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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聽月生性不愛熱鬧,她跟江望之一人占據書桌的一端,一個處理工作,一個翻譯小說,雖然安靜,但是兩人卻都覺得心安絲毫不會沉悶。
偶爾許聽月會拿着拿不準的詞句問一問江望之,江望之也言簡意赅,給她三兩句講明白其中的區別。有時江望之也會挑出工作中一些有難度的翻譯讓許聽月試手。
日子過的平緩又迅速,一晃過去一周多,許聽月終于整理好翻譯初稿。
她将每一篇短文的譯文整合成壓縮包給社團的師哥發過去,對方接收的很快,不過只留下一句看過之後再給她彙款。
江望之看見對方的留言,不由擰起眉毛問許聽月:“你沒要預付款?”
“預付款?”許聽月這才後知後覺,“沒有,因為這個兼職是同學介紹的,乙方也是我們學校學生自己組的社團,報酬不算多,所以我也沒想到還有預付款。”
她見江望之沒說話,自己心裏不免有些打鼓,也不知是在向江望之解釋還是在安慰自己:“應該不會賴賬吧,都是同學……”
可惜,許聽月僥幸的幻想是假,江望之的提醒倒成了真。
往後兩天,不管許聽月給對方發過去多少條消息,每一條都如同石沉大海,那頭不見一星半點的回應。
直到看着聊天界面上只有自己自說自話的消息記錄,許聽月才終于肯相信她被騙了。
她有些沮喪,這個兼職是梅鑫介紹給她的。梅鑫是好意,聽許聽月說馬上要出國了心裏有些忐忑,于是就主動幫她聯系了這個兼職,想讓她用來練手。
梅鑫家裏的情況不算太好,這個兼職報價一千兩百塊,她成績雖然不算拔尖,但是做這個翻譯不成問題。梅鑫完全可以自己來做,卻還是介紹給了許聽月。
許聽月決定不告訴梅鑫,她要保護好梅鑫的一腔赤誠的熱情,就像面對荀琛時梅鑫縱然害怕還是依舊握住她的手同她站在一起那樣。
江望之看出了許聽月沉默中的沮喪,怕她鑽牛角尖,專門開車去城南一家有名的蛋糕店給她買了個小蛋糕回來,溫聲勸着她:“大學就是小社會,什麽樣的人都有。你提前遇上了不算壞事,至少以後面對這種事情能多一個心眼。”
許聽月盤腿坐在沙發上,一勺一勺奶油吃的暢快。
奶油甜滋滋的,包裝盒裏還有冰袋,冰涼涼的咽下去讓她像只舒服的貓。許聽月微微眯起眼睛:“怎麽,你怕我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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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酬在江望之眼裏雖然不算多,只一千多塊錢,但許聽月畢竟是個學生,這對于學生來說也是不小的數目了。而且這是許聽月自己做的第一單翻譯,意義不同凡響,江望之當然怕她難過。萬事開頭難,要是被打擊了積極性,得不償失。
許聽月這幾日一直懸着心害怕自己被騙,但今天确定了自己确實被賴賬,她反而有種石頭落地的感覺。小蛋糕做的精致,但分量卻沒有多少,她沒一會兒就把蛋糕整個吃下肚,對江望之說:“我不難過。遇山修路遇水架橋,我有限的精力不能只用來自己難過,我會想辦法的。”
江望之倒是很驚奇的看了她一眼——她遠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成熟。
不到二十歲的女生,辛苦翻譯的作品被人輕而易舉就賴了賬,這無論是誰都會覺得一片慘淡。許聽月卻沒有什麽悲春傷秋的情緒,反而鎮定自若。
穩定的情緒是一個人成長的标志,而許聽月——在江望之印象裏她一貫的平和且沉靜。
下午江望之又開了場視頻會,許聽月就在一旁的沙發上抱着手機悶頭不知在幹什麽。江望之空隙時間回頭看了她好幾次,都看見許聽月長眉擰成一個結,手指在屏幕上下飛舞,似乎是在聊天。
年輕的姑娘,嘴上說着毫不在意,其實也要跟好姐妹吐槽吐槽才算過瘾吧。
四點多一點,跨國會議結束,江望之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肩頸,剛想開口問許聽月在幹什麽,就看見許聽月從沙發上站起身問他:“江望之,你可不可以開車帶我出門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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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之的車子開的飛快,許聽月倒是很淡定:“你可以不用開那麽快,導航上說從家裏過去只需要20分鐘。”
車子雖然快,但是他開的很穩:“20分鐘的路程,你還需要和律師面談。現在已經四點半,我快一分鐘你就多一分鐘跟律師談話的時間。”
一路飛馳,四點四十五,車子穩穩停在中盛律師事務所樓下。
江望之知道這家事務所,這是N市首屈一指的律師事務所,打過不少頗為轟動的官司。難為許聽月,竟然能預約到這裏的律師。
許聽月進了事務所的門,跟前臺報出了自己的手機號和名字。
前臺行政一下子笑起來:“原來是你,溫律剛從助理升任律師,你是她的第一單。”
許聽月客氣點點頭:“現在能過去找溫律了嗎,我事情有些急。”
行政打了個內線電話,然後對許聽月說:“三樓最東邊,你直接上去就行,溫律的助理就在電梯口等你。”
許聽月道謝,又轉身對江望之說:“你就在這裏等我吧。”
江望之有些不放心:“你自己可以?”
