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甚好、甚好!”

“先生果然高明。”

聽完顧長安一番指點江山, 衛令儀只覺得自己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瞬間撥開雲霧見月明,機智如她, 很輕易就能理解顧長安所謂的“纏”。

她雙手交/合, 一臉興奮異常,桃花眸中像淬了漫天星辰, 似是已迫不及待實施“纏郎計劃”。

顧長安并非什麽善男信女, 近日來他與蘇故裏之間的罅隙依舊不曾好轉, 心中委實堵悶, 這才前來禦花園散散心, 誰知會碰見衛令儀,更是沒料到衛令儀眼下這般直接坦蕩, 還向他虛心求教男女之事。

旁的且不說,這風/月/情/事,他自是頗為精通。

顧長安傾囊相授,還順帶添加了些許惡趣味, 就全當是他獻給師弟的新年大禮吧。

見癡兒聽得出神,顧長安笑意缱绻, 兩條有型的劍眉挑了挑,“娘娘只要按着我說得去做,皇上必定會心甘情願臣服在娘娘的石榴裙下。娘娘一定要記住, 皇上素來口是心非,你無需擔心皇上嘴上說甚麽,只管撲倒他即可。”

衛令儀噗嗤一笑, 可又覺得自己高興的過頭了, 遂又一手捂住了嘴, “還是先生有高見, 事成之後,我不會虧待了你。”

顧長安唇角輕輕一抽。

衛家大小姐還真是豪爽吶,不知等到她恢複記憶,再想起今日種種,她自己會作何感想。

顧長安臉上笑容頗為意味深長,“那在下就靜等娘娘的好消息了。”

衛令儀也學着顧長安的姿态,有模有樣的作揖告辭。

顧長安原以為他已在居心不良、誤人子弟,可他卻又哪裏會知道,癡兒腦子裏幻想的畫面,比他指點的細節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打不過封璟,可若是将封璟綁在榻上,不允許他動彈呢?再配合顧先生建議的滴蠟,保準叫皇上乖乖服從她。

哎呀,光是想想,就叫人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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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令儀一路如風,腳步輕盈,玉盤小臉上笑靥如花,自言自語,“我一定要在皇上發現之前,懷上崽兒。”

這話聽上去并無不妥,可落入旁人耳中,卻是立刻察覺出了端倪。

淑妃此前因為衛令儀被禁足一月,今日才被放出來,她對衛令儀恨之入骨,方才就察覺到異常的淑妃本想親自“捉/奸”,可誰知,衛令儀與皇上的軍師,并非是在談情說愛。

淑妃的眉目乍寒。

衛令儀不是已有孕?

既有孕,為何又說要在皇上發現之前懷上龍嗣?

淑妃自诩是個聰明人,還以為自己抓住了衛令儀天大的把柄,塗了嫣紅口脂的唇揚起一抹即将勝利的弧度。

就在衛令儀歡快的走在甬道上時,淑妃從另一條小徑加快了步子,擋在了衛令儀面前,她自以為拿捏了衛令儀的軟肋,有恃無恐,“衛美人,你方才與軍師之間的談話,本宮都聽得一清二楚。你當真好大的膽子!膽敢假孕騙寵!”

衛令儀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淑妃,此前她為了追蹤一只兔子,在梅林外面被淑妃的人掌掴了。

衛令儀前一刻還愣了一下,可下一瞬,臉上所有心虛消失殆盡,颔首叉腰,仿佛理直氣壯,“我不懂你在說甚?莫不是你嫉妒我?”

淑妃是四妃之首,她又是第一波入宮的嫔妃,家族乃舊朝重臣,自己容貌更是不俗,按理說,她應當備受帝王寵愛才是。

可坐在淑妃的位置上即将三載,她還不曾得到過聖寵。

她嫉妒衛令儀麽?

自是嫉妒到了痛恨的境地!

衛令儀就單是冷冷的站在那裏,便是帝王的掌中嬌,怎叫人不嫉恨?

淑妃仿佛被戳中了痛點,指着衛令儀,“衛美人,你假孕可是欺君之罪!”

真想親手撕爛了衛令儀這張清媚的臉蛋啊!

帝王雖寵愛衛令儀,可欺君非同小可,且又有關龍嗣一事,更是容不得任何人弄虛作假。

衛令儀以為自己身邊無人跟随,她豈會知暗處有帝王的影衛。見淑妃身後跟了七八名宮奴,衛令儀生怕自己會吃了虧,在淑妃說出“欺君之罪”四個字時,她出于本能,直接擡腿掃過去,淑妃被當場打倒在地。

“啊——”淑妃尖叫一聲,萬沒想到她堂堂妃位的嫔妃,會遭一個四品美人的毒手。

此時,鳳儀宮的大宮婢瑞芳心頭一驚,當真不想成衛美人這癡兒說動手就動手!

