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言傳身教

“混賬！”燕天瑜一張俏臉通紅，她什麽時候收到過這種侮辱，燕天瑜從小生活優渥，就算落魄了，家裏還有大哥和娘給她撐着。

燕天楠一張小臉也是通紅，低着頭不答話，燕天珏小小的身子幾個跨步站到他們三個前面，小手緊握，脖子上青筋直冒，一副要護着他們的樣子，看得淩天陽母愛泛濫。

淩天陽将燕天珏拉回來，“天瑜，天珏，你們這是怎麽了？前面不就是一只吠叫的狗嗎？理它作甚，我們還有事情呢，就不要跟一只畜生計較了，啊~~”淩天陽看似在對燕天珏說，眼角的餘光卻看着徐老三，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場的誰都聽到了。

“撲哧~~”

“哈哈········”

燕天瑜第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燕天珏則誇張的哈哈大笑起來，燕天楠雖然沒有笑出聲，只是那微微聳着的肩膀看得出，他也不淡定。

“你！你敢說老子是狗？”徐老三瞪大了眼睛，想要吃了淩天陽一般，幾步走了過去，淩天陽将他們拉到身後，自己擋住徐老三，“淩天陽，你這個小踐人，前些日子讓爺帶着你私奔，現在你敢說老子是畜生，信不信老子·······啊！！！”

徐老三話還沒有說完，淩天陽一腳猛、狠、準地踢到他的褲裆，徐老三臉色霎時蒼白了起來，捂着自己的褲裆處上蹿下跳，燕天瑜眼睛眨眨，剛剛看到淩天陽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徐老三時，說不感動那肯定作假，可是後來徐老三的話，可就······

燕天楠和燕天珏也差不多，只是燕天楠看了淩天陽一眼，依舊沉默，燕天珏則不相信，嘴巴張了閉，最終選擇沒有開口。

“徐老三，姑奶奶現在有事，不想跟你廢話，你要是敢出去亂傳，那麽我們且看看，倒黴的是誰？”淩天陽比較讨厭這種地痞流氓，成天不幹正事，現在居然敢調戲她，不要命了，想她淩天陽前世就是有名的小辣椒，基本沒人敢惹她。“哼，一個地痞流氓，你說的有人相信嗎？要是你敢壞我名聲，我跟你保證，一會兒我淩家的人就會去找徐老娘算髒，你信是不信？”

帶着他們幾個走了幾步，淩天陽回頭，徐老三正捂着褲裆蹲在地上，眼神惡毒的看着淩天陽，沒有言語，或許他自己想得很清楚，就他自己那人品，說什麽，人們都不會相信。淩天陽無所謂的聳聳肩，淡定的說：“哦，對了，要是以後再敢在我面前放肆，那麽，我不介意毀掉那兒，你知道的。”淩天陽不懷好意的撇了一眼徐老三的褲裆。

徐老三當下條件反射似的摸了一下，眼裏已經有點害怕，但是更多的則是不甘和怨恨，直到淩天陽他們走了很遠，徐老三才慢慢的站起來，看着他們的背影狠狠的啜了一口，轉身下了山。

一路上，燕天珏似乎有很多話想要問，但是卻開不了口，他年紀雖然小卻知道眼前這個是自己的嫂子，大哥沒在家，他問卻是不該。

燕天瑜則沒有那麽多的忌諱，冷冷的盯着淩天陽的背影看了很久，語氣頗為不善，開口問道：“大嫂，徐老三講的到底是怎麽回事，什麽私奔，不是說那件事完全是個誤會嗎？”

淩天陽沒有說話，私奔那件事看似已經結束了，但是只要仔細一想就知道，私奔的對象和主謀都知道，那麽，本尊到底是怎麽死的呢？芭蕉窩一個偏僻的小山村，民風淳樸，怎麽會有人如此膽大包天，居然害死人呢？淩天陽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幾個月，看得出來淩文笙一家人都很不錯，基本上是不會得罪什麽人的，怎麽會有人要致淩天陽于死地呢？

