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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在兩只小團子臉上左右看了看。
小團子雖是剛剛出生, 雙目還緊閉着的,可小模樣實在精致漂亮,已經可以瞧出美人的模子了。
都說外甥像舅, 侄女随姑。
衛家的小千金極有可能随了貴妃娘娘啊!
難怪她根本分辨不出來。
阿七愣了又愣。
這可如何是好?!
不過, 很快,阿七又鎮定了下來。
幸虧兩個孩子都是女孩兒, 不會涉及江山繼承大事, 倘若當真分不出來, 就一起抱入宮吧, 如此, 對貴妃娘娘無任何損失。
阿七十分自私的想着。
她只忠于自己的主人——皇上與貴妃,至于衛家那邊是何态度, 她可管不了那麽多。
不過,這也只是阿七的想法,再等上幾日,或許兩只小團子就能分清了呢。
孩子嘛, 見風長。
風沙皓雪,滿目蒼茫。
這本該是一年之中最為酷寒之際, 可封璟與衛定修聽到侍衛送來的消息,君臣二人迎面吹着西北方,笑開了花兒。
衛定修抱拳作揖, “恭喜皇上,喜得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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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璟難掩歡喜,一雙深邃的眸子此刻溫柔如仲春波光, 斂了一切殺戮, “朕也恭喜愛卿喜得小千金。”
兩人除卻當了父親, 也同樣榮升為了姑父、舅舅。
這一日, 戰事進行的十分順利,柔然兵馬已如過街老鼠,人人自危,再無士氣。
封璟更是下令犒賞三軍,并以小公主的名義,大肆加封軍中将士。
軍營架起了火爐子,殺豬宰羊,宛若過年。
漠北的風裹挾着香氣,飄散到了敵軍陣營,更是削弱了敵軍僅存的士氣。
顧長安看着封璟和衛定修的嘚瑟表情,心頭不是滋味。
算着年紀,他比這二人年長。
他與蘇故裏也早就定情。
可封璟與衛定修都當上父親了,他卻還是孤苦一人。
他也想要一個女兒啊。
他雖沒瞧見小團子,卻是可以想象的出來小團子的可人模樣。
一定乖巧極了吧。
顧長安嫉妒羨慕恨,憤然飲了兩大碗羊骨湯,可依舊難消心頭缺憾。
嫉妒啊!
封璟與衛定修歸心似箭。
軍中戰士士氣更甚,尤其是因着小公主的出生而得到提拔的将士們,恨不能一日之間踏平整個柔然。
歸期定下來時,封璟和衛定修皆是度日如年。
二人都是第一次為人父,且那孩子還是女孩兒。
世間大多數男子對自己的女兒都有一股別樣的情愫,或許旁人會看重兒子,可封璟和衛定修沒有那個念頭。
女兒好啊,不必盼着她成就大業,只要嬌養在身邊即可。驕縱到無法無邊亦可。
又過了大半個月,柔然王被生擒,柔然也徹底淪為大殷附屬之地,再無資格稱王占地。
大軍主帥先一步撤回柔然王宮。
衛令儀和獨孤沖都是習武的女子,身子恢複的很快,剛一滿月就去溫泉池子泡了浴。
她二人倒是看得開,孩子是否能夠分得清,半點不重要,就全當自己多了一個女兒。
女子與男子,在這一方面截然不同。
女子恨不能世間多出一個人疼愛自己的孩子。可男子對自己的骨血卻有着可怕的獨占欲。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便不是。
封璟和衛定修火速趕來柔然王宮時,衛令儀和獨孤沖正愉悅的泡着溫泉,聊着話本子裏的風流公子,腦子裏的想象天馬行空,就快忘記自己已為人婦。還幻想着那話本中的濁世佳公子呢。
兩只小團子被乳娘喂養的極好,這才滿月,嘴裏已會吱吱嗚嗚。
封璟起初抱上一只小團子時,沒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就當他看着衛定修即将抱起另外一個時,帝王愣一下,“等一下。”
衛定修茫然,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封璟,“你破糙肉厚,莫要傷了孩子。”
“……”
衛定修看了看自己一身銀甲,再看看帝王身上攏着的狐裘,他只能愣愣收手,可下一刻,他又覺得不對勁,他自己的孩子,他為何不能抱?!
暖房溫熱,小團子穿得不多,露出粉嫩的小拳頭,一雙眼睛十分漂亮,大而明亮,看着就有神。
很像衛令儀。
衛定修看了看帝王手中捧着的小團子,又看了看搖籃裏的那個,他擰了眉,“皇上,哪個是公主?哪個又是臣的女兒?”
封璟這才意識到了什麽,捧着小團子的雙手愣是一僵,饒是他竟也分辨不出來。
兩只小團子并不是一模一樣,可眉目都随了衛令儀,就連唇角微微一笑的弧度,也和衛令儀一般無二。
無疑,都十分漂亮。
封璟,“……”
只因孩子像衛令儀,封璟瞧着哪個都覺得是自己的骨血。
他還嫌棄衛定修過于粗犷,一直不允許他抱孩子,急得衛定修撓心撓肺。
一個是他的女兒,另一個是他的外甥女,他為何不能抱?!
是以,衛定修也去泡了一個溫泉,再度折返暖房時,他已換上了松軟的大氅,身上還用了香,已迫不及待抱上兩個孩子,卻見帝王死死盯着搖籃裏的兩只小襁褓,神色冷凝肅重。
“皇上?臣可以抱了麽?”
“不可。”
“……”要氣煞人了!
