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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璟要禦駕親征, 衛令儀強烈要求一路跟随。

封璟自是不允,但衛令儀理由充沛。

“皇上,臣妾與慕容蘇自幼一塊長大, 對他的布局戰略甚是熟悉, 此番,臣妾跟着皇上一道去北地, 定能助皇上一臂之力。”

“皇上眼下這個狀況, 讓臣妾如何能舍得?”

“萬一皇上瘋了, 誰又能控制你?”

“退一萬步說, 皇上若出事, 臣妾也沒法獨活。”

衛令儀抓着帕子抽泣,像個不舍得與自己丈夫分別的矯情小婦人。

換做是旁人, 封璟只會覺得不厭其煩。

可只因是衛令儀,封璟通體舒暢。

如今,他愈發覺得自己已經徹底取代了慕容蘇在衛令儀心中的位置了。

這一天,他等了太久。

他是帝王, 是開國之君,算得上是野心通天、殺伐果決。可同時, 他又像個滿腦子兒女情長的市井男子,為了得到這一明珠,當真費盡心機。

封璟喉結微微滾動, 從前箭矢射穿胸膛,他都半分不畏懼生死,可眼下, 卻是十分惜命。

他想盡快康複。

想做一個正常人。

更想陪伴着他的梵梵, 攜手走向華發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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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已經有孩子了, 這個骨血是他渴望已久的, 他對這個孩子傾注了太多的期待與渴望。

衛令儀揪着帝王衣襟,用他的玄色錦緞龍袍擦了擦小鼻子,一雙水蒙蒙的眼望着他,“皇上呀,你倒是給個準話,明日就要啓程了呢,嗚嗚嗚,難道皇上要讓臣妾獨守空房?”

“……行了,別裝了,朕帶上你便是。”

衛令儀瞬間止了哭。

眼下,她再也不能裝失智了。

兩人對發生的一切皆心知肚明。

大概是已經被封璟見過最糟糕的一面,衛令儀如今在他面前十分放得開,更是有恃無恐。

其實,封璟對北地戰事倒是十拿九穩。

打戰這一塊,他從未俱過誰。

讓慕容蘇與柔然聯手,也是他暗中一步步促成。

現下,是一舉殲滅舊朝餘孽,順帶将柔然拿下的最好時機。

他唯一所擔心的是不能康複,無法給衛令儀一個正常丈夫。

既然已經說穿,衛令儀好奇一問,“皇上幾時發現臣妾已經恢複記憶?”

封璟斜睨她,“梵梵自己應當知曉,何必問朕。”

衛令儀,“……那皇上為何不揭穿?”

封璟直言不諱,“朕就喜歡梵梵矯揉造作,尤其……是在榻上,放得開。”

“……”

兩人四目相對。

衛令儀聽明白了帝王的意思,更是感覺到了他禁锢着自己後/腰/的那只大掌,緊了又緊。

封璟突出的喉結滾了幾下,眼底是一片無盡頭的/欲/海,忽然轉過臉去,只用側顏對着衛令儀,嗓子低低啞啞,“別招惹朕,不要以為朕不知道,有孕前三個月,胎相不穩。”

衛令儀,“……”

這家夥自打寫話本,懂得愈發寬了。

翌日,帝王禦駕親征,正式啓程。

隊伍早就準備就緒,皆按着出征的儀程準備,到了這一日,衛令儀方才知曉,封璟早就打算北征,他只是在等一個最好的恰當時機。

不得不說,封璟的性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與她一般無二。

皆喜歡放長線釣大魚,擅長暗中悄然準備,待蟄伏久了才會突然發起攻勢。

而今,衛令儀再度細細觀察封璟時,總仿佛在通過他,看見了另外一個自己。

熟悉到了骨子裏。

半月後,北地。

顧長安按着地理志與卷宗上所寫,很快就尋到了傳聞中北地之颠。

可待軍隊安營紮寨,顧長安帶着帝王登上山巅之時,那上面已明顯被人動過手腳。山土近乎被人鏟平,哪還有書中所寫的血色毒菇。

封璟的一雙血眸已蒙上了絲帶。

這一路從京都過來,他病況更甚,就連顧長安也無計可施。

此刻,顧長安怔神在當場,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忽然從暗處射來一根箭矢,那箭矢直直插入山颠岩土,箭尾輕顫,發出輕輕低鳴。

封璟五覺敏銳,側耳低喝,“把箭矢拿來,必然是有人送了書信過來。”

顧長安定睛一看,那箭矢上還真綁着手箋,“……”師弟好耳力啊!

風十三立刻照辦,拾來手箋的同時,驗了毒這才遞給封璟。

封璟扯下絲巾,顧長安也湊了過來,上面一行凜冽的字跡十分眼熟。

“欲要取藥,用梵梵來換。”落款是慕容蘇三個字。

顧長安,“……”真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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