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在街上又遇

裴續定下長子澤孟的婚事後,裴府又進入了一陣忙碌中,明年夏天是澤孟的冠禮,冠禮過後不久便準備成親,所以在此之前,他們必須把成親之前的事都完成,畢竟說定親一事當時也只是周氏和鐘夫人的口頭之言,納采、問名、納吉等等一樣都不能少。

武侯府中有一個和青莺差不多同齡的小男孩鐘武,周氏有時便帶着青莺一起去武侯府。那小男孩總是沉着一張小臉,特別嚴肅,青莺是女孩子,玩的東西他不喜歡,青莺想帶他玩一些小孩子的游戲,他冷笑着說一聲幼稚,青莺便不想和他玩了。

周氏帶着她坐馬車回去,街上熱鬧的氣息吸引着青莺,不過青莺只敢偷偷掀開車簾一角看外面的世界。其實裴續對她的要求不高,也很寵她,但是她終歸是養在周氏身邊,周氏出身大家,本身身上就具有當家主母的威儀,青莺不敢太鬧騰。周氏最近都在想着兒子的婚禮,倒是沒多注意青莺。

馬車一路慢悠悠地從武侯府到裴府,快下車時,周氏忽然想起了準備的彩禮中缺的一些東西,于是叫馬車夫調轉車頭,往市集走去。

由于當年平定北疆之亂花費了燕國很大財力物力,因此皇帝對商業的限制空前的寬松,京城作為燕國之都更是商業繁榮。

馬車在一家珠寶首飾店前停下,周夫人拉着青莺的手進了店。

進店之後店夥計立馬上前為周氏推銷,周氏看不上擺在外面的,問他有沒有其他的,于是夥計便帶着周氏進了裏間選樣式。

青莺沒有跟着進去,她在店裏看着擺在櫃臺上的首飾,忽然想起了前些天自己丢失的一根小簪子。其實那根簪子也不是特別貴,只是她和周氏出門的時候在小攤上看到的,覺得可愛便買了下來。

青莺摸摸自己頭上的首飾,出門的時候周氏給她插上了一款流蘇樣式的步搖,其實青莺還是比較喜歡那種簡單的首飾,但是周氏大家出身,最看重的就是身份象征,每次出門都會給她精心打扮一番。

青莺看了一圈下來,沒有找到自己喜歡的,便站在距離門口一段距離的一個空地方上看外面街道上熱鬧的場景。

沒一會兒,青莺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向她跑來。

“裴青莺!”六皇子跑到她面前,叫了她一聲。

青莺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想起了這個人是誰,但她沒有說話,移動身子,繼續看向門外街景。

六皇子見人不理他,還以為是不認識自己,于是又移到青莺面前,擋住她的視線,說道:“是我啊,宿昔澹,你不認識我了?”

首飾店裏的人并不少,聲音嘈雜,但是,也抵擋不住六皇子那咋咋呼呼的大嗓門,以及那句“我是宿昔澹”,這家首飾店面向的人群就是京中達官貴族家中的女子,而這些女子盡管未見過皇子,但絕對知道每個皇子的名字。

Advertisement

衆人紛紛安靜下來,想着要不要行個禮,不過好在沒一會兒照顧六皇子的太監便過來了,警告大家別聲張,衆人又若無其事地逛着店。

小太監語氣着急地對六皇子說道:“少爺,您快回去吧,夫人知道您跑出來了還在擔心呢!”

六皇子對小太監說道:“我已經告訴過我母妃了,你先過去,我待會再來。”然後又對青莺說道:“你不會忘記我了吧?”

青莺面無表情地看着六皇子說道:“你好煩,一直擋着我。”

六皇子疑惑:“我擋着你什麽了?”

“你擋着我看外面,我好不容易才能出來的。”

六皇子了然,“你想出來這還不簡單,以後我帶你出來啊!”然後,六皇子忽然想到了什麽,整張臉都垮了下來,“好像不行,我天天都要去上學。”

小太監實在着急,又催了一下:“少爺,咱們快回去吧,不然奴才就要被問罪了。”

六皇子不耐煩道:“你不許說話了,等等,我過來是要幹什麽來着?”

六皇子金魚腦袋,想半天也想不出自己興沖沖跑過來是打算幹嘛來着。

而在這時選購好首飾的周氏從裏面出來,店裏的人一直在和她說話,她手中拿着個銀器,沒注意到六皇子,只是随口叫了青莺一聲,青莺诶了一下,便跑到周氏身邊,周氏牽着她的手走了。

被小太監拉着往回走的六皇子終于想起來自己要幹嘛了,他之前揀了人家首飾,本來想還回去,結果回宮以後課業繁重,其餘時間又在玩,直接忘了這件事,今天陪母妃回外祖家探完親後,母妃一時興起來這裏看了一會兒,然後,他便看到了裴青莺,他是想把首飾還給她來着,但是,他并沒有帶在身上,六皇子懊惱地想着既然如此只能下次再還了。但是,六皇子愣是想不到,經常來給他上課的就是裴青莺他爹,幾歲的男女并不講究有別,只是送還東西更不會被認作無禮,可惜六皇子想不到這茬。

六皇子的母妃當朝麗貴妃,娘家是正二品輔國大将軍,平定北疆有功,後又将嫡次女送入宮中。麗貴妃出身武官世家王家,性格本就大氣,但并不蠢,但是由于皇帝已經忌憚他們家了,麗貴妃進宮後直接立一個笨蛋美人的直爽人設,倒是頗得皇帝喜歡,她又是在王家最輝煌的時候進的宮,不久就直接被封為貴妃,目前宮中就一個貴妃,也就是說,除太後和皇後之外,後宮她最大。

