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久別重逢
蔣韻開始和嚴亦一起忙碌了起來,為了攝影展能夠順利開展,蔣韻付出了很多努力,經常和溫頓一起探讨,幫助他解決了很多問題。
“累嗎?”
天已經黑了,蔣韻還在電腦前處理照片,嚴亦走過去抱住蔣韻。
“不累,我現在鬥志滿滿。”蔣韻靠在嚴亦身上閉上了眼睛。
還有兩周的時間,蔣韻要和溫頓前往北城,去開始着手舉辦攝影展的事情。
“明天上午你得和我去醫院做檢查。”
蔣韻雖然已經痊愈,但還是需要定期做檢查來監測身體狀況。
“遵命!”
第二天一早,蔣韻和嚴亦一起來到醫院。蔣韻在診室裏抽血做檢查,嚴亦坐在走廊裏的椅子上坐立不安。
蔣韻即将要回國,嚴亦因為工作的原因暫時不能同行,這已經讓他感到不安。而每一次蔣韻體檢,嚴亦更是膽戰心驚,生怕會出現什麽問題。
雖然蔣韻現在在他的身邊,可是嚴亦總有一種抓不住的不安感,讓他總是感覺到患得患失。
蔣韻從檢查室走出來,氣憤地看着嚴亦,嚴亦瞬間緊張了起來。
“都怪你!天天給我變着法的做飯,我又胖了五斤!”
“哈哈哈哈哈。”嚴亦緊張的精神松弛了下來,開心地笑了出來。“胖點兒挺好,你以前太瘦了。”
“從今天開始!別給我做宵夜!甜點我也不吃了!”蔣韻氣憤地說。
“別啊,我這一身的廚藝,你不吃我怎麽發揮。”嚴亦揉捏着蔣韻的臉蛋兒,拉着蔣韻的手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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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結果要下午才能出,這半天的時間是嚴亦最煎熬的時刻。
嚴亦在心裏做了一個決定,他不能再等了。
回到家裏,蔣韻在竈臺前面煮面。
“吃煎蛋嗎?”蔣韻朝着客廳喊,卻沒有收到回應。
“人呢?”蔣韻關上火到房間尋找嚴亦。
“嚴亦?”蔣韻推開書房的門,看見嚴亦坐在桌子前面,手裏拿着一個盒子。
“幹嘛呢?出來吃飯呀。”蔣韻走了過去。
“阿韻。”嚴亦讓蔣韻坐在他的腿上。
“怎麽了?從醫院回來看你情緒就怪怪的,難道是檢查結果不太好?”蔣韻伸出手指,推開嚴亦緊皺着的眉頭。
“沒有,都正常,結果在手機裏,你可以自己看。”
“那是怎麽了?”蔣韻手臂環繞在嚴亦的頸間,露出可愛的笑容。
“阿韻,你願意嫁給我嗎?”嚴亦突然拿出了一枚戒指,雙手環繞着蔣韻的腰間,将戒指擺在蔣韻的面前。
“這是……”蔣韻沒料到嚴亦的求婚會這麽突然。
“之前路過一個古董店,店主說這枚戒指從前的主人是一位活了105歲的老奶奶,而她和她的先生從十八歲在一起,一起走過了85年的歲月,一直恩愛如初。聽完這個故事,我就買下了這枚戒指,想着有一天用它來和你求婚。可是阿韻,我不想再等了,我想現在就讓你做我的嚴夫人,一直留在我身邊,就像那對老夫妻一樣,只有死亡才能将我們分開。”
戒指是複古款式的鑽戒,帶着一絲歲月的痕跡,卻在燈光下閃着耀眼的光芒。嚴亦趁蔣韻熟睡的時候,偷偷量了她手指的尺寸,特意去店裏改成了合适的尺寸。
“所以阿韻,你願意嫁給我嗎?”嚴亦說出這句話時,突然流出一滴眼淚。
“我……”蔣韻突然猶豫了。她的心裏有太多的顧慮,首先是她的身體,她害怕如果有一天病情嚴重,會丢下嚴亦自己一個人;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她心裏始終有一個結,有一個放不下的人。
“阿韻,你不用着急回答我,我給你考慮時間。戒指先給你戴上,等你從國內回來,再回答我也不遲。”嚴亦把戒指戴在了蔣韻的無名指上。
在這一瞬間,蔣韻覺得很開心,轉過頭去,吻了一下嚴亦。
“謝謝你願意等我。”兩個人額頭頂在一起,鼻尖相互觸碰着。
“因為我有自信。”嚴亦撫摸着蔣韻的臉,心裏覺得很踏實。
晚上嚴亦在書房處理工作,蔣韻躺在床上看書,突然接到了丁一發來的視頻邀請。
“阿韻,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我好去接駕。”丁一興奮地說。
“下周六的飛機。”
“那到時候你就住我家吧,也方便我照顧你。”丁一自從知道蔣韻要回北城的時候,就開始做準備,把小公寓打掃得一塵不染。
“會不會很麻煩?我住酒店也可以的。”
“麻煩什麽!你工作那麽忙,我得照顧好你的飲食起居啊!”嚴亦提前聯系了丁一,拜托他照顧好蔣韻,并且也調了工作安排,在蔣韻回國半個月之後回去和她彙合。
這半個月,是嚴亦留給蔣韻思考的時間。
“阿一,給你看個東西。”
“什麽啊?”丁一瞬間專注了起來。
蔣韻張開手掌,把戒指對準鏡頭。
“我靠!鑽戒!嚴亦和你求婚了!”丁一尖銳的聲音仿佛能将話筒震爆。
“嗯。”蔣韻得意地笑着。
“你答應啦!?”丁一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震驚得嘴都合不上。
