14 ：我看她最近思春了

她前腳剛出門，羅娟後腳就跑姚周氏這兒來了，是生怕這屋子裏不夠熱鬧麽！

還是就一天都見不得她安生？

姚霜面色微冷：“二嬸，你有空管我的事，還不如把時間放在姚珍身上，我看她最近思春了，估計是想嫁人了。好歹還有一年的時間，你給她物色物色，挑些好的，別打龍掣主意，好嗎？”

“什麽意思？”怎麽又扯上珍兒了？還思春，這種字眼姚霜這種女孩子家家的怎麽說得出口？

羅娟真是想拿針縫上姚霜的嘴，怎麽什麽話都能說，張口就來也不避諱！

“說你的事呢，提珍兒幹什麽？你以為珍兒跟你一樣麽？”成天跟男人鬼混，嘴巴上說不嫁，心裏估計想得很吧！

賤人一個！

“我怎樣？姚珍又怎樣？”姚珍是她寶貝女兒，天上有地上無的，自然什麽都好。可她姚霜也不差的，好嗎？

她涼涼的勾唇，笑道：“倒也是，我跟她不一樣，豈碼我現在還沒想着要嫁人，她想了。思想成熟得比我早，在這一點上，我确實趕不上珍妹啊！”

“你別左一句又一句的姚珍想嫁人，你有什麽證據？”羅娟被她的口無遮攔氣得身子都在發抖，“我女兒什麽品性我清楚，她心地純善，從不與男人勾勾搭搭，就是跟別人多說一句話都會臉紅，你莫名其妙的說她想嫁人，這是對她的侮辱！”

連侮辱二字都搬出來了，看來羅娟還有點文化水平啊！

姚霜現在才想起來羅娟也是讀過書的，年輕的時候家裏條件也不差，上過私塾，只是她不是讀書的料，去了半年就回來了。這點姚珍随她，在做學問上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潛質。

“二嬸言下之意是我與男人勾勾搭搭是嗎？不過就是陪龍掣去出事地方看了看，出了趟門，二嬸就這麽說我，是不是也太武斷了？再說了，珍妹想嫁人我也不是胡說，她方才看到我和龍掣回來，直接被龍掣迷住了，我為了姚家的名聲還特意告誡過她，讓她不要打龍掣的主意，她不聽，還挺激動跟我争了起來，要是你們不信的話大可以把人叫過來對質，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去就去，要是事情不是你說的這般，霜丫頭，我要你跟姚珍和我道歉！”羅娟是萬不會相信她女兒會是姚霜說得那種人，為了争這口氣，她直接拍桌子站起來要去尋人。

“嗑頭認錯都行！”姚霜渾不在意，沖她背景嚷嚷着補了一句！

這讓姚老爺子和姚周氏看得心裏忽然沒底了。姚珍那孩子，他們也是了解的，斷然不會是姚霜說得那樣。可姚霜這信誓旦旦的模樣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真相究竟如何，看來只能等姚珍過來才能揭曉了。

南屋和正屋也不過是隔了幾道牆，又在一個院子，來來回回的不費勁。幾口茶的功夫，人就帶來了。

見到爺奶一臉陰沉看着她，姚珍一臉茫然。

看樣子，羅娟去找她的時候沒提前跟姚珍打預防針，姚霜暗自冷笑，她倒是還挺信任她女兒的。

羅娟把女兒往前一推，篤定的語氣道：“人我帶來了，霜丫頭，你說過要跟她對質的，可不許反悔！”

姚霜笑了：“我不反悔，不過二嬸，我得加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我要是證實我所說并非虛言，你是不是得給我認錯？”

羅娟眸光緊了緊，頓時變得犀利起來。她是長輩，怎麽可能跟一個晚輩道歉認錯，更何況是跟姚霜這個她向來看不起的賤丫頭低頭？

可一想到她女兒的人品，羅娟頓時又有了底氣，一咬牙道：“好，如果你沒冤枉珍兒，二嬸跟你道歉又何妨？”

“行，有二嬸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姚霜笑了笑，随後看向一無所知的姚珍，“珍妹你素來誠實，從不撒謊，爺奶和二叔二嬸一直以你為傲，相信你今天也不會讓他們失望的對吧？”

