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耳光
婁朋輝故意遲到,不是他不守時,都是熟臉,沒必要在建立什麽良好守信的形象,他要的是鶴立雞群,要進門時所有人都看向他,然後像等待主角一樣一哄而上,叫嚷着罰酒。
程蛟駒叫了幾個朋友,幾個作陪的,基本上全是喝酒,沒有正經吃食,等婁朋輝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喝完一圈兒了。
“喲喲喲,還知道來啊,走錯了吧你是,”程蛟駒故意帶頭起哄,其他人笑着應和,有眼力的立刻上來倒酒。
婁朋輝笑的得意,也不推辭,人家倒了三杯,他也真給面子全都喝下去,程蛟駒立刻又轉向周瑞安;“來來小朋友,你也喝,人家都喝了你沒理由推辭。”
周瑞安被體內的東西折磨了一路,從門口走進包廂走的腿都軟了,此時正是臉紅氣喘,突然一聽還要喝酒,立刻為難的看向婁朋輝。
婁朋輝沒顧上理他,被一個染着金發的女人拉到沙發裏坐下,旁邊一男人立刻纏上去,往他手裏塞骰子,這幫人剛才正賭着呢。
“別看他,人家有自己忙得,不喝不能進門,”程蛟駒牆似的堵在周瑞安面前,舉着杯子就不肯讓。
周瑞安嘴角抽動了一下,很想把面前這杯酒奪下來撒這男人一身,但不能意氣用事,他只能接過來,皺着眉頭一口悶進去。
程蛟駒笑了下,微微側身讓開一條路,周瑞安偷看他一眼後斜着身子避開他,走到婁朋輝身邊。
此時婁鵬輝左右一男一女圍着他,給他賭大賭小的問題出謀劃策,對面一個男人也是30多歲,身邊一個花枝招展的短發女人笑着跟他耳語,似乎也是在出對策,另外幾人身邊都有人圍坐在桌子旁等婁朋輝的結果。
周瑞安不喜歡這裏的烏煙瘴氣,還有震耳欲聾的音樂,只能強迫自己适應,找了個離婁朋輝相對近的地方坐下。
這一坐下,讓體內的小玩意兒更深了,頂的他渾身一顫,差點跳起來,只能盡量壓下情潮,雙腿并攏的端坐。
婁朋輝終于選好下哪個,屋裏立刻響起一陣骰子的刺耳碰撞聲,周瑞安看不懂,只默默把在座的各位記在了心裏。
婁朋輝和另一個男人押錯了,二人很是惋惜的大嘆氣,同時接過罰酒開始喝,不僅他們要喝,身邊坐着的人也要喝,周瑞安手裏又被塞了一杯。
周瑞安順着那只胳膊往上看,又是程蛟駒。
周瑞安只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但想不起來是誰,他跟自己應該是沒交集,怎麽今天感覺很針對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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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安心裏納罕,手上接過杯子,硬着頭皮又喝下去,還好是啤酒,兩杯下去還不算難受,他的酒量最高是8瓶啤的,喝到第8瓶的時候已經要扶着酒瓶走路了……
程蛟駒看他還算聽話,就是有點太蔫兒,往那一坐一聲不吭,只是好看罷了。
婁朋輝好像完全把周瑞安抛在了腦後,左擁右抱的和這幫人玩了起來,骰子也扔一邊去了,從隔間拉出一張桌子,這桌子的桌面是下凹的,貼邊有一排黑白相錯的數字,中間還有各種條框,周瑞安沒見過,但立刻想到了賭桌這個東西。
所有人的興致都被吊了起來,興奮地把音樂聲開到更大,每個人對話必須靠吼,恨不得帶個喇叭。
周瑞安覺得吵也有吵得好,這樣就沒人注意他下`身的嗡嗡聲了……剛才坐下時一不小心捧了開關,震動……似乎更強烈了。
周瑞安不安的翹起二郎腿,掩飾自己身下的帳篷,同時感覺一陣陌生的潮熱在股間蔓延,讓他十分別扭。
媽的……周瑞安的臉火燒火燎,甬道收緊想阻止汁液打濕褲子,然而适得其反,調皮的跳蛋正貼上他的敏感處,一陣熱烈的摩擦震動,從後腰到大腿根立刻被電了一樣,麻酥酥的舒服。
周瑞安要緊嘴唇,手指緊緊摳着沙發,拿它完全沒辦法。
“哎哎,不說說你這剛帶來的是誰呀,把人撂着合适嗎?”程蛟駒伸長胳膊一拍正在撒數字的婁朋輝。
婁朋輝正摟着金發美女撒骰子,眼睛緊盯着賭桌上的數字;“哎不是生人,大家都見過,說什麽說,哎我說小荷,你要不充當一下性感荷官給主持主持?”