許聽月攤攤手:“當然可以,只是出具一份律師函而已,又不是什麽難事。”
江望之尊重許聽月的任何決定,他點點頭:“好,我就在這等你,如果需要我上去就給我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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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些發暗了,江望之擡腕看了眼手表,已經快要六點,許聽月上去有一個小時。
他側頭看着牆上律師的照片牆,那位‘溫律’排在照片牆的最後一位,是個看上去頗為年輕的女性。
中盛的律師業務能力強,收費也不低。像這位溫律,雖然是中盛資歷最淺的律師,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能到中盛來工作的業務能力都要比外面的強很多,收費自然也比其他律所要高。
江望之有些擔心許聽月。她雖沉穩的不像是同齡人,但畢竟是個未進過社會的學生,能搶到頂級律所的預約號自然是好事,但這背後要付的昂貴代價不知道許聽月知不知道。
正想着,電梯門打開,許聽月拿着一份文件袋和一個女人一起從電梯間裏走出來。
女人绾着頭發,低頭跟許聽月說着什麽,微微淺笑,正是那位‘溫律’。
“江望之!”許聽月高興地喊了他一聲,沖他揮揮手,“搞定啦。”
她像只雀躍的小鹿跑過來,把手裏的文件袋遞給他示意他看。江望之打開文件袋,拿出裏面的律師函粗略看過去,是一份寫的極其專業又極其嚴肅的律師函。
許聽月介紹道:“這位是溫律師,溫幸爾。我們聊了一會兒才發現她是我表姐的大學同學,還是一個宿舍的呢,是不是很巧!”
江望之收好文件袋,向溫幸爾伸出手:“你好溫律師,我是江望之,許聽月的……的鄰居。”
溫幸爾落落大方,同他短暫相握:“你好江先生。月月的案子不算什麽難事,我的建議是先将律師函發給對方,看看能否讓對方付款。若是還要賴賬,那就直接報警。剛剛我問過月月,她手機有每次跟對方通話的錄音,聊天記錄也都全,他們還簽過合同,這種情況下只要報了警警察就會受理。這麽齊備的證據鏈,用不着去法院開庭立案,派出所就會給解決的。”
聽溫幸爾言語中對許聽月的親昵程度,江望之暗暗松了口氣:“謝謝溫律了。”
溫幸爾客氣回應:“我和她姐姐是上下鋪的舍友,月月也就是我自己的妹妹。今天的咨詢費就免了,時間不早,你們也回去吧。月月留了我的電話和微信,要是後續再有事情可以随時跟我聯系。”
跟溫幸爾道別,江望之開車帶着許聽月回家。
“你跟對方通電話每次都保留了錄音?”江望之為許聽月的未雨綢缪感到有些驚訝。
許聽月喜滋滋的:“防人之心不可無嘛,畢竟是同學介紹的,我也不認識他們,所以就留了個心眼,沒想到會派上用場。”
許聽月把律師函拍了照片,連同手機裏保留的通話錄音一并發給了對方。
江望之手握方向盤,語氣中有贊賞:“你很有做翻譯的潛質。冷靜的頭腦,穩定的情緒,還有未雨綢缪面面俱到的事前準備。”
他嘆道:“不知道我的公司有沒有榮幸能請到許小姐來做翻譯。”
許聽月晃晃腦袋:“那要看江總開出的條件夠不夠具有誘惑力,能讓我甘願去B市過冬天。”
江望之被她逗得笑起來:“這樣好了,我口頭對你承諾,只要你願意來我的公司,我一定給你同級別譯員的最高薪酬待遇,怎麽樣?”
許聽月掰着手指頭算給他聽:“B市的房租貴,通勤也貴,生活成本更貴。就算你給我開很高的工資,可我花的也多呀,背井離鄉的,離家也遠,這麽算下來還不如不去呢。我不像是去工作掙錢,倒像是在給你免費打工。果然是資本家,這就開始給我畫大餅了。”
江望之笑意更濃:“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那這樣,除了我能給到你的最高薪酬之外,餐補、車補各種補助一應俱全,另外再給你準備一套離公司不遠的公寓,外加豐厚的年假,怎麽樣,這樣滿意嗎?”
雖然知道他在開玩笑,許聽月還是樂的拍了拍手:“說話算話。不過我剛才忘了錄音,等我畢業去你那兒報道,你可不要不認賬。”
江望之側頭看了她一眼:“許聽月,我從不騙你。”
許聽月的手機“叮咚”響了好幾聲,她拿起一看,是社團師哥轉過來的報酬,外加幾段解釋的話。無非就是這幾天事情多,忘記給她打款,并不是有意拖欠之類的,并且還一再向她道歉。
許聽月得意的搖了搖手機:“看吧,我就知道他看見律師函得吓得不輕。仗着自己師哥的身份就随意欺負新生,真是過分,這種人就得讓他好好長長記性。”
江望之笑起來,側臉在窗外夕陽的映襯下有好看的弧度。
許聽月看過去,心晃了晃,有種躍躍欲試的沖動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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