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水從他的唇舌一點點渡過去,潤濕她的唇,灌溉之後,幹枯的玫瑰重新變得鮮豔起來。
開始只是單純的喂水,到後面,不知不覺就變成了舔吻。
少女的牙關被撬開,舌尖探入,唇舌交纏,唾液混着清水,一點點地滑過她喉嚨,流入她身體。
她應該是渴極了,仰着纖弱優美的脖頸,迷迷糊糊的咽下去,後還是覺得不夠,想喝到更多的水,舌頭主動追逐他的,要水喝。
許肆倒是沒料到她會這樣主動,閉着的眼睛一下睜開,濃密的睫毛顫了顫……他分了心,一些水沒喂進去,又順着少女的唇流了出來。
林落的下巴這裏一片水漬,兩人粘膩的唾液和清水在日光下泛着淺光。
混亂糜麗,卻又透着一絲純潔。
許肆的耳根染了一層薄紅。
他似是燥了,喉結聳動,将她臉頰下颚處的水漬一點點舔掉,手順勢扶着她後腦,發狠地吻她,有些失控。
微疼,一種過電的酥麻感侵襲着少女的四肢百骸,她不自覺輕吟一聲。
林落把這當成是喂水,她很渴,就乖乖地仰着腦袋,讓他一口口地喂。
她太乖了,許肆沒忍住,一口一口,吻得越發深了,杯裏的水逐漸見底。
到後面,水喂到最後一口時,姜慧剛好出現在門口,看到了這一幕。
讓人面紅耳赤,臉紅心跳的一幕。
大白天的。
“許肆哥哥!”姜慧直接叫了出來,打斷了兩人最後的一口吻。
尖細聲音入耳,許肆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後他仍舊是捏着林落下巴,喂完了這最後一口水。
門口姜慧的眼睛越睜越大,怒火已經沖上了頭頂。
一杯水喂完後,林落還是暈的,她循着聲音看向門口的姜慧,許肆卻強硬地把她的臉掰過來,讓她看着自己。
少女眼睛微阖着,眸子潮潤迷蒙,像飄着清晨散不去的薄霧,臉頰卻是染了一層緋紅。
被他用那種方式喂了水後,她的嘴唇水潤潤的,就像剛熟透的水蜜桃般誘人。
唇邊還沾着水,她好似沒喝夠,還是覺得渴,又小心地伸出舌尖舔了舔。
小心翼翼的,好像是偷吃了什麽,覺得自己做了壞事的小動物。
許肆居高臨下,将她的這些小動作盡收眼底。
他也舔了舔唇,心頭的野火有些壓不下。
俯身,指腹抹掉她唇邊水漬,納悶地嗤了聲:“怎麽病了還這麽勾人。”
“我沒……”
林落剛要否認,就被耳邊傳來的輕語堵了回去:“躺着,好了和我回家,我給你做飯成嗎,祖宗。”
“別糟蹋自己了。”
後面一句話斂去了笑,有些啞。
男人的聲音混着灼熱的呼吸灌進她耳朵,然後是心髒。
心髒猝不及防被燙了一下。
林落藏在被子下的手忽就發抖,眼裏的薄霧散去成了淚水。
門口的姜慧再也忍不下去了,從她的角度看,兩人就是在旁若無人地膩歪,在大白天做一些讓人羞恥的事情。
于是,姜慧直接沖了上去,她也顧不上這是在醫院,這是在病房,裏面躺着的是剛剛醒過來的病人。
她剛剛知道的,有厭食抑郁的病人。
“許肆哥哥!你怎麽可以……”
“出去!不知道這是在醫院嗎?”許肆轉身攔在她面前,眼睛垂下氣勢淩人,語氣冷的和刀子一樣。
姜慧當場沒了聲音,被吓得往後退了幾步。
許肆冷漠地俯視她,又重申了遍:“滾出去。”
聲音輕,卻狠。
姜慧眼睛裏的驕橫一瞬沒了,她不敢再在病房鬧,只能出去。
許肆沉着臉,去走廊上解決麻煩。
“許肆哥哥,你為什麽要找她當女朋友啊,我不明白,她除了臉好看點哪裏吸引你了,我不好看嗎,而且……而且……”
姜慧被剛才那幕沖擊得腦子都沒了,她高高地昂起頭卻止不住眼淚,嚷了起來:“而且她還有病!你看她那樣子要死了一樣,說不定就是想賴……”
“姜慧,你他媽再說一遍?”許肆驀地打斷她的話,目光鋒利如刃,聲音都被咬碎了。
滿是警告。
他的臉本就棱角分明,不笑時會帶着頹廢又陰冷的狠意,此時陰沉着更是吓人。