一句“爺奶和二叔二嬸一直以你為傲”把姚珍那顆傲然的心立刻說得更加飄飄然。盡管她覺得姚霜此問不懷好意，另有目的，又或是一個陷井，但她已然飛上天了根本想不了那麽多，因為她和羅娟一樣非常希望得到二老的肯定。仰了仰脖子道：“這個自然，我言出必行，說過的話從不否認。”

“那就好。”姚霜看着姚珍這張得意傲嬌的臉，直想發笑，真不知道姚珍平日裏精明都是裝出來的還是真傻，就絲毫沒看出來她在挖坑等她跳麽？

不過也正是姚珍喜歡聽好話，有顆虛容心，她才會甩顆甜棗過去，不然姚珍哪會這麽容易上套。

“那好，先前你在院子裏是不是看到龍掣了？”

“是啊，我不是在那兒等霜姐呢麽！”

“謝謝你等我啊，不過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你後面是不是驚訝龍掣的外貌，把人給看呆了？”

“我是挺驚訝的，畢竟頭一次見嘛.......”

“嗯，頭一次見這個沒錯，那珍妹承不承認龍掣長得好看？”

“這個......”姚珍有些猶豫，姚霜問這些到底要幹嘛？

“你就只管說是不是就行了，珍妹你一向誠實，對不對？”

“是。”一聽她強調“誠實”二字，姚珍不再猶豫。況且龍掣是真的長得好看嘛，就是爺奶看到了也會有這種感覺的，這不是什麽難以啓齒的事。

“那先前我是不是勸你不要打龍掣的主意，你是不是還有些不高興，還跟我吵了起了？”姚霜再問，一連串的問題問下來，有點逼人就範的架式了。

姚珍猛然一怔，這才後知後覺，原來這才是重點是嗎？

再一看姚周氏和老爺子還有母親陰沉沉的神色，立刻警惕起來：“霜姐，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別管我什麽意思，就回答有沒有這回事就行了？”姚霜暗自冷笑，這才有所察覺，挽回殘局，晚了！

老娘在你老子那受了氣，就得從你做小的身上找回來，這樣才解氣！

姚珍緊緊抿着唇，又氣又恨的瞪着姚霜，一旁的羅娟也暗呼上當了！

一句“素來誠實，從不說謊”堵了姚珍的退路，讓她沒辦法不交代。

可是她也沒想到，姚珍還真說過這樣的話！

羅娟從一開始聽到霜丫頭誇她女兒就覺得有問題，可她就是太信任姚珍，所以也沒提醒，現在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珍兒，你霜姐說得究竟屬實不屬實，你倒是說話啊！”姚周氏見姚珍許久都不說話，不由得催促。她最是看重家風，尤其是女兒家的名聲。她又一向疼愛姚珍，對她期望頗高，自然此刻也會失望越大，如果這事是真的話！

“奶，我......”姚珍懊惱不已，她是看上龍掣了，可那還只是一個念頭而已，并未有實質上的行動。偏姚霜又直接跳過了這個問題，只揀後面争執一事說事，這讓她怎麽解釋！

若說屬實，就等于她承認看上龍掣了。若說不屬實，姚霜必定又拿“誠實”二字來發難，當衆否認她的人品。況且方才在院子裏她與姚霜對話，并沒有避着誰，搞不好三房的人和姚平都看見了，萬一再找他們來作證，豈不立馬穿幫？

退一萬步講就算三房和姚平都沒瞧見，那還有個龍掣呢，他是當事人，以他跟姚霜的關系，必定會護着姚霜而不幫她的！

所以這個謊怎麽也不能撒！

姚珍悔恨難當，這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珍兒，說話！”這時候姚周氏又再度開口，語氣比之前更嚴厲。隐隐薄怒直把姚珍吓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道：“我确實跟霜姐在院子裏就龍掣的事跟她争執過......不過，我實際上沒那意思，是霜姐故意刺激我，我們才争了起來的。”

好家夥，到這個時候還把責任推給她，不忘給她扣屎盆子。姚霜冷笑連連：“珍妹的意思是，是我刺激你看上龍掣的？也是我刺激你想嫁人的？那龍掣是我撿回來的人，他欠我的救命之恩還沒還呢，幹嘛急着把他往外推？再說了，我都還沒嫁，你也嫁不成啊，推給你也沒用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