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好事不出門, 壞事傳千裏。這話可一點都不假。

薛明?珠都比較好奇這些大娘大嬸兒們到底怎麽知道這事兒的。

按理說昨晚風大雨大又打雷打閃的，一般人就算聽見?小動靜估計都不樂意出門。更何況田苗苗雖然蹲那兒哭，但?是聲音并不大, 即便後來田家來人在門口說話，聲音估計也傳不到第二家去。

那她們怎麽知道的？

另一個?胡大娘湊過?來，神?色莫名，“小媳婦兒, 知道你臉皮薄, 這事兒其實昨晚上張大媽看見?的。”

胡大娘說着話指了指與謝家隔了一條路的人家, “張大媽怕風吹壞了她的菜苗就出來看了眼, 然後聽了幾耳朵, 到底咋回?事啊。”

不光是胡大娘，其他幾個?大娘嬸子的也很好奇, 這會兒都看着薛明?珠, 想聽聽這個?當事人怎麽說。

這田苗苗是軍區一枝花，這一枝花喜歡謝寬也不是秘密, 當初田苗苗甚至想制造輿論讓謝寬跟她在一起呢，可惜沒?成, 沒?想到讓薛明?珠截了胡。

這大院裏不光些年輕的小姑娘想看田苗苗熱鬧, 就是這些大娘大嬸兒的也不喜歡田苗苗的做派, 少不得就想看田苗苗的笑話。

有?什麽話比薛明?珠這個?小媳婦口中得來的真實？

她們又不好意思去問?謝寬去, 想來想去也只?能問?薛明?珠了。

薛明?珠猶豫，臉上有?些為難, “大娘, 說實話, 昨晚她的确在我家門口了，但?我公公婆婆起來看的, 我因為剛結婚，我婆婆就沒?讓我出來，所以我也不知道具體什麽情況。”

她這麽說幾個?女人根本就不信。

這話說出來怎麽都假，田苗苗喜歡謝寬那是有?目共睹的，前幾天還?有?人傳田苗苗和薛明?珠對上這事兒。人都跑家門口來了，薛明?珠不知道？誰信啊，就算大晚上的新媳婦沒?出門，當丈夫的當公婆的能不解釋一下？

但?薛明?珠就死咬住什麽也不清楚，幾個?大娘也不好意思逼問?，只?當是臉皮薄了。

宋大娘笑，“看來小薛是真的不知道，你們也別為難她了，這種?事兒誰攤上都不高興。”

胡大娘一臉八卦道，“聽田家前頭的劉老?太太說，今天早上田家夫妻在家收拾閨女呢。說是兩口子班也沒?上，就在家整治姑娘了。”

“要我說着小姑娘是該好好管管了，人家都結婚了還?跑人門口給人添堵，什麽玩意兒啊。”宋大娘不屑于這樣的事兒，說着便往家門口菜地繼續收拾菜園子去了。

昨晚風大雨大，不少菜地都灌滿了水，早上的時候就有?人陸陸續續的收拾，這會兒裏頭都沒?收拾幹淨。

薛明?珠家門前倒是沒?有?菜地，但?在西邊靠着牆的地方有?個?不大的小菜園，只?是裏頭都是雜草，要想種?菜還?得找時間來收拾。

宋大娘笑道，“小薛啊，你家那地兒也趕緊收拾出來種?上菜吧，這樣自家吃菜也方便，這邊夏天長冬天短，能吃好久了。”

“謝謝大娘，等我有?時間就收拾一下。”

薛明?珠轉頭跟宋大娘讨論起小菜園種?地的事兒，其他大娘大嬸一看沒?熱鬧看了便四散開了。

待人都走了，宋大娘才道，“這些人就是嘴碎，沒?壞心，甭搭理她們。”

薛明?珠瞥了她一眼，想到她大娘說的話，便點頭，“謝謝您了宋大娘。”

宋大娘笑，“都是鄰居客氣啥啊。”

說笑着宋大娘忙活去了，薛明?珠也麻溜兒的進?了家門。

謝寬已經壘了半人高了，薛明?珠繼續坐馬紮上，“這邊大娘大嬸兒的都是偵察兵出身嗎？”

一聽這話謝寬大概就知道剛才在外頭跟人說話還?聽見?什麽了，“怎麽了？”

薛明?珠就把?剛才的事兒說了，“要不是我機靈，準得被拽着說個?沒?完。”

