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男生都不是好東西
蔣韻的一首粵語歌,震驚四座。她的深情打動了很多人。但是大家不知道,她是想着柯以難和丁一唱的這首歌曲。
她在沒有遇見他們兩個之前,生活單調而枯燥。她不曾為誰打開心扉,缺少關心愛護,她小心敏感,甚至不願意去接觸認識更多的小朋友。
可柯以難和丁一的出現,讓她本是黑白的生活變得色彩斑斓起來。丁一熱情洋溢,活潑開朗,他用毫不掩飾的快樂感染着蔣韻,并且丁一的媽媽對蔣韻關愛有加,讓她感受到了不曾在母親身上獲得的溫暖。
柯以難雖然不善言談,可他對蔣韻永遠包容、關愛和陪伴。風雨無阻,他陪着蔣韻上學、放學;他會把雞蛋剝好放在她的面前;會觀察到她的情緒,排解她心中的煩惱。
所以她悄悄改了歌詞,她不希望舊知己到最後面變不成老友。
唱完之後,蔣韻在掌聲中坐到了丁一和柯以難的旁邊。
“阿韻,沒想到你唱歌竟然這麽好聽。”丁一誇贊着蔣韻。
“灑灑水啦。”蔣韻一臉驕傲自信的樣子。
“很好聽。”柯以難在暗處伸手捏了一下蔣韻的手心。
蔣韻低下頭,突然有些害羞。
柯以難看着蔣韻的樣子,心滿意足地笑了出來。
軍訓結束,初中生活正式開始。蔣韻和丁一做了同桌,柯以難則因為個子高坐在了後排。初中的學習生活不似小學那樣輕松,丁一和蔣韻都繃着一股勁,每天相互督促着學習。
有的時候柯以難在後面看着丁一和蔣韻的後腦勺,會有一種孤獨感,他很想搬過去桌子,坐在他們兩個的旁邊,和他倆一起讨論課後習題。自習的時候,柯以難會戴上耳機,趴在桌子上看向窗外,等待着夕陽落山,然後和蔣韻一起回家。
下午最後兩節是體活課,柯以難在操場上打籃球,周遭圍了許多女同學,并且還拿着手機沖着他拍照。蔣韻喝着奶茶坐在旁邊的花壇上等着柯以難,等得累了,幹脆把書包枕到頭下面,躺了下去,跷着腳嘴裏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天氣漸涼,放學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西沉,蔣韻看着天上的火燒雲開始發呆。
雲是一個變幻莫測的東西,随着風和陽光的角度不斷變化着形狀。可是雲又是自由的,想飄到哪裏,就飄到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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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夏突然思索,長大後的她,想要飄向哪裏。她覺得自己應該不會留在濱城,這裏有太多不好的回憶,和她不想見的人。
突然,蔣韻眼前一片漆黑。
“柯以難!”蔣韻從臉上扯下柯以難的校服外套,坐了起來。
“躺在這兒也不嫌冷。”柯以難手裏拎着不同女生送的飲料,叉着腰站在蔣韻身邊。
“你幹脆開個小賣鋪得了。”蔣韻忍不住吐槽,因為這些飲料多半會出現在蔣韻和丁一的書桌裏。
“回家。”柯以難把蔣韻的書包背在肩上,兩個人向外走去。
“蔣韻同學。”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男生的聲音。
“你好,蔣韻同學,我是初三八班的張遠。”一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朝着蔣韻跑了過來。
張遠?蔣韻覺得好像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名字。
“你好。”蔣韻朝着張遠笑了笑。
“是這樣的,我是學校學生會會長,下周學校要舉辦迎新晚會,我想邀請你一起表演一個節目。”
“啊?”蔣韻有些驚詫。
“上次在軍訓的時候,我聽見了你唱歌,唱得非常棒,所以想邀請你一起合唱一首歌曲。”張遠語氣真摯。
“她不去。”還沒等蔣韻開口,柯以難直接替蔣韻回答了,手搭在蔣韻的肩上,帶着她向外走。
蔣韻被柯以難摟着踉跄向前走着,想要回頭看張遠,腦袋卻被柯以難禁锢住無法轉頭。
“你幹嗎替我回答。”蔣韻覺得柯以難莫名其妙。
“你想和那個‘亞健康’合唱?”柯以難将蔣韻松開,看着她問。
“亞什麽?”
