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大結局
暑假的第一個周末,海洋館正是開業,在市內是一場激動人心的盛典。
早在海洋館開業前的宣傳期,社交平臺的八卦大V們,就放出蘇卡就是真正幕後主人的消息。
而這些消息在一夜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其他明星更為勁爆的內幕,俨然一副聲東擊西的模樣,神秘得更加叫人好奇。
這是個價值百億投資的龐然大物,并不是傳統意義的游樂場,大家對它的估值猜測更多來自裏面的高科技模拟技術。
如果真如網絡消息上說得那樣,蘇卡一夜間成為億萬富豪。
人們很快意識到,這種不計代價的大手筆,也只能是遲渡這種世界隐富能做到的。
一車車新鮮檸檬拉進城市,大家排排坐,哭着笑着啃檸檬,好酸啊。
等到海洋館開業這一天,遲渡和蘇卡一起出現在公衆面前,直接坐實傳言。
記者大着膽子湊過去問遲渡:“遲先生,請問這座海洋館是您送給蘇老師的嗎?”
“是。”遲渡大大方方點頭,末了更加勁爆地補一句,“是送給蘇老師的求婚禮物。”
記者激動地差點拿不住話筒,不是誰都能狗屎運碰到爆炸新聞,“那遲先生最後一個問題,您準備何時與蘇老師舉辦婚禮?”
“我配合蘇老師的時間。”遲渡拉着蘇卡的手,說得很是輕松。
記者的話筒和眼神,同時移到蘇卡面上,帶着萬分期待的眼神,連續采訪到兩個爆炸新聞,他是要上天哦!
“你已經沒有問題次數了”遲渡感覺到蘇卡的手又想使勁擺脫,這回他攥緊了,一句話打發掉記者,頭也不回地跟着蘇卡往會場裏面走去。
海洋館作為游樂營業項目,一般開幕都在白天,方便游客入園聚攏人氣,也便于搞各種活動,拉動套票期票的銷售。
但遲渡不幹,他本身就沒想賺錢,海洋館更像是送給蘇卡的大型海底體驗式人魚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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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随了蘇卡的心願,不浪費資源,向大衆開放後。
開業盛典這種小事,蘇卡也就放着讓遲大爺折騰了,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跟海底世界叫什麽勁。
大晚上參加海洋館開幕盛典,雖然莫名其妙,但能收到遲渡旗下公司的邀請,大家還是認真收拾一番,欣然前往。
前場邀請的明星演出,酒會已經結束,能夠受邀首批進入海洋館核心區域的人并不多。
此時,海洋館巨大的模拟天幕打開,外面是夏日真實的夜空,澄淨透徹,星星如碎鑽般點綴在天幕上。
蘇卡和遲渡坐在清空的獨立場地上,低處的人造沙灘散布着環形座位,受邀的客人均已就位。
大家本以為,就是一場演出和體驗,正要返回的時候,沒想到還藏着一種瞧着稀奇古怪的表演?
突然,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低低的機械轟鳴,沒過一會,人造沙灘上的環形座位慢慢升高,升到椰子樹一半高度的時候才停下來。
挂在上面的嘉賓們,面面相觑,場地裏沒有一點聲音。
蘇卡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有點擔心地望着遲渡,“不會有人受傷吧。”
“放心,保護措施很好。”直到此時,遲渡還是不告訴他,接下來要發生什麽。
蘇卡心裏又着急,又擔心,還摻雜着些不可名狀的小興奮,真是五味繁雜。
好想敲爆旁邊這位人魚飼養員的頭!
二人說話的聲音剛落,人造海水打着潔白細密的浪花,先是退後幾米,再像潮水般湧過來,迅速淹沒掉沙灘。
大家就仿佛懸空在海水上面,剛剛在沙灘上還看不出,不同排位的環形座椅的位置,現在才發現,他們相隔很遠,中間完全可以讓一艘小游艇通行。
蘇卡低頭看着幽藍的海水發呆,頭頂忽然亮起冰藍色的雷射燈,幾乎是将天空和海水鏈接成一個立方體的燈光空間。
緊接着,海底嘭起巨大的浪花,浪花裹煙花一樣的東西沖向天空。
但炸開的煙花卻不是在天空發生的,而是在冰藍色燈幕形成的四方體內,各個角落開花。
蘇卡看得目瞪口呆,終于反應過來,這不是煙花,身邊沒有嗆人的□□味,高度也不夠,但色彩與燃放方式卻很像。
“是模拟煙花,用光幕和激光組合而成的。”遲渡不緊不慢,向仰着頭四處好奇張望的蘇卡解釋。
蘇卡眼睛裏閃動着各種色彩,驚訝地問:“這也可以模拟?”
