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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網上面皆是粘稠之物, 沾了顧長安一身。因着上次帝王龍/精的心理陰影尚在,顧長安最是厭惡這等黏膩之物,數次幹嘔出來。
風十三擔心自己會被殃及池魚, 遠離了顧長安好幾步, “顧先生,你吐好了, 我再救你。”
“……”真是有其主便有其仆!
帝王與他的心腹們, 皆不是好人!
顧長安身心俱疲。
黑衣人差不多被誅滅之時, 封璟才施施然的出現, 他倒是一襲玄色錦緞勁裝, 墨玉冠束發,革帶配有一塊羊脂玉, 負手而立,端得是如玉君子。
顧長安再反觀自己,當真是狼狽至極。
封璟行至顧長安面前,紅瞳透出一抹詭谲的邪魅神色, 叫人聯想到戲文裏走火入魔的俠士。
帝王嗓音清冷磁性,獨具特色, 不疾不徐,像從浩瀚時空傳來,“師兄, 你被困住了。”
“……!”不用皇上提醒,他當然知道自己被困住了。
封璟眸色睥睨,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這态度像極了顧長安彼時看鬧熱不嫌事大的模樣。
顧長安這下是徹徹底底的悟了。
難怪師父當年反複叮囑他, 萬不可與師弟交惡。
定不會有好下場!
這小氣鬼, 睚眦必報啊!
此時, 一侍衛疾步上前,畢恭畢敬,抱拳道:“皇上,今日行刺之人依舊是死士,已盡數自盡,無一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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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璟似乎早有預料,擡手輕輕揮了揮手指,示意侍衛退下。
下一刻,帝王忽然拔出青峰劍,未及顧長安反應過來,一劍劈下,幾個劍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際,待帝王收劍時,顧長安身上的絲網已經散落了。
顧長安得了自由。
但,他渾身僵凝,一動不敢動。
對上帝王血紅的眸,他總覺得前一刻,帝王恨不能劈死他。
封璟笑着威脅,“師兄,朕想要的東西,從來都能得到,就算是江山也是如此,朕弱冠即是開國皇帝,可想而知,朕對自己想要的一切,都是唾手可得,師兄可明白了?”
顧長安,“……”他并不是很明白。
封璟繼續威脅,“師兄今日代替朕引魚上鈎,雖是失敗了,但朕并不會怪罪。不過,若是師兄沒法替朕分憂,朕只怕會……”
顧長安頓時明了,颔首挺胸,言辭鑿鑿,“小人一定盡快給皇上找到解藥,讓皇上多多開枝散葉!”
是以,帝王唇角笑意更甚。
“此毒當真不影響朕的威猛?是吧?”
顧長安,“……”找貴妃試試不就知曉了?他又豈會知道!
封璟伸手,捏住了顧長安面頰一角,随手用力一扯,撕拉一聲,一張易容面皮便被撕扯下來,單是聽着聲音,便可知曉顧長安的臉得有多疼。
風十三幾人暗暗抽了口涼氣。
顧長安“嘶——”的一聲長嘆。
易容面皮在封璟掌中化作粉末,随即一松手,洋洋灑灑落下,與遍地枯葉融為一體。
封璟,“師兄,朕如此俊美卓絕,乃天人降世,凡間罕見,務必得有子嗣。朕若不能生育,師兄這輩子也別想有自己的骨血。”
“……”
皇上自從和貴妃好上後,這嘴看似還是從前的嘴,可說出來的話,怎就那麽叫人厭惡呢。
顧長安無以反駁。
誰讓封璟是帝王。
顧長安老老實實鞠禮,“小人領旨。”
封璟這才是唇角一揚,随即又睥睨了一眼遍地的死士屍首,冷聲吩咐,“剁碎了,去喂康王私底下飼養的那批狼。”
風十三領旨,“是,皇上。”
顧長安無意識的吞咽了幾下,“……”貴妃是否知道,皇上好像瘋了麽?
