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騙子夫君

那兩個字在她的腦海裏輾轉千回,話語到了舌尖卻被咽了下去,被人掐住了脖頸一般,怎麽也說不出來。

她垂着水汪汪的眸不敢看他,連連求饒,“不要欺負我了。”

夏淵勾起唇角,眼神幽深,江知瑾甚至覺得他眼神有點兒發綠,吓得閉上了眼睛,卻被他俯下身在脖頸間重重吸吮。

她被濡濕的觸感驚得一縮,卻被人緊緊箍住。

夏淵在她耳邊,低喘着,似乎在隐忍什麽,“沒關系,等會兒你就叫得出來。”接着又被他再度吸了下軟糯的臉頰,“娘子。”

被他喊得全身發軟發燙,江知瑾只能輕輕将手搭住他的脖子,埋頭在他肩膀上輕輕喘氣。

“現在就這麽喘,待會兒可怎麽受得了?”他聲音沉沉,似笑非笑。

知道他說的待會兒是什麽意思,她心裏湧起恐懼,故意忽略那點兒期待。推拒着他,“我不要。”水汪汪的瞪着夏淵,“你不喜歡我了嗎?都不聽我的話了。”

紅燭影影綽綽,映在她嬌豔的臉上,鳳眸閃着盈盈淚光。

夏淵被她勾得受不了,忍不住低喘了聲,耐着性子哄她,“乖,再忍一忍,好不好?我的好娘子。”

成親了,不可以再撩着他吊着他了,江知瑾心裏對自己說要聽話點,只好微微點頭,逼他做出承諾,“那你要聽我的,我說停便停。”

“好。”

……【只能這樣了,我哭,卡我審】

一夜的折騰,讓在外守着的婢女們都羞紅了臉,嬷嬷們則站如松,神色穩重,下人們将熱水一直用火燒着,便于主子們完事後清洗。

直到天蒙蒙亮,房內的動靜才停下來,江知瑾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而夏淵則一臉餍足,床幔霧霧蒙蒙,看不清裏頭的光景。

婢女們将熱水端進來,頭也不敢擡,看都不敢亂看,趕緊的就出去了。

江知瑾任他擺弄,他說起身喝水,她便乖乖的閉着眼喝了兩口水。

喝了兩口後她抱怨道,“怎麽如此苦?”

夏淵擦淨她的嘴角,“是李大夫開的養身體的藥。”

累得全身酸痛,無力顧忌害羞,夏淵要為她擦洗,她也随他去,簡直乖得不像話,看得夏淵心裏更是憐愛,忍不住又偷了個香。

被他親了一口,江知瑾顯然吓得微微睜開眼,抗拒道,“不要了,我不要了。”

“好,好,不鬧你了,睡吧。”

夏淵走出去,将碗裏剩餘的藥倒進一個花盆裏,冷聲對婢女吩咐,“将這盆花丢了,不要讓夫人發現。”

“是。”

待江知瑾轉醒時,已經是大中午了。

她迷迷糊糊想坐起,卻被痛得全身一軟,再次無力的跌躺回床。

房間內還留下昨日大喜的裝扮,一片紅彤彤的。

房門被驀然推開,是她的新婚夫君,看到她時眼裏滿滿是掩飾不住的情意與溫柔。

江知瑾不想搭理他,瞪了他一眼,就翻了個身,氣呼呼的躲回被子裏,蒙着頭,不想看他。

“小貓,醒了怎麽不理我?”他笑着坐到床邊,看着鼓鼓囊囊的被子問。

被子裏沒有絲毫動靜,只有一起一伏的呼吸,被子裏的人故意不理他。

夏淵輕輕拉開被子,看到她憋得通紅的臉,忍不住再度笑了。

“娘子。”他喊。

“騙子!”她罵。

夏淵就知道昨晚弄得太狠了,今天起來她是要生氣的了,哄道,“我是騙子,那你得起來吃飯,不能讓騙子氣壞了身體。”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江知瑾已經知道他的真面目了,才不會輕易被他哄好,順着他認錯的态度,便開始居高臨下控訴他。

“你騙我!說你會輕一點!結果根本沒有!”

“娘子冤枉,我已經盡力輕了,只是這種事哪裏控制得住?”

“你還騙我,你說不痛,可是好痛好痛,我都痛哭了。你還說我讓停就停,根本就沒停!”