“衛美人,淑妃娘娘打不得呀!”瑞芳忙上前攙扶淑妃。

方才衛令儀只是随意一個“風掃梅花”的招式,可淑妃是深閨女子,自是比不得将門之女,衛令儀一腳下去,她的右邊面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起來。

淑妃一手捂着自己的臉,眼神狠辣看向衛令儀,“你膽敢對本宮動手?”

倘若衛令儀真有孕,淑妃還當真不敢如何。

可眼下,淑妃已幾乎能夠篤定衛令儀是假孕,如此,她更是想把事情鬧大,最好是能傳到皇上耳朵裏去,故此,淑妃棄了賢良淑德的儀态,蓄意激怒衛令儀,“本宮乃妃,你區區一個四品美人竟對本宮動手,你這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本宮定會去皇上面前揭發你假孕一事!”

衛令儀水眸一怔。

那可不成!

她撸了袖子,身後披風一甩,頗有一股“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氣勢,瑞芳見狀自是要護主,抱住淑妃的同時,再度對衛令儀道:“衛美人!淑妃娘娘可打不得啊!”

癡兒雖沒想過殺人,但已打算“滅口”了。淑妃知道了她的秘密,她怎麽能讓淑妃去皇上面前告狀呢?

她原本還打算去向皇上讨個孩子,眼下可好,計劃都被後宮的狐媚子耽擱了。

衛令儀可顧不得那麽多,上前便直接拉開瑞芳,她雖是看着嬌弱,可臂力尚且可行,瑞芳被她甩開了兩步遠。

下一刻,衛令儀撲向淑妃,騎在她身邊就是一頓捶打,“讓你壞我的好事!打死你!就打死你!”誰說打不得?先打了再說!

淑妃毫無招架之力。

确切的說,她根本就沒料到衛令儀會撸起袖子就狂揍她。

事情發生的太快,也完全始料未及,以至于淑妃只來得及護着她的臉。

瑞芳當場驚愕,反應過來時,淑妃已被衛令儀打到發髻淩亂,渾身狼狽不堪。

“快!速速拉開衛美人!”瑞芳使喚一衆宮婢。

可衛令儀絕對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來一個她打一個,來一雙就打一雙。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宮婢自是不敢動衛令儀一根汗毛,只試圖将她與淑妃拉開些距離。

就在亂成一團時,一雙皂靴穩穩的停在了甬道青石地面上,封璟已從影衛口中得知前因後果,此刻又親眼目睹衛令儀“大殺四方”,非但并未吃虧,還似乎占了上風,帝王唇角似笑非笑,“住手。”

帝王一聲低喝,衛令儀小身板一愣,随後柔柔的跌趴在地,她轉頭來時,眼底已經潤了淚,“皇上呀——”真真是嬌滴滴,這管涔涔凄凄的嗓音似是能滴出花露。

封璟心尖仿佛瞬間蕩出密密麻麻的蘇感。

明知這癡兒詭計多端,也明知是她在揍淑妃,更是知道癡兒這次沒吃半點虧,封璟還是憐惜的朝着她伸出了一只大掌。

衛令儀見杆就爬,麻利的爬站起來,直撲封璟懷抱,摟住了男人精瘦修韌的窄腰,故意埋着臉,假裝低泣,“嗚嗚嗚……可憐見的,我都快被打死了。”

好一番颠倒黑白!

淑妃,“……”

鳳儀宮的宮婢們紛紛跪了一地,埋首不敢直視帝王龍顏。

上次,帝王下令杖斃了淑妃身邊宮婢之事,還歷歷在目,縱使衛美人強詞奪理,她們也只能咬着舌頭不争辯。

此時的淑妃忍着身上酸痛爬站了起來,朝着帝王福身行禮,靖王已死,她的靠山又少了一個,皇太後與康王雖許諾過她前程似錦,可她實在不甘心放棄眼前這個男子。

扪心自問,淑妃也知道,世間男兒千萬不計,可如帝王這般神祇一樣的男子,舉世罕見。

淑妃學聰明了,不再正面挑釁衛令儀,也柔柔弱弱低泣,“皇上,臣妾方才只是聽見妹妹自言了一句,覺得實在好奇,便随口一問,誰知妹妹會突然對臣妾大打出手。此事怨不得妹妹,都怨臣妾多嘴,不該追問妹妹為何要向軍師詢問如何才能懷孕一事。”

