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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見綠衣的人影,比基尼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隐隐聞到了陰謀的臭味,然而無論她怎麽旁敲側擊,守衛們都說綠衣去方便了。
可這一去無蹤影,也是個極蹊跷的事,守衛都是男的,男女有別,怕冒犯了綠衣不敢去找,于是大家共同推比基尼去找,比基尼只好含着眼淚硬着頭皮去找,正好方便她時不時的上個廁所。
這一找就找到了太陽西下,綠衣蹤影皆無,若這個時候比基尼還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那就太蠢了,正在猶豫着時是要回去送死還是直接跑了算了,身後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比基尼回頭一看,發現竟然是項羽的近衛軍,這說明項羽就在左近,看來跑是跑不了了,只好直面慘淡的人生。
近衛軍輕易的發現了比基尼,粗魯地把她抓回了綠衣停車駐紮的地方,果然項羽等在哪裏。
“李于人呢?”項羽冷冷地問。
比基尼楞了一下,她本來還在醞釀着如何解釋綠衣失蹤的事情,沒想到項羽上來先問李于。
“她不是在車裏嗎?”比基尼反問,她可是親眼看到李于被擡到車上的啊。
不對!比基尼突然想起她并沒有看到李于的臉,是什麽讓她認定那就是李于的呢?是香味?是發飾?還是綠衣的精心呵護?
想到這兒比基尼渾身汗濕,小心翼翼地轉頭向馬車看去。
馬車的車簾被高高掀起,露出裏面的人,或者說是屍體,被子被粗暴地掀開丢在一邊,裏面是李于侍女那張死不瞑目的臉。
果然又被愚弄了嗎?比基尼又氣又驚,加上本來就拉得腿軟,嗷的一聲就暈過去了。
可惜沒人憐惜她,一盆冷水把她潑醒,項羽冷冷地逼問:“說,你幫着綠衣把人弄哪去了?”
“冤枉啊!”比基尼覺得太冤了,可是從一開始她就跑肚拉稀的吸引衆人目光,最後更是跑得遠遠的,半響才回來,其他人都是共進退的,什麽都沒做,不懷疑她懷疑誰?
這也是李于事先算計好的,她借口和比基尼一樣吃壞了肚子,悄悄繞到山背後,那裏有人駕着一輛馬車等在那裏,馬車上有一具簡陋的棺木。
車夫見了綠衣感動地說:“小将軍,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有仁有義,願意安葬舍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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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的。”綠衣掏出一個普通的布袋子塞到那人手裏,嘆道:“也是怪我一時失手誤傷了她,所以送她去廟裏超度一下,希望她下輩子投生個好人家。”
錢袋子雖然普通,卻是各大錢莊用來裝金子的袋子,這種袋子大小一樣,都是棉麻制品,樸實而又結實。
車夫感激涕零,偷着用手掂了掂錢袋子,又隔着袋子摸了摸裏面裝的塊狀物,滿意地告別離去,剛一轉身就被綠衣甩出去的匕首刺中背心,撲地而亡。
綠衣拔起匕首收好,看着屍體鄙夷地說:“為了一點點的錢就挾屍要價,這樣辣雞,活着何用?”
拿回袋子不屑的說:“其實連一點點錢都沒有,裏面是石頭啊,傻瓜!”
随後綠衣試着推了推棺材蓋,車夫知道綠衣想要屍體,體貼地一根釘子都沒釘,輕易地就掀開了。
綠衣把裏面的李于抱在懷裏,割斷車轅的帶子,兩人一騎向遠處飛奔而去。
原來,下藥是真,可綠衣偷天換日,用侍女的屍體替換了李于,也許李于真的變了心愛慕上榮華富貴,但綠衣絕不輕易放棄,所以綠衣決定先帶走李于,讓她王妃的美夢成泡影,自然就看得見她的好了。
至于“小将軍”那些虛名,綠衣才不在乎呢,本來做這些也是為了李于,若李于不在,那些功名利祿于她又有何意義。
待跑出去一段距離後,綠衣停馬休息,順便檢查了一下李于的狀況,李于在棺材裏面的時間很短,用藥後似沉睡一樣呼吸緩慢,所以并沒有什麽生命危險。
綠衣用手帕沾了點水輕輕擦了擦李于的臉,很快李于就悠悠轉醒,看見綠衣之後很是茫然了一下,再看看四周,驚訝地問道:“已經到游玩的地方了嗎?怎麽就你我兩個人?”
