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摔斷腿了

淩天陽驚訝的抓着老三的肩膀，這個小兔崽子還真沒看出來居然有這本事，“老三，你的名字很好！”

另一方面，淩天陽疑惑了，老三剛剛背的那首詞是紅樓夢裏面薛寶釵所做的吧，這裏怎麽會有？難道說她還在原來的那個時代，只是時間換了，不對呀，這裏是西鳳王朝，西鳳可沒有在中國的歷史上出現過。

淩天陽呆呆的陷入了紛繁的思緒中，這邊燕天珏他們幾個玩得不亦樂乎，燕天珏不服氣，抓着老三的手，“老三，你不會騙人吧，你原本就記得這首詞！”

老二一把将燕天珏的手拍開，“燕天珏，你是不是找打？”老二一向沉默冷靜，可是今天兄弟的表現讓他感到欣慰，他不會讓誰打擊到他的自信心，這是他做哥哥該做的。

燕天珏仰着頭看着老二，癟癟嘴，很是委屈，顫顫的指着老二，說道：“你，你們欺負我！”邊說手指慢慢知道老三，那副樣子，泫然而泣。燕天珏本身長得就不錯，加上這些日子淩天陽養得很好，慢慢的也看得出來那粉雕玉琢的小模樣，此時他看起來可愛極了。

老二看着燕天珏的模樣眨了幾下眼睛，随即說道：“像個小姑娘似的，老三，以後我們不跟他玩了！”

老三崇拜的看着老二，重重的點點頭，贊同的說道：“二哥，你說的沒錯，只有女孩子才老喜歡哭，丢人！”

燕天珏被他們這麽一說，有點惱羞成怒，指着老二他們兩個，“你們兩個欺負一個，不公平，哼，我看不起你們！”

“你，二哥，看他那個樣子，欺負你？我都嫌你長得太像小姑娘了，還以為自己是小包子呢！”

小包子今天被淩天陽帶來淩家，小包子的年紀跟小四一般大，長得粉紛嫩嫩的，他們幾個都好喜歡，此時正跟小四玩泥巴玩得高興。

燕天珏被他們這麽一說，“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将神游天外的淩天陽拉了回來，燕天珏哭得很傷心，老二和老三站在邊上，不說話。

“這是怎麽了？天珏，你做什麽哭？”淩天陽趕緊蹲下來，拉着燕天珏的小手，要知道這位小祖宗可是穆氏手心的寶，要是這樣哭着回去，她還指不定被穆氏罵的狗血淋頭。

“嫂，嫂子，他們說我是女孩子！”

“啊？”淩天陽顯然沒明白過來，眼睛在老二他們兩個身上掃視一周之後，這才反應過來，随即哈哈大笑起來，“天珏，他們說你是女孩子？”

燕天珏臉上挂着兩行淚痕，委屈的點點頭。

這下淩天陽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了，老二和老三看着淩天陽笑得這麽開心，也跟着笑了起來，老三甚至指着燕天珏說道：“你就跟個女孩子一樣，哭鼻子，羞羞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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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天珏看着眼前笑得那麽開心的三個人，眼淚流的更兇了，狠狠的一跺腳，恨恨的說道：“我讨厭你們！”

淩天陽見狀，立刻閉緊了嘴巴，她知道這個小屁孩子真的生氣了，眼見燕天珏要跑，淩天陽一伸手将他攬進懷裏，趕緊安慰道：“難道我們家天珏這麽小氣嗎？這就生氣了？”

“我才沒有！”燕天珏一聽立刻否認，紅紅的小鼻子吸了吸。

“就是嘛，嫂子就說嘛，我們家天珏可是十分大氣的，怎麽可能因為這麽一點事情就生氣？”淩天陽轉頭朝老二和老三瞪了一眼，這才繼續說道：“其實我們不是笑你，天珏，你看你大哥，他現在是個将軍，真真正正的男子漢，你看到你大哥哭過嗎？”