“是是是,我錯了。”

“你還騙我,你說最後一次了,結果這句話說了三次!”

夏淵忍不住笑出了聲,她惱得翻身,更不想理他了。

悶悶的出聲,“以後一年只能做一次了!”

“好。”

江知瑾回頭略略驚訝,随後一想,他肯定又是随口應下的,壓根兒不做數。

整整一天,夏淵哄着她,她躺在床上頤指氣使,讓夏淵按按背,又按按腳,夏淵認認真真的按着,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輕薄他。

讓夏淵往東10步,夏淵絕不多一步,去哪裏都要抱着她,不知情的人要是看到準會以為她是半身不遂了。

她懶懶躺了一天,夏淵就哄了她一天,嬌氣的不行,偏偏又讓夏淵欲罷不能。

“夏淵。”她坐在床邊腿一晃一晃的,“我要脫鞋,你過來。”

“好。”他蹲下為她脫下鞋子,并不趁機逗弄她,很是順從。

他越順從她,她便越要作妖。

擡腿自上而下,踩在他的胸膛上,夏淵只是噙着寵溺的笑任她作怪。

她故意向下滑,如願聽到他忽而變粗重的喘息,只是他依舊沒有動作,似乎不管她做什麽,都會縱容她。

她又有些害怕他會發作,趕緊收回了腳躲到被子裏,夏淵不發一言,并未做什麽,脫了衣,與她一起入睡。

江知瑾很滿意,認錯态度很好,值得表揚。于是她轉身,獎勵似的給他一個輕吻。

“夫君,晚安。”

夏淵在黑暗中暗暗勾唇,總算是哄好了。

輕柔回吻她,“娘子,晚安。”

次日一早便起了,江知瑾迷迷糊糊被人從睡夢中拖起,被小陶等人上妝打扮。

難得穿上了王妃的宮裝,準備進宮見皇帝皇後了。

夏淵也是第一次見她這樣的打扮,看着她呆愣了一會兒,随後就被她打着瞌睡的樣子給逗笑了。

“小懶貓,還沒睡醒?”

小陶也出聲打趣,“咱們打扮了王妃這麽久,可就沒見過她眼皮子睜開過,短短睜開一會兒就打着架合上了!”

江知瑾強忍着打起精神,反駁道,“哪有。”随後懶懶靠在夏淵懷裏,“我好困啊,不能再睡兒嗎?”

“去車上再睡,好不好?”夏淵牽着她,不讓她弄亂好不容易梳好的發髻。

“好。”她眼皮子再度打起了架。

夏淵見她實在是困,直接将人抱起,讓她安心些睡。

馬車一直走到半路,她才醒來。見自己靠着夏淵的肩膀,趕緊坐直,有些愧疚,“是不是壓着你太久了呀?你的手麻不麻呀?”

“無礙。”他用心将她妝發整理好,柔聲問,“睡飽了?還有段路,要是困了,就接着睡。”

江知瑾搖搖頭,看着他,滿心滿眼只覺得這個人真好,她好喜歡,“不睡了,陪你說說話。”

“好。”

江知瑾看着自己身上緋紅的宮裝,怎麽看怎麽新鮮,問他,“你是将軍,而我卻是王妃?這也太不合理太不融洽了。”

夏淵點頭,“我本該是叫宸王的,只是打戰出了名,漸漸地世人只知夏将軍,無人知宸王了。”

“宸王。”江知瑾喃喃,有些詫異,“皇上竟然會給你賜這個封號!?”

先皇過世得早,皇上登基時夏淵才十歲,他的封號自然是當今皇帝賜的。

江知瑾抱住他的腰,笑道,“賜得好,你就是夏朝的晨光,夏朝的希望!”

“你也是。”他摟住她,“你是宸王妃。”

“可是他們都叫你将軍,卻叫我王妃,這樣聽起來我們卻不像是夫妻了。”她有點小牢騷。

夏淵思索了會,“那以後就讓他們叫你将軍夫人好不好?”

“嗯!好!”

馬車一句搖搖晃晃,終于到了宮門口。

江知瑾有一種要見長輩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要見夏淵的父母一般,而不是見高高在上的皇帝皇後,她告訴了夏淵。

夏淵輕笑她,“皇兄皇嫂帶大我的,長兄為父,長嫂為母,說是父母也很準确。”

原來如此,江知瑾握住他的手,瑟縮着随他走進皇宮,“我怕,他們會不會不喜歡我?”

