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打架
我擡頭,對上了齊嘉豪的目光,那是一種不屑與鄙夷混雜的目光。
我扶着牆艱難地站了起來,齊嘉豪背着風點了一支煙。
“好學生也抽煙?”我笑着看向他,覺得我們之間的共同點又多了一項。“給我一根。”我朝着齊嘉豪伸手。
他将煙盒連同打火機一起遞給我,沒有給我接近他的機會。
“你的花呢?”齊嘉豪說話的時候,口腔裏的煙飄散到了我的臉上。
“扔了。”我夾着煙深情地看着他。
齊嘉豪嘴角扯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讓我看不明白。
“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在學校?”我知道他不住校,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并不合理。
“等我女朋友。”齊嘉豪扔掉了煙蒂,用腳踩了一下。
原來他有了新女友。
說話間,一個女孩背着書包從校門口跑向齊嘉豪,當着我的面撲進了齊嘉豪的懷裏,齊嘉豪順勢摟住了她的腰。
我借着校門口昏暗的燈光看清了女孩的臉。她叫戚如溪,是和杜子銘一幫人在一塊玩的富二代。
“顏可?你沒和子銘在一起?”戚如溪認出了我。
我能猜出,從她的內心當中一定認為我現在應該在杜子銘的床上才比較合理。
“我為什麽要和他在一起?”我不喜歡在齊嘉豪面前提到別的男孩。
“走了。”齊嘉豪不再看我,摟着戚如溪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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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意外齊嘉豪有了新女友,這很正常,喜歡他的女生很多,只要他想談戀愛,從不缺女朋友。
每天晚上熄燈後我都會來到宿舍走廊盡頭的窗戶那裏抽一根煙,在這裏我認識了在學校裏唯一的朋友林靜。
林靜和我同是高二的學生,只是在不同的班級。她身材高挑,梳着利落的短發,下巴上有一顆銀色的唇釘,穿着一身灰色男款運套裝當作睡衣,表情十分冷酷,周身散發着“我很有個性”的氣息。因為經常在一起抽煙,一來二去的竟然混熟了。
我很喜歡每天專屬于我們兩個的這幾分鐘,在這幾分鐘,有時候我們會聊聊天,說一些不痛不癢的話,有的時候什麽也不說,只是靜靜地抽煙,一根不過瘾就抽兩根。
“還有煙嗎?”林靜踩着拖鞋走進了過來。
“有啊。”我把煙盒遞給她。
林靜嘴裏銜着煙,直接朝着我的煙湊了過來。
“喝酒了?”林靜靠在窗臺上吞雲吐霧。
“喝了點兒什麽狗屁香槟。”我趴在窗臺上,背對着林靜。
“那玩意确實很難喝,還不如二鍋頭。”林靜搖了搖頭。
“那些有錢人真的覺得蝸牛好吃?”我一想到晚上吃的帶着黏液的蝸牛,胃裏止不住犯惡心。
“那得看這蝸牛在哪賣,要是在路邊賣,和田螺一樣,他們就會覺得難以下咽。要是放在法式餐廳裏,就是另外一番滋味了。”林靜笑着說。
我也笑了起來,尼古丁混合着酒精讓我的情緒有些混亂,我靠在林靜的肩上待了幾分鐘,就爬回床上睡了過去。
在夢裏,我又看見了齊嘉豪,他摟着戚如溪,像是在和我炫耀。
計謀,全他媽的是計謀。
暑假如約而至,我沒時間去想齊嘉豪,我必須盡快找到工作,在兩個月內賺夠下學期的學費。林靜托熟人給我介紹了一個酒吧服務生的工作,底薪很高,算上酒水銷售和客人訂臺的提成,兩個月應該能賺不少。面試那天,我花了八十塊買了全套的彩妝,把自己打扮得很成熟,外加上林靜朋友的幫忙,酒吧經理這才沒有要我的身份證,否則看出來我是未成年人,是一定不會讓我來這裏工作。