雖然田苗苗這人幹的事兒惡心，可讓她在背後說人長短她也不樂意說，不然倒顯得她多小心眼了。被有?心人再傳去的還?不知道得傳成什麽樣，說不定還?得說她容不得人，人家往門口蹲一下都編排人了。

薛明?珠才不幹這傻事兒呢。

謝寬聽這種?事兒也不痛快，“甭管她，如果還?來找麻煩，我直接去田政委辦公室堵他去，看他們還?要不要臉。”

別看謝寬在薛明?珠跟前一副脾氣很好，也有?說有?笑的，可也就是對着薛明?珠。到了外頭那是話也不樂意講，臉也不願動彈，整個?就像刺頭，誰要招惹他那肯定得倒黴。

總之一句話，謝寬不是那麽好招惹的人。

薛明?珠忙不疊的點頭，“好啊。”

她頓了頓，“明?天回?門，後天我就得上班去了。”

謝寬嗯了一聲，“我還?有?幾天假期。”

薛明?珠羨慕道，“真好。”

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前已經休息很長時間了。

謝寬笑了笑繼續忙碌。

薛明?珠想了想好像他們還?沒?跟附近的鄰居認識認識，于是又進?屋找了個?筐子，往裏頭倒了兩斤糖果還?有?一些花生大棗的東西出門了。

謝寬擡頭看了眼就繼續忙活了，薛明?珠西安去旁邊敲門，“宋大娘，您在家嗎？”

“誰啊。”宋大娘一溜小跑過?來開門，看見?薛明?珠的時候頓時笑了起來，“小薛啊，啥事兒，進?來說。”

薛明?珠笑道，“我就不進?去了，我們昨天結婚忙忙活活的也沒?顧得上，這不有?了空閑趕緊給大家夥送點喜糖吃。”

說着薛明?珠便抓了兩把?遞給宋大娘，宋大娘用衣襟兜着，笑道，“夠了夠了，不用那麽多。”

辭別宋大娘，薛明?珠原本打算直接再往下一家的，結果正巧楊鳳梅來了，得知她要認人便說，“走，我帶你走走。”

有?自家大娘在那事情就好辦多了楊鳳梅遠的也不介紹，就介紹了周邊的住戶，“你宋大娘和宋大嫂倆人是親戚，為人都很和善，也好說話，這你不用擔心。”

倆人走到路上，楊鳳梅指着路那邊的張家，“這家是張大媽當家做主，小媳婦兒脾氣軟，要是瞅見?老?太太欺負小媳婦兒你也甭搭理，他們家就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且這小媳婦心眼也多，并不怎麽吃虧，看熱鬧就行?了。”

薛明?珠忙不疊的點頭，楊鳳梅又指着前頭的屋子道，“前頭這家是個?團長家，媳婦李美鳳，性格潑辣，但?是為人還?算正派。”

“你家後頭那家住的是個?寡婦，帶着一兒一女，年紀也不大，沒?事兒別往前湊。”

楊鳳梅簡單介紹了一下，到了張家門口的時候就住了嘴。

而此時張家院子裏正傳來張大媽罵人的聲音，還?有?小媳婦哭哭啼啼的聲音，以及男人勸架的聲音……

薛明?珠擡起的手又落下了，“咱們要不先去其他幾家？”

“行?吧。”楊鳳梅也覺得無奈，便去了其他幾家。

就像楊鳳梅說的，這幾家各有?特點，屋後那個?小寡婦看着一筐子東西伸手就想接過?去，得知就給抓兩把?的時候還?有?些不高興。薛明?珠差點就收回?來了，又想着大喜的日子別鬧別扭，抓完就打算走了。

誰知這位叫徐紅的嫂子輕聲細語道，“我們寡婦家家的比不得其他人家，日子也過?的凄苦，孩子都沒?見?過?好東西，糖果啥的一年到頭都吃不到幾塊，讓你見?笑了。”

說話的時候徐紅眼睛一直盯着薛明?珠手中的筐子，就差直接說讓她多給點了。

薛明?珠揣着明?白裝糊塗，“那是挺可憐的。不過?嫂子，你家大哥犧牲部隊應該有?補償金的吧？”

“是啊，但?補償金就那麽些，我倆孩子呢，可不得算計着花，以後兒子長大了還?得娶媳婦兒，我們哪敢跟你們是的大手大腳的花錢呀。一分錢恨不得掰兩半兒。我這個?當娘的吃的差點也就算了，孩子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我這心啊，一想到這個?就一遍遍難受。”

