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沉淪

我看着陳冬冬，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生怕會傷害到他。

我不忍心傷害他的真心。

“我替她回答，她不能答應你。”

我震驚地回頭看，齊嘉豪就站在我身後。還沒等我緩過神來，他一把抓住我，拉着我離開了包廂。

我一聲不吭跟着他出了酒店，因為酒精的原因，我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踉跄地跟着他。他用力地抓着我的手臂，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拉開後門，一把将我扔進後座，他則坐在了副駕駛位置。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粗暴，手臂被他抓得生疼。我靠在車座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卻真實地感覺到了他的憤怒。

很快就到了齊嘉豪家樓下，我弄不清楚他的心思，從今天早上開始，我的思緒就是混亂的，現在酒精上頭，更是愚鈍。

他走下來拉開車門，拉住我的手向家裏走去。

我有很多話想問他，想問他媽媽現在的情況，想問他考得怎麽樣，想問他會不會因為感激而愛上我。

我被他拉上了樓，他拿出鑰匙打開門，一把将我拉進屋裏抵在牆上。他力氣很大，撞得我肩胛骨傳來一陣疼痛。

屋子裏沒有開燈，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沉重的呼吸聲。

“為什麽這麽做？”齊嘉豪手指用力捏我的臉，逼迫我和他面對面。

“因為我愛你，愛一個人就應該為他做出一些犧牲。”我借着酒勁，又一次向他袒露了我的愛意。

齊嘉豪用力擡起我的臉，狠狠地朝着我吻了下來。

這個吻來得太突然，以至于我來不及回應他，僵硬得像一塊木頭。

齊嘉豪的吻變得炙熱，他野蠻地吻着我，吻我的唇，吻我的眼睛，吻我的鼻子，吻我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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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變得燥熱。

這一刻仿佛等得太久了，久到我在心中無數次彩排的初吻，竟不知應該如何應對。

齊嘉豪的手緊緊環抱着我的腰，寬大的手掌緊緊貼着我腰側的肌膚。他低着頭越吻越深，我向後仰着感覺快要站不住的時候，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将我們兩個緊緊地貼在一起。

他托起我的腿，一把将我抱起來，徑直走向卧室。

我已經預料到即将要發生的事情，心裏有些慌亂，甚至下意識地想要逃跑。

我來到了這個曾經住過的卧室，被他一把扔在了床上。

齊嘉豪直接拽掉了上衣，壓在了我的身上吻了上來。

我被他吻得不能呼吸，偏着頭向床的另一邊躲，妄圖呼吸。

“怎麽？怕了？”齊嘉豪一把按住我，手插進我的頭發裏來回揉搓着。

“不怕。”我昂起頭吻了他一下。

愛你我又怎麽會害怕呢。

我們吻得昏天黑地，我像是一只落入狼口的小白兔，蜷縮在齊嘉豪的懷裏瑟瑟發抖。

可他并沒有憐香惜玉，他是狼，侵略、狠戾、占有是他的天性。我袒露了我的所有，我想和他證明我是那麽那麽地愛他。

他占據了我的心，進入我的身體，他要讓我的全部都是屬于他的。

進入的一瞬間，我痛得咬住齊嘉豪的肩膀，他發出吃痛的聲音。

“你屬狗的？”他喘息着在我耳旁說。

“疼。”我向他求饒。

他突然停頓了一下，吻着我，卻沒有順從我，而是更用力，更深入。

“顏可……顏可……”我已經快要失去意識，迷糊中我聽見他在呢喃着我的名字。

“嗯。”我意識混亂地答應着。

“我愛你。”

我太混亂了，混亂到分辨不出這句話是齊嘉豪真真實實說給我聽的，還是我自己的幻聽。

我只記得結束之後，他緊緊抱着我，抱了很久。

我在他的懷裏沉睡過去，醒來時身上只穿了一件齊嘉豪的t恤。我艱難地挪動身體，用被子蓋着腿去想要去拿凳子上的短褲。

“醒了？”齊嘉豪突然裸着上半身走進卧室，一臉壞笑地看着我。

我吓得一溜煙鑽進了被子裏。

他突然鑽進被子摟着我，冰涼的手指撫摸着我的手臂。

“你幹嘛？”我背過身不敢去看他。

“顏可，你平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久經情場的樣子原來都是裝的啊。”他說完咬了一下我的耳朵，我耳朵最是敏感，吓得我活像一只縮頭烏龜。

