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報紙

報紙上是豎排的,而且有些繁體字。

盛驕沉下心,又仔細看了看,這應該是簡化過一次的字體了,而且越看多就越熟悉一些。

畢竟是認識了多年的漢字。

幾十張報紙混在一起,看多了以後盛驕開始一目十行,知道大概的意思就行。

她不僅是看機會,還想補充一下這個時代的信息和資料。

一個時代的文字都濃縮在它的官方報道上,從這上面的文字,可以看出這個時代的風氣。

只是補充資料這種事急不得。

預知千裏外,且行眼下事。

只要被她發現一絲星光,她就能抓住它。

找到了!

“世界體育友誼賽即将展開。”

“以乒乓球為主的世界友誼賽即将開始,此次參加的有法國、英國、美國、日本等......”

時間就在七天後。

盛驕把這張報紙抽出來,沒想到在這個時期裏面,中國的體育還能持續發展。

或許那一種為國争光的精神還在吧。

北京體育館啊,盛驕琢磨着,應該是在那場以“以小球轉動大球”的比賽中,兩大國之間的關系破冰,而一年後美國總統訪華。

現在中國像是明白了用體育來打動世界交流的方法,尤其是用中國人擅長的乒乓球。

這一次國際交流會也在多方聯合報紙上報道,各國都将派隊過來。

那麽自然的,這場交流會對外開放。

采取買票入場的形式。

盛驕放下手上的東西,開始計算過去所需要的花費。

路途費用、住宿費用、其他費用......

大頭部分和小頭部分,以及應付突發情況的費用。

她就靠在椅子上,閉着眼睛開始心算。

游河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盛驕閉眼沉思,手指還一動一動的,在桌子上比劃着什麽。

他把飯碗擱下,裏面擱着兩個很大的饅頭:“吃飯了。”

盛驕緩緩掀開眼皮,眼裏的深色還沒褪去,一閃而過的冷冽和漠然。

片刻後,盛驕往後一攤:“快把報紙收起來,餓死了。”

游河把炒好的菜端進來,一碗水煮丹參葉子,一碗焖土豆塊。

盛驕表情凝重:“土豆為什麽會炒成黑色?”

游河手指頓住,他說道:“加了大醬。”

“大醬是什麽?”盛驕好像聽說過,但沒有吃過這東西。

游河解釋:“就是用黃豆做的......”

盛驕沒有再說話,夾了兩塊放入嘴裏,一種濃郁的黃豆醬味道。

她也不會嫌棄每一口吃的,認真把自己手上的饅頭吃下。

白色的饅頭片,沾上一點大醬,味道還可以。

她一邊吃一邊吹牛:“等以後我帶你吃全是肉的肉醬。”

游河問她:“什麽肉醬?”

盛驕和他說:“要用牛肉、五花肉、雞肉丁、蘑菇、豌豆醬等等,用豬油和植物油一起熬出來的,一打開噴香,能吃三碗飯。”

游河想着那個味道,眯着眼睛,哦了一聲。

盛驕哈哈一笑:“你不信我?”

游河回她:“我沒有不信。”

盛驕又問他:“那你幹嘛這個表情?”

游河說:“想象不出來什麽味道。”

盛驕把最後一片丹參葉子咽下去:“不就是牛肉嗎?以後帶你吃三文魚、頂級藍龍蝦......”

游河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他快速把碗裏的菜掃幹淨,然後拿出去洗,在洗碗的空隙,他說道:“我下午去地裏上工了。”

現實裏沒有藍龍蝦,只有做不完的勞動。

家裏就剩下他和盛驕兩個人,他需要上工賺工分,即使盛驕的計劃失敗了也有工分可以拿。

盛驕應了一聲,也沒問對方去上什麽工。

按記憶裏的事情,現在農村還沒改革,大家都是吃大鍋飯,按時去地裏幹活掙工分,到年尾了再按工分分錢、糧、肉等等。

盛驕想起周大貴的一點存款,看來這人還不錯,在這個年代還能攢下一點錢來。

不像盛迎遞,嫁過來的時候,兜裏什麽都沒有。

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是穿了好多年的破舊衣服。

片刻後,游河沒聽到盛驕說話,他又擡頭問:“你一個人在家,能行嗎?”