此刻,帝王的血瞳掃射之處,叫人心驚膽顫、瑟瑟發抖。
顧長安對風十三使眼色。
風十三自然也明白帝王情況的嚴重性,立刻上前提醒,“皇上,且回去繼續冰敷吧。”
營地沒有冰床,只能用山泉水冰敷身子,以控制體內毒氣肆虐。
可封璟卻忽然揮袖,一股無形的大力将風十三推開幾步遠。
風十三險些沒站穩。
天子一瘋,無人能夠控制。
封璟,“朕的身子,朕心中有數。”
衆人,“……”
皇上他自個兒知道自己已經瘋了麽?
衛令儀還在帳篷內看話本。
聽見外面的禀報聲,她愣了一下,沒想到封璟今日狩獵這麽快就結束了,要知道,外出狩獵的大部隊還沒歸來呢。
封璟撩開帷幔,頭也沒回的對身後的人,低喝道:“不準跟過來。”
阿七立刻止步于賬外。
衛令儀一擡首,就對上了帝王深邃血瞳,他這人生得如厮俊美,就算是出現血瞳,也絲毫不會影響了他原本的容色。血瞳反而令他冷峻秀麗的面龐多了幾分妖嬈。
封璟大步走來,一身玄色勁裝襯得他身段更是修韌颀長。
早已入春,封璟裏面穿得輕/薄,如此,他身體的每一寸秀美也勾勒得一覽無餘,尤其是精瘦腰肢,無論是長度,亦或是尺寸,皆堪稱完美。
封璟符合話本中一切渣漢子的特征。
夠美、夠強、夠魅惑。
衛令儀的目光從話本子上擡起,直直盯着封璟。
封璟款步走來,坐在床沿,直接捏起美人精致的下巴,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愛妃,梵梵,朕的乖乖,朕想與你分享宏圖偉業。”
衛令儀,“……”
她狠狠愣一下。
不過,思及封璟又不知怎的犯了血瞳,他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也在情理之中。
衛令儀倒也配合,“皇上請說。”
封璟俯身,貼近美人的耳,将觸未觸,“第一步,朕要在半年之內鏟除一切異黨;第二步,朕要滅了柔然以及外邦小國,殺了慕容蘇,一統九州;第三步,朕要給你給朕生許多孩子。”
衛令儀,“……”
皇上倒是安排的明明白白。
即便帝王不告知她,她也能揣測出。
這些并非是什麽秘密。
感覺到帝王身上灼燙,衛令儀支起身來,順勢推開了帝王,“皇上,你該泡冷泉了。”
封璟卻像是醉酒之态,只壞壞一笑,“朕無事,朕半點事沒有。”
“……”
呵,醉酒之人都說自己沒醉。
有病之人,都堅信自己沒病。
瘋子都自诩人間清醒。
衛令儀也學會了甩響指,她比封璟甩出來的響指更加清脆,命人擡了冰泉水進來。
待帳篷內再無閑他人等,衛令儀對上了帝王倔強的眼神。
“朕沒事,梵梵怎麽不信?”
衛令儀懶得與他廢話了,“脫了!”
“進去!”
“少磨蹭!”
封璟沉着眉目,美人這般兇悍的下令了,他只能老老實實脫衣,當着衛令儀的面,認認真真、一絲不茍、半點不留的脫。
帳篷外,風十三和阿七分別站在兩側,二人對視了一眼,神色略有些複雜。
貴妃娘娘說得這些話,是他二人可以聽見的麽?
貴妃很兇、很霸道、很火熱啊!
夜幕降臨之時,月朗星稀,遠處有野獸的低吼聲傳來,但營地還算安穩。
泡了許久的冷浴,封璟恢複些許正常,血瞳稍有好轉。
見封璟十分配合且服從,衛令儀為了穩住他,昧着良心誇道:“皇上不愧是天子,當真是身材偉岸、擲果潘郎、龍章鳳姿、翩翩少年!”
封璟,“……”
少年人?
他?