淑妃三言兩語,不着痕跡就抛出了衛令儀假孕之事。

她一邊佯裝柔弱哭泣,一邊暗暗揣度帝王心思。

她自作聰明的以為,封璟之所以對衛令儀格外不同,無非是因着兩點:

一來,衛令儀背後是衛家,帝王需要衛家兵力。二來,帝王從衛令儀身上可以獲知慕容蘇的軍事部署。

薄情最是帝王家。

淑妃絕不會認為帝王會長情,更是不可能專情。

她所求便是帝王能夠将恩寵分給她些許。

此時,衛令儀小身板一抖。

她雖失了心智,可如今愈發精明,聽明白了淑妃的話中之意,以免皇上會多想,她也同樣自作聰明,帶着哭腔道:“嘤嘤嘤,皇上,人家真真是受大委屈了。”反正,張口閉口不提假孕之事。

封璟半垂眸,輕易就瞥見衛令儀擡了擡眼皮,纖長濃密的睫毛如蝶翅輕顫,兩人剛對視上,她又立刻垂下眼眸,繼續躲在男人懷裏哼哼唧唧。

封璟的一只手順勢摟住了美人後背。

換做是旁的女子,封璟只會覺得此人虛僞做作,令人厭惡。可只因是衛令儀,他卻十分受用。

封璟面色如常,眼底的一抹輕笑一閃而逝,眸光掃向淑妃,“淑妃,你身居妃位,私德有缺,繼續禁足一月。”

淑妃一雙潤淚的眸子驚愕的看着帝王,“……!”她今日也才解禁呀!

上次杖斃宮婢之事,淑妃心中尚有陰影,今日只能打碎牙齒往肚裏咽。

而下一刻,衛令儀的舉動又讓淑妃恨到咬牙切齒,就見帝王懷中的女子揪着帝王衣襟,怯生生的擡眼看向帝王,“皇上,我太嬌弱了,怕是不能自己個兒行走。”

封璟看穿美人心思,非但不揭穿,還潇灑彎腰将她打橫抱起,引得美人窩在帝王胸口咯咯直笑。

目送着帝王抱着美人走遠,淑妃唇齒間都是澀味,好片刻過後,瑞芳提醒了一句,“娘娘,皇上都走遠了呢。”

淑妃身上有傷,是敗衛令儀所賜,她眉目陰狠,問道:“瑞芳,本宮究竟差在哪裏?為何皇上就是好衛令儀那一口?!”

宮裏的嫔妃不多,可皆是上乘容色,或是清雅如菊,又或是妖媚如牡丹,帝王偏就獨摘衛令儀那一朵嬌花!

淑妃閉了閉眼,可恨年關将近,她又要被禁足,還怎麽親自面見康王?!

今日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此時,帝王臂彎裏的美人俏皮的翹了翹兩條小腿。

兩只胳膊很自然的圈住了帝王的脖頸,如何纏得緊,她便如何來。

封璟自是知道衛令儀見過顧長安。

顧長安那厮的确有才,可也滿腹壞水,封璟即便不刨根問底,也能猜出顧長安給這癡兒灌輸了些甚麽邪念。

衛令儀的小臉即将觸碰到帝王的面頰,如此近距離的欣賞龍顏,真是越瞧越是俊朗。

衛令儀耍起了嘴皮子,“哪家的郎君這般俊俏,不如做我的入贅夫婿吧。”

封璟睨了她一眼,靜等她接下來的戲碼。

衛令儀謹記顧長安的指點,打算/狠/狠/纏/封璟,直到纏出龍嗣為止。

顧長安最後一句話模棱兩可,說是讓她撲倒封璟,一來二往,娃娃便就能有了。

看着帝王俊美的側顏,衛令儀好/色/心起,她身子前傾,卻不是直接親帝王的面頰,而是故意附耳,似有若無的碰觸一下帝王耳垂,然後“哈”了一口氣。

封璟步子只是微微一滞,但并未停留,眸光更是深沉,像籠上了一層薄霾,“……衛、令、儀,你可知自己在作甚?”

衛令儀很會學以致用,繼續附耳說,“皇上,你猜呀。”

封璟,“……”

尾音仿佛帶着一根羽毛,在男人心尖上輕輕掃過,再配上美人狡黠靈動的眸子,活生生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

封璟清隽面容似是毫不動容,抱着衛令儀的鐵壁卻明顯僵/硬。

顧長安那個家夥,到底給這小妖精灌輸了些什麽迷魂湯?

作者有話說:

封璟:就這點本事?放馬過來,朕等着~

衛令儀:摩拳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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