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Day 6-6

夏半迅速收拾情緒，簡單地講了到這裏發生的事情，包括被斷腿的女人洩密和瘋女人的求救，說到張紅和青梅時她猶豫了一下，強調了這兩人的幫忙。

青梅向她投去感激地一瞥，“夏半，我先去把張紅放出來，你不用在村口等我們。這位小姐既然能來，一定認得路。對不起，夏半，是我們對不起你。”

“和你沒關系。”都是張紅搞出來的事情，智商低還竟搞些破事，累人累己。

“她都是為了我。”

被擊倒在地又被踩了頭的張強呻//吟，像是快要醒過來，夏半恐懼，被汪绮媛按住了肩膀，“不要怕。”

“青梅，你先去救人。這邊我來處理。”

青梅離開後，汪绮媛問她的下屬，“你想殺了他麽？”

一個“是”差點脫口而出。

“殺人是犯法的。”夏半搖頭道，可是恨意卻在身體裏亂竄，她恨這禽獸一般的惡心男人。

“也是。”汪绮媛輕飄飄地說，“殺人總歸不是什麽好事，不适合你。你出去吧。”

夏半出去後，汪绮媛用自己的軍用手電筒照明，柴房裏放着幾個可樂瓶，她打開其中一個，味道很刺鼻。将可樂瓶裏的液體喂入張強口中，才将瓶子放回原處。張強身下的家夥仍聳立着，像是等着醒來之後繼續未完之事。

汪绮媛塞了塊小木頭塞到張強的嘴裏，随後拾起地上的一根柴薪，重重地往那高起的地方砸去。

夏半在門外聽到悶哼，抖了一下，“绮媛？”

汪绮媛走出柴房，冷峻的臉上竟多了一絲笑容。“走吧。我廢了他。”

……

這時，夏半才想到，為什麽來救她的是汪绮媛。為什麽平時看起來跟林妹妹一樣弱不禁風的汪總厲害地超乎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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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想太多，你是夏半，我的人，我是受程思行之托來找你的。其他的不要問，我也不會答。程思行很擔心你。”

夏半的眼眶裏再一次蓄起了眼淚。

“要先打個電話給她報平安麽？”

“不要。現在不算平安，我們還在村子裏，就算到了鎮上也算不上安全。張紅說這裏串通一氣。”

“不用擔心，誰也攔不了我們。鎮上那些，警察會收拾的。所以……”汪绮媛取出手機給她。

夏半搖了搖頭，沒有接。“我怕聽到她的聲音自己就會崩潰，還是到了鎮上再說吧。”

眼中閃過一絲憐憫，汪绮媛收起手機。“我們走吧。”

路是夏半領的，不是往村口，而是往張紅家。

沒等汪绮媛詢問，夏半主動解釋，“無論如何，她們幫過我，她們也是受害人，尤其是青梅……”

張紅沒有如願被青梅救出來，兩人拉着手要逃的時候，被張健的老婆堵在了門口。

青梅勸張健的老婆跟她們一起逃。

“逃？我能逃到哪裏去，我的腿瘸了，誰會收留我？回家？我沒有家，回不去了。我失蹤那麽久，家裏一定認為我不是死了就是被人賣到窮山溝裏。回到家，這些都會被人知道，人人都知道我被強//奸還生了孩子，還能做人麽？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我。”

“可是，可是你是被迫的。”

“呵，那又怎樣？在那群人眼裏我就是個爛婊//子，誰管我是自願還是被迫的。沒讀過書麽，那些人是怎麽看南京大屠殺被強//暴的受害人的？他們還會說，看，那個蠢女人亂跑害得她自己被拐賣，活該。我還不如留在這裏。”

“你想留是你的事，你為什麽要害我們？你知道因為你告發我們，我差點，我差點……”

夏半與汪绮媛剛好趕上這一幕。

瘸腿女人一點沒有愧疚，反而咯咯笑了，“差點，你也不過是差點。我呢？被強//奸了一次一次又一次，還生了那麽個爛種。”

“哦，這麽看你還真是個爛婊//子，又賤又壞，自己遭罪還想拉墊背的。”張紅冷笑着罵她。

“你以為你是什麽好東西，這小娘皮怎麽來的？還不是你拐賣來的。怎麽，自己做的事情都忘了？你和那群人販子有什麽區別。喔，托你的福，我們吃上了狗肉。還有你。”瘸腿女人指向青梅，“綠茶婊白蓮花呀，搞同性戀，又被男人千操萬操的。”她對着張紅笑，“你都不嫌髒麽？”

提到阿黃已觸心經，張紅最容不得別人說青梅，還是那麽難聽的話，沖上去把瘸腿女人推倒在地，騎在她的身上打，瘸腿女人力氣不小，和她扭打起來，青梅去拉，一時亂做一團。

汪绮媛揉揉太陽穴，實在看不過去，走上前拎着瘸腿女人的衣服把她拉開，粗話髒話她罵不出來，打女人她又不願意。還是夏半跳出來說：“你憑什麽說青梅，她比世上大多數人都好都幹淨。最髒的是你，嘴髒心也髒。啰嗦什麽，張紅，你快塞住她的嘴啊。”

“你們跑不了，我這就去把大家都喊來，看你們怎麽逃。”瘸腿女人奪路而逃，只是還沒等人拽住她，她便吐了口血出來。

除了汪绮媛，三人皆是驚呼。

汪绮媛沒有理會她，上前幾步對着張紅說：“小半是被你綁架的？”

對上她毫無情緒充滿冷意的目光，張紅抖了一抖。在跟蹤夏半的時候，眼前這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人好幾次出現在她的視野裏，她知道她是夏半的上司，沒想到會不遠千裏來找她，更沒有想到這女人看起來如此危險。

“是我，我鬼迷心竅。”張紅沒有否認，不敢否認。

“她是為了我，是我的錯。”青梅沒忘了剛才這美麗的女人劈暈五大三粗的張強，她硬生生插到兩人當中。

汪绮媛對她頗為欣賞，語氣緩和地對張紅說：“自首。”

“不。”青梅說，“我去自首，她是大學生，不能有案底。”

張紅把她拉到身邊，“不關你的事。”

“我罪有應得，我自首，但是給我點時間，出去之後我得幫她安身。”

青梅看向夏半，帶着哀求，但是想到柴房那幕，她終究沒有開口。

夏半張張嘴，說：“我可以幫你找律師，也可以給青梅找安身的地方。”這已是她能做到的極致。

“好。”張紅一口答應，毅然決然。

吐血的瘸腿女人跌跌撞撞往村長家走去，村長家的方向，也有了喝罵聲。

青梅擔心地望向那裏，她不愛她的父母，但終究是她的父母，她沒有恨，她所有的愛都在張紅一個人身上。“那邊，好像有事發生。”

豈止是那邊，張強家的地方，竟有了火光。

青梅和張紅肯定要去看看，汪绮媛沒有動，夏半也沒有動。

“你倒是好心。不過，那人确實需要一個律師。”汪绮媛望着那竄煙的火苗，若有所思。

“你的人？”

“不是。”

“村裏人。”

夏半想到一個人。“汪總我們去看看。之前和瘸腿女人同時被拐賣來的女人塞了紙條給我，讓我救她，她裝瘋好些年了。”

縱火燒柴房的确實是村裏人都想不到的瘋女人，她不光點燃柴房。聽說夏半、張紅落入張強手裏，她求救的心絕望了，靠不了別人，只能依靠自己。既然逃不出去，那麽就一起死了吧。

瘋女人報着這樣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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