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慕傑亮工作完已是晚上十點, 他收拾好東西，準備打車回家。

這個時間打車，公司是會報銷車費的。

将設計圖存檔, 他關閉電腦, 拿出鑰匙鎖門。

走廊斜對面的副總辦公室忽然拉開門, 張副總探出腦袋，“老慕啊，過來一下。”

慕傑亮走過去, “怎麽了張哥？”

張副總笑呵呵給他遞過一杯茶, “你現在手裏不是有個林氏集團旗下的項目麽, 跟他們那邊的主管也算熟悉。我這呢, 又接到一個他們的項目, 指定讓你做項目負責人。待會兒我把這個項目的主管電話給你，你跟他聯系一下。”

慕傑亮從來不拒工作，但也不覺得自己多厲害, 林氏集團沒必要指定他做項目負責人, “為什麽找我？”

張副總笑得滿臉油膩，“覺得你認真吧。”

沒有太多懷疑, 慕傑亮點點頭, 拿到了對方的電話。

回到家已是深夜，他沒有去打擾對方，而是在第二天剛上班就給對方去了電話。

自報家門後，就直切入主題，“是這樣, 我們需要去現場做下調研。您看您什麽時候方便, 安排一下接待的人？”

項目是在外地, 需要坐火車過去, 而對方語氣偏淡，“你到了車站，會有人在那裏接你。”

慕傑亮解釋說：“調研的事宜，我會讓徒弟過去，待會兒我給您發下他的手機號碼。”

“你徒弟？老板指定的是你诶。”

慕傑亮笑笑，“調研不一定我到場，我會叮囑徒弟都做些什麽，不會耽誤項目進度的。”

“不行，總公司極為關注這個項目，不能有絲毫差池，必須是你親自到場。你不照做，一切免談，我們會去其他公司找更為資深的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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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傑亮推了一下眼鏡，目前自己手裏還有幾個項目，也很急，要是去出差，只能将一兩個項目轉給其他同事，可自己都幹了一個多星期，哪裏舍得。

但也不能得罪林氏集團。

雖知道林氏集團的主管都是臭脾氣，卻還是得忍着。

“那好吧，我盡量協調時間。”

那邊算是滿意了，“你坐後天淩晨的火車，第二天七點就能到站，到時候，我的人會在車站接你。”

“好的。”

“嘟嘟嘟——”

對方挂斷了電話。态度可見一斑。

慕傑亮皺皺眉，對林氏集團管理層的印象又差了幾分。

回到家，他跟妻子說了後天要出差的事。

肖倪驚訝，“你們公司不都讓年輕人去調研麽？你老胳膊老腿的，搬個井蓋子都費勁。”

慕傑亮開始收拾東西，“這兩年，很少遇見這麽強勢的甲方，但對方都提了要我前去，也不能不給面子啊。只是偶爾出趟差，沒事兒的。”

“七個小時，不如坐飛機去。”

“甲方讓坐火車過去。”

肖倪嘆口氣，“感覺林氏集團在故意找你麻煩呢。”

那麽大的集團公司，感覺不至于刁難他一個小老頭。慕傑亮搖搖頭，繼續收拾東西。

周四一早，他走出火車站，去往停車場那邊，卻沒見到來接他的車子。

打電話給主管，被告知車堵在路上，讓他原地等會兒。

等了兩個多小時，才見到一輛黑轎車駛了過來。

“慕傑亮？”

司機态度同樣傲慢。

慕傑亮點點頭，“咱們直接去工地嗎？”

“程總剛說了，讓我先送你去酒店。”

“我在車上吃了，還是直接去工地吧。那邊會有技術人員接待我吧。”

司機上下打量他，示意他先上車，“客随主便，程總說先請你吃飯，就是要請你吃飯，做人要懂得變通。”

從業幾十年，慕傑亮沒遇見過這麽不好溝通的客戶，但出于對客戶的尊重，他沒有再堅持。

車子開往一家五星酒店。

慕傑亮下了車，又給被稱為程總的主管撥打了電話，被告知包間在十七樓。

“好的，哪個房間？”