“亞健康啊,你看他那個小白臉的樣子,一看就腎虛,說他是亞健康都是在誇他。”柯以難不屑地說。
“對了!我想起來他是誰了!他是丁一說的一天收到八封情書那個男孩!”蔣韻突然激動地說。
“哦,我的手下敗将啊。”柯以難拉長着音調說。
蔣韻覺得柯以難陰陽怪氣的有些奇怪。
“我沒想去參加演出。”蔣韻莫名覺得有些委屈,音量變得很低。
“咳咳……我沒說不讓你參加,只是……”柯以難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
“我不去參加。”蔣韻斬釘截鐵地說。
柯以難察覺到蔣韻氣壓有些低,趕緊過來哄她:“要不要去吃冰激淩?”
“不要,太涼了。”
“那去……喝奶茶!加珍珠加布丁!”柯以難摟着蔣韻說。
“不好意思,剛喝完。”
“哎呀,蔣蔣,好蔣蔣。”柯以難開啓猛男撒嬌模式。
“好了……我沒生氣。”蔣韻很無奈。
“沒生氣就好。”柯以難用手幫蔣韻擋陽光獻殷勤。
“要不要吃晚飯?”很快到了蔣韻家門口。
“奶奶!”柯以難朝着院子裏喊。
“阿難。”楊叢清慢悠悠從屋子裏走出來。
“奶奶,晚上帶我的飯了嗎?”柯以難湊過去彎着腰挨緊楊叢清問。
“帶了,煮了玉米,來吃點兒嗎?”楊叢清寵溺地拍了拍柯以難的臉。
“吃!”柯以難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屋裏。
柯以難和蔣韻坐在院子裏啃玉米。
“蔣蔣。”
“嗯。”蔣韻認真地啃着玉米。
“你不要早戀哦,男生都不是好東西。”
“包括你和丁一嗎?”蔣韻覺得柯以難有些莫名其妙。
“包括我,不包括丁一。”
“那我可以和丁一談戀愛嗎?”蔣韻開玩笑地說。
柯以難突然沉默了,嘴機械地咀嚼着。
“你最近功課怎麽樣啊?”蔣韻覺得自從上了初中,柯以難的學習勁頭不是很足,心裏有些擔心。
“就那樣吧,沒什麽興趣,感覺你和丁一自從上了初中之後,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柯以難每天感覺最難熬的就是數學課,最期待的就是體活時候可以出去打籃球。
“還是要用功一些,有不懂的就來問我和丁一,争取高中咱們三個人還能考到一個學校去。”
“高中一個學校,那大學呢?大學怎麽辦?”
蔣韻還沒有想得那麽遠,一時間無法回答柯以難。
“你有想去的學校和城市嗎?”柯以難聲音裏帶着一絲惆悵。
“不知道,只是想離開這裏。”
“那奶奶怎麽辦?”柯以難沒想到蔣韻對這座城市沒有留戀。
“等我以後工作了,就把奶奶接過去。”
“奶奶怕是不願意去。”
“當然願意去,奶奶最疼我了,我看奶奶也挺喜歡你,要不你也跟我走,然後還天天來我們家蹭飯。”蔣韻撿起掉在身上的玉米粒扔進嘴裏。
“好啊。”如果長大了,還能夠厚着臉皮過來蹭飯,柯以難覺得這種生活也挺好的。
身邊的人都在渴望長大,可是柯以難不想,他想讓時光就停在這裏。
自習室很安靜,大家都在忙着做作業。
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門口。
“我想找一下蔣韻同學。”張遠出現在門口。
瞬間,班級裏一片嘩然,女生都十分激動地看向張遠。
“他好帥啊!”
“是啊,是啊,據說他唱歌還特別好聽,還會彈吉他!”
“他是叫張遠吧?”
