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午膳過後,衛令儀難得安靜下來。封璟最終還是敗給了她,又命小張子将他舍棄的那些話本又搬了回來。

至少,話本不會對衛令儀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衛令儀一旦離開他的視野,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會發生。

至于那些不正經的話本,如今看多了,或許今後也有“益處”。

得了話本的衛令儀,猶魚得水,龍案下面的火爐旁擺了一張軟塌,她就趴在上面,翹起一條小腿,不亦樂乎。因着內殿溫熱,她又怕束縛,身上只着一件薄薄小襖,幾日滋補下來,臉蛋飽滿光澤了,胸/脯/和後/臀/的弧度愈發驚人,偏生腰肢又格外纖細。從封璟的角度随意看過去,就可見山巒起伏的美景。

帝王捏着書冊的指尖一緊,索性手肘擡高了幾分,借用書冊擋住了視線。

“噗嗤——”

小女子又不知看到了怎樣的情節,噴笑了出來。

封璟已無法直視那些話本,即便不去細看,也大抵能猜出個所以然出來。真真是沒想到那素來高高在上的高嶺之花,竟是最好這一口。還真是貪圖刺激。

刺激……

帝王雖盯着書冊,但眸色愈發深沉,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凸起的喉結反複滾動。

她喜歡刺激,他倒是可以成全她。

小張子從殿外風塵仆仆走來,他徑直走向禦前,壓低了聲音,還一心震驚于帝王的定力呢。肖想已久的美人就在面前,皇上還能如此鎮定沉冷,不愧是帝王。

“皇上,皇太後那邊着人過來請皇上過去一趟,靖王與康王兩位王爺也入宮了。太後還交代,讓皇上将衛美人也領過去。”

小張子如實禀報。

這一次是皇太後身邊的管事大宮女佩玉親自過來傳話。

封璟擱置下手中書冊,狹長鳳眸微眯,目光又落在了趴在軟塌上的衛令儀身上,似是稍作思忖,這才道:“衛令儀,随朕出去一趟。”

頓了頓,衛令儀才茫然擡頭,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在火爐旁烤得粉面桃腮,襯得桃花眼更是水潤潋滟,縱使嬌憨百出,也遮掩不住眼梢的媚意。

衛令儀上回在皇太後手裏吃了大虧,但她并不害怕,反而嘟了嘟嘴,一骨碌爬坐了起來,毫不畏縮,她學着話本裏的角兒眯了眯眼,露出再明顯不過的狡黠神色,只差在臉上寫出“我要報仇”四個字了。

封璟豈會看不明白她的這點小心思?

旁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倒好,反而越挫越勇了。

衛令儀火速穿好繡花鞋,兀自理了理頭上的發髻,還不忘掏出腰間荷包裏的小銅鏡左右照了照,确保自己美豔無雙,這才朝着宮婢伸出纖纖玉手。

宮婢當即會意,拾了披風過來,态度恭敬的給衛令儀穿上。

宮婢們也不敢将衛美人視作癡兒了,這哪裏是癡傻?分明是太過精明,無非只是失了記憶,忘卻了所有經歷過往罷了。

去景仁宮的路上,帝王轎辇穩穩當當往前,衛令儀挺直了腰杆,稍稍颔首,像一只即将參與作戰的斑鸠,眼神犀利有神。

封璟斜睨了她一眼,大掌故意握住了美人的柔荑,見美人無半分排斥,封璟薄涼的唇輕輕一揚,笑而不語。

景仁宮殿內,母子三人正談笑烹茶。

皇太後看着自己的親兒子,怎麽看怎麽順眼。尤其是靖王,本身就是嫡長子,相貌随了其父,總能讓皇太後想起已故的亡夫。

自古無論是帝王公卿,亦或是小門小戶,皆是立嫡立長,她的兒子才應該是名正言順的天子!

她本就嫉恨庶妹奪了她的夫君,又豈能容忍庶妹的兒子繼承大統?!

奪夫之恨,奪位之仇,皆是不可寬恕。

先帝已駕崩,那個庶出的賤人也早就死了,皇太後所有的怨恨皆集聚在了封璟身上。

在她看來,封璟是阻礙她餘生安穩日子的最大絆腳石,也是妨礙靖王禦極的罪魁禍首。

奈何,封璟大權在握。論謀略、兵力,皆是皇太後與靖王所不能及的。

靖王态度敬重,“母後,兒子特意給您帶來了百年野人參,今歲酷寒,母後身子矜貴,可得仔細着鳳體。”

皇太後對長子滿意至極,“還是你有心了。”

康王附和,“只要母後在宮中安好,兒子與兄長也能順遂。”

一言至此,康王看似忠厚的笑了笑。

他序齒老三,靖王是他嫡親兄長,新帝登基之後也不曾苛待過他。但親王再怎麽尊貴,又哪能比得上帝位呢?

康王飲茶之際,半斂眸,掩了眼底的野心勃勃。

沒人比他更盼着靖王和封璟鹬蚌相争。

如此,他才能漁翁得利。

這時,母子三人的談笑聲被閹人陰柔的嗓音打斷了。

“皇上到!”