被叫做小荷的短發女人笑着答應,同時問道;“什麽叫都見過,拍過廣告呀?”
幾個對周瑞安有耳聞的人發出竊笑,小荷更是一臉懵懂,這時一直吊着婁朋輝胳膊的青年立刻掏出婁朋輝的手機;“哎喲就是他呀,之前讓婁總進去的那個,你沒看過他的錄像?”
小荷先是一愣,然後笑吟吟的搖搖頭。
“哎小豐,讓你動我手機了嗎?”婁朋輝故作生氣狀,但也沒去搶手機。
聞小豐倨傲的瞟了眼周瑞安,看他此時滿臉通紅,還沒事兒人似的坐在沙發上,眼睛倒是水汪汪的很動人,透着股勾人的可憐勁兒,越看越有氣。
聞小豐自打他進門就注意到了,一直明裏暗裏用眼神挑釁,可這人也不知道是木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就是不給他回應,這就很氣人了,讓聞小豐有氣沒地方撒,自己故意貼着婁朋輝,他也沒有反應,估計就是木,這麽木還待在婁朋輝身邊?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婁朋輝這頭色豬也是不長眼,光看他好看了,也不捉摸捉摸好用不好用!?
聞小豐滿腹的牢騷怨念一句也說不出,只能以眼殺人,目光特別凜冽,所過之處都要劃一道。
小荷接過婁朋輝的手機,看了幾秒便張大嘴巴,笑嘻嘻的拿去給自己身邊的男人看;“身材不錯啊~~”
聞小豐從眼角瞥向周瑞安,看他一張小臉羞得白裏透紅,畏懼似的低下頭,呼吸似乎也亂了,心裏不禁罵到,他媽的,挺會裝可憐的!
婁朋輝也扭頭看他,表情和聞小豐的憎恨不同,是欣賞,在他看來,此時的周瑞安渾身透着豔氣,衣服是他的累贅,需要幫他脫下來釋放真正的自己。
“哎哎,”程蛟駒很粗魯的用手波動周瑞安的頭,讓他擡起來面對自己;“說說啊,後來老婁怎麽整你的?”
周瑞安一愣,他沒想過會碰見這種事,茫然的看看四周,周圍人要麽專注賭局,要麽饒有興味的等他回答。
“說說啊,我也想知道,”婁朋輝看也不看他,指着賭桌上一個數;“就他就他,我把他壓上,”說着抱起聞小豐,讓他坐到了桌面上。
“那我也壓,”對面的男人随手抱起小荷,也讓她坐上了桌角,小荷笑着伸長胳膊,把手機遞給聞小豐,想讓他還給婁朋輝。
聞小豐拿着手機心生一計,又溜了一眼周瑞安,他越是好看自己越狠,一氣之下,将手機聲音開到最大。
“啊……啊……要……不行了……啊……”
一陣懶懶的豔音出現在嘈雜的音樂中,所有人都沖聲音的方向望過去,聞小豐笑着舉着手機,沖周圍人展示;“太性感了,我自愧不如啊~