麗貴妃深知皇帝不會立自己兒子為太子,因為外戚幹政聽起來不是那麽好聽,她進宮這麽久,家裏也只敢在一些不太重要的職位上動手腳,當年皇帝苦于朝中錯綜複雜的結黨營私,所以在他登基後最喜歡打壓的也是這些勢力,不過,總有人要為了自己将來做打算,皇帝不可能一直在位,但世家會,很多人在皇子小的時候就選擇買股了,麗貴妃雖然很想買自家股,但是想到六皇子這個廢物在學堂中都能被陷害,她就只能咬緊牙關放棄了,只求六皇子能平平安安長大,然後當一個閑散王爺。只要不參與奪位之争,應該沒什麽問題。

前幾天母親差人送信給她說身體不舒服,麗貴妃便向皇帝請求回娘家探病,皇帝準了,但得在酉時前回去,探完病離酉時還有段時間,于是便想着來這裏看看,結果六皇子撒手沒。

在小太監帶着人回來後,麗貴妃拉着他的手上了馬車,準備回宮。

車上,麗貴妃問他:“你剛剛跑去哪了?”

六皇子答道:“看到了一個認識的人。”

“這宮外你還認識誰啊?”

“她叫裴青莺,我上次去裴府的時候撿到了她掉落的簪子,本來想過去還給她的,結果被小海子一打岔,我就忘了和她說這件事了。”

麗貴妃戳了下他的額頭:“就你這記性還怪小孩子,要不是我讓人去找你,萬一回去晚了,可有你好果子吃。”

六皇子嘿嘿一笑。

麗貴妃說道:“我記得裴大人不是在給你上課嗎?下次你将簪子給他,讓他帶回去給裴青莺就行了呗。”

六皇子心一沉:“老師很嚴格的,我一點都不想和他說話。”

六皇子的功課在幾個皇子中不算吊車尾,但也不算好,屬于老師提問基本能答對一半的混吃等死型,他實在沒什麽遠大志向。

麗貴妃倒也沒有逼六皇子死命學習的意思,畢竟她對六皇子最大的要求就是安全活着,或許不出衆也能少被争對一些,而且她也知道裴續,油鹽不進,朝中任何人都無法拉攏,更別說幾個還不成氣候的小皇子,所以一開始聽到六皇子認識裴青莺的時候,她也沒多大反應,按照裴續的性子,這個女孩子以後都不會嫁給任何一個皇子。

麗貴妃回到了皇宮裏,還不到酉時,六皇子玩心重,一回到宮便到處亂串。宮裏大一些的皇子已經有了危機意識,在皇帝還沒立儲之前,這些弟弟不是弟弟,那是對手。六皇子本身是第二小的皇子,但是貴妃之子,身份地位尊貴,貴妃娘家實力也不差,普通嫔妃的兒子一般都被教導最好能和他好好相處,皇後只有一個大皇子,兩個女兒,雖然看似太子之位是大皇子囊中之物,但是參考皇帝的身份,一切皆有可能。

皇帝原本不是太子,只是衆多想和太子競争的皇子之一,但是後來先帝的元後為了幫助兒子鏟除異己,在後宮大開殺戒,先帝的後宮接連出事,本身太子又不是個能成事的,要不然先帝的元後也不能這麽拼。只不過大皇子占了嫡長子之名,這麽多年也無功無過的,先帝覺得他守成有餘了,再加上對元後的顧念,于是便立大皇子為了太子。

所以後來先帝元後被廢,從太子側妃一路做到貴妃的皇帝的母妃淑貴妃順利坐上了皇後之位,先帝從庶出變成嫡出,後來,在裴續的幫助下在政事上取得很大成績,最終被立為太子。而大皇子都已經十五了,還沒被立為太子,誰能不想到皇帝是不是在等貴妃之子六皇子呢?不過六皇子畢竟太小,不能考慮到宮中這些彎彎繞繞的事,只知道大的兄弟不太喜歡和自己玩,小的又和自己玩不到一塊,他也只能自己找樂子玩。

而也正是因為這樣,貴妃經常遭受來自皇後一派人的陷害,不過好在她也不傻,該還擊還擊,實在不行就讓皇帝出面,反正她是個笨蛋美人,受到欺負只會找皇帝嘤嘤嘤。

貴妃其實心裏苦,自己兒子要真的有大才,她第一時間買股,但是自己兒子什麽德行她知道,而且,跟了皇帝這麽多年,皇帝什麽心思她還是能猜到一點的,所以還是不争那個了。

麗貴妃差人準備晚膳,想讓人去将皇上請過來,畢竟她今天能出得了宮,也是皇帝的寵愛,起碼得表達一下,結果,沒一會兒,侍女慌忙跑回來,說宮裏有事發生了。

麗貴妃問她:“你看到什麽了?”

“回娘娘的話,奴婢和雪嫔娘娘的侍女撞在了一起,奴婢還沒說您要請皇上過來的話,那小丫頭就當場跪下告訴皇帝雪嫔娘娘懷孕了,皇上聽完立刻去了雪嫔娘娘那,奴婢也趕緊跑回來告訴您。”

麗貴妃思索了下,問她:“知道的人多嗎?”

“回娘娘,那丫頭聲音挺大,那邊的太監丫鬟都聽到了,奴婢估摸着過一會兒各宮都要收到消息了。”

宮裏已經有幾年沒有孩子誕生了,不知道這個孩子的誕生會不會打破現在的格局。早幾年宮中并不是沒有嫔妃懷孕的消息,但大都流産了,皇帝那時忙于政事并未多在意,如今看皇帝的态度,估計暫時沒人敢動雪嫔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