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怎麽?沒見過美女啊!

“你是怎麽做到的啊?直接從九百殺到三百?”蔣韻不可思議地問吳楓葉。

“嗐,在地下商業街買東西,拼的就是演技,你多來幾次就掌握要領了。”

“太複雜了。”

“這有什麽複雜的,這就和談戀愛是一樣的,你要想辦法知道對方的底牌,然後就要和他玩心理戰術,最終誰先妥協,誰就輸了。”

“愛情為什麽會分輸贏呢?”蔣韻不解。

“當然分了,輸了的一方,以後就會被對方死死地拿捏住!然後就怎麽也逃不走喽。”

蔣韻剛剛接受丁一的“邊界感”說辭,現在吳楓葉又來了一套“心理戰術”,蔣韻意識一下子有些混亂。

“不過像你這種戀愛小白,還不需要了解這麽深的奧義,說多了你也聽不懂。”吳楓葉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架勢。

“聽你說的話,好像你久經沙場一樣。”

“那是,以後有什麽感情問題,通通可以問我。”

周日丁一打電話給蔣韻,說店裏忙不過來,讓她過去幫忙,蔣韻拿出昨天新買的衣服,一不做二不休地穿上了。

“靠!這也太冷了!”蔣韻一走出屋子,瞬間感覺到寒冷,凍得她向後退了幾步又縮回到屋內,但最後一狠心,裹着大衣就沖了出去。等走到奶茶店時,雙腿已經沒了知覺,猶如一雙假肢。

“噗……”當丁一和柯以難看見蔣韻牛仔短裙加高馬尾的造型之後,兩個人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嘴裏的奶茶直接噴了出來。

“你……你這是搞什麽啊!?”丁一一個大嗓門,店裏所有顧客都看向蔣韻。

“怎麽?沒見過美女啊!”蔣韻拿出氣勢,一點沒在怕的,直接當着兩個人的面脫掉了大衣,露出了兩條大長腿,系上了店裏的圍裙開始幫忙做奶茶。

“不……不冷嗎?”丁一顫抖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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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是不怕冷的。”蔣韻不去理會丁一的驚訝,詢問客人要什麽口味的奶茶。

“美女,能留個手機號碼?想和你認識一下交個朋友。”突然一個看起來像大學生的男孩朝蔣韻遞過來手機。

蔣韻愣了一下,指着丁一說:“他是我哥,他說我如果早戀就打折我的腿,所以不好意思啊。”

男孩看向丁一。

“對……對!我是他哥!她不能給你電話!”丁一胸脯挺得很高,鼓足氣勢對男孩說。

男孩只得怏怏不樂地收回了手機。

“來貨了!出來搬一下。”快遞小哥推門朝着屋裏喊。

“知道了。”柯以難跑了出去。

“你這是怎麽回事!?”丁一趁着柯以難不在,把蔣韻拉到一旁質問她。

“你不是說讓我有邊界感,還讓我改變形象誘惑他,我這不按你說的做了嗎!”

“唉,我的錯。”丁一自責地嘆了一口氣。

“怎麽?我這不算是改變形象嗎?”

“我讓你‘誘惑’,沒讓你‘驚吓’啊。”丁一說無力地說。

“我這大長腿還不算誘惑嗎!?”蔣韻一個氣急敗壞,把裙子向上了扯了扯,将腿伸了出去,繃緊腳尖,把大長腿對準丁一。

“你們倆……在幹什麽?”柯以難抱着一大箱牛奶,驚訝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咳咳……我倆鬧着玩呢。”丁一看到柯以難嚴肅的眼神,立刻吓得語無倫次,趕緊溜到吧臺點單。

柯以難和蔣韻一起做奶茶,柯以難時不時瞥向蔣韻,結合着她這幾天的奇怪行為,柯以難越來越覺得奇怪,走到丁一身邊。

“嚴亦回來了?”柯以難低聲問丁一。

“不知道啊,沒聽阿韻說啊。不能吧,這才走了沒多久啊。”丁一奇怪柯以難怎麽還對嚴亦的事情感興趣了。

柯以難沉默着搖了搖頭。

“我穿裙子好看嗎?”蔣韻突然湊到了柯以難身邊。

蔣韻貼着柯以難,兩個人離得很近,柯以難突然臉紅了。對于蔣韻的變化,他沒有辦法做到內心平靜。看到她穿着牛仔短裙出現在面前時,柯以難明顯感覺到他的心跳加快了。

柯以難突然很想回到蔣韻借住在家裏的那段時光,兩個人無憂無慮,蔣韻會靠在他的肩上熟睡,他會在床前陪伴生病的她。

第二天下課的時候,趁着蔣韻去送卷子,柯以難坐到了吳楓葉的旁邊。

“問你件事情。”柯以難轉頭對吳楓葉說。

“怎麽了?”吳楓葉有些驚訝地看着柯以難。

雖然兩個人是同班同學,也是前後桌,可是柯以難平時在班級裏只和蔣韻說話,對于其他女生處于完全屏蔽的狀态,即使吳楓葉同蔣韻交好,也很少和柯以難有交集。

“蔣蔣最近怎麽了?她有沒有和你說什麽?”

“沒有啊,沒覺得她有什麽變化啊……”

“她有沒有和你說她有朋友回來了?”

“你是說嚴亦?”

柯以難突然心裏緊張,一臉陰沉。

“嚴亦沒回來啊,前兩天還聽見他們兩個打電話來的。”

“知道了。”柯以難坐回到座位,來回按動着筆。

“幹嘛呢!”丁一突然拍了一下柯以難的肩膀。

“你來我們班幹嗎!?”吳楓葉轉頭看見了丁一。

“反正不是來找你的。”丁一覺得吳楓葉對他總是帶着敵意,每次見面兩個人都要鬥嘴。

“阿韻呢?”丁一問柯以難。

“送卷子去了,你找她?”