“讓梵梵和衛少夫人過來一趟,她二人應當能分得清。”
殊不知,衛令儀和獨孤沖已經私底下決定,讓這兩個孩子今後以姐妹相稱,就算不是親姐妹,但也是表姊妹,是有血脈牽連的,故此,她二人半點不介意孩子究竟是誰生的。反倒覺得有趣極了。
衛令儀和獨孤沖剛出月子,好好的泡了一個溫泉,又換上了華裳錦服,對鏡好生捯饬了一番,這才姍姍來遲。
與她二人的閑暇優雅相比較,帝王與衛定修的神色就不太妙了。
衛定修迎上前,“阿沖,你、你……恢複得可真好,對了,哪個是咱們的孩子?”
獨孤沖一臉理所當然,“其中一個便是。”
衛定修,“……!”他當然知道其中有一個是的,可到底是哪一個?
封璟也看向衛令儀,衛令儀故作純真的眨眨眼,“兩個孩子都随了我,如此,将來必定容貌絕美,難道不好麽?”
獨孤沖點頭稱是,十分贊同,道:“是啊,娘娘容貌最佳,兩個孩子都像娘娘,是天大的好事。”
封璟,“……”
衛定修,“……”
立春之日,帝王班師回朝,留下陸懷瑾暫任輔政大臣。
考慮到兩個孩子剛出生不久,回京之路遙遠,便放緩了進程。
直至一月後,隊伍才抵達京都城門,衛蠻早已紅着眼眶等候多時,他已收到家書,得知女兒與兒媳誕下兩個女孩兒。
衛蠻本是女兒奴,故此,對這兩個孫輩的出生甚是歡喜。
對他而言,分不清是孫女與外孫女,亦不是什麽大事,反正都是他的後人。
而這一路上,封璟也想開了,他打算将兩個孩子皆接入宮,正好可以做個伴。
此事,唯一耿耿于懷之人,是衛定修。
次日,側封兩位小公主的诏書就下達了,對此,衛定修氣到啞口無言。
衛定修,“……!”
他的女兒,豈會是公主?!
他仿佛當了爹,可又仿佛沒有當爹。
然而,鎮國公府上下,皆是一片歡喜。
衛蠻又開始籌辦酒席,早早就将帖子發了出去,沉迷收禮金不可自拔。因着衛家的小千金也被冊封了公主,京都大小官員恨不能上杆子巴結,禮金更是可觀。
故此,衛蠻對封璟抱走自己親孫女的事,半點不在意。
獨孤沖不是個閑人,不會被困于後宅,她不用親自養女兒,甚是愉悅。
衛定修仿佛得到了一切,可又仿佛什麽都沒得到。
酒席當晚,衛定修獨自一人在後宅靜坐,獨孤沖在前院招呼賓客,盡興之後方過來尋人。
她一眼就看出衛定修因何悲傷。
說實話,獨孤沖倒是覺得女兒在宮廷長大更好,衛令儀必然會封後的,帝後二人将自己的女兒視若己出,将來也必定會蔭惠鎮國公府。
再者,有人幫忙養女兒,還冊封矜貴的公主身份,有何不妥?
獨孤沖完全扆崋不明白衛定修在傷懷甚麽勁?!
為了安撫他,獨孤沖勸道:“你這個呆子,難道不會往好處想麽?無論哪一個是咱們的孩子,皆有公主待遇,而且就住在京都,只要入宮就能看見。孩子又不會受到苛待,她還能與真正的小公主一塊長大,有何不好的?”
衛定修看着妻子精致的面龐,欲言又止,無話可說,仿佛被說服了,可這心頭就是不爽快啊。
“阿沖,我、我心中憋屈。”
獨孤沖翻了個白眼,“再生一個便是。”
第一個孩子情況特殊,又與貴妃娘娘一起生産,今後再也不會有那樣的巧合了。
衛定修眸色一亮,“當真?那甚好!”
獨孤沖,“……”這家夥變臉的速度還真快。
衛令儀有了兩個小團子,自是每日歡喜。
其實,随着時間流逝,她已經能夠認出自己的親生女兒,可看着兩個孩子整日咿咿呀呀,彼此不能離開彼此,她又不忍心将另一個孩子送回鎮國公府。
加之,獨孤沖很快就有孕,她便徹底打消了念頭。
封璟看穿不說穿。
起初,他是生怕自己的孩子會被抱錯,索性就霸道的将兩個孩子都抱入宮,自私且專橫。如今能夠辨別出小公主了,可他也沒虧待了衛家的孩子。
讓女兒有一個伴,也是好的。
仲春時節,帝王封衛家女為後,昭告天下,從此荒廢後宮,再不納妃。
于同年入夏,皇後又懷上龍嗣,帝王歡喜至極,大赦天下。
次年,皇太子降生,天降祥瑞,經欽天監夜觀天象,實乃天下大定的預兆。
而皇太子的到來,也的确将大殷國運推上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元啓七年,九州平定,天下太平,中原迎來難得一見的盛世,國運昌盛、萬國來朝、威加海內。
史書對封璟的描述,再不是謀權篡位的亂臣賊子,而是革新除弊的千古一帝。
兩位小公主的生辰這一日,整個京都城同一時辰開始燃放煙花,瞬間,亮若白晝,處處鐵樹銀花不夜天。
衛令儀站在高閣之下,俯瞰京都城的繁花似錦。
封璟從身後走來,給她披上一件大紅色滾狐貍毛的披風。
衛令儀側過臉來,燦然一笑,“臣妾恭賀皇上,終是達成所願。”
封璟長臂攬着她的細腰,“這江山既是朕的,也是梵梵的。”
那年少時初見,便有了得一人之心的想法,而今,他的确夙願成真。
與一人,同賞江山,攜之手共白頭,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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