“當然可以。”遲渡的聲音淹沒在音響設備放出的海浪聲中。
然後,一簇一簇模拟煙花,在不大的光幕空間裏盡情綻放,有的是海馬,有的是海草,有的是水母,各式各樣的魚群,甚至能精确模拟出鯊魚追逐,海龜成群的場景。
他們仿佛懸空在一個巨大的海洋盒子裏,變成渺小的一份子,不是人類在觀看,更像是海底生物的巡禮,期盼着與盒子裏的人類和諧共處。
當幾乎整個海底都搬上舞臺之後,又有一簇模拟煙花從海底釋放,一條銀光閃閃的小人魚,從光幕的這一邊一只綻放到另一邊,火紅的魚尾巴,撫摸過每一個人,手裏還抱着個章魚球兒,可可愛愛地圍繞着場地,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縮成海洋館小小的一只logo。
蘇卡突然明白海洋館的開幕盛典為什麽要放在晚上。
他們有太多秘密,不能說出口,更懼怕別人知曉,但在心底隐秘的地方,總會認真流露出,無論你是誰,來自哪裏,有任何不同,我都會牽着你的手一路走下去。
遲渡遠遠把小人魚的标志,用拇指和中指圈成圈,然後放入手心裏,貼在心口。
雷射燈幕帶着點煙霧效果,朦朦胧胧,有種夢幻般的效果,蘇卡輕輕把頭放在他肩膀上。
兩人趁着大家都沉浸在模拟煙花的震撼中,在最高處的懸空座椅上,偷偷摸摸接了個濃烈的吻。
燈幕逐漸散去,海水緩慢退後,懸空的環形座椅随着升降機的嗡嗡聲,落回原地,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嘆和掌聲。
遲渡若無其事抱着蘇卡,只問他一人,“喜歡嗎?我的小人魚。”
“非常喜歡,人魚飼養員先生。”蘇卡回攬住他的腰,眼睛笑得亮晶晶。
當人群三三兩兩退場,遲渡也準備帶着蘇卡返回。
走着走着,蘇卡突然覺得耳朵好癢,不停用手去動。
然後……
遲渡眼睜睜看着,他的耳鳍倏地一下冒出來,毫無征兆。
“蘇卡!”遲渡溫熱的大手護住他的臉側,好似只是親密摟住他的頭,想要耳語。
身後跟着安保、助理,不遠處還有工作人員。
遲渡猛然緊張起來,“蘇卡,你耳鳍出來了。”
“啊?!”蘇卡一臉震驚,沒有感覺到認識不适,根本不知道。
他驚慌地去摸,果然遲渡已經遮擋不住耳鳍又長又直的鳍骨,邊緣被手指卷着,從指縫裏露出來。
太蹊跷了,遲渡眉心蹙起。
他養魚日子不短,對于蘇卡兩種體态的變化,爛熟于心。
蘇卡說過在發情期,人魚比較難控制體态,但他比較例外,是條天才魚,能非常好的控制體态,叫他放心。
事實也是如此,人魚離大海越近越會受到吸引而改變體态,可是蘇卡即便是《野味》節目圍海那一期,也沒有任何不适。
很難想象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會發生。
兩人都比較緊張,又不敢叫助理上前照顧,只能沉默着走過通道,祈禱別有其他的變化。
“我、我沒有任何感覺,怎麽就會變魚呢?”蘇卡萬臉懵逼小聲抱怨,好在身邊有遲渡,人還算淡定。
遲渡将他整個人攬在懷裏,手一直搭在他頭的側方,牢牢護着,“別怕,後面的人離得遠。”
雖然不能回頭看,但他說得是事實。
助理、安保一看老板兩口子膩味在一塊,哪裏敢跟得太緊,緩緩放慢腳步,留出相當安全的隐私距離。
走出通道,再過一個廣場就是停車場,天色已晚,為了營造氣氛,海洋館的燈光都比較夢幻。
他們只要淡定走出去就行。
但是蘇卡不祥的感覺越來越近,總有一種立刻就要原地變魚的沖動。
這種沖動有別于發情,沒什麽感官上的刺激,甚至身體感覺不到任何不适,剩下的就是一種黑洞般,不可見底的未知心慌。
“遲先生……”他緊緊抓住遲渡的袖子,“我想去休息室。”
遲渡非常擔心,肅着臉只回答了一個字,“好。”
休息室離的也不遠,在通道盡頭左拐進另一邊通道。
遲渡來不及通知,也不能通知任何人,帶着蘇卡越走越快,飛速鑽進休息室,“嘭”得關上門,鎖好。
身後的助理、安保還有原本就在小廣場的工作人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時都很懵逼。
安保是外部聘請的,只對行程、地點負責,對于沒有出現在路線上的停留點,有點在意,并且相當負責,反複詢問助理,是否能聯系老板,這裏不是路線中原定的休息點,而且也沒有臨時通知。
蕭寄凡雖然也懵,好歹懵得輕點,老板兩口子進屋鎖門,你叫我去問?問什麽?怎麽問?問完我人都沒了!