聽她說話薛明?珠只?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她有?些疑惑，“可我聽說咱這也有?針對軍嫂開辦的廠子，嫂子沒?去上班嗎？”

“啊？”徐紅一愣，“上了呀……”

沒?等薛明?珠說話，一直不吭聲的楊鳳梅開口了，“你家男人犧牲的撫恤金暫且不提。你一個?月也有?二十多塊錢，怎麽就不夠娘三個?花了？逢年過?節的部隊沒?補貼你還?是部隊小學要你們學費了？”

徐紅眼睛閃了閃，笑道，“孩子多，我們孤兒寡母的……”

薛明?珠忙打斷她的話，“嫂子，我們還?得去其他家就先走了啊，改天再聊。”

說完薛明?珠忙不疊的和楊鳳梅就往下一家去了。

徐紅咬了咬唇，氣道，“沒?點愛心的玩意兒，什麽東西啊。”

啪的一聲将門關上了。

薛明?珠回?頭看了一眼，半晌道，“長見?識了。”

楊鳳梅樂了，“這才哪到哪兒啊。”

薛明?珠猶豫，“這樣的人家咱以後還?得走動？”

“你來了，就算以後她找茬也是你占理，如果你不來，她拿着這事兒該說你欺負孤兒寡母。”楊鳳梅嘆氣道，“不過?她這人也就是占點小便宜，壞事兒倒是不做的。倆孩子雖然不大，但?是也争氣，而且大喜的日子沒?必要跟他們一般見?識。咱們本來就是來認人，也不是說認識了就一定要打交道，心裏有?數就行?了。”

說着楊鳳梅指了指張家，“張大媽才是不講臉面的人，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咱什麽事兒都做到了，人家再找茬咱也不怕，離遠點就行?了。”

好在又走了幾家，為人都挺和善好說話，沒?出什麽幺蛾子，就是前頭院子李美鳳都說了幾句恭喜的話。

張家院子裏似乎是消停了，娘倆過?去敲門，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媳婦開了門，“楊大娘。”

對方打量她的時候薛明?珠也在打量劉小滿，剛才的戰争不知道誰取得了勝利，但?劉小滿眼睛此刻還?通紅，似乎是受了委屈的。

對上薛明?珠的眼睛，劉小滿勉強的笑了笑，“讓你們看笑話了，快進?來說話吧。”

果然輕聲細語。

薛明?珠忙說明?來意，劉小滿還?沒?說話，就聽見?院子裏傳來張大媽的聲音，“誰來了。”

瞬間，張大媽出現在劉小滿身後，伸手一扒拉将劉小滿扒拉後頭去了，“喲，楊大妹子，你咋來了，喲，這不是謝家的新媳婦嗎。”

楊鳳梅道，“我這侄女剛結婚想跟大家認識認識，就挨家送點喜糖認識認識。”

“這可真好。”張大媽将喜糖收了，人卻?跟着她們到了外頭，一臉八卦道，“昨晚上的事兒我可是看見?了，也聽見?一耳朵。”

薛明?珠沒?吭聲，楊鳳梅顯然也聽說了，便道，“田家怎麽樣跟咱也沒?關系，跟我這侄女更沒?關系了。”

張大媽狀若未聞，仍舊問?薛明?珠，“你就不好奇你家小謝跟田苗苗以前的事兒？”

“他倆以前什麽事兒也沒?有?。”薛明?珠看着張大媽正色道，“這事兒我愛人跟我講過?，而且他們也沒?私下見?過?面，大娘，不管怎麽說，這麽說人不好。”

“有?啥好不好的。”張大媽不以為意，“田苗苗不要臉，那還?不讓說了。”

見?薛明?珠似乎面色不虞，張大媽便不說了，又問?起其他事兒來，“聽說你去學校教書還?是初中，你是高中畢業？你們資本家的小姐都是讀書的嗎？聽說你爹媽離婚了，哎呦，怎麽還?離婚了，對你的名聲多不好啊。”

這話可就不好聽了，薛明?珠臉冷了下來，“大娘，您非要這麽說話，那咱們也沒?話可說了。我出身怎麽樣有?部隊審核，怎麽到了您這就一口一個?資本家小姐的，我招你惹你了？還?有?說話就說話，扯我爸媽做什麽，我家什麽事兒還?得跟您打報告？我看明?白了，我今天就多走這一趟。”