皇太後的臉色就宛若是鉛雲遮日,瞬間從陽光明媚轉為陰雲密布。眸光亦是乍寒。

皇太後手捧清茶,語氣明顯冷沉,“哀家記得,你二人曾與慕容蘇結識,也必然也曾見過衛令儀,一會見着她,瞧瞧她可能認出你二人。”

眼下誰人不知衛令儀傷了腦子,已失了心智?

皇太後的用意已是十分險惡。

前朝之時,封家乃一方督撫大吏,每至年關,封家家主便會攜帶嫡出子嗣入京朝拜,自是能見到當初身為太子的慕容蘇,以及衛家千金小姐衛令儀。

提及衛令儀,靖王與康王皆是印象深刻。

彼時的衛令儀分明是正當鮮嫩的韶華年紀,可她氣度清冷孤傲,一個眼神淡淡掃過,便給人不敢輕視之感,這或許就是百年将門世家才能養出來的女子,端得是學富五車、博學多才、智周萬物。腹中文墨是尋常世家貴女難以企及的。

總之,縱使衛令儀美若天仙、國色天姿,世間大多數男子都是只敢遠觀。她的存在,只會讓平庸男子自慚形穢。

靖王和康王突然來了興致。

不知衛令儀失了心智,是何等光景?

而帝王強/娶衛令儀,總不會只是見/色/起意吧?

慕容蘇與衛令儀并未徹底解除婚約,也就是說,封璟他強/娶之舉,實乃奪人之/妻。

這時,殿牖處光影晃動,封璟和衛令儀并肩走來時,竟給人天光乍現之感,仿佛他二人的出現,讓這原本便是雕梁畫棟的景仁宮更顯蓬荜生輝。

封璟自是不必多說,縱使撇開天子身份,他在男子當中也是翹楚,身量高大颀長,如高原上的貞松勁柏。世間鮮少有女子能夠配得上他。

可偏生衛令儀與他同行,立于他身側,竟是那般相配。

何為“璧人”?莫過于此。

靖王和康王神色一滞,看着衛令儀的目光有那麽一瞬間的癡迷,臉上笑容意味深長,他二人起身,對帝王行禮。

“臣叩見皇上。”

封璟款步走上前,似是特意配合衛令儀的步子,故此,稍作片刻之後,方才道:“自家人,不必多禮。”

衛令儀是帝王的四品美人,靖王、康王兩位乃親王,算着身份,彼此可以免禮。

可就在衛令儀跟着封璟一道向皇太後請安後,她立刻直着身子,颔首看向靖王、康王,“放肆,見着本宮,還不快行禮?本宮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女子。”

一言至此,衛令儀看向身側封璟,試圖讓他同意自己所言。

明明是不成體統的童言童語,可偏生衛令儀神色煞是肅重,她是故意學着封璟平日裏的表情,只知道這樣很威風。

皇太後面色更冷,她自己都舍不得怒斥的兒子,哪裏輪到這麽一個癡傻呆兒指責!

“放肆!衛氏,你好大的膽子!”

皇太後一喝,封璟的手摁在了衛令儀的肩頭,将她摁在圈椅上落座,而此時,靖王和康王還是站着的,孰地位重?孰地位輕?已經是不言而喻。

封璟淡淡啓齒,清隽面容上看不出具體神色,“母後,朕的衛美人如今不知事,母後何故與一介晚輩斤斤計較。”

皇太後只能硬生生吞下怒意。

她若要執意追究,那就是和一個傻子過不去,有辱她的身份地位。

可胸口憋着的一團火着實難以消停。

靖王和康王倒是無所謂。

誰讓衛令儀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呢,瞧着也不像呆傻,言行舉止一半似是智童,一半又似是精明人。

衛令儀落座後,倒是從容淡定,仿佛有人撐腰,她便可以為所欲為。上回在太後手上遭了罪,衛令儀一直記着仇。此時,一只玉色纖細的柔荑擎着淡青色的杯盞,她輕嘬了一口清茶,吧唧了嘴,發出一聲“啊”的輕嘆,“兩位王爺為何還不落座?”

她倒是自成一派老練。

靖王和康王對視一眼,笑了笑這才落座。

康王并未多言,他不會直接去當那個靶子,就算是有人要正面對抗封璟,那也應該是靖王。他則是絕對不會沖鋒上陣,給他人做嫁衣的。

果然,靖王哂笑一聲,“娘娘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氣度,與當初一般無二。”

衛令儀納悶,“王爺認得本宮?”

靖王目光快速掃過封璟,見帝王半斂眸品茗,似是根本不在意。他又繼續輕笑,說道:“娘娘難道真忘了?本王與娘娘三年前曾見過,那時娘娘……罷了,都過去了。”

靖王故意點到為止。

衛令儀撓心撓肺。

前幾日倒是沒覺得有什麽,靖王忽然一提及三年前,她這才猛然驚覺,她好像什麽都不記得。

衛令儀看向身側的封璟,“皇上呀,我……”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封璟擡眸的瞬間,仿佛一抹寒光乍現,像射出了一記刀子,随後他看向衛令儀,眸光瞬間又轉為溫和,擡手揉了揉她的後腦勺,“愛妃只是病了一場,并無大礙。”

作者有話說:

衛令儀:男人的嘴,果然都是騙人的鬼,QAQ~

封璟:朕要怒了,毀滅吧~

反派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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