“還沒……”蔣韻突然沒了笑容。
“戒指都戴上了,還說沒答應。”丁一似乎猜測到了蔣韻沒有立刻答應嚴亦的原因。
“我需要自己解開一個心結。”蔣韻有些沉重地說。
丁一明白,那個心情只可能是柯以難。蔣韻已經離開了兩年,兩年的時間,他們兩個人誰都沒能釋懷。
“等你回來,我陪你回濱城逛一逛,再去帶你吃奶油包,到時候什麽煩心事都沒有了。”丁一想着還是要制造機會,讓兩個人見面把話說開,而且蔣韻到現在都不知道柯以難沒有結婚的事情。
“好啊,我也想阿姨了。”在濱城有兩個讓她惦念的人,一個是柯以難,另一個是範文芳。
嚴亦送蔣韻和溫頓來到機場。
分別時,嚴亦萬分不舍。因為這一次的離別,嚴亦沒有把握蔣韻會和他回來。可是嚴亦需要将這個選擇的權利交給蔣韻,他不想自私地将蔣韻留在他身邊。
“注意身體。”嚴亦和蔣韻在機場難舍難分,溫頓站在一旁看熱鬧。
“那你快點來找我。”蔣韻摸了摸嚴亦的臉。
“好,這面忙完了我盡快和你會合。”
蔣韻在飛機上望着窗外的雲層思緒有些混亂。
她心裏清楚她現在是愛嚴亦的。可是她也愛了柯以難很多年,雖然柯以難現在已經訂婚了,可是兩個人的關系始終像一個結一樣系在心裏,硌得她難受,所以這麽長的時間,她一直回避着,可內心中希望柯以難能過得幸福,不被她的事情所煩心。
可如今,她要結婚了,一切青春的悸動都在此刻畫上句號。
飛機落地,丁一捧着花在出口等蔣韻。
“可算回來了。”丁一沖上去一把抱住蔣韻。
丁一看見蔣韻消瘦的臉,不禁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出來。他不想惹得蔣韻傷心,硬生生地将眼淚憋了回去。
溫頓直接去了酒店,蔣韻則和丁一回到了他的公寓。
一路上,丁一拉着蔣韻問東問西,激動地說個不停。
蔣韻不覺得吵,只覺得親切。
“你就先在家裏好好休息!其他的都不需要擔心!”丁一把他的小公寓打掃得一塵不染,冰箱裏堆滿了各種食物。
“那我先去睡一會兒,困得眼睛睜不開了。”自從生病以後,蔣韻的體力和精力都明顯下降,每次倒時差都很難受。
“好,那你去睡,我正好去學校辦點事情,然後和教授請假,這幾天專門陪你!”
蔣韻吞了一粒褪黑素,拉上窗簾安睡了過去。
柯以難在第十次改完畢業論文後,心裏異常煩躁,便打算來到公寓找丁一喝酒解悶。
丁一在租公寓的時候,給了柯以難一把鑰匙,有時候柯以難就會直接來公寓找丁一。
柯以難打包了炸雞,又買了幾聽啤酒,給丁一打了兩通電話都沒有接,便直接來了公寓。
柯以難摸出鑰匙推開門,發現門口放着一個粉色的行李箱,而把手上黏着的标簽上寫着的“jiang yun”,讓柯以難震驚得僵在了原地。
柯以難擡手搓了搓臉,不敢相信地朝着卧室走去。他鼓足勇氣,推開了門。
一進門,他看見蔣韻正熟睡着,而懷裏抱着的,正是曾經柯以難在游戲廳給蔣韻抓回來的那只大抱熊。
“蔣蔣……”只是簡單的兩個字,柯以難卻覺得如鲠在喉,硬生生地把音節吞了下去。
蔣韻比曾經更瘦了,看起來也有些虛弱。她睡得并不安慰,皺着眉頭,睫毛微顫着。
這幾年,柯以難無數次回想起在瑞士醫院看見蔣韻的樣子,瘦弱的她承受着病痛,堅強地抵抗着病魔。而如今蔣韻能夠平平安安出現在他面前,柯以難覺得這是老天對他的恩賜。
柯以難伸出手,撫摸了蔣韻的臉。
蔣韻在睡夢中感覺到了觸碰,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睜眼便看見了坐在地上面對着她的柯以難。蔣韻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緩慢眨着眼睛注視着柯以難。
“蔣蔣……”柯以難聲音有些顫抖,手還覆在蔣韻的臉上。
“嗯……”蔣韻的聲音帶着睡意,平靜而又安穩。蔣韻沒有動,還保持着睡覺的姿勢看着柯以難。
“你回來了?”柯以難的聲音很輕,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保藏了對蔣韻所有的思念。
“嗯,回來辦攝影展。”蔣韻覺得此刻和柯以難說話,就像是和一天沒見的老友寒暄問候。
時間仿佛什麽也沒有改變,蔣韻還是那個對柯以難依賴的蔣韻,柯以難還是那個對蔣韻身邊男生都充滿敵意的柯以難。
“身體……好了嗎?”柯以難知道蔣韻有意瞞着他生病的事情,問得小心翼翼。
“好了,都好了。”蔣韻垂眸,不敢去看柯以難的眼睛。
“為什麽要瞞着我生病的事呢?傻不傻啊。”柯以難用這種輕松随意的方式,就這樣将兩個相互隐瞞了兩年的事情訴諸于口。
一個有意隐瞞,一個裝作不知。
“我不想讓你難過。”蔣韻感到有悲傷的情緒正在心裏湧動,但是她在極力地控制。
“蔣蔣,你知道我最難過的事情是什麽嗎?”柯以難的用拇指指腹輕柔地摩挲着蔣韻的臉,“我最難過的事情,就是沒有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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