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衛令儀被帝王抱在懷中, 她看着宮人迅速清理軟塌,又瞄了幾眼帝王如刀削般的面容輪廓,莫名有種惋惜之感。

若非那軟塌不結實, 此時此刻, 她已與皇上共赴良宵了。

話本誠不欺她,美男也果然是秀色可餐。

癡兒的眼神熾熱又灼燙, 直勾勾的盯着帝王面頰。

封璟當然體會的真真切切, 他的狀況比衛令儀好不到哪裏去, 便催促宮奴, “盡快清理幹淨, 速速出去。”

小張子心領神會,親自上前幫襯宮奴。

一衆人以最快的速度将坍塌的軟塌搬運了出去。

随着門扇從外面合上, 內殿重新恢複安靜,衛令儀故作嬌羞,柔柔弱弱道:“方才可真是吓壞我了,這下可如何是好呢?已是深更半夜, 只怕不方便叫人重新布置軟塌。”

封璟好看的薄唇微微揚起,順着心機美人的話往下說, “那只能讓愛妃委屈一晚,同朕共寝了。”

男人嗓音低低沉沉,衛令儀覺得自己的耳蝸酥酥麻麻。

總算是把話說到了重點上!

衛令儀點頭, “是呢,看來只能如此了。”

二人繼續相互配合,帝王給了美人臺階下, 如此就順理成章一起上了榻。

龍榻是工藝十分進展的拔步床, 足可容納六七人平坦在上面, 比軟塌寬敞太多, 衛令儀莫名其妙就想到了“動作更是方便”幾個字。

沒錯,這張龍榻太适合舒展筋骨了。

帷幔落下,擋住了殿中的燭火光線,洩入的薄薄微光将氣氛襯得更是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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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四目相對,眼神仿佛拉了絲,衛令儀頗有心機的歪着肩膀,讓绫羅中衣從肩頭滑下,露出清冽雪膩的香/肩。

癡兒故意哎呀了一聲,“瞧,這……怎的就掉了呢?”

桃花眼眨了眨,萬千風情盡在眉梢之間。

封璟再也不能繼續與她周旋,一個欺身就将調皮的心機美人牢牢困住。

衛令儀癡癡的欣賞帝王容貌,以及修韌好看的身段。

封璟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不再完全順應他自己的心意,而是百般讨好衛令儀。

他已掌控她的一切小情緒,知道她所有的敏/感細節之處。

待這癡兒迷迷糊糊,似是愉悅之時,封璟卻退而求其次,逮住了五指姑娘。

衛令儀逐漸醒過神來,意識到帝王在作甚,她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可一切又似乎十分自然。

她自己倒是再也不必受罪,耳畔傳入帝王低沉的輕嘆,她只覺得人生空虛寂寞,好似錯失了什麽至關重要的環節。

衛令儀擡頭看了幾眼,被封璟帶個正着。

“告訴朕,你在偷看是麽?乖乖對朕可滿意?”

衛令儀望着頭頂的承塵,難得誠實,由衷的誇贊了帝王,“比書上說的好看一些。”

封璟輕笑,全當是接受了癡兒的贊美。

五指姑娘得到了很好的呵護,還被帝王親自伺候着泡上了花露,可衛令儀卻怎麽也歡喜不起來。

次日一早,衛令儀被鬧醒時,整個人迷惘無措,說不上來是何感受,她分明是喜歡的,可皇上又再一次握住五指姑娘時,她心頭油然而生一股淡淡的怨氣。

五指姑娘操勞半晌,帝王似是滿意了,起身去淨房時,面上含笑。

可衛令儀卻沒甚好心情。

為何會如此?

好像一切皆如她所願,帝王不再用那礙事之物傷她,可她怎會失魂落魄呢?

癡兒滿腹心思,用早膳時,還是封璟親自喂她,因着她雙手輕顫,無法正常進食了。

油炸蝦餅似是不脆了,百合酥也不香了,最愛的羊乳更是不如從前香醇。

風十三在殿外對小張子低語了幾句。

小張子即刻入殿,又附耳在帝王耳畔如實回禀。

封璟眸色乍寒,但轉瞬又歸為平靜,給衛令儀擦拭着唇角的奶漬,對阿七吩咐,“伺候好貴妃用早膳,朕得空再過來。”

阿七應下,“是,皇上。”

衛令儀今晨起榻時,情緒一直低落,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種黯然。

目送着帝王颀長高大的背影,衛令儀忽然覺得,皇上就連後腦勺也格外精致迷人。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忽然生出一股羨慕之意。

真是怪了!