“上來就知道了，這一層就一個貴賓室。”

乘坐電梯抵達十七層，富麗堂皇的裝修讓人眼前一亮。慕傑亮夾着公文包，越發疑惑。

偌大的餐廳裏，只有一張圓桌，圓桌上的玻璃旋轉着，中間空心的地方，種滿了鮮花。

慕傑亮走過去，從一群打扮光鮮的人裏尋找着程總。

衆人沒有入座，而是坐在一旁的皮沙發上閑聊，看起來很閑适。

“請問哪位是程總？”

坐在沙發最裏側的中年男人看過來，沒有起身的意思，“我是。”

“你好，我是誠錦建築的慕傑亮。”自我介紹後，有些社恐的慕傑亮開始覺得不自在。

衆人齊刷刷看過來，眼底帶着不解。

坐在單人沙發上的紅裙女人露出笑，“您也是受邀來參加林先生生日宴的嗎？”

林先生？生日宴？

慕傑亮一頭霧水，解釋起自己的來意，并看向程總，“咱們事先通過電話。”

程總皺起濃眉，“我不認識你。”

“？”

會是哪裏出了問題？電話裏的聲音跟眼前這個程總的聲音一模一樣，不該出錯啊。

“不好意思，我得打電話确認一下。”

慕傑亮轉過身，撥通了自己公司張副總的電話。

背後傳來議論聲，源源不斷彙入他耳中。

“這人誰啊，不會是借機來巴結林先生的吧？顏秘，你叫人上來先請他出去吧。”

“是啊，林先生低調慣了，好不容易來一次咱們分公司，可不能觸他黴頭。”

随後，傳來女人慵懶的聲音：“先等等，萬一是林先生的重要客人呢。”

慕傑亮背脊冒汗，從未如此窘迫過。等電話那頭接通，他立馬将情況說了一遍。

哪知，張副總滿不在乎地笑笑，“忘了跟你說，昨晚程總跟咱們談崩了。人家很生氣，要開招标會，沒咱們什麽事了。你回來吧，火車費照樣報銷。”

一聽這話，慕傑亮氣不打一處來，“那你昨晚怎麽不告訴我？”

“這不是忙忘了麽，抱歉抱歉，對不住老夥計了。”

慕傑亮挂斷電話，深呼吸幾下，轉身看向程總，“買賣不成仁義在，就算談崩了生意，也不該裝作不認識吧。”

程總一聽就惱了，“你算個什麽東西，在這兒指責我？”

其餘人也冷了臉，唯有紅裙的顏傾做了和事佬。

“其中是不是有誤會？大上午的，都別氣了。”

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到慕傑亮身邊，優雅一笑，“林先生跟你住在一個城市，你若不介意，可以留下喝幾杯，到時候随林先生一同回去。林先生是個溫和寬厚的人，不會介意捎你一程。”

慕傑亮微微曲眸，他是說自己叫慕傑亮，卻從未提起自己從哪個城市過來，這個女人是怎麽知道的？

察覺出他的疑惑，顏傾笑容不減，單手托着高腳杯，露出手腕上的百萬名表，“你不是說自己是誠錦建築的，這個公司我還是聽說過的，有幾位資深的高級工程師，但沒有聽說過您。您剛自我介紹，叫什麽來着？”

如果剛剛慕傑亮只是有所疑慮，這會兒就已完全肯定他們幾個人在故意折辱他。

究其原因呢，不言而喻。不過。如此大規模的集團公司，竟因為私人恩怨設這麽個局，實在可笑。

摘掉眼睛擦了擦，他也恢複幾分淡定，“我想，今天林先生不會來了。”

女人口中的林先生，他已猜到是誰。

顏傾略挑秀眉，“哦，為何這樣說？”

“你們的分量，是等不來他的。”

“......”