淩天陽搖搖頭，算了，這些都不要想了，努力将腦子裏這些亂七八糟的時期驅逐出去，燕天瑜他們三個人高高矮矮瞪着淩天陽，看得她發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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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那件事情本來就是我四嬸造謠，關于這個徐老三，你們也知道，他就是一個地痞流氓，嘴裏能說得出什麽好話，天瑜和天楠，你們兩長得不錯，以後看到他可要離遠一些。對了，實在不行，你們就學學我剛剛那招，挺靈的！”

淩天陽得意的笑笑，這是新世紀防狼中最廣為流傳的一招，燕天瑜和燕天楠姐妹二人長得這麽美麗，招蜂什麽的，很有可能，她也算是提早給他們上一課。

“什麽！”燕天瑜剛才可是看得清楚，一腳準确而快速的踢在男人的那個位置，還要他們去學？真要學了，以後他們還嫁的出去才怪。“大嫂，你腦子沒壞吧，你讓我們····踢······”燕天瑜一邊狠狠的搖頭，一邊不知道想些什麽，居然臉紅的不得了。

燕天楠喃喃說道：“嫂子，不行的，那個····我們還是未出嫁的黃花閨女，怎麽····怎麽·····”

小小的男子漢燕天珏也臉紅起來，他很想跟他大嫂說些女戒，婦德什麽的，可是，他卻什麽都沒說。

“怎麽了？嗳，你們怎麽都臉紅，臉紅什麽嘛，本來就是啊，對付那種色狼，女孩子這點力氣根本就不夠看，要是沒人幫忙的時候，這樣做可以讓我們保全自己，為什麽不學呢？”

三人聽完淩天陽的話，低着頭想了一會兒，燕天珏走到淩天陽邊上，扯扯她的衣服，認真的說道：“大嫂，我會保護你的！”然後軟軟懦懦的說：“可是要是在遇到那種人，還是要這麽做！”

淩天陽笑着捏捏燕天珏的臉頰，這孩子，臉色看起來比原先好了很多，貌似長了點肉，“你剛才不是也覺得大嫂做得不對嗎？怎麽就改變了？還有，救你這個小身板，想要保護我們，恩~~我看難！”

燕天珏被淩天陽這麽一捏，不好意思的拍開她的手，挺直的脊背，拍拍胸膛，說：“大嫂，你說的沒錯，現在大哥沒在家，我是家裏唯一的男子漢，你放心，我回去就好好練習大哥教我的拳法，一定可以的！”

兩姐妹和淩天陽都被燕天珏這副小大人的樣子逗笑了，銀鈴般的笑聲在林裏子久久不歇，一直傳到樹頂稍作休息的歸鳥那裏，驚起了好幾只飛鳥。

經過好幾天的積累，家裏終于攢下了一籮筐的毛栗，眼看着重陽節就要來了，淩天陽準備在重陽那天拿到鎮上去賣。

重陽節的前一天，淩天陽娘家送來了一小袋子的糯米，芭蕉窩的習俗，重陽要吃糍粑，插茱萸，據說重陽節這天，所有的蚊子和蒼蠅都會死掉，接下來就要準備入冬的事情了。

重陽節前一天，淩天陽忙的腳不沾地，不僅她，燕家除了穆氏，都一樣，糖炒板栗只有淩天陽會，其他幾個，當她問的時候，他們回答的是只會吃，要不是淩天陽這次帶着他們上山，他們還不知道那個刺球球裏面裝的就是板栗，弄得淩天陽哭笑不得。糍粑也是，前兩年他們沒有多餘的糧食和錢，所以幹脆都沒吃，因為是外來戶，也沒什麽人情往來，也就沒人送。故而，不管是糖炒板栗還是糍粑，淩天陽都要做，現在，她巴不得一個人劈成兩半，當兩個人使。

燕天瑜正在清洗板栗，燕天楠篩選，選出壞掉的，有蟲的，燕天珏人小，就跟着淩天陽蒸糯米。做糍粑看起來很簡單，但是其中的工序還是很難的，糯米要提前泡上一兩個時辰，然後放進飯甑子裏蒸，蒸熟了之後倒進石臼裏，用一根木棒捶打，這道工序燕家沒有一個人能勝任，所以，一會兒淩文笙要來幫忙。