盛驕看他:“我三千歲,又不是三歲。”

游河沒說話,只是眼尾勾了一下。

說不上信了還是沒信。

盛驕這胡扯的能力,他這兩天算是見識到了。

游河把碗筷收了,蹲在院子裏洗碗。盛驕就在一旁做體操,慢慢消食,也慢慢運動起來。

等游河洗完碗了,盛驕喊他:“把小米紅棗桂圓給我泡起來,下午回來加一點大米給我熬粥吃。”

游河剛把碗放下,就拿着碗進房間裏給她裝這些東西。

這些金貴的食材他不敢放在廚房裏,被發現了是一回事,還怕淋了水濕了,或者被老鼠吃了。

她伸了個懶腰進房間:“我去睡個午覺,你去上工不要吵到我。”

游河應了一聲:“曉得了。”

等盛驕一覺起來,剛好兩個小時後。

一般她午覺只需要睡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現在居然要兩個小時,醒來後還覺得困倦。

她拿了把花生和紅棗,又提了一杯水慢悠悠地往外邊走去。

她上山了,後山有部分地用作村裏的祖墳,墳頭總是伴随了很多沉默的故事和哀切的情緒,所以很少有人上山去。

祖墳周圍只是用木頭栅欄圍着,能看見裏面用叢草做蓋板的墓穴,裏面安放着一個生靈在塵世的餘燼。

雜草叢生,泥土地上滿是紛亂的印記。

周大貴的葬禮辦得倉促,但在村裏人的幫助下,該有的都有。

在周大貴下葬以後,盛迎遞想起自己被娘家壓着讨錢的事,也暈倒了,游河一路背着她回去。

而現在,盛驕把花生和水放在周大貴的墓前:“兄弟,現在沒什麽錢,家裏也沒茶葉,只能拿杯水來,下次有機會請你喝茅臺。”

她站在墓前,給周大貴拜了三下,把水倒在他墓前:“敬你了。”

片刻後,她對着墓碑說道:“周大貴,周兄弟,我拿了你的撫恤金,自然就會幫你那個兒子治好。”

“都說子嗣的繁衍,是一場財富的傳遞,所以我先借用一下你的存款,不要見怪。”

半晌後,她又說道:“盛迎遞,我也不怪你坑了我一把,祝你轉世投個好人家,開開心心過一生吧。”

她最後又拜了一下:“走了兄弟,祝你下輩子榮華富貴,過得好一點啊。”

她晃晃悠悠地下山,有人看見她從祖墳裏出來,看了她一眼,又搖頭嘆息。

但是盛驕自然地和他們打招呼:“嗨,去上工啊?”

被叫住的周啓義和她回應:“是啊,妹子,你身體好點了沒?”

盛驕說:“好多了,這不是都出來走動一下了。”

她笑着看向那邊,打了個招呼:“趙嬸子,你的衣服還在我那裏呢。”

趙大嬸放下手上的活計,說道:“多大點事,晚上俺去你家拿過來就好。”

盛驕擺手:“我肯定給你送過去,怎麽能讓你來拿。”

她又問:“大隊長在哪裏啊?我有事找他一下。”

趙大嬸給她指路:“妹子,你去大隊長家裏等着吧,俺給你叫過去。”

盛驕把她拉着:“嬸子,我還有點事來找你幫忙來着。”

趙大嬸讓自己小孫子去叫大隊長回家,自己就待在這問她:“妹子,啥事啊?”

盛驕說:“嬸子,村子數你做衣服的手藝最好,我家裏有好多的白布,我看知青他們穿的那個白襯衫,能幫我做一件嗎?我給你換幾張布票。”

她只是看了趙大嬸給她的衣服,手藝還挺好的。

趙嬸子直接說:“甭給我換了,我給你做一件要不了多少時間。”

好多知青的衣服壞了都是來找她縫補,對這種白襯衫她早就熟悉了。

盛驕拉住她:“嬸子,我還有衣服想讓你幫我用機器縫一下的,這布票必須得給你。”

她二話不說把布票塞進趙嬸子的衣兜裏。

趙嬸子看她堅持,就說道:“這白布做的衣服不好,我那還有一件女知青留下不要的舊襯衫,你要嗎?”