慕傑亮戴上眼鏡，看向顏傾那雙介于水和火之間的眸子，“麻煩幫我給林池帶個話，別因為兒女的事，就變得這麽下作。我不會因為林池，去厭惡林嘉辰。他們是父子，卻也是兩個人。”

也許以前會介意林嘉辰的複雜背景，但自從與林嘉辰相處幾次，對林嘉辰的好感與日俱增。

再說，他雖做不到寵辱不驚，但也不是會因為被冷遇折辱，就怯懦低頭的人。

林池是有權有勢，但他也沒奢求過對方一分錢，沒有折腰的必要。

聽完這番話，顏傾瞬間拉下了臉。

程總三步并兩步走過來，推了慕傑亮一把，“怎麽說話呢？你有病吧！”

慕傑亮撣撣衣衫，轉身就走，留給衆人一個固執頑強的背影。

顏傾抱臂，端着高腳杯，等瞧不見人影，拿起茶幾上的手機給林池去了電話。

“這個人，比想象中難對付。”

他們是想讓慕傑亮難堪，讓他自慚形穢，自覺女兒配不上林氏集團的太子爺，進而，通過他的強烈反對，破壞林嘉辰和慕瑤的感情，卻沒想到事與願違。

電話那頭，林池哼笑一聲：“老東西。”

顏傾捏下側額，“我再想其他辦法......你诶......”

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下，突然折返回來的慕傑亮搶了顏傾的手機。

慕傑亮躲開幾人，一氣之下站到了圓桌上，“喂，林池。”

林池是怎麽也沒想到，會被對方反将一軍。他先是默不作聲，随後低低地笑了，還真是小看了這個倔強的老東西。

“哪位？”

他們其實并沒有一次正式的碰面，卻在老樓時偶遇過幾次，最多點點頭而已。

慕傑亮回視那群瞪着他的優雅男女，冷哂一聲，“林池，我慕傑亮雖事業不及你，卻是一個還算合格的父親，至少女兒不會怨恨我。而你不同，你過去、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會将自己的兒子越推越遠。記住我的話，再背地裏出陰招，終有你後悔的那天。言盡于此，好自為之。”

說完，不給林池講話的機會，瞬間挂斷了電話，将手機丢還給顏傾，踩着椅子跳在地上，大步流星地離開，留下目瞪口呆的一衆人。

優雅，狗屁。

就是一群斯文敗類！

**

這事慕傑亮沒對家人講，連肖倪都不知道，他還是一如既往地上下班，沒有受到心理上的影響。

可還是讓林嘉辰得知了。

林嘉辰讓老楊給誠錦的老總打了電話，說敘敘舊，指定讓張副總作陪。

一聽林嘉辰的名字，全公司都震驚了，被指定的張副總更是一臉錯愕和恐慌。還沒等見到林嘉辰，就去找慕傑亮賠了不是。

慕傑亮沒想到林嘉辰會知曉，還出了手，“他在哪兒啊？”

就算不提林氏太子爺的身份，林嘉辰也是商業的新晉奇才，手中的投資公司已在商圈聲名鵲起，張副總哪敢開罪，只能搓着手賠笑：“還沒到呢，定的是中午，我負責去接待。”

“那你就接待呗，找我幹嘛？”

張副總啧一聲，拍拍慕傑亮的手臂，“老兄弟，消消氣，那晚我真忙忘了，要不能讓你白跑一趟？”

這個理由，張副總已經解釋了不下三次，等在酒店見到林嘉辰時，又解釋了一遍。

林嘉辰坐在誠錦一衆高層的中間，慢條斯理地品着紅酒，目光一貫溫淡。

慕傑亮不在場，對其他人，他根本無需客氣。

“林氏旗下那個建築公司的事，我前幾天聽特助說了。我今天來，是想具體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

誠錦老總耐心解釋起來。

張副總在一旁快要瑟瑟發抖了。

林嘉辰淡笑，仰頭喝下紅酒，落杯後，修長的手指捏着杯腿，“所以，只是那個程總随口一提，你們就讓員工去調研了？”

張副總急忙解釋說：“林氏是大集團，我們沒想過他們會變卦......”