看燕天瑜談兩個弄得差不多了，淩天陽起身将弄好毛栗倒進簸箕裏面晾幹，然後将今天洗幹淨晾幹的清水砂倒進鍋，吩咐天珏慢慢的加火，等鍋熱了，将晾幹的毛栗倒進去，板栗與砂礫的比例為1:2，用鐵鏟不斷的翻動砂礫和板栗，以便板栗均勻受熱。

其間，淩文笙過來幫忙，穆氏不喜，但也沒辦法，家裏沒個男人，力氣活基本上幹不了，燕天瑜和燕天楠也沒顧着許多禮節，圍在石臼邊看淩文笙捶打。

這個石臼是淩文笙家的，淩文笙過來的時候順便帶來的，一幫打下去，糯米紛紛黏在木棒上，發出一陣米香味，引得幾個直冒唾液。

等到淩文笙打完，這邊淩天陽的毛栗也差不多了，可以加糖了，這時，整個廚房都冒着股股誘人的香味，幾個紛紛湧向廚房，看淩天陽做。

淩天陽從竈臺上拿過一個木盆，盆裏裝着糖稀，看到毛栗吵到七八分熟，舀了好幾勺下去，之後炒一會兒，又放幾勺糖稀進去，兩三次之後，再炒大概一兩盞茶的時間，毛栗的表面形成一層透明的膜，用力敲打外殼開裂，栗仁同內皮（澀皮）分離、栗肉變軟時，便可起鍋。将鍋內的砂礫與栗果倒出放入篩網內篩分，砂礫再放回鍋內可多次重複使用。

“怎麽樣，香吧？”淩天陽收拾好，拿出一個小竹籃子，給大家夥裝了一些遞給他們，“你們嘗嘗，看怎麽樣？”

“陽陽，你做這個爹喜歡吃，挺不錯！”淩文笙胡亂的往嘴裏放了一顆，含糊不清的說道。

站辱小身。燕天珏一手抓着籃子，一手往嘴裏塞，眼睛還死死的盯着竹籃子裏面的毛栗，“就是，大嫂，好香啊！”。

“你啊！”淩天陽點點燕天珏的額頭，故意板着臉跟他說道：“還不快去給你娘送一些去。”

燕天瑜和燕天楠笑着看燕天珏，跟着點點頭，燕天瑜說：“小弟，你還是快去吧！”

燕天珏哭喪着臉，小小的手指頭直直的指着燕天瑜，“大姐，你又欺負我。”

“就欺負你，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大的出門，小的苦這句話嗎？現在你是我們這裏最小的一個，不欺負你欺負誰？”燕天瑜一挑眉，滿含笑意。

“好了，好了，天瑜，你非要把他都哭了才罷休？我怕到時候倒黴的還是你。”淩天陽從旁邊的櫃子頂拿下一個竹籃子，裝上一些微冷的毛栗，遞給燕天珏，“天珏，快去吧，大嫂給你留着，保證管你吃個夠。”

燕天珏這才樂呵呵的跑去送東西，淩文笙也不喜歡跟穆氏打交道，但是礙于兩家的關系，也沒辦法，将簸箕裏面捶打好的糯米交給淩天陽，自己便去堂屋那邊跟穆氏見個面。

淩天陽則要弄些黃豆面，差不多就是前世吃過的油茶面，不過，沒有裏面的芝麻什麽的，畢竟家裏窮嘛。黃豆有，淩文笙上次送來很多，白糖也去借了一些，淩天陽一個人也忙得過來，很快，就弄好了。

吃過飯，淩天陽親自送淩文笙到外面，手裏拿着一個小袋子，裏面裝着滿滿的一袋子毛栗，遞給淩文笙，“爹，這些拿回去給娘和老二他們嘗嘗鮮。”淩天陽說着，又拿出一個筲箕，裏面裝滿了白白胖胖的糍粑，旁邊放着豆面。

“你這孩子，你家都沒有多少，幹啥給這麽多？”淩文笙瞄了一眼淩天陽遞過來的袋子，就知道裏面的毛栗絕對不少，“家裏還缺你這些吃的？你在燕家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還操心家裏面做什麽？還有這些糍粑，自己拿回去吃。”

淩文笙耐不過，終于接下了，淩天陽深深吸了一口氣，“爹，我明天想要去鎮上，那個，讓老二陪着我去吧？”