燕天珏搖搖頭，淩天陽揉揉他的腦袋，說道：“就是嘛，所以說男子漢是不能随意哭的，還有啊，我們之所以笑是因為我們家天珏真的很好看，以後長大了肯定迷死很多女孩子，嫂子這不是高興嗎？”

“是這樣嗎？”燕天珏有些疑惑，長得好看也可以形容男孩子嗎？娘說過好看不是形容女孩子的，大哥也說過男孩子要說玉樹臨風。

“當然啦，這個你要相信大嫂，以後我們家天珏肯定是少女殺手啊！”淩天陽情不自禁的感嘆。

“大嫂，你說什麽？”

“沒，呵呵，沒說什麽。那個，我找你們出來是有事情的，老二，老三給我好好聽着！”淩天陽難得又嚴肅一回，老二和老三一本正經的盯着淩天陽，燕天珏見他們這樣，也跟着認真的看着她，“老二，你也大了，姐姐出嫁了，家裏還得靠你，今天你也去黃夫子那裏看過了，你覺得他怎麽樣？”

淩天陽是故意不直接告訴他們，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老二他們中間發現，這樣對他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何況小孩子就是要教他們善于發現。

老二略微沉吟一番，正經的說道：“姐，我覺得那個黃夫子看起來，看起來·····有點不像好人！”

“才不是呢，哥，那個黃夫子說我很聰明的，他是好人！”老三立刻反駁道。

“嫂子，我也覺得他不是好人，一看我們取出銀子兩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銀子，看都不看我們一眼，大哥說過，眼睛裏面只有銀子的人不是好人。”

很好，老二說得很好，畢竟他要大一些，天珏也不錯，只是有點死板，什麽都是大哥說，娘說，只會生搬硬套，這點得改，不過好在能辨是非。但是老三，毫無疑問，這孩子是聰明的，可是，只要人家一誇他，好人壞人都不分，這點不行。

“停！”淩天陽走到他們中間，“老二說的不錯，這個黃夫子确實不是好人，你們都是窮人家的孩子，知道一兩銀子是多少嗎？一兩銀子是一千文錢，而一斤豬肉才十五文錢，一兩銀子可以夠一個六口之家半年之用，但是，你們每個人一年就得二兩銀子，這說明他貪財。還有，他見爹帶人去，又以故意刁難，所以，這個人品行操守不行，見到銀子了，又給你們取了名字，這人真真是丢讀書人的臉。”

“但是，讀書也不能死讀書，認識字之後，就記得書上那些死道理，不懂靈活應用，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書呆子，也是不行的。”

“我想要告訴你們的是，家裏剩下吃儉用送你們去上學，一定要好好的學，取其精華，去其糟粕，黃夫子好的東西我們才學，他不好的，就千萬不能學！知道嗎？”

重陽節之後，日子漸漸冷了下來，不今日此，老天爺似乎想把前些時候沒下的雨全部下完似的，已經連續一個星期都下着不大不小的雨，這雨下的老天爺心煩極了。

燕天珣的家很破，盡管淩天陽已經回去叫淩文笙來給他們修補了一下，但是這麽長時間的雨水根本就抵擋不住，“滴滴”的雨聲從早上一直滴到晚上，氣得淩天陽想指着蒼天大罵。

人們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這不，天氣越來越冷了，還好上次去鎮上淩天陽買了四個尺頭，一些藥材放在家裏，外面的光景不好，又地動了，淩天陽可不敢出去，躲在芭蕉窩安安心心的做做農活，家務，日子倒是過得很悠閑，王氏沒事就拉着淩天陽做鞋子。

日子就這樣一進了冬天，那日從燕天珏上學之後，淩天陽就帶着燕天瑜和燕天楠上山摘了很多毛栗存着，因為她還想靠着這個賺點錢呢，不然她那點嫁妝遲早被燕家掏空。道出居做……

進了冬天之後，雨倒是沒怎下了，天越來越冷，淩天陽都不怎麽想出門了。這天，淩天陽正在家裏廚房的竈膛前納着鞋底，王氏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拉着淩天陽的手，口齒不清的說道：“陽陽，快點，出事了，完了，斷了！”