“找你也行。”丁一胯着坐到蔣韻的凳子上面對着柯以難,“我聽說在離學校不遠處有一個廢棄的教堂,就在江邊,等着周末咱們一起去玩一圈啊。下周我和阿韻就要去南城參加數學競賽了,我看她好像有些緊張,想着帶她去放松一下。”

“好啊。”柯以難回答。

“廢棄教堂?是要去探險嗎?我也要去!”吳楓葉來了興致。

“探你個頭啊,就是去散散心。”丁一朝着吳楓葉翻白眼。

“去競賽的話,期末考試趕得回來嗎?”

“正好回來的第二天就期末考試,真是的,也不知道學校怎麽安排的,簡直就是剝削!”

柯以難覺得自從上了高中之後,時間變得很快,轉眼就要放寒假了。

“我先回去了!晚上來吃面包!”丁一聽見上課鈴聲趕緊往自己班級跑。

周末,四個人一起來到了江邊的教堂。教堂是民國時期俄羅斯人建的,随後一直有天主教教徒定期來到這裏禱告。教堂裏一直有一個神父住在這裏,後來神父去世了,再加上教堂年久失修,漸漸地就被荒廢了。

蔣韻帶來了相機,正對着教堂的彩色玻璃拍照。夕陽透過玻璃,折射出不同色彩的光線,在殘破的教堂中營造出了夢幻迷離的效果。

“這個破地方有什麽意思啊?”吳楓葉踢着地上的磚塊,朝着丁一吐槽。

“是你自己要來的,我們可沒逼你。”丁一饒有興致地參觀着。

“我覺得挺有意思的,你不覺得這裏透露出一種殘缺美嗎?”蔣韻坐在長椅上,仿佛聽見了衆人在這裏誦讀聖經的聲音。

“沒感覺出來。”吳楓葉擺弄着蔣韻的相機。

“阿韻,來這裏。”丁一的聲音從左側傳出來,回蕩在整個教堂中。

“這是……告解室?”

蔣韻看着眼前的小木屋,小木屋被隔斷成兩個房間,在房間裏看不到隔壁的情況,只能聽見聲音,外面有一個厚重的門簾,從外面也看不見裏面的情況。蔣韻在電影中看到過殺手會來到告解室和神父忏悔自己罪行。

“咱們倆來玩個游戲吧。”丁一來到左面這間,把蔣韻推到右面那間。

“玩什麽?”蔣韻坐了下來,好奇地看向隔壁,卻發現什麽也看不見。

“咱們來互相說一個秘密吧。”

“好啊。”蔣韻覺得這個密閉的空間很能給人安全感,讓人有傾訴的欲望。

就在這時,蔣韻沒有看到,丁一朝着柯以難招手,示意他來到告解室,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一臉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走了出去。

“阿韻,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其他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丁一心裏默想着。

柯以難不明所以,坐在椅子上沒出聲音,心裏莫名覺得緊張,像是在做壞事。

“其實我這個算不上秘密,你都知道的。”蔣韻的聲音很輕,在訴說着她的心事。

柯以難緊張得連呼吸都放緩,不敢讓蔣韻聽出異樣。

“我喜歡一個人好久了,可是他不喜歡我,我也不敢告訴他我的心思。”

“是在說嚴亦嗎?”柯以難手心在出汗,他感到有些驚慌。

“有一天晚上,他喝醉了,冒失地吻了我。結果他第二天卻忘記了這件事,我也就一直隐瞞着沒有提起。”

柯以難猶如五雷轟頂,驚詫地站了起來,眼睛直直地看向隔板。

“我不知道怎麽開口和他提這件事情,我們是朋友啊,要是尴尬可怎麽辦啊。我以為我可以放下他,将這種情愫用友情來掩飾,可是我看見他和別的女孩在一起,我還是很心痛,真的很痛……”

“如果有一天,他記起了這件事情,我希望他能原諒我的軟弱,因為我真的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可是我打算一直瞞下去,我希望他可以過得好,找到屬于他自己的幸福,我可以一直在他的身邊,以朋友的身份一直陪伴他。”

“這樣就好。挺好……”

蔣韻覺得這些話壓在心裏很久了,在這間小小的告解室,她毫無保留地将心裏的情感訴說出來,在這一剎那,心裏感到輕松了很多,所有的糾結在這一刻全都釋然了。

“我說完了,該你了。”蔣韻敲了敲隔板。

“阿一?”蔣韻聽不到回應的聲音,感覺有些奇怪。

而隔壁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蔣韻走出去,掀開門簾,卻發現對面空無一人。

“死丁一!走了也不告訴我!害得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裏說這些傻話!”蔣韻一把撂下門簾,氣憤地沖出去找丁一算賬。

柯以難一時之間難以從震驚中緩過來,他慌張地來到江邊,回想着蔣韻剛剛說的那些話。

柯以難此刻心裏五味雜陳,聽到蔣韻說的話,他才如夢初醒般的明白,原來蔣韻喜歡的人不是嚴亦,而她也和他有着同樣的心思,卻從未開口說明。柯以難內心當中喜不自勝,覺得自己的喜歡終于有了回應。可他卻又自責和懊悔,他恨自己竟然誤會蔣韻喜歡的是嚴亦,并且還賭氣地消失了一段時間,甚至和其他女生在一起,并且将江詩語帶到了蔣韻的面前,害得她傷心難過。

“我都做了些什麽啊!”柯以難懊惱地用拳頭捶頭。

“對不起蔣蔣,真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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