林嘉辰這才賞他一眼，目光更為寡淡，“據我所知，慕先生在你們公司一向兢兢業業，實不該被戲耍，寒了老将的心。”

“明白明白，林總說的是，經過此事，我們會更為優化管理環節，不讓職工白忙活。”張副總端起酒杯，稍低林嘉辰的杯口，輕輕碰了下。

林嘉辰沒再多言，話已至此，算是給了他們一個警告，也算是先禮後兵了。

跟誠錦高層吃過飯，林嘉辰坐在大G上，翻出了電話簿，找到了備注為“林池”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那邊接通，似乎很詫異。

随之傳來渾厚的嗓音，“真是稀奇。”

林嘉辰半耷着眼皮，叫人看不出情緒，“我說過，再打我身邊人的主意，我不會叫你好過。”

這顯然不是一對正常的父子該有的相處模式。

林池那邊呵笑起來，“臭小子，你就這麽跟老子講話？”

“我能跟你心平氣和地講話，已是不錯，還奢求那麽多？”

林池磨磨牙，“我要是想打他們主意，你現在就是在收拾爛攤了。臭小子，識趣的話，趁早回林氏總部，老子還能考慮考慮，給你出份結婚的大彩禮。”

林嘉辰冷笑。

所以，只要自己乖乖回去，任其擺布，他就不再為難慕家人，還會答應自己和慕瑤的婚事。

可為什麽要聽他的？

“我拒絕。”

“那沒什麽好談的了。”

“本來就沒有，我只是警告你別再惹我不快。”

“臭小子，良心被狗......”

沒等他說完，林嘉辰挂了電話，将手機撇在座椅上，仰頭後靠閉上了眼。

慕瑤一直不知這件事，卻在周六的晨練時，發覺父親對林嘉辰親近不少。

似乎不再排斥她的戀情了。

離得遠，不知他們在讨論什麽，只見父親像是遵循林嘉辰的指導，在操場中間側身做起拉伸動作。

慕瑤坐在雙杠上仰頭喝口水，覺得身心舒悅。

下午，兩人還被叫去了家裏吃飯，順便帶上了慕笙。

自從搬去小徐家裏，慕笙沒日沒夜的忙碌，每天只能睡上四個小時，人瘦了一大圈。

今天跟林嘉辰的交談中，慕傑亮漲了不少見識，雖然是從後輩那裏獲得的見識，但老話說“不恥下問”，他不覺得羞恥。

因與林嘉辰的交談，他也意識到自己對慕笙的父愛過于窒息，今天見慕笙回來吃飯，還別扭生硬地叮囑了一句：“注意休息。”

聞言，慕笙差點哭出來。

老爸不正常。

這一天屬實忙碌，離開家裏後，慕瑤又随林嘉辰去了一趟薛岚那裏。

因兩人沒有事先打招呼，正趕上薛岚送心理醫生離開。

慕瑤也才知道薛岚正在接受心理輔導，但面上沒說什麽。

心裏有過創傷的人，是該被溫柔以待的。

作為旁觀者，不該随随便便去問人家的隐私，除非對方願意傾訴。

跟薛岚學着包了餃子，又帶着布丁去外面溜了一大圈，慕瑤才托着疲憊的身子坐上車，由林嘉辰載着回到合租房。

等回到小區停車場時，已經歪頭睡着了。

林嘉辰松開她的安全帶，碰了碰她熱乎乎的臉蛋，“瑤瑤。”

慕瑤沒有反應。

林嘉辰繞過車尾，拉開副駕駛的門，将人抱了出來。

身體懸空，慕瑤才後知後覺醒過來，發現自己被抱進了電梯。

“我好沉，放我下來。”