“去鎮上？幹啥？”淩文笙不知道淩天陽的打算，明天是重陽節，這時候去鎮上，就不能跟家裏人一起過節了，這孩子腦子裏面都在想些什麽？

淩天陽一看淩文笙的臉色，就知道這件事情怕是不成了，一般人都很重視節日，像重陽節，本就是思親的節日，哪能讓孩子不跟自己一起過？搖搖頭，淩天陽連連否認，“爹，沒什麽，你先回去吧，娘該等急了。”

送走了淩文笙，淩天陽嘆了口氣，這樣的話怕是只能帶着天珏去了，天珏她不擔心，她擔心的是穆氏，穆氏········

回到燕家，淩天陽就跟穆氏直說了：“婆婆，明天是重陽節，我準備帶着天珏一起去鎮上将這些毛栗賣了，買些東西回來，你看成嗎？”

穆氏皺着眉頭，眼神頗為不悅的看了淩天陽一眼，“天珏每天要做的事很多，恐怕沒有時間跟你一起去，再說，他現在還小，外面現在很亂。”。

淩天陽就知道穆氏不會同意，只是自己還想争取争取，“哦，我知道了婆婆，明天我自己去。”

沒人跟她一起去，淩天陽只好自己出馬，沒有幫手就沒有幫手吧，自己麻煩點就行了。沒料到燕天楠這時開口說道：“娘，要不我陪着嫂子一起去吧，我繡了些荷包，正好拿到鎮上去賣。”

燕天楠說完，朝淩天陽微微一笑，燕天瑜看到二人的互動，心裏有點不是滋味，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對這個小了自己幾歲的嫂子還真佩服，二人現在雖沒有很親密，但是從她開始叫嫂子，也從淩天陽叫她天瑜開始，他們之間的堅冰便在慢慢融化，“嫂子，我也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有些荷包，繡帕要賣。”

“啊？”淩天陽驚詫的看着燕天瑜，心道：這丫頭不會又想出什麽招整她吧，瞧她那笑，她越看越覺得後背發涼。

“娘，我明天就陪着嫂子去鎮上，所以，我先去休息了。”燕天瑜說完，自己一個人就先回去了，燕天楠跟在她的身後，連拒絕的可能都沒有給穆氏，直接消失在她的眼前。

看到女兒走了，穆氏的眼神有些受傷，看着淩天陽的目光也不似先前那般溫和，眼神冷冷的，淩天陽将這些變化看在眼裏，在她看來，穆氏這樣才很正常，她肯定以為自己的女兒偏了她這個大嫂，反而将她這個親娘給忘了，如果真的要是穆氏不這樣看她，她才會覺得奇怪呢。

“既然天瑜兩個明天陪我，那婆婆，我就先去園子看看菜地了。”堂屋裏的氣氛不好，陰沉得不得了，淩天陽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只好找了個借口出來。

“等一下。”當淩天陽的腳踏出大門的時候，穆氏突然開口，“天瑜都這樣說了，要是我不讓她去她肯定會哭的，淩氏，既然你兩個妹妹要去，你要好好照顧他們，要是遇到什麽緊急情況，你一定要好好護着你的兩個妹妹，知道嗎？”

淩天陽無奈的垂下頭，穆氏心裏一點她的位置都沒有，這點淩天陽可以看得出來，只是沒想到穆氏居然這麽狠，在媳婦和女兒之間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女兒，而她這個媳婦兒她其實根本沒上心。

“是，婆婆，我知道了。”掩下眼裏的失落和心裏淡淡的哀傷，淩天陽走了出去。

“本來就不屬于這裏，何苦要去在意呢？”苦笑着喃喃自語，淩天陽看着外面的天空，似乎明天看起來有雨，空氣中悶悶的，很熱。

第二天，淩天陽收拾好，帶着燕天瑜和燕天楠出門，燕天珏一臉羨慕的看着他們的背影，輕輕咬着自己的嘴唇。

重陽節，村裏沒什麽人出去，但是礙于淩天陽的請求，淩文華最終趕着車在村口等他們。牛車上的人不多，出乎意料的，淩天陽看到了她的四嬸和三嬸，二人像是約好似的，一上車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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