阿七奉旨伺候衛令儀繼續用早膳,卻見貴妃娘娘不像此前那般熱衷美食了,像情窦初開的少女,開始有了錯綜複雜的心思。

阿七,“娘娘多吃些,千萬莫要清瘦了。”這可是大實話,貴妃娘娘稍稍一豐腴,當真別有風情,無意間的一個眼神也妩媚至極。

衛令儀連連哀嘆,“阿七呀,皇上是不是對我變心了?”

阿七,“……”

貴妃娘娘怎會有這種誤解?皇上都恨不能将娘娘視作掌中嬌了,哪裏有變心的痕跡?

“娘娘想多了。娘娘眼下可是後宮之首,哪個嫔妃不豔羨。”

衛令儀又是一聲長嘆,反反複複打量着自己的雙手,“阿七,你不懂的。”

阿七欲言又止。

像娘娘這般千奇百怪的女子,她的确不太懂。

柔然太子郁久闾山被押上大殿,此人原本五大三粗,面容兇悍且粗犷,可一夜消磨下來,人已經是憔悴至厮。昨夜雖難以自控,可記憶卻十分清晰,甚至于下腹還隐隐作痛,是昨夜實在難以忍受,抱着樹幹上下亂蹭的下場。

至于他的那幾匹心愛戰馬,今晨已被他含恨砍了。

郁久闾山經歷了有生以來的畢生之辱。

然而,恥辱還是小事,眼下能不能脫困還難說。衛家乃柔然死敵,他落入衛定修手中,昨夜已是被羞辱一宿,當下還被捆綁着,冠上了擾亂治安之罪。

郁久闾山鼻孔出氣,看着高高在上的中原帝王,他難得自慚形穢,有種被鄙夷到塵埃之感,仿佛有人壓着他的脖頸,讓他擡不起頭來。

封璟淡淡一笑,眼神之中俱是不屑之色,“郁久闾山,你對昨夜之事有何說辭?朕自登基以來,嚴于律法,天子犯法亦與庶民同罪,你既已入大殷國土,便要按着大殷律法辦事,朕不會偏駁于你,此案交由金吾衛與大理寺聯合審理。”

傅青此刻也在場。

帝王話音一落,傅青對衛定修挑了挑劍眉,似在傳達某種狼狽為奸的意味。

衛定修全當自己沒瞧見,一直不茍言笑、不假辭色。

“臣領旨。”

傅青與衛定修齊齊抱拳應下。

傅青拿出厚厚一本随身攜帶的大殷律法,熟練的翻到擾亂治安那一頁,在大殿內朗聲道:“按我朝律法,當街擾亂治安、行為不軌、有辱禮制的行徑,當仗責三十,且罰銀萬兩。”

衛定修一愣。

他只記得仗責三十,有罰銀萬兩這個處罰麽?

困惑之時,又見傅青臉上笑意奸詐,衛定修豁然明了。難怪大理寺那般富庶,原是這樣搞錢的法子。大理寺死咬一口,柔然人也沒法反駁,誰讓他們眼下在京都的地盤,還不得像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文官吶,果然奸詐。

衛定修默默的思忖着。

這下,郁久闾山只能咬碎了牙齒往肚裏咽。

仗責和罰銀都不算緊要。

緊要之事,是趕緊脫身,免得誤了大事。

郁久闾山一咬牙,應下道:“好!在下敢作敢當!那就請盡快行使處罰,莫要耽擱了比武之事。不過,既然中原皇帝公事公辦,在下也有  一個提議,就算是柔然向中原挑戰。倘若柔然輸了此次比試,那柔然甘願讓出一城,可若是贏了……在下要向皇帝陛下索要衛娘娘!”

他偏要奪了帝王心尖寵。

也偏要讓衛家顏面盡失。

郁久闾山此言一出,傅青臉上蕩漾的笑意凝滞了下去,心想着,這柔然太子是嫌自己命大啊。

衛定修俊臉一沉,一雙虎眸瞪向郁久闾山,已然握緊了拳頭,若非是身處禮儀之邦,只怕是要當場打起來了。

封璟狹長鳳眸微眯,眼底溢出危險神色。

郁久闾山輕笑,“怎麽?中原皇帝賭不起?”

封璟唇角微微揚起,淡淡笑過,“不如這樣,若是柔然輸了,朕便禦駕親征。”

這便是要開戰了。

可先挑起戰事的一方,并非是中原,而是柔然。

這下,輪到郁久闾山失神,可話已說到這份上了,若是再當縮頭烏龜,無論是他自己,亦或是柔然,便再也擡不起頭來。

郁久闾山野心勃勃,總妄想幹出一方大業來博取柔然王的歡心。

他篤定了此次是個機會,人壯膽大,“好!那便就這麽定了。若是柔然輸,便兩國開戰,可若是柔然贏,在下必定帶走衛娘娘!”