罷了,只要是好聽的話,他都欣然接受。
封璟低低一笑,胸膛輕顫,“梵梵好運氣,碰見了朕這樣的天下絕無僅有的好男兒,你要好生珍惜。”
衛令儀無力苦笑,“皇上說得是。”
這時,封璟毫不避諱的從浴桶站起身來,身段在美人面前展露無餘。
衛令儀不受控制的盯向某處,驚到語無倫次,“你、你……怎麽這樣也不消停?!”
封璟垂首看了一眼,頗為自傲,“是啊,都怨朕,太過天賦異禀。”
“……”這厮看來還沒恢複正常,需要繼續冰敷才行。
康王那邊遲遲沒有收到任何死士的消息。
沒有消息,則說明一個消息——
死士再一次全軍覆沒。
明日就要啓程回京,一旦離開了獵場,皇宮有重兵把守,康王再想下手便沒有機會了。
“一群廢物!”
康王直接掀了黃花梨木小茶幾,一時間憤意難消。
人越是焦急的想要得到某樣東西,就越會失控狂躁。
越是得不到,越是上頭、瘋狂、魔障。
當晚,康王又去了崔雪鴛的帳篷,迷/香/起效之際,康王故技重施,堵住了崔雪鴛的唇,将她摁在鋪了絨毯的地上,始終只敢在背後肆意妄為。
崔雪鴛卻急切的想要面對着身後之人。
她很想說一句:皇上,你可算是又來了。
她更是問問,皇上到底打算幾時對她負責。她想要妃位!
可無論她如何想要翻過身來,卻始終被身後之人死死摁住……
當晚,回到自己帳篷的康王,立刻酣睡了過去,在催雪鴛身上那一番發/洩已經是耗損了他的體力。
康王夢魇了。
夢中是一片霧氣騰起的林子,他看見封璟頂着一雙血瞳,手持青峰劍,朝着他步步逼近,笑意戲谑,“跑啊,你倒是給朕跑起來。不然,朕一劍劈了你。”
康王在夢中拼命的往前奔。
可他無論如何玩命,卻總是跑不遠,也總是沒法脫離封璟。
就在封璟狂笑着一劍劈過來時,康王驚夢醒,大汗淋漓,失魂落魄,察覺到是夢境之後,并沒有劫後餘生之感,反而擔心受怕了起來。
這時,帳篷外面有随從道:“王爺,皇上邀你一道去狩獵。”
聞言,康王渾身一陣冰寒。
今日是春獵的最後一日了,封璟會不會已經查到了什麽?
康王稍作調整,眼下只能故作鎮定。
帝王之令,他自是不能違抗。
封璟今日不知是怎麽了,特意從顧長安那裏尋了一件白月色錦緞長跑,墨發僅用了一根玉扣固定,其餘發絲傾瀉而下,額前還墜了兩绺發絲,可謂是風流倜傥、風姿卓絕。
許是昨晚衛令儀的幾句龍屁起到了作用,封璟今晨醒來時,就奔着“潘安”的模樣打扮。
封璟如此一穿扮,顧長安頓覺得自己再也不“美”了。
狩獵開始之際,封璟一箭射過去,箭矢直接擦過康王的耳垂,磨破一層皮,康王吓到摔下馬背,卻引來帝王一陣朗聲大笑,“哈哈哈哈,三弟,你何故膽怯至此?”
康王狼狽至極,此刻,他看着封璟的眼神,不亞于是在夢魇中的場景。
顧長安和風十三對視,交換了眼神。
康王的确該死。
可皇上這瘋魔之狀,似乎并沒有減輕啊。
永恩侯幾人也在場,他見康王如敗寇一般,不免蹙了眉。他嫡親的幾個外甥,一個都立不起來,真正的毒狼,是封璟啊。只可惜,他當初有眼無珠,沒能盡早看出封璟是一塊璞玉。
此時,康王不知作何感想,滿腦子都是報複,奈何又力不從心,一時間只能憨笑着敷衍了事。
這一日,晌午十分,春獵便告一段落,衆人啓程回京。
康王一回到王府,便立刻命人備水沐浴,誰知,下人急忙趕來,如見了鬼一般,“王爺!出大事了!狼、狼、狼群都死了!是中毒而亡!”