“不會。”夏淵安慰她,她怕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喜歡,“端看年宴時他們對你的态度,對你肯定是喜愛都來不及了,你今日且等着,盡是封賞。”

“好!”

殿上的帝後早已等候多時,簡直是望眼欲穿,座下的長公主時不時喝一口茶,端得是高貴優雅,只有頻繁喝水才透露了點她的心思。

一旁的安樂公主則是偷偷玩着新手帕,興奮至極,她的好姐妹嫁人了,還是嫁的她的皇叔,以後就是她的皇叔母了,她急得想跟她好好說說話,問她嫁人是種什麽體驗?

新婚小夫妻是牽着手進入殿內的,任何人都看得出二人的柔情蜜意,一舉一動間都是含情脈脈。

皇後滿意得笑着,越看越開心,皇帝也是點點頭,一臉欣慰。

二人跪拜時才分開了雙手,江知瑾俯身時露出了脖子上的牙印,還帶着些青色,讓在場的人都看了個一清二楚。

皇後眼帶責怪,瞪了眼夏淵,長公主則是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安樂也看見了,不知道那是什麽,只是現在她不能開口問,尋思着待會兒私下問問瑾兒。

“見過皇上,皇後娘娘,皇上,皇後娘娘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了,都是一家人,不講那些虛禮。”皇帝出聲。

太監将種種賞賜禮物一一宣讀,竟也讀了許久。

謝過禮後,在場都是自己人,皇後也不擺那些架子了,直接起身走下來,拉起江知瑾的手越看越滿意,笑得越和藹了。

本來她長得就親和大氣,如此這樣,江知瑾覺得她更像一個疼愛自己的長輩,更喜歡她了。

“好孩子,感覺如何?”皇後想到她脖子上的牙印,問道,“夏淵可有欺負你?你大膽跟嫂嫂說,嫂嫂替你懲戒他!”

嫂嫂……

江知瑾突然意識到,她是以長嫂的身份在對她說話,她這些日子被夏淵寵得嬌氣,一點兒委屈也受不得了,哪裏還像前世那樣。

她想起前夜夏淵的所作所為,還真心生委屈了,小嘴一撇,對着皇後便告狀,“嫂嫂,你是不知道他有多過分,以前說我嫁過來後什麽都聽我的,結果壓根兒不是,他欺負我!”

“這麽過分啊?”皇後順着她的話,故意對夏淵怒目而視。江知瑾邊說邊用小眼神瞪着夏淵,說到欺負時人還羞得不行,皇後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這是人家小兩口的閨房之樂。

“那就罰他與宮人一起清洗恭桶如何?”皇後說。

啊!不行不行!江知瑾分不清皇後是不是在開玩笑,趕緊阻攔,“不用了娘娘,我就說說而已,夏淵他對我還是很好的,昨天很聽我的話的?”

身後的長公主聽她這麽好騙,都難得笑出了聲,懶懶道,“傻姑娘,你嫂嫂逗你玩兒呢!”

夏淵也勾起唇角,将她拉回自己身邊,“不傻。”

長公主也打趣道,“瞧瞧這弟弟娶了個媳婦兒就寶貝成這樣,我們說兩句都不成了。”

這麽說着,卻是笑意盈盈,沒有什麽惡意。

江知瑾知道自己鬧了個大紅臉,卻也知道這些人都是自己夫君的親人,沒有惡意。

她也回嘴,“長公主姐姐哪裏的話,夫君珍愛我,自然寶貝我。”

長公主被她如此喊着,倒是一愣,稀奇得很,她還從未被人親昵的喊過姐姐,一時不自在了起來。

擺擺手,命人擡上一箱絲綢。

“吶,新婚禮物。”長公主說,見其他人不解,她随口解釋,“我再送一次不成?我看這傻弟弟估計不懂得置辦什麽女人家的衣物,就随便送了些。”

江知瑾愣了一下,随後甜甜道謝,她知道了,長公主這是在不好意思呢。

安樂在一旁憋得可累了,她有很多話想找江知瑾說,可是她現在不敢出聲。

夏淵摟住她的肩膀,她不到一會兒就與自己的親人相處得極其融洽,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如他所想,她不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喜歡。

說了會話後,終于得以告退,見着安樂欲言又止的神情,夏淵一看就知道是打的什麽主意,放了江知瑾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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