淩天陽根本沒懂王氏的意思，頓住腳步，皺着眉頭問道：“娘啊，什麽事情你倒是說清楚嘛。”

王氏恨恨的一抹眼淚，紅着眼睛，哽咽的說道：“陽陽，不好了，老三從樹上摔下來了，我看怕是腿斷了，怎麽辦啊！都快急死我了！”

淩天陽一聽王氏的話，急得丢下手中剛納了一般的鞋底，轉身就往淩家跑去，剛進院子，就聽到鄧氏中氣十足的聲音，“愣着幹什麽，還不快送老三去找大夫，老大，我知道你們有錢，還不快點！”

淩天陽進到外屋，就看到鄧氏坐在最邊上，用袖子抹着眼淚，一雙眼睛賊兮兮的打量着淩文笙家。淩光燦站在門邊，不發聲，沉默的看着屋裏的一切，嘴裏的煙槍冒着袅袅的煙霧，整個屋子都充滿了煙味，一步小心，淩天陽被嗆得狠狠的咳嗽了一會兒，這才适應過來。

老三被淩文笙抱在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老二坐在旁邊，拉着老三的手，小四哭得髒兮兮的。

王氏帶着淩天陽一進門，鄧氏不滿的冷哼一聲，嘀咕道：“嫁出去的姑娘怎麽老回來，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隔得最近的小四聽到了，只是他還小，哪裏懂得，老三看到王氏，哭喊着：“娘，娘啊，我好痛，好痛！”

王氏趕緊走過去，眼淚像是開了閘的水一般，流個不停，嘴裏不停的說着：“三兒乖啊，不疼啊，娘吹吹！”

淩天陽皺着的眉頭根本就沒有打開過，叫了一聲“爺爺，奶奶”便徑直走了過去，查看一下老三，發現她的小腿挨膝蓋處已經高高腫起，不僅如此，有一塊地方凸起的地方很高，紅紅的。其餘一大塊，幾乎整個小腿都腫了，直喊着疼，幾個大人看的心都疼了。

淩天陽握緊雙手，努力勸自己冷靜下來，對淩文笙說道：“爹，你趕緊去請文華叔，請他套好牛車，我們馬上啓程去鎮上！”

淩文笙聞言趕緊站起來，走了出去，淩天陽繼續說道：“娘，我來抱着，你去将老三的衣服收收，他的腿看起來像是斷了，可能一時半會兒回來不了。”

王氏輕輕的将老三放到淩天陽的懷裏，自己起身在床上收拾起來，鄧氏赫爾淩光燦見狀，既不說要走，也不說不走，就這麽僵持在他們家。

久久，鄧氏才說道：“老大媳婦，老三摔斷腿這件事情真的跟天洪沒關系，我和老頭子親眼看到是老三自己爬上樹去掏鳥蛋才摔下來的，我們說一聲就回去了。”

鄧氏起身，王氏手中的動作一頓，即刻擡頭看了登時一眼，很快又低下頭去，慢慢的收拾起來，沙啞這聲音說道：“現在老三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娘要是沒什麽事情就先回去吧！”

鄧氏見王氏不說話了，這才打開門走了出去，淩光燦收起煙槍，将煙鬥裏剩下的土煙倒出來，跟在鄧氏身後，走了出去。

等到鄧氏和淩光燦走了之後，淩天陽一邊安慰着疼痛的老三，一邊低聲問老二，“這到底是什麽回事？”

剛一進門看到鄧氏和淩光燦，淩天陽當然不會相信他們兩個是來看老三的，搞了半天是為淩天洪開脫來的，可是，鄧氏為什麽非要來為淩天洪開脫？這是淩天陽想不通的，她相信，事情絕對不會是鄧氏講的那麽簡單。