康王命人精心飼養的狼群,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在他的大業上派上用場。
他立刻趕去親自查看,在狼窩親眼看見黑衣死士/屍/塊,頓時便什麽都明白了,當場幹嘔了起來。
死士活着的時候,體內便藏了毒,一旦被活捉,立刻自盡,劇毒自然還留在體內。
狼群食了/屍/塊,當然必死無疑。
此刻,康王豁然警覺一事——
現在是封璟不肯放過他了!
皇宮。
封璟只給了顧長安幾個時辰的時間。
顧長安倒也沒有辜負帝王期望,待細細驗毒,以及與封璟的龍/精/對比之後,他半分不敢隐瞞,直接告知封璟,“皇上,此毒無解,需得問當初下毒之人,”
也就是皇太後。
此刻,小張子立刻呈上太後一黨所有人,近乎牽扯到了小半個朝堂。
封璟從不忌憚太後,這三載以來,無非是還不到時機,朝堂之變動必然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封璟骨節分明的修長指尖點了點名單,眸底一片冰寒,“朕知道了,那就逐一攻克。”
小張子已然明了。
看來,朝堂即将要變天了。
顧長安退出禦書房,衛定修已在廊下靜等。
小張子親自出來宣人,笑着道:“衛少将軍,皇上宣你進去呢。”
顧長安覺得不太妙。
果然不出他所料,帝王又提及獨孤沖,還直接下令,“愛卿,朕對你寄予厚望,你如何到了今日還沒能拿下漢陽王?不過就是區區一個嬌弱之人罷了,愛卿總不能降服不了她吧。”
衛定修慚愧不已。
他當然能!
必然可以降服住那厮!
但究竟如何“降服”,卻是一個難題。
封璟又繼續給衛定修洗腦,“朕和梵梵需要愛卿,江山社稷也需要愛卿,漢陽王的勢力不可小觑,愛卿應該明白該怎麽做。”
衛定修被這番洗腦過後,痛定思痛,打算将兒女情長抛之腦後,就将獨孤沖視作任務目标即可。
有了這個認知,衛定修在帝王面前信誓旦旦。
回到鎮國公府,已是日暮之後,阖府華燈初上。
不知是不是衛定修的錯覺,他發現自從獨孤沖入住國公府之後,府上熱鬧多了,有了人氣兒。從前衛家人忙于守邊打戰,家中一直門庭冷落。
衛定修直奔獨孤沖的寝房。
踏足月門、進入房門、拴上門闩、拂開珠簾、撩開幔帳……一切動作皆是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毫不拖泥帶水。
而這一刻,衛定修僵住了,身子僵了,眸光也滞住了。
只見稀薄微光之下,獨孤沖墨發傾瀉,她側躺着身子,凸顯出腰肢弧度,此時雙足赤着,從下往上,是修長美腿,纖細柔腰,平坦胸口……
仿佛已經預料到衛定修會過來,獨孤沖單手撐着腦袋,另一只手對他招了招,“好哥哥,發什麽呆呢?”
衛定修喉結滾動,“你到底想要什麽?”
他想要的東西已經十分明确了。
那麽她呢?
二人之間若想協調,總得相互平衡吧。
獨孤沖倒也不遮掩,直截了當,“要你的人,還有……三十萬兵馬。”
衛定修豁然清醒,睜大了瞳孔,“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獨孤沖笑了,一邊笑一邊扯下裹胸布,将真相呈現在衛定修面前,“還能幹什麽,自保啊。哥哥若是不願意,那便罷了。”
“你……”
此刻,衛定修已是呆若木雞。
男子與女子之間的詫異,他還是可以分得清的。
雪兔調皮的一躍而出時,他腦中充血一般,卻又再度清醒,“你……你原來……”是個嬌娥?
獨孤沖嗤笑一聲,“哥哥呀,你到底敢不敢?給個準話!”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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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璟:愛卿,不要讓朕失望。
傅青:衛兄,你出息了啊。
衛定修:江湖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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