“不好嗎?”綠衣笑道,“只有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再不用擔心別人的窺視。”
李于沉默了一下,試着掙開綠衣的懷抱站了起來,似乎因為藥物的作用,李于有些身形不穩。
“或許……我們應該從長計議。”李于慢慢說道。
“從長計議?”綠衣冷哼,原本還奢望李于睡夢中的呓語算不得數,可如今李于的态度豈不是更加驗證了“睡後吐真言”,憋了許久的火山終于找到了出口!
“其實你想說你得和項羽在一起吧?”
李于愕然,驚訝地問:“你都知道了?”
“是啊,我都知道了。”綠衣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強忍着動手殺人的沖動,反問道:“若我不問,你打算瞞我到幾時?”
“你先別生氣。”李于急忙解釋,“其實我開始的時候也不信的,可現在才發現真的離不開他。”
“你還說?!”綠衣氣得緊握住匕首,手背上的青筋直蹦,最後一轉身,把匕首刺入旁邊的樹木洩憤,無論如何不可以傷害李于,這是她的底線。
李于被綠衣的動作吓了一跳,只見寒光一閃,那柄匕首盡沒樹中,綠衣還習慣性地轉了轉匕首,這一下若刺中人身,恐怕不死也得重傷。
“……”李于聰明地閉上了嘴,覺得這樣生殺予奪的綠衣很陌生。
綠衣冷靜了一下,決定先作出讓步,“你跟我走,我不會在意你的過去的。”
誰還沒有糊塗過的時候呢?也許只是一時瞎了眼。
綠衣覺得這已經是她能作出最大的讓步了,想想守了十幾年的白菜被豬拱了,綠衣的內心是崩潰的,若可以,她寧願先回去剁了項羽。
“不,我不能跟你走……”李于堅持道,“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夠了!”綠衣一伸手拽住了李于的衣領,因為太過氣憤,連面孔都開始扭曲,“我,說,夠,了,你必須得跟我走,不管你想和誰在一起,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和我!”
李于掙紮着拼命想再解釋一下,可綠衣完全不想聽,嫉妒和怨恨蒙蔽了她的耳目,她一心只想帶着李于逃得遠遠的,逃到一個只有她們倆的地方。
綠衣拽着李于上了馬,又彎腰把李于抱在懷裏,如抱着一個無法自由行走的嬰兒,綠衣當真希望李于是個不能行動的嬰孩,那樣綠衣就可以完完全全地照顧她的一切,把她像絕世珍寶一樣藏在與世隔絕的地方,只屬于綠衣一個人。
綠衣開始策馬狂奔,她知道的東西太多了,項羽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就不知道那個狂妄自大的項羽會不會親自來追殺,若是他膽敢親自追過來的話,拼着受傷也要給他留個畢生的紀念!
李于被緊緊抱在綠衣的懷裏,還在試圖和綠衣溝通,“你能先停下來聽我說話嗎?其實開始我也不相信,可事實就是我真的不能離開項羽,因為……”
然而李于的話起的唯一作用就是火上澆油,綠衣一手執缰,另一只手用力把李于的臉壓向她的胸膛,不想再聽李于傷人的話,也許不聽了心就不會那麽痛,只會想起以前李于的好,甚至就在昨天還親密無間,彼此取悅無一絲虛假在裏面。
李于還嗚嗚咽咽地說了什麽,似乎是“不行”、“不可以”,但漸漸地聲音低了下去,也不再掙紮,果然暴力是解決問題的最簡單方法呢——綠衣自嘲的想,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哀,除了暴力竟然想不出別的辦法來。
那些脫口而出的謊言,那些奸猾狡詐的詭計,因為氣憤,竟然怎麽都想不出了,也許在心底,還是不想欺騙李于吧。
駿馬飛馳,狂風吹過綠衣的耳畔,頭發被風吹起,抽打在臉上分外的疼,綠衣不想和項羽的人馬正面沖突,只能盡快地逃走,可就在撲面的狂風中,綠衣突地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綠衣縱橫沙場,對血腥味特別敏感,逃命途中本不想理會,誰料那味道越來越濃,萦繞身周許久不散。
綠衣不快地想:別是來大姨媽了吧?這親戚也是煩人,就知道添亂,可又不能不管,只好勒住馬頭,微松開手,想要嘲笑李于幾句先,結果一見之下,頓時吓得魂飛魄散。
李于的耳鼻眼口中俱滲出暗紅色的鮮血,看上去像鬼片主角一樣恐怖無比,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态。
綠衣抖着手去擦那血跡,可怎麽也擦不幹淨,那血就似沒了約束一樣源源不斷地流了出來,可李于早已無知無覺,任綠衣如何搖晃、招呼,都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連體溫都開始慢慢下降。
“天啊……”綠衣長嚎一聲跪倒在地,綠衣從未跪拜過什麽人,如今為了李于竟破例。
當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的意思,為什麽不停下來聽我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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