好像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下,姜慧這才清醒了不少,轉而放低聲音哭着說:“許肆哥哥,我,我就是想和你說她不好,你找她當女朋友是不會有結果的,我這麽喜歡你,我為了你來到這個小地方,你和我在一起不好嗎……我知道你想成為歌手,我可以幫你的,我家裏有很多錢,讓你進娛樂圈是易如反……”
“姜慧,你挺招人厭的,有人和你說過嗎?”許肆忽然笑了下,靠着牆懶洋洋的。
目光不屑又嘲諷。
姜慧聽到這句話,很懵地搖頭。
許肆冷淡地嗤笑,他直了直身子,周身戾氣轟然壓下:“那我現在告訴你……你很——招人厭,老子對你沒意思,趕緊給我走,別在醫院發瘋。”
“我會打電話給你哥,讓他把你帶回上城。”
他說的毫不留情,聲音冷的帶冰碴子,姜慧眼睛又睜大,瞳孔都在顫抖。
她是千金小姐,從沒被人這樣說過,想要的東西也沒有得不到的。
只有許肆是例外。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放不下。
為什麽不喜歡她,怎麽可能有人不喜歡她,她有錢又漂亮,這還不值得別人喜歡嗎?
許肆哥哥為什麽不喜歡她?
“我不回去!”姜慧的自信受到摧毀,哭得臉上的妝全花了,“我喜歡了你這麽久,你憑什麽讓我回去!我哥來了也不行!”
“許肆哥哥,從大學的時候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歡你了,我喜歡了你這麽久,為什麽你就不能喜歡我呢,我有哪裏不好嗎?”
姜慧越哭聲音越大,已經有不少的人朝這看了,許肆煩的不行,太陽穴一直在跳。
“不喜歡要理由麽?連喜歡都沒有理由,為什麽不喜歡你需要理由?”許肆擰眉,一雙黑眸裏是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怎麽人和人哭起來的差別這麽大。
看到姜慧流眼淚,許肆只覺得煩躁和吵鬧。
他眉頭深鎖,厭倦地掏出手機,想要撥電話給姜慧的哥哥,也是他大學時組的樂隊成員,姜修朗。
姜慧傷心得厲害,她甚至還蹲在了地上哭,在流着眼一邊哭一邊她想起病房裏蒼白的那張臉,更不服氣了。
她有哪裏比不過她麽?
雖然她長得是好看,但病成這樣就快死了,能好看到哪去。
“那你就喜歡她嗎?”姜肆用手背抹掉眼淚站了起來,她不相信許肆對病房裏的林落是真心的。
他們都這樣認為,許肆的身邊出現過不少女生,但都很短暫,持續不了多久。
他性子就是這樣,人也是這樣,像抓不住的風,這次又怎麽會為那個病秧子停留。
而姜慧驕傲虛榮又天真,她自認為,她和其他人不一樣,她能讓許肆這陣風為她停留。
她會是那個例外。
“許肆哥哥,我知道你這次也是玩玩而已,酒吧裏的人都這麽說,說這個女朋友是你撿來的,你們只會談三個月,對不對?”
許肆撥電話的手指一頓。
姜慧剛才一直在哭,聲音又大,即便兩人在走廊,聲音也不可避免地傳到了病房裏。
林落聽到了一些模糊的争吵,聽到了許肆帶着怒意的低吼聲,她能聽到,但是具體說的什麽她聽不清。
已經過去很久了,許肆還沒回來,走廊上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林落的身體也慢慢恢複過來,有了些力氣,她怕兩人還在吵,就想去看看。
畢竟在醫院,病人很多,影響病人就不好了。
只是,當林落剛好走到門口時,便聽到了姜慧說出的那句話——“我知道你這次也是玩玩而已,酒吧裏的人都這麽說,說這個女朋友是你撿來的,你們只會談三個月,對不對?”
林落微怔,腳步停下,莫名的,她扶着門框的手有些抖。
然而,就在她想把跨出房間的腳縮回去時,許肆那帶着散漫和痞意的話飄到了耳邊——
“對,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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