老二低着頭，用眼角的餘光稍稍偷瞄了一眼王氏，發現王氏此時不知道在想什麽，整個人呆呆的，便收起目光，小聲的回答：“今天我跟老三帶着小四一起出去玩，在竹林後面的小樹林裏看到了一個鳥窩，我們正想去掏，被淩天洪發現了，他非說那個鳥窩是他先發現的，不讓我上樹。老三就跟他理論起來，淩天陽見自己理論不贏，便搶先開始爬樹，老三緊跟在淩天洪之後也跟着爬樹，我拉都拉不住，爬到大半的時候，淩天洪一腳将老三踢了下來。爺爺和奶奶明明看到淩天洪踢老三的，可他們非說老三是自己不小心踩滑了，摔下來的。”

“哼！”淩天陽冷笑一聲，原來這件事情是這樣的，鄧氏來他們家是想讓淩文笙将這件事情的真相壓下來嗎？不可能！真當他們家是泥捏的吧，奶奶？就鄧氏這樣也配，用現代的話說，你不就提供了一顆卵子，用了十個月的肚子而已，真當自己是老祖宗嗎，簡直不可理喻！

“老二，這件事情回來再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将老三醫好！”正說着，門外響起一道腳步聲，不一會兒，淩文笙便走了進來，門大大的打開，正好看到院子門口淩文華幹着牛車等在那裏！

淩天陽回去跟穆氏說一聲，将小包子帶着，跟着一起去了鎮上。再一次來到鎮上，清淨了許多，路上也沒有看到那些乞丐，不僅如此，就連鎮口都沒有見到一個乞丐，猛然間，淩天陽覺得有點不對勁！可是到底哪裏不對勁她又說不出來，牛車走得有點慢，老三疼的睡了過去，只好不動他的腿，疼痛就會輕一些，所以他們也只能慢慢趕着車。

遠遠的，寫有“藥”字的布條在淩冽的寒風中飄蕩，淩天陽抱着小包子的手不禁一緊，藥鋪門前冷清，淩天陽沒有看到一個人進出藥鋪，但是也沒有看到藥鋪裏面人出來過。

牛車一停，淩天陽抱着小包子一步就跳了下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進門就叫“大夫！”

出來迎接他們的是杜仲，看到淩天陽，杜仲眼裏閃過一絲驚豔，将近一個半月沒有看到淩天陽，十四歲的身子發育得很快，淩天陽的曲線美迎接開始慢慢凸現出來，曾經略帶着幼稚的面容慢慢長開，雖然稱不上傾國傾城，但是長得很清秀，特別是那張微薄的小嘴和黑白分明的眸子，想不惹人注目都不行。杜仲微微閃神，問道：“天陽，你找袁大夫？有什麽事嗎？”

淩天陽哪裏顧得上剛剛杜仲看她的眼神，焦急的說道：“我三弟摔了，看樣子是把腿摔斷了，袁大夫呢，我想找他幫幫忙！”

“摔斷了？擡進來我看看！”杜仲是袁大夫的大弟子，很多時候藥鋪裏面看病開方子都是他在做，袁大夫只是在一旁給他把把關，所以，杜仲絕對沒有亂說。

淩天陽也很相信杜仲，趕緊出去幫忙将老三弄了進來，杜仲移來一架躺椅，吩咐淩文笙小心的放上去，這時候老三已經疼醒了，哭得沒法，聲音都已經哭啞了，王氏心疼的跟着落淚。

杜仲小心的看了一番，站起來對他們一家人說道：“确實是摔斷了，不過好在能結好，何況他是個小孩子，長得快，不打緊！”

等到大夫的話，淩文笙和王氏不禁同時松了口氣，“但是·······”杜仲又一次開口說話，将淩文笙赫爾王氏的心都給提起來了。

“但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他要有些日子在床上度過了。”

淩天陽覺得杜仲這話怎麽聽着有點高興，但是看到杜仲這麽認真給老三處理傷口，又是開方子，又是抓藥，也就忘了。

趁着小厮熬藥的時間，淩天陽逮着杜仲問道：“杜仲，袁大夫呢？”

杜仲吞吞吐吐，就是不肯透露袁大夫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