“對對對,初三八班的。”
張遠的出現,引起了班級裏女生熱烈讨論,其中夾雜着男生不屑的冷笑聲。
“阿韻!門口有人叫你。”有同學提示蔣韻。
柯以難看着門口的張遠,緩緩摘下了耳機。
蔣韻在一衆好奇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操。”柯以難低聲地說,他感到有一團火在胸口的位置翻騰。
“有事嗎?”蔣韻猜測着張遠應該為迎新晚會的事情過來。
“我想問問你,迎新晚會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張遠露着溫柔的笑容,俯身看向蔣韻。
“那個……張遠學長,我不想參加迎新晚會了,要不你再找別人吧。”蔣韻在說這句話時,眼前突然浮現出柯以難那張臭臉。
“你要不要去社團看一眼?然後再拒絕我?”張遠試圖勸說蔣韻。
“社團?什麽社團?”蔣韻沒想到初中就有社團,她還從沒去看過。
“音樂社,裏面有很多喜歡音樂的同學,我帶你一起去看一看,他們正好都在排練。”
蔣韻有些好奇,便跟着柯以難來到了音樂社。
沒到門口,就聽見了架子鼓、吉他和貝斯的聲音。
“給大家介紹一下,蔣韻,初一六班。”張遠将蔣韻推到大家面前。
“你好啊,粵語歌唱得不錯嘛。”彈貝斯的男生停下來和蔣韻打招呼。
“貝斯手雷磊,吉他手謝歡,鼓手景陽陽。”張遠和蔣韻介紹着屋裏的人。
蔣韻沒想到彈吉他的竟然是一個短發的女孩,看起來特別酷。
“蔣韻同學,我們迎新晚會缺一個女主唱,你唱歌這麽好聽,要不要考慮考慮加入我們?”雷磊湊過來問蔣韻。
“我唱歌……不好聽。”蔣韻面對一屋子陌生人,感覺有些不自在。
“您謙虛了!特別好聽!一首《最佳損友》差點兒把我唱哭了。”景陽陽也走了過來。
“是啊,是啊,你唱得很好聽,你看,我們這個社團氣氛特別好,還有學生會主席給咱們坐鎮。歌曲我們都選好了,每天抽一個小時時間來排練就可以了,不會耽誤你學習的。”謝歡熱情地摟住蔣韻。
“唱哪首歌啊?”蔣韻試探着問。
“是新出的組合‘蘇打綠’的歌曲,叫《小情歌》,聽過嗎?我們想把它改成男女對唱。”張遠對蔣韻說。
蔣韻搖了搖頭。
雷磊打開手機,播放出了歌曲。
蔣韻覺得歌曲很好聽,是她喜歡的曲風,一時間有些心動。
“你今天回去試着練一練,如果覺得唱不來,我們不會為難你的。”張遠态度依舊謙和。
“好。”蔣韻覺得到這份上,自己要是再拒絕不太合适。
回到班級的時候,正好在下課休息,蔣韻走回座位。
“‘二校草’找你幹嗎?”丁一一臉八卦地看向蔣韻。
“二校草”、“亞健康”,蔣韻覺得這兩個人還真是愛給人起外號。
“他想讓我參加迎新晚會,合唱一首歌。”蔣韻翻開本子,胡亂地在上面寫着。
“好事兒啊!和大帥哥一起唱歌,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你答應了沒?”丁一激動着說,但是壓低着聲音,怕讓別的女孩聽見。
“沒……我考慮一下。”蔣韻轉頭看向柯以難,發現他沒在座位上。
“考慮什麽啊!你唱歌那麽好聽,就應該站在舞臺上。”丁一給蔣韻加油打氣。
“你真的這麽認為嗎?”蔣韻有些意外丁一會這樣說,她以為丁一會像柯以難一樣不想讓她參加。
“真的啊!再說只是一個迎新晚會,不用有這麽大的心理負擔的,到時候我和阿難在下面給你加油打氣!”丁一攥緊拳頭在胸透錘了兩下,給蔣韻加油。
蔣韻如釋重負地笑了。
上課鈴響了起來,蔣韻再次回頭看向柯以難,發現座位依舊空着,而且桌子上的書包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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