他安撫一下安保,和其他随行人員,裝作和遲渡通話,有模有樣點頭答應幾句,就告訴衆人,等會兒吧。
緊緊關上休息室大門,兩人才松下一口氣。
幸虧他們跑得快,褲子都來不及脫,蘇卡幾乎變成一條完整的人魚。
由于這回變得實在太快,也沒有水,他幹巴巴的尾巴拖在地板上,微微有點幹裂的刺痛。
遲渡明顯看到原本珠光色的大尾巴,如今是灰白暗色,沒有光澤的,尾紗和鳍紗也從一種閃亮光滑的狀态,變得帶着細小的裂紋,絲毫沒有順滑感。
兩人都感覺,大概是缺水的原因。
遲渡脫下西裝外套,左右尋找一下,舉起桌上的花瓶,把花扔了,拿去洗漱室接水。
休息室還是比較簡單的,不可能在裏面設計個浴室,只有盥洗池。
遲渡邊接水,邊咬牙切齒,發誓要在海洋館每個休息室裏,搞一個大浴缸!
他接好滿滿一花瓶水,從洗漱室出來,蘇卡才把上身的衣服,和黏在尾巴上的褲子退下來。
正弓着細致的人魚腰,一件一件撿衣服,臉頰羞得通紅。
“來,尾巴伸出來,我幫你洗洗。”遲渡先撩了點水在他耳鳍上,但灰白的鳍骨似乎沒有轉好的樣子。
蘇卡非常不好意思,之前都是在水裏變成人魚的,大魚尾巴又紅又亮,鳍紗展開可以鋪的老長,特別漂亮,現在這幅石膏白魚,到底是怎麽回事?真得只是缺水嗎?
他抱着深重的疑惑,靠坐在桌子上,盡量翹起大魚尾巴,迎着遲渡手裏的花瓶。
水流細小均勻地落在魚尾巴上,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遲大爺從來沒有如此用心地做一件事。
整瓶水都用完,蘇卡的尾巴濕濕的,地板上水漬淌了一地,但魚尾巴始終沒有恢複到飽水的樣子,尾紗火紅跳躍的漸變紅,像褪色了一般,只剩下淡淡的一個紅邊。
蘇卡有點驚慌地望着遲渡,“我、我、我怎麽還掉色呢?”
遲渡就是有一萬種謊言,此時也編不出來,終于露出此生第一次“我也不知道”的無奈表情。
“是不是水太少了?再多點水試試。”不忍看蘇卡無措的表情,他抱起大人魚,快步向洗漱室走去。
蘇卡老老實實窩在他懷裏,難過地想,自己是不是又要變回那條醜醜的白化魚?
會掉色的人魚,無論是在水球還是在地球,他都是頭一份兒吧?
就……好倒黴啊!
那要是變回白化魚,失去發情期,是不是也會生小魚魚了?
等等!