“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出來我是裝的。”我轉過頭盯着他。

齊嘉豪卻意味深長地笑了。

“你別看我了，我要起床。”我用手抵着他的胸口，輕輕推了一下。

“洗澡嗎？”他撥弄着我的頭發，像是在調情。

“嗯。”昨晚宿醉，再加上被他折騰了半宿，渾身都要臭死了。

“我抱你去。”他站起來，托着我的脖子和腿一把将我抱在了懷裏。

我光着腿，瞬間覺得害羞，把臉埋在他的胸口。

“別害羞了，昨天晚上都看到了。”齊嘉豪幹脆笑出了聲。

“那現在就把眼睛摳瞎！”我用手指戳他的眼睛。

“水調好了，有哪裏不舒服告訴我。”齊嘉豪在架子上放上了一套他的衣服。

我确實感覺不舒服，渾身疼痛，頭昏腦脹。我赤裸着照着鏡子，發現我的脖子上都是紅印，腰間也有青紅色的指痕。

我站在淋浴下沖洗着，炙熱的水流從頭頂劃向胸口。我閉着眼回想着昨天發生的事情，覺得一切可能都是命運的使然。

也許是上天用了這種方法，将齊嘉豪拉向了我的身邊。

此刻我感到，我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走出浴室，我看見陽臺上晾着洗好的床單，上面有一塊沒有洗掉的暗紅色印記，我突然意識到，我已經從女孩變成了女人。

“來吃點東西。”桌子上放着牛奶和面包，齊嘉豪在廚房煎雞蛋，我看見在牛奶杯旁邊放着一粒藥片。

我知道那是什麽，放進嘴裏，喝了一口牛奶吞了下去。

“你媽媽怎麽樣了？你不去醫院可以嗎？”

“沒什麽大問題了，我大姨在醫院陪她，等一下我過去。”

“醫生說還是要盡快手術。”昨天我向醫生了解了一下情況，我問了一下手術費用，醫生說大概需要八萬。

“嗯。”

看着齊嘉豪的臉色，我猜他應該在為手術費為難。

“等一下你去哪？”

“我去林靜家。”我想着去找林靜“負荊請罪”。

“那我送你，然後等我從醫院出來去接你。”

接我？我心裏疑惑着今天晚上我要住在哪裏。

在去林靜家的路上，我心裏開始疑惑。對于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不知道對于齊嘉豪來說，是單純的肉體交流還是他真的喜歡我。

我進門的時候，林靜還在睡覺，我躺在身邊抱住了她。

“昨天晚上去哪了？”林靜質問我。

“齊嘉豪家。”我想要靠坦白獲得原諒。

“猜到了。到手了？”

我沉默着沒回答。

“林靜，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上大學了。”我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平時考試林靜的分數比我高一些，我還曾經幻想通過努力能和她去同一所大學，可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怎麽了？”林靜轉過身看我。

我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顏可！你他媽的腦子是不是有包啊！就那樣的男人值得你放棄前途！？他媽死不死和你有什麽關系啊！我怎麽從來不知道你原來這麽有大無畏犧牲精神啊！”林靜暴躁地坐着點了一根煙，用夾着煙的手指指着我罵。

我突然覺得她罵得挺對的。我不敢還口，知道她是為了我好。

“趕緊給我收拾收拾準備滾回去複讀！”林靜的吼聲引來了奶奶，奶奶推開門時，林靜正在罵我。

“哎喲，這是怎麽了小靜，有話好好說！”奶奶上來勸林靜。

“奶，沒事兒，你先出去，她現在腦子不清醒。”林靜把奶奶推出門外。

“我不想複讀了，我打算去北城找工作。”

“你他媽高中畢業能找什麽工作啊！？去當服務員？還是去送外賣？還是去酒吧幹你的老本行？”林靜一瞬間再次被我的話引爆。

“我打算去找樊卓曦，去模特公司試一試。”

林靜突然沉默，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坐在了我的旁邊。

“你以為那一行那麽好混？漂亮的女孩不只你一個。”林靜冷靜下來，語氣卻冰冷得要命。

“總得試一試，才知道行不行。”

“去北城是為了齊嘉豪？”

“算是吧，本來也是打算去北城上學的，只不過是上學換成了工作。”

“他他媽給你吃什麽迷糊藥了？能讓你這麽不顧一切？”

“愛情不就是應該不顧一些嗎？“我笑着看向林靜。

我收拾了東西，齊嘉豪從醫院回來，來到樓下接我。

我飛奔着下樓，跳進他的懷裏。

“阿姨怎麽樣了？”

“這幾天準備手術。”

“錢夠嗎？”

“和大姨借了一些。”

“我餓了，帶我去吃飯。”

“好，想吃什麽？”齊嘉豪牽起我的手。

“和你在一起，吃什麽都好。”我覺得我開心得快要飛起來了。

“這幾天住我家吧。”

“這算是邀請嗎？”我轉身面對着齊嘉豪，雙手摟着他的脖子問。

“算，不僅邀請你和我同床共枕，還邀請你吃我的蛋炒飯。”齊嘉豪俯身吻了我一下。

這一刻我不再困擾自己他到底是不是因為感激而喜歡上我，也不想為未來看不見摸不着的生活擔憂，我要我自己享受在當下，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享受齊嘉豪給我的愛。

在愛裏翻滾、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