“那女知青來了幾天,受不了苦走了,衣服也沒拿走。”

那知青的襯衫都是洋布做的,不是村裏那種白布就能做出來。

盛驕喜滋滋道謝:“要得啊,那我就謝謝嬸子了。”

一張布票換件衣服,還挺好。

趙嬸子原本想留着那衣服給自家閨女穿,但這布票可以扯很長的布,能做好幾件衣服了,一家老小都有新衣服可以穿。

那襯衫又是舊的,還只有衣服,沒得褲子。

而且她們農村人,穿白襯衫也不好幹活啊。

她臉色浮現出笑意,又說:“還有一雙不要的布鞋,你要不要拿走。”

盛驕重重點頭:“我要。”

布票确實可以去扯布,但這還是要付錢。去公社供銷社裏買一尺機織布料,還得補上幾毛錢呢。

告別趙嬸子後,她徑直往大隊長那邊走去。

她一路走過去,接收到不少同情嘆息和打量的眼神,她都沒管,自顧自地走到大隊長家裏。

大隊長他們一家都出去下工了,還剩下幾個小孩在家裏。

盛驕一驚,怎麽一個小院子裏大大小小的娃娃這麽多個?

大的帶着小的,都在幹活。

大丫問她:“姐姐,你過來幹啥的?”

盛驕從兜裏掏了掏,還有幾顆紅棗和花生,她把東西遞給小女孩:“我來等大隊長的。”

大丫接了把花生,笑得開心,給她搬了個凳子過來:“姐姐坐,俺去喊大伯來。”

盛驕喊住她:“別叫了,有人喊了。”

大丫把手裏的東西分給幾個弟弟妹妹,然後就在那邊繼續砍豬草。

比丫頭臉還大的大刀,哐哐往木頭上砍。

終于沒多久,大隊長出現在門口,招呼她往裏面走去:“游河媳婦,找我來有啥事?”

盛驕坐在一旁,和他說:“大隊長,我想讓你給我開一張去北京的介紹信。”

“你要去北京?”大隊長臉露驚訝,“你去北京做啥子?”

盛驕從那沓錢裏多少能知道大隊長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單刀直入:“我得去給游河治腿,鎮子上的醫生說只有大城市才能給他治好。”

大隊長敲了下煙杆子:“你想好了嗎?”

盛驕笑了笑:“想好了,能治當然還是要治。他這人生剛走了前十幾年,五分之一都沒有,都還沒往外走呢,腿瘸了那怎麽行。”

大隊長沒說什麽,只是過去拿着介紹信出來,給她寫了一封。

他從懷裏掏出章子給她蓋上:“你去吧,有什麽要幫忙的直說。”

他寫得快,盛驕都沒來得及說話。

只是和他商量道:“大隊長,我這去北京的事也不是想特意瞞着才來家裏找你,我是想着也別讓大家都知道是去治腿,這萬一沒治好,別人笑話......”

大隊長語氣威嚴:“我曉得。”他不會往外面亂說,都說這沒成的事情不能往外頭說,說了就會不成。

盛驕又說:“我去北京,大隊裏有什麽要幫大家夥要帶的東西嗎?大隊長你直接寫下來,我給隊裏帶回來。”

這也是好事啊,大隊長思索了片刻,給她寫上一些村裏需要的物件,又把信遞給她:“你簽個字。”

盛驕正想簽字,又憨憨一笑:“大隊長,我不會寫字啊。”

大隊長也才想起來,給她寫上名字,然後把紅印泥給她:“你按個手印,我也把錢給你。”

“我回來再給吧。”盛驕把信收起來,就要起身離開。

但大隊長抽了口煙,拉着她:“先給。”

他從兜裏拿出一把錢,數了幾張票子給盛驕:“先用。”

盛驕笑了笑,謝謝他的好意。

等她慢悠悠地回到家裏去,一開門游河正要出去,臉色有些着急。

游河見她回來就問:“你去哪裏了?”

盛驕走進屋子:“我去大隊長那裏了。”

游河跟在她後面:“你怎麽不說一聲?”

盛驕說:“我醒來的時候你不是已經去上工了嗎?”

游河又說:“你中午吃飯的時候可以說。”

盛驕看了他一眼,游河鳳眼微沉,轉身去給她煮粥。

盛驕踱步走到他面前:“你不想知道我去幹嘛了嗎?”

游河垂着眉洗米:“那你去幹嗎了?”

盛驕把介紹信拿出來,緩緩展開在他眼前:“我帶你去長見識啊。”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