生小魚魚……
遲渡把蘇卡直接放在盥洗臺上,然後用大毛巾浸水,來回淋在他的大魚尾巴上。
“遲先生……”蘇卡雙手放在布滿灰白魚鱗的肚子上,見鬼一樣看着他。
遲渡好心疼,湊過去親吻他的鬓角,“別怕,有我在呢。再說了,你就掉色也是我的魚,不會退貨的。”
蘇卡睜着大眼睛,一動不動望着他,連續的親吻都不能使他閉眼。
也許是在地球的時間太長,也許是白化魚的原因,在水球,他久居實驗室,除了資料、書籍幾乎不知道正常人魚的懷孕反應。
水球資料上說,人魚的生殖能力很強,整個發情跟配偶在一起的話,很快就會有小魚魚。
有了小魚魚的人魚,必須回到大海深處生下小人魚才能返回。
每年政府都會組織船,送家裏沒有條件的人魚去深海度過懷孕、生産期,再把帶着小魚魚回來的人魚們帶回家。
而有了小魚魚的人魚,有兩個特殊的變化。
第一個就是會不自覺地回應海洋的召喚,只要離海水近,甚至有些敏感的人魚,聞到海鮮烹調的味道,都會立刻不能控制地變出魚尾巴。
這就是蘇卡在海洋館突然變出人魚體态的原因。
另一個特殊變化就是會變醜,包括鱗片失去光澤,尾紗、鳍紗變得不順滑,偶爾掉鱗等。
并且有些鮮亮顏色的人魚,還會褪色……
蘇卡低頭看着濕潤的大魚尾巴,可憐的亮紅色,幾乎退到沒有,好慘啊。
他的手輕輕覆在遲渡有力的手背上,阻止繼續淋水,“遲、遲先生,我可能需要回到大海一段時間。”
“什麽?”這回換遲渡驚呆,轉身就想抱他走,“我們這就去人造海水裏。”
蘇卡摟住他的脖子,把頭埋入他的胸口,有點不好意思地摳着他的襯衣扣子,“不是的遲先生,這回我必須去海底深處,等過上兩三年,你養的魚就會多那麽幾條了。”
“我要那麽多魚幹嘛?我只要你!”遲渡根本沒反應過來,覺得蘇卡要離開自己,有點氣急敗壞。
蘇卡猛擡頭,“為什麽不要?都是你的魚!每一條都是!你、的、魚!”
他從來說話都是平靜安穩的,很少這麽沖人大聲嚷嚷,遲渡突然冷靜下來,反複咂摸他的話,“都是我的魚?我的?魚?”
“難道你以為我回去是叫幾條兄弟姐妹來一起嫁給你嗎?美死你!”蘇卡又難為情又生氣,比較在地球,作為一條“男性”,生崽崽這件事,說起來太奇葩,但遲渡哪裏都聰明過人,偏偏對魚生魚這事,沒有敏感度。
遲渡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有小魚魚了?”
蘇卡沖他乖乖地點點頭,“可能,不只一條。”
人魚很少有獨生子女,他是因為家裏強行改變基因的突變人魚,正常人魚會生下至少兩條小魚魚。
遲渡激動地手足無措,原地轉了好幾個圈,突然剎車,“那我們要怎麽準備?”
“不用準備什麽,送我回大海,我會帶着孩子們回來,就是……你需要等很久。”蘇卡重新靠進他懷裏,安慰似的拍着他的後背,“人魚不能在陸地生産,只能回到深海。”
興奮與激動來得快去得也快,遲渡頓住,“要等多久?”
“至少一年,或者……三年。”蘇卡在水球沒有經歷過懷孕和生産,只能估計着說。
遲渡一把抱緊他,“那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給海洋生物們送年夜飯嗎?”蘇卡回抱住他,“放心,人魚有海底生活的本能,我會保護好自己和孩子的。”
“不行!”遲渡一口拒絕。
開什麽玩笑,老婆孩子在深海,看不見的地方,一去三年?哪個頭腦正常的男人會同意?
蘇卡嘆氣,人類是很難理解人魚的難處吧,“如果執意留在陸地上,你也看到了,小人魚不會出生,大人魚也會慢慢死去。”
遲渡的手臂突然失去力氣般松開,又緊緊抱住蘇卡,不留一絲縫隙,“你讓我想想,總會有辦法的。”
“送我回深海吧,遲先生,我們別無選擇。”蘇卡倒是比較堅強、樂觀,為了小魚魚,他會拼盡全力。
遲渡是個分得清好壞、輕重,性格果決的成年人,抛開情感因素,很快冷靜下來。
面對大自然人類是非常渺小的,他不可能不顧蘇卡的安危,強行讓必須留在海底的生物留下來。
于是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召集到一群純熟的海員,并組成了私人船隊,離開漫長的海岸線,一路向西駛向大洋深處。