薛明?珠可不慣她些毛病，氣的她直接伸手将張大媽用衣服兜着的花生糖之類的東西都扒拉回?筐子裏了，“大娘，我們走。毛病。”

“嘿，你這小媳婦，怎麽說話呢。”張大媽不高興了，她不就是八卦幾句嗎，沒?想到來個?脾氣厲害的，還?一句話也說不得了。她連田苗苗都當面說過?，還?怕她一個?小媳婦兒？

張大媽幾步追了上去，“小薛我跟你講，你這年輕人就沒?點愛心，不知道尊老?愛幼……”

“您算哪門子老?啊，欺負人可比年輕人麻溜多了。”薛明?珠看了她一眼道，“別說在我跟前說我的小話，但?凡讓我聽見?一星半點兒的，看我上不上門找您算賬。”

在泉城的時候，除了一個?愛挑事兒的王大娘，其他人都挺好相處的，沒?想到搬過?來這邊後發現即便是這種?部隊大院也不是人人都和善。

畢竟這裏住着的家屬天南海北，什麽性子的都有?。

即便選了其他的地方的院子，估計也少不了這樣的人。這樣的人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以後少不得多注意離的遠一點兒。

而且倆人剛才吵了幾句，有?好幾家都跑出來看熱鬧了。

這時候薛明?珠如果由着張大媽說她，那日後還?不定傳承什麽樣子。

雖然已經五月份了，但?運動到底沒?結束，即便在部隊大院兒，那也得小心謹慎着，不能讓人有?迫害他們的借口。

若不把?張大媽的嘴堵上，以後不定說出多離譜的話來。

張大媽在這住了十來年了，還?頭一次被個?小媳婦指着臉教訓，也顧不上楊鳳梅是不是在跟前了，直接就罵道，“你個?不要臉的小賤人，怎麽說話呢。”

“小賤人說誰呢。”薛明?珠看着她分毫不讓，“我好心好意給您送喜糖，您這仗着年紀大欺負人是不是？您信不信我直接找部隊去，讓政治處的好好問?問?你家張營長，是怎麽讓自己的老?娘仗勢欺人的。”

一聽薛明?珠提起兒子張大媽直接火了，“看你能耐的，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說着張大媽就要跳起來打人。

“唉唉，別打人啊。”幾個?看熱鬧的和楊鳳梅忙過?來拉架。

張家的門開了，張營長出來了，謝寬也聽見?動靜出來了。

場面一片混亂。

張營長呵斥道，“娘，你別找事兒，回?屋去。”

剛才還?張牙舞爪要打人的張大媽頓時洩了氣，呸了一聲進?了院子。

張營長看了謝寬一眼，“謝營長，我媽她年紀大了不懂事兒，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她不懂事兒，你也不懂事兒？”謝寬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薛明?珠道，“回?家。”

楊鳳梅不高興的看着張營長道，“張營長，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娘，又不是小孩子，拿什麽不懂事兒來和稀泥，她在自己家能耐誰也管不着，這跟人小媳婦跟前說這些話算什麽。”

李美鳳撇嘴，“以為天下都是她媳婦兒，好欺負呗。”

都住這麽久了，李美鳳最看不上張大媽欺負兒媳婦了。

院子裏張大媽破口大罵，“呸，你個?李美鳳，你個?不孝敬婆婆的混蛋玩意兒，我家的事兒不用你管。”

宋大娘皺眉，“你媽說話太難聽了，你可得好好管管了。”

張營長臉上難堪，但?還?是好聲好氣道，“是，我肯定得好好管着她。”

說着又朝謝寬道，“謝寬，對不住了。”

可惜謝寬根本沒?搭理他，已經帶着薛明?珠進?門去了。

楊鳳梅皺眉說了幾句也跟着進?了謝家院子。

張大媽在院子裏罵罵咧咧，宋大娘搖搖頭也走了。

謝家院子裏，楊鳳梅道，“她就那樣的人，以後少和他們打交道就是了。最早我們搬過?來的時候她也沒?少埋汰我們家，也被明?蘭罵過?兩回?，典型的不長記性。”

薛明?珠嗯了一聲。

楊鳳梅還?得回?家做飯，安慰了薛明?珠幾句就回?去了。

謝寬見?她似乎不高興，便說道，“我給你報仇好不好。”

薛明?珠悶悶的，“你打算怎麽報仇？難不成去揍她一頓？”

“我不打女人。”謝寬說，“但?我可以打她兒子。既然張營長縱容她媽欺負人欺負到我媳婦兒頭上了，那我肯定得給我媳婦找回?牌面兒，我就揍他。”

薛明?珠不信，“你別唬我，就算在部隊打架也是不行?的。”

結果謝寬卻?神?神?秘秘的，“你就等着吧，我肯定給你找補回?來。”

說完謝寬又去幹活了，薛明?珠坐在那兒看他幹活也不出去了。

快到晚飯點的時候薛明?珠去做了晚飯，“在外頭吃還?是去屋裏？”

“屋裏吧，外頭有?蚊子。”謝寬說着将手裏的東西放下，吃完飯後又出去找了周楠過?來，倆人将外牆抹了一遍，又找了一些竹子搭屋頂上，再鋪一層草氈子，草氈子上再弄了厚厚的泥巴。

薛明?珠有?些遲疑，“這樣能成？就昨晚那風不得掀了頂？”

“再弄根繩子固定起來就好了。”

南方不缺竹子，但?是木頭卻?不好弄，像他們這個?家屬院，後頭就有?個?山頭，雖然不高，但?竹子卻?有?一些，竹子可以随便砍，樹木卻?不讓随便砍。

薛明?珠看着倒是像模像樣，要是能找些石塊扔上頭估計也行?。

天已經黑了，謝寬讓周楠喝了杯水就讓人走了。

周楠絮絮叨叨，“老?謝，不是我說你，結了婚的人了還?這麽小氣，都不說請我進?去坐坐……”

“改天。”謝寬瞥了他一眼，“要不是你瞎出主意我可能早結婚好幾天了。”

提起這個?周楠也讪讪的，“那也得你聽啊。”

謝寬哼了一聲，這不就是從周楠這兒找補一下獲取心理安慰嗎，謝寬也不再多說，“謝了。”

将院門一關，謝寬讓薛明?珠打着手電筒又把?浴室地面鋪上了一層磚頭，中間也有?縫隙，也有?專門的出水口，不怕水流不出去。

謝寬一回?頭，就看着薛明?珠俏瑩瑩的，他心跳不免快了些，“今晚要不要試試？”

“啊？”薛明?珠反應過?來，點頭說，“好啊。”

這浴室簡單，外頭用黃泥抹了，但?是裏頭沒?抹，反正也不耽誤使用。

薛明?珠便去廚房将煤球爐子拉開爐門，水壺吱吱的響了起來。

“我看着你去找換洗衣服吧。”

薛明?珠點頭進?屋找了睡衣和內褲出來，然後等了一會兒才問?，“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要按照謝寬的意思那最好倆人一塊洗，但?他也知道這不太可能。

要想達成目的估計還?得徐徐圖之，“你先洗吧。”

新婚的小夫妻，洗了澡自然要進?行?這樣那樣的運動，等薛明?珠睡着的時候已經挺晚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謝寬已經買了早飯，甚至連回?門的禮品都準備好了。

兩瓶酒，兩條煙，外加五斤豬肉兩斤點心，在這年月也是頂好的回?門禮了。

早飯謝寬是從大院食堂買回?來的，豆漿加油條，另外有?幾個?包子。

吃完飯倆人就提着東西出門了，這時候也就七點來鐘，不少人上班的點兒，瞧見?倆人大包小包的就知道他們是要回?門去了。

“喲，小薛，回?門呢？”隔了一條馬路的張大媽扯着嗓子打招呼。

薛明?珠挑了挑眉，喲，這還?跟她打招呼呢，感?情是直接忘了昨天的不愉快了？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薛明?珠哪怕心裏再看不上張大媽，這時候也應了一聲，“啊，對啊。”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前頭李美鳳正好出來收拾菜地，聽見?了直接來了這麽一句。

結果張大媽炸毛了，“李美鳳，你放什麽屁呢。”

李美鳳慢悠悠的直起腰來說，“說你不是好玩意兒，就知道欺負人。”

“我撕了你嘴。”張大媽扔下手裏的東西就朝着李美鳳就過?去了。

李美鳳更絕，直接将手上的泥巴甩向張大媽，“來啊，你個?老?虔婆，我怕你啊。”

轉瞬間，兩個?女人打起來了。

薛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