林嘉辰颠了颠她，根本沒有多少肉。

慕瑤将臉貼在他懷裏，生怕被走進來的鄰居瞧見，幸虧沒人按動電梯。

回到家，林嘉辰脫了鞋，直接抱着慕瑤進了衛生間，将人放在盥洗臺上，替她洗手。

回到自己的住處，慕瑤就不再害羞，心安理得接受着他的侍候。

可接受了侍候，總是要付出些代價。

等兩人坐在沙發上時，林嘉辰直接把人抱坐在自己身上，大手流連在她筆直的小腿上。

慕瑤覺得癢，縮了幾下，抱住他的脖子，發出輕“嗯”。

林嘉辰沒有适可而止，卷起了一小節裙子。

慕瑤哆嗦一下，更為抱緊他，白皙的臉上浮現紅霞。

裙子裏面是一條四四方方的冰絲褲，褲腿在膝蓋以上兩寸的位置，防止蓬蓬裙遇風走光。

林嘉辰盯着她，看她半掩羞赧半沉醉，低沉地笑笑，“行嗎？”

慕瑤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看着冰絲褲被丢在沙發一角。

裙中只剩下純白小內內。

林嘉辰很喜歡循序漸進。

一點點的。

慕瑤沒有拒絕，還挺享受的。

享他的一切。

可他今天只是淺嘗辄止，慕瑤也沒好意思表現得太過明顯。

坐了一會兒，林嘉辰打橫抱起她，将她放到衛生間的浴缸內，“我還有個視頻會議。”

慕瑤點點頭，目送他合上了玻璃門，自己轉身開始放水，任由漂亮的裙子被打濕。

會開到一半，林嘉辰忽然想起什麽，讓下屬們稍等，起身走出次卧，随手合上房門，叩了叩衛生間的門，“瑤瑤。”

慕瑤扭頭盯着磨砂玻璃外面的身影輪廓，“開完會啦？”

“還沒，是不是沒拿浴巾？”

“嗯嗯。”

林嘉辰走去陽臺，扯下慕瑤的粉色條紋浴巾，走回衛生間前，拉開一條縫，将浴巾斜着一抛，抛在了盥洗臺上，全程都沒往淋雨那邊偷瞄。

真君子啊。

慕瑤又感動又好笑，關了花灑，扯過浴巾裹在身上，站在鏡子前護膚。

等她從衛生間走出去時，次卧的房門緊閉，會議還在進行。

換了一套偏可愛風的睡衣睡褲，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眼皮直耷拉。

林嘉辰走出來時，就見她腦袋一點一點地向下墜。

走過去扶住她的肩膀，林嘉辰輕聲問：“怎麽不進屋去睡？”

慕瑤揉揉眼睛，伸手要抱抱，“開完會了？”

“嗯。”

林嘉辰抱着她往主卧走，不知想到什麽，忽然腳步一轉，抱進了自己屋裏。

慕瑤不明所以，指了指對面的屋子，“哥哥？”

林嘉辰沒回答，走進去将她放在床上，附身親了一下，“睡吧，我去洗澡。”

他去洗澡，還叫她先睡？

夜裏要蓋着被子純聊天嗎？

真的？

真的……？

沒忍住笑出聲，慕瑤扯過薄被蓋住自己，能聞到屬于他身上好聞的氣息，總是帶着一股木質香。

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臉上冰冰涼涼，拂過面頰的風卻燥。

慕瑤睜開眼睛，見林嘉辰撐在上方，正在親她的臉。

她配合着仰起頭，親在了一起。

不知是不是從慕傑亮那裏得了鼓勵，他的動作開始大膽。

吻得也更為肆意。

慕瑤別開臉呼吸，眼角眉梢暈染開微紅。

林嘉辰喜歡親她的唇，她唇上甜絲絲的，親起來很上瘾。

慕瑤抓住他的手，扣住他的指縫。

林嘉辰掙脫開手，緊緊抱着她，“寶貝。”

“唔？”

“咱們訂婚吧。”

慕瑤怔住，驀地擡眸，盯着他深邃含情的眼睛。

以為她沒聽清，林嘉辰極為正式地發出了攜手一生的邀約。

“慕小姐，下月初，和我訂婚好嗎？”

慕瑤不再覺得剛剛是幻聽，眼眶一下就紅了，屬于青春的懵懂和日後沉澱醞釀的愛意，終于要修成正果。

她聽見了自己發出的聲音。

“好，林嘉辰。”

作者有話說：

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