在一個月光皎皎的夜晚,他獨自降下小船,憑着速成的駕駛與定位,順利将蘇卡送進大海深處。
夜色下,小船只在船頭點了一盞飄忽的橘光。
蘇卡飛起的大魚尾巴,在銀色的月光,和晃晃悠悠的船燈下,恢複成誘人的珠光色,粼粼的映在海面上,亮紅色的尾紗,濺起水霧,在海面徘徊良久。
直到天海相連的地方,緩緩拉出一條白線,銀白月亮西沉而去,變成雲朵似的藍白色,隐隐約約。
蘇卡自海面下再次躍起,大魚尾巴飛濺起巨大的白色浪花,沖着遲渡的小船而去,一遍一遍催促着他快點離去。
遲渡目送着蘇卡跳躍的魚尾,逐漸遠去,他不能再跟下去,那樣有可能暴露蘇卡藏身的海域。
他站在小船上,看着大魚尾巴打起的,一朵朵潔白的浪花,變小再變小,直到海面恢複平靜。
太陽升起,身後是一望無際的海面,遠處傳來大船催促的鳴笛聲。
遲渡如一座新立的石雕,迎着新陽,一動不動……
接下來的日子,對于他來說極其難熬,人類的思念究竟有多深?也許最深的海溝都無法作為衡量單位。
遲渡将大部分工作交給薛尋,自己親自負責投資的海底項目,不到半年時間,探尋海底的輕氧行全能艙投入使用。
身兼投資人,主要開發人職責他,最後負責了首次深海探尋,在越來越清晰的海底,他看到另一個世界,可惜找不到蘇卡的任何蹤跡。
地球有百分之七十的面積被海洋所覆蓋,足有3.57億平方公裏,在這裏能夠碰到蘇卡蹤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即便是這樣,在設備下海成功後,遲渡還是封存掉整個項目,留下部分團隊,供他一人在海底使用,所有的設備均不關聯攝像傳導系統,沒有人知道他在海底能看到什麽,也沒人可以預見他所碰到的風險,這是一場又一場賭上性命的尋找。
在海底走過山川大地,越過海溝鯨落,與蘇卡約定的日子越來越近。
遲渡獨自在送走蘇卡的海域裏游蕩,一寸又一寸搜尋人魚來過的痕跡,均無所獲。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與蘇卡的相遇不過是大腦欺騙孤獨的假象,是一種幻覺。
直到相約的時間過去一個多月,遲渡像犁地似的,翻遍整個海域,蘇卡遲到了……
“爸爸、爸爸!你是不是又迷路了?”青綠色尾巴的小人魚,在夜色裏撅起嘴。
“不許說爸爸壞話,雖然爸爸的确不認識路。”金色耳鳍的小姑娘,一尾巴抽跑抱怨的弟弟。
“別吵。”和蘇卡有着一模一樣珠光色大尾巴的小朋友,淡定望着啥也沒有的海面,“還是跟着我游吧,我們好像已經遲到一個多月了。”
蘇卡沉在海面下,抱着尾巴自閉。
蒼天啊!他原來在水球,是一條花錢強制改變基因的半路魚,哪能和天然人魚的三只小崽子比?
而且幼年人魚的成熟期遠遠早于人類,在這之前蘇卡是不知道的,可想而知,三條人類年齡剛剛三歲,行為與智商找過十歲人類兒童的小人魚有多麽難帶!
“遲大寶!你給我慢點游!”蘇卡收回自閉神功,才發現三條不聽話的小崽子,已經像三只小/魚/雷一樣,在漆黑的海面下沖出去好遠。
蘇卡搖動大魚尾巴,奮起直追,邊追邊喊:“遲小花,說了多少次了,不要邊游泳邊吃東西!遲小寶,不許騎海豚!你們都給我老實一點啊!”
遲渡無比頹廢地躺在小船裏,望着黑漆漆的夜空,銀白色的月亮。
小船和蘇卡走時一樣,依舊點着一盞忽明忽暗的橘色小船燈。
時光仿佛在這片海域紋絲未動,終年不變的夜色,銀白色的月光,漆黑無垠的海面,起伏不變的海浪聲,和身後跟蹤大船發來的,滴滴答答的信號聲。
死一般的寂靜……
“哥!那裏是不是有船?”遲小寶隐藏在水面下。
遲大寶沒有跟上來,珠光色的魚鱗太過顯眼,“不要過去,也許還有人類在。”
“大半夜的,哪裏有人啊?我看過了,就是一條沒人的小船。”已經在海面下游了個來回的遲小花,絲毫不在意。
“那不如……我們比賽,看誰最快撞到小船?”遲小寶青藍色的魚鱗,在夜晚發出興奮的光。
遲大寶皺眉,“你們不要搗亂……”
他話音未落,遲小寶、遲小花已沒了蹤影。
蘇卡在後面追他們追個半死,突然發現這片海域十分眼熟,兜兜轉轉,他們終于回到和遲渡相約的海域。
他興奮地沖出水面,果然看到遲渡的那只小船,只是不知道人是不是睡了,船上看不到人影?