好在酒吧給服務生準備了制服,白襯衫配黑色短裙,我只需要再買一雙高跟鞋就可以了。晚上回到寝室我大致算了一下,如果酒水銷售情況不好的話,學費還是不夠,所以白天九點到下午兩點的時間段,我又找了一份便利店收銀的工作,這樣滿打滿算學費應該夠了。
學校很寬容,對于我這種假期不回家的人,允許我們繼續住在學校,只是需要多繳納兩個月的水電費,但是食堂會關閉。整棟宿舍樓,只有我一個人不回家,我終于可以在寝室自由呼吸了。
早晨起來,我拿出手機外放了一首搖滾,随着音樂的律動刷牙,身心前所未有的暢快。我抽了一根煙當作早飯,戴上耳機放上英語聽力,坐上公交車前往我即将工作的便利店。
“這些東西全都不要了?”休息時候我站在收銀臺外面喝水,看見員工正在将冷櫃裏的面包撤櫃。
“過期了,下架換新的。”
“這還能吃嗎?”看着這些三明治我肚子咕咕亂叫,仿佛能吃下一頭牛。
“可以,如果有想吃的可以随便吃,但是不能拿走,我們都吃膩了。”男孩看出了我的心思,把撤下來的面包放在了角落裏。
我拿個好多個面包,蹲在收銀臺裏全都吃光了,甚至将晚飯的量都吃了出來。
從便利店下班之後,我來到麥當勞的洗手間洗了洗臉,掏出我的廉價彩妝胡亂塗抹到臉上,卷上頭發就往酒吧跑。
來到酒吧,經理給所有人訓話,解散之後我就坐在吧臺裏休息等着營業。
“美女,新來的?我叫塔塔”。吧臺裏的調酒師和我打招呼。
“coco。”我指了指自己的胸牌和他打招呼。我給自己起了一個極具夜店風的名字,來配合即将開始的工作。
“你這麽漂亮,當服務員可惜了,當‘公主’肯定能賺得盆滿缽滿。”塔塔有些陰柔,用手指戳着我的手背和我像閨蜜一樣聊天。(公主指陪客人喝酒的女孩)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送你一套眼影吧,你這個顏色不太适合你。”塔塔從吧臺下面藏着的包裏翻出一盒沒有開封的眼影遞給我。
他突如其來的熱情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看着那盒眼影沒有伸手。
“哎呀,拿着,客氣什麽啊!以後賺大錢了還指着你罩我呢。”塔塔把眼影塞在我的手裏。“不過我和你說啊,在這裏,玩玩就好了,千萬別動真感情,感情這東西,誰碰誰死!尤其是這裏的男生,沒一個好東西。”塔塔氣憤地說。
我笑着點了點頭。
“我能喝杯酒嗎?”時間尚早,我實在無聊,用手指蘸着冰塊在吧臺上寫着“齊嘉豪”三個字,還沒寫完,字就蒸發不見了。
“不行,我們不能免費給客人酒,而且你上班不能喝酒。”
“好吧。”
夜幕降臨,酒吧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我開始忙碌了起來。我的高跟鞋是在路邊攤賣的,質量極差,沒走幾步腳後跟就已經血淋淋了。
“有沒有創可貼?”我來到吧臺找塔塔。
“有,我拿給你。”塔塔正忙着調酒,從包裏翻出一個創可貼遞給我。
“謝啦。”我一手扶着吧臺,一手将傷口貼上。
“呦,美女腳受傷了,需不需要幫忙?”這時坐在吧臺上喝酒的男人對我說話。
“幫忙?你怎麽幫?幫我當服務員?”我笑着看向他。
塔塔聽了我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我無視男人的目光,端着酒離開了。
“可可?”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一轉頭發現是杜子銘,身後還跟着一衆男男女女,我看見了齊嘉豪的女朋友戚如溪也在後面。
“來玩啊?”酒吧裏音樂震耳欲聾,我扯着嗓子同杜子銘說。
“你怎麽在這當服務生啊?”杜子銘摟着我,貼近我的耳朵問。
自從上次吃法餐過後,杜子銘沒有再聯系我,也沒有出現在學校附近。
“找地方坐吧,前面有卡臺。”我指着我負責的區域,帶領他們來到座位。
杜子銘拿過平板電腦下單了酒水,我核對酒單時看了一眼,全是昂貴的洋酒,足足有一萬多塊錢。我把酒端了上來,轉身要走的時候杜子銘拉住了我。