傅青僵着身子看好戲,只覺得大殿之內充斥着肅殺之氣。

衛定修腮幫子鼓動,面露兇悍,禮儀之邦的儀态都不想繼續演下去了。

封璟的嗓音再度響起時,不知是不是衆人的錯覺,只覺得耳膜微微生疼,帝王似是摻和着內力,“好!”

庭議過後,郁久闾山以及柔然使臣去接受仗責懲戒。

而封璟則步履如風前去了皇宮校場,召集了他一直引以為傲的數名侍衛,尤其是陸懷瑾。

衆人已知道柔然武士挑戰一事,封璟直接下令,“陸侍衛聽旨。”

陸懷瑾當即跪下,“微臣在。”

封璟負手而立,八尺男兒立于天地之間,顯得比旁人高大不少,“只可贏,不能輸。否則,朕滅你九族。”

陸懷瑾身子一抖,“是!皇上!”

能入禁衛軍的男子,皆是世家男子中的翹楚,陸懷瑾便是承恩公府的嫡長子,自幼出類拔萃,品貌俱佳,是封璟一手提拔上來。

交代完陸懷瑾,封璟又看了一眼身側的風十三。

風十三會意,“主子,屬下也定當竭力而為。”

封十三與陸懷瑾是封璟身邊武藝最為高超的二人,封璟此番必然會拿出最得力之人。

饒是封璟心中有勝算,可一想到此次是拿衛令儀做賭注,他心中十分不爽快,天子一怒,恨不能伏屍百萬。

太平殿那頭,衛令儀得知她成了柔然與中原之間的賭注之時,氣到罵了髒話。

“狗娘養的!”

“本宮豈是那莽夫可以肖想?!”

“不能忍了!本宮再不能忍!”

“打吧!出兵!到底幾時能打?!”

阿七看着貴妃娘娘在內殿情緒激動,宛若風一般的女子踱來踱去,她倒是理解衛令儀。

她對柔然同樣秉持憎恨之心。

阿七勸說道:“娘娘稍安勿躁,皇上定會讓柔然太子措手不及。就算是旁人都輸了,皇上以一己之力也能打趴柔然所有武士。”

阿七一臉與有榮焉。

旁的她不敢保證,可皇上的武功當真高深莫測。

衛令儀輕顫着雙手,不久之前僅僅是迷惘,現下是迷惘加憤恨,再也不是癡兒那般的純真心思了。

阿七也察覺到了衛令儀的不同尋常之處。

就仿佛,衛令儀正在以飛快的速度成長,每日都會有新的變化,心智也逐日攀升。

這讓阿七不免開始揣測——

貴妃娘娘該不會就要恢複記憶了吧。

啊這……

今日封璟政務繁忙,入夜之後才回到太平殿寝房,還命小張子搬來了需要批閱的奏折,江南道的雪災、淮南的悍匪、北面舊朝逆賊……等等,諸多事宜,皆壓在他肩頭。世人只見他年紀輕輕便禦極帝位,卻無人見他秉燭夜熬。

衛令儀已小憩了片刻,她偷偷撩開幔帳,偷窺了一眼帝王,見他正持筆揮墨,從側面去看,輪廓秀美的面頰有些清瘦。

帝王神色專注,手握銀狼豪筆的姿态甚是迷人。

衛令儀看呆了,她還是第一次察覺到帝王的這一面,叫她想到了書堂裏的勤勉夫子。

這時,封璟手一頓,朝着床榻看去,而那伸出的半顆腦袋忽然又縮了回去,只餘幔帳輕晃。

衛令儀跪在榻上,胸腔小鹿亂跳。

噗通、噗通……

這時,小張子奉旨前來,帶着宮婢搬入了簇新的軟塌。

因着動靜有些大,衛令儀又透過縫隙往外看,就見簇新軟塌上還鋪上了厚厚一層虎皮,像是山大王的寶座。

衛令儀小臉微微擰巴。

又搬來軟塌作甚?

難道又要分床睡?

好氣呀!太沒眼力的張公公!

軟塌布置好,小張子又攜宮婢魚貫而出,待內殿恢複安靜,衛令儀的心髒又開始快速跳動,隔着一層幔帳,她看見有道高大身影款步走來,按着衛令儀的本能,她會立刻躲進被窩裏,可此刻鬼使神差的,她非但沒有躲,還當機立斷拉下中衣,露出雪膩圓潤的香肩。

癡兒跪坐的姿勢妩媚勾人,一頭墨發傾瀉,香肩外露,美眸含情。

封璟的指尖掀開帷幔,入眼便是這樣一副國色生香的光景。

作者有話說:

衛令儀:我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封璟:呵呵,朕就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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