“孩子們……”蘇卡剛剛湧上臉的笑容,迅速凝固,飛一般沖過去,“小崽子!混蛋啊你們!”
罵魚已經沒用了,遲小花、遲小寶都是基因純粹的人魚,全力游起來仿佛低飛,沖着遲渡的小船直直比劃過去。
蘇卡游到一半,就聽“嘭”一聲,小船所在海面飛起巨大的浪花。
小魚魚們不遠千裏,跨越海洋,找到的另一位爸爸,就這樣biu~飛起來,再“噗通”一聲落入海裏。
蘇卡親眼看着孩兒他爹,被小崽子們比賽撞飛,差點氣得飛起來。
成年人魚沖過去,巨大的魚尾巴甩動,掀起海浪,浪花把兩條小魚魚砸得東倒西歪。
遲小花、遲小寶剛剛看見似乎有人掉進海裏,就知道犯事兒了,呲溜鑽回海底,藏在珊瑚後面開始裝死。
遲渡這兩年練得水性很好,掉進海裏一點不怕,飛速游上來,似乎看到了人魚的身影?
他甩頭,擦一把臉上、嘴邊鹹澀的海水,望着遠處怔怔發呆,“蘇卡……”
“遲先生、遲先生,你沒事吧?”蘇卡像上了發條,魚尾巴奮力打水,邊沖刺邊沖他大喊。
“真的是蘇卡。”遲渡如夢初醒,也朝着他的方向游去。
少年老成,非常好看的乳白珠光魚遲大寶,潛入海底找到弟弟和妹妹,非常平靜地說:“你們剛剛撞飛的人類,就是我們要找的爹哋”
遲小花、遲小寶一臉驚恐:魚要沒了!!
遲渡和蘇卡在皎潔的月光下,緊緊抱在一起。
過了很久,蘇卡突然想起三條小崽子,“遲先生,那個……剛剛……”
“我剛好像還看到別的人魚了?是孩子們嗎?”遲渡接住他的話音。
蘇卡:沒錯,是把親爹撞到起飛的小崽們,你會喜歡的,嘻嘻嘻!
“爸爸、爹哋,我們在這裏。”原本躲在海面下偷窺的遲大寶,一邊揪着遲小寶,一邊揪着遲小花,忽得冒出海面,非常有禮貌地打招呼。
剛三年,孩子就這麽大了?遲總有點見鬼。
“那個,人魚成熟期早年齡長,他們剛三歲,但是相當于人類十歲左右。”蘇卡細心向被吓到的遲爹解釋。
遲爹接受能力還是很好的,主要中間揪着另外兩條小人魚的魚魚,長得跟他一模一樣,尾巴耳鳍卻和蘇卡相同,基因真是神奇的東西。
遲渡和蘇卡把小船弄回來,又一一把小人魚抱上船,一家五口,向着大船的海域駛去。
“你們叫什麽名字啊?”遲渡問着面前三小只變成人類形态,好奇打量他的小魚魚們。
“遲大寶。”
“遲小花。”
“遲、遲小寶。”
遲渡:“……”
這是遲小咪後遺症嗎?
蘇卡翻出船裏用防水袋裝着衣物,發給孩子們穿好,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都是小名,随便叫的,想着回來跟你一塊起。”
“爸爸說,你是我們的爹哋。”遲小花一點不怕生,不停打量遲渡。
遲渡把三小只魚魚,和一條大魚,一起抱攏在懷抱裏,“爹哋帶你們回家好不好?”
蘇卡好容易從三條小魚魚那裏擠出點地方,努力靠進遲渡懷裏,“我們游了好多天,終于游回來了。”
“爸爸如果不老是迷路,我們早就游回來啦!”遲小寶背後插刀。
遲小花不甘示弱,“爹哋,爸爸不認路的,你可別把他丢了。”
“爹哋不用擔心,我認路的。”遲大寶還是那麽貼心地紮心。
蘇卡窩在遲渡懷裏,被插得奄奄一息,“反正你的魚,我都給你帶回來了,以後靠你管他們了。”
遲渡笑着把他從自己懷裏拉出來,親了又親,“好,都交給我。”
銀月光溫柔照着海面,夜色深沉,小船載着魚魚們向幸福的家駛去……
全文完結。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我靈感枯竭的一篇文,寫得特別不順,中途放棄大綱、斷更,事故不斷,大家追文辛苦了,鞠躬!謝謝你們的陪伴和支持,我們下一本再見!m(_ 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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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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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