“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服務生工作時候不讓和客人喝酒,你們慢慢喝。”我一點也不想和他們喝酒,但想着這一桌我能獲得不少提成,才不得不對他客氣一點。
杜子銘沒有再說什麽坐,回到卡座裏,我聽見了他們刺耳的笑聲。
無所謂,我一向對這些無所謂。
因為是周末,酒吧裏人滿為患,Dj在臺上放着勁爆的音樂,我站在指定位置等着服務這群上帝。
就在一群人當中,我看見了齊嘉豪。即使燈光昏暗,我也能從人群當中一眼看見他。他穿了一件黑色衛衣,站在人群當中來回張望着。我跑到他身邊,朝着齊嘉豪的卡座指了指。
“你怎麽在這?”齊嘉豪對于我的出現有些驚訝,上下打量着我,目光落到了我胸前發光的胸牌上。
“工作。”我笑着看向他。
他沒有再說話,走到了卡座裏。戚如溪看見齊嘉豪,立刻撲到了他的懷裏,齊嘉豪摟過戚如溪,拿起一杯酒喝了一口。
太過刺目。
我轉過身,不再去看他。
酒吧氣氛逐漸到了高潮,所有人都醉眼迷離,趁着酒勁搖晃在舞池中。
而我卻只覺得疲憊,很想快點下班。一整晚,我克制着不去看齊嘉豪,專注在工作上。
突然,我感到有一只手摸在了我的大腿內側,我下意識地回頭看,看見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膩男站在我的身後,一臉淫笑地看着我。
“你幹什麽?”我狠戾地看着他。
“美女,有沒有興趣出臺啊?我有錢。”油膩男說話的時候,露出了布滿煙漬的黃牙。
“剛剛你是不是摸我了?”
“是啊,摸你怎麽了?你在這裏做雞,不就是讓人摸的嗎?”
我按下耳麥上的對講,告訴保安這裏有人鬧事。話還沒有說完,我看見齊嘉豪擡起拳頭,朝着猥瑣男的臉揮了下來。
齊嘉豪先是一拳将他打倒,然後拎着他的衣領按在地上,順勢騎在他的身上,然後一拳又一拳落在了他的臉上。
“齊嘉豪!別打了!保安過來了。”我不想讓我的男孩因為這種人渣髒了手,我企圖上前去阻止他,可是他力氣太大了,我阻止不了他。
這時杜子銘一群人看見了齊嘉豪在打人趕緊沖了過來,合力将齊嘉豪和猥瑣男分開,這時保安也趕到了現場。
而這時,戚如溪正站在一旁意味深長地看着我,目光仿佛能将我吞噬幹淨。
我和保安說明了情況,保安控制住了猥瑣男并報了警。
“你沒事吧?”我走過去擔憂地望着齊嘉豪。
“沒事。”齊嘉豪只說了一句話,便和杜子銘一行人回到了卡座中繼續喝酒,留我一人站在原地注視着他。
“男朋友?”塔塔的聲音将我拉回現實。
剛才的發生的一切都太突然,太不真實了。
“沒看見他剛剛摟着女朋友呢嘛。”我揉了揉酸痛的腳腕。
“哦~~”塔塔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淩晨三點,我終于可以下班了。我換掉制服,裹上外套,換上我的帆布鞋走出酒吧。
剛出大門我就忍不住點了一支煙,站在風裏思考着等一下要怎麽回學校。
“你很缺錢嗎?”齊嘉豪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我吓了一跳,我竟然沒看見他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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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煙喝酒有害健康,小說不等同于現實,未成年的小朋友們不要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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