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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偷情野鴛鴦。◎
白黎眉心一蹙,擡眼看向顧明野:“他怎麽罵人啊?”
而且好像是因為她住在這所以興師問罪來了。
顧明野說了句:“我堂哥,你先進房間。”
白黎說:“他都知道我在這了,那我躲起來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聽到這話,顧明野輕笑了聲,白黎問:“你笑什麽,我還沒問你呢,是不是你捅出去的?”
顧明野單手插兜去拉門,說:“我一大早就去防汛了,往誰那兒捅?”
那他這個堂哥怎麽知道他家裏有姑娘?
風雨擠入的同時,顧明野說了句:“哥,說話注意點,聽風就是雨的,隔壁大嬸都沒你這麽八卦。”
他單手扶在門框上,語氣吊兒郎當的懶散。
來人生得比顧明野個頭矮一些,五官的輪廓也沒那麽像,相比起來顧明野明顯更立體挺拔,眉眼都要深一層。
“冒着大臺風哐哐哐地砸人家鋪子的大門,什麽時候買衣服不成,你衣服讓臺風刮跑啦……”
“诶,換鞋啊。”
顧明野把他的話置若罔聞,雙手環胸倚在門邊等這位大哥換鞋。
白黎則有些緊張地站在一邊,但她确定自己穿的家居服還挺保守的,直筒又不顯身材,就是……太家居了。
此時堂哥眼神往屋子裏掃了眼,白黎對上他驚詫和打探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往邊上一避,就聽顧明野開聲:“你吃中午飯了嗎?”
男人說着往白黎這邊走來,高大的暗影擋在她面前。
“我吃得下麽我……”
堂哥擡手撓了撓短發,壓低聲說:“你明知道那家店的老板娘跟你嫂子認識,你還去她那兒買,話一轉全到你嫂子耳朵裏。”
“哦,嫂子不給你吃飯啊。”
顧明野專戳人痛處,“所以找我這拍門來了。”
“啧,你這話說得,我還沒問你呢,你這……你們這……怎麽回事啊……”
白黎的眼神往顧明野瞟了眼,剛要站出來開口解釋,就見堂哥“诶呀”一聲,眉頭緊緊皺起,好像她跟顧明野是一對偷情野鴛鴦,被他撞見了,得拖到河裏浸豬籠才行。
“明野,哥也不是來鬧的,你說我跟你嫂子回夏浦辦個海島婚禮準備了好久,一輩子就這一次,習俗都是圖個吉利,之前我就問過你有沒有過女人……”
“顧明祖。”
顧明野沉聲打斷堂哥的話,白黎聽得雲裏霧裏,只聽擋在面前的高大男人說:“她是來夏浦旅游的,訂了白鯨酒店那兒的房間,但客房臨時都滿了,多半都是你跟嫂子那邊的親戚朋友訂了。”
顧明祖聽他這番話倒是愣了下:“那,那白鯨沒房間,其他酒店……”
顧明野不耐煩道:“那你讓你那些朋友別住白鯨?昨晚臺風都停船,她滞留在這了。”
顧明祖有些半信半疑,把顧明野拉到一邊,食指刮了刮脖子,“那她這……”
“蚊子咬的。”
“別騙你哥,你知道壓床這儀式挺重要的,十裏八鄉就你一個學歷高身材好還沒……”
顧明野打斷他:“騙你幹嘛,讓你倆婚姻不幸福怪我?”
白黎站在一邊聽得清楚,忽然好奇道:“壓床是什麽?”
從剛才顧明祖進屋她就覺得奇怪,一個堂哥怎麽就管上堂弟的私生活了,還一副來勢洶洶的姿态,好像顧明野就非得為他守身如玉……
顧明野壓下眉眼看她:“習俗。白小姐,我跟我哥有話要說,麻煩您讓個客廳。”
顧明祖“啧”了聲,打趣道:“這家是她的啊,還說讓讓讓的。”
白黎仰了仰下巴:“暫時是啊,我花錢租下來了。”
理直氣壯。
顧明祖眼神往顧明野身上瞟了下,似想到什麽,朝白黎道:“壓床是我們這邊結婚的一個儀式,就是讓新郎的弟弟在新婚頭一晚壓一壓新床,圖個吉利,姑娘姓白是吧,哪兒人,單身來旅游啊?”
這時顧明野踢了他哥小腿一腳,“說完就回去,我還沒吃飯呢。”
白黎說:“不就是壓一壓床嗎,您剛才的态度一點都不像求他辦事,一來二話不說就安了罪名,現在他都解釋清楚了,您是不是應該道個歉?”
她說着時,原本一直在不耐煩的顧明野,忽然朝她看了一眼。
白黎抿了下唇,她說得不對嗎?
“白小姐,”
顧明祖不好意思道:“是我的不對,您不知道這壓床是童子功,壞了一點規矩那不如不壓。”
顧明野剛才似乎有一點走神,沒像先前那樣截住他哥的話,這一下把白黎說愣了。
于是,眼神探究地朝他看了過去。
在他視線對來時,白黎慌忙收回,一副:我絕對沒有嘲笑你的意思。
這時顧明祖撓了撓脖子,說:“我也沒想到你們是這層關系,你一個大美女單身出行住到陌生男人家裏,也不擔心安不安全。”
白黎緩緩地點了下頭,說:“本來擔心的,現在聽你這麽說,就不擔心了。”
顧明野:“……”
把顧明祖送走後,白黎回房間看手機的電充得怎麽樣了,而顧明野則進了廚房,沒一會傳來爐竈點火的聲音,白黎摸了摸肚子,剛好餓了。
微信裏是好友鐘茜茜的消息:【黎寶,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雖然你這招是以退為進,但我怕給了那個白月光趁虛而入的機會。】
白黎靠在床邊看手機上的文字,指尖上的按鍵點了又删,删了又點,最後發了句:【能被搶走的,就不是我的。】
鐘茜茜:【現在圈子裏都說你是為了跟周牧覺賭氣才跑的,說實話從認識你開始,你就事事為了他妥協,拿着他給你的那個妹妹名分,害得別人都不敢追你。】
白黎:【那不挺好,清淨。】
鐘茜茜:【清淨你個鬼,你連男人的滋味都沒體會過!】
白黎:【哦?滋味怎樣?說來聽聽。】
鐘茜茜發來一個臉紅耳熱表情包:【自行體會,你有錢有顏有身材,幹嘛吊在一棵樹上!不過你找了男人得先給我過目,別被騙了。】
白黎:【我又不是傻子。】
她打下這句話的時候,忽然想到顧明野給她起的小白豬外號,這時手機震了下,鐘茜茜說:【胸大容易無腦,我胸平,老天就是讓我來指導您的。】
白黎:【……】
這時外面傳來兩下敲門聲,顧明野把中飯做好了。
清蒸小銀魚和蔥爆蝦,再加一道清炒奶白菜。
鑒于早餐那頓見識過顧明野的手藝,白黎對這頓飯也沒什麽猶豫就下筷子了,說:“雖然比不上酒店的自助餐,但你這個水準還是有的。”
顧明野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淡聲道:“蝦。”
白黎眉心微蹙,“我誇你,你還罵我瞎!”
顧明野聞言,寬肩靠到椅背上,仰了仰脖頸,凸起的喉結滾過,似無奈道:“吃蝦。”
白黎神色一怔,實在是不能怪她笨,是顧明野愛罵人,此時她夾過一只蝦放到碗裏,這蝦個頭大,一節節肉質飽滿爽口,蝦殼被炸過,入口酥香,但白黎還是不習慣吃蝦殼,但她又不想弄髒手,于是嘴巴咬住蝦頭,用筷子從上往下地滑過蝦身,将蝦殼剝出來。
忙活了半天,得到一只坑坑窪窪的蝦肉,送進嘴裏卻一口大滿足。
好在清蒸的銀魚沒有骨頭,像是曬幹後再泡膨發的,雪白銀色,鋪在五花肉上,上面澆了一層炸得酥酥的銀魚粒調味,香掉眉毛。
白黎喜歡吃這道菜。
“你再用嘴咬蝦頭,我這裏可沒破傷風。”
白黎咽了口水,舌尖舔了下嘴唇,“我就吃兩個。”
“這一大盤你就吃兩個?”
“你做的時候又沒問我吃不吃。”
“那你現在不是吃着嗎?”
“我懶得剝。”
顧明野被她噎了一聲,白黎覺得他這個人有些躁。
“不是愛吃大海鮮嗎,現在又不嫌銀魚小了?”
白黎見他剝了一顆蝦肉放到盤子裏。
顧明野指甲修得幹淨,剝蝦的手指靈活地褪下那層透明外衣,白黎盯着他食指上的那枚痣看,那像是個引人注意的焦點,把人的目光聚在上面,白黎擡眼看他:“你是在給我剝蝦嗎?”
男人說:“不是。”
白黎筷子想伸,沒理由。
他冷漠地補了句:“我重新做了一道菜,叫蔥爆蝦仁。”
白黎抿唇忍住笑,拿着筷子等他把這道菜做完,“你的工作除了在海洋館裏當美人魚救生員和會修水管外,還有什麽?”
“好奇什麽。”
“好奇你啊。”
顧明野剝蝦時眼睑微垂着,從白黎的視角看去,他的山根鼻梁又挺又硬。
“建築,”
說着,他狹長的眼睫微擡,露出黝黑晃光的瞳仁,“你呢?”
“我剛大學畢業,身份證都給你看過了,學的企業管理。”
她語氣裏還有些怪他不知道。
她拿公筷夾了一顆蝦仁放到碗裏,見他起身去洗手,順手給他碗裏也夾了一顆。
自己則低頭吃了起來,等男人拖着椅子坐下,白黎感覺他目光往自己臉上落來,然後滑到她脖頸間,她今天的蚊子包還沒消。
屋外的臺風遮天蔽日地撞着門窗,最後劃出一絲低吟擠入細縫間,輕攪一室潮濕的空氣。白黎看見他又披上黑色的風衣出門,忽然問了句:“你,今晚幾點回來啊?”
作者有話說:
現在的野哥:冰清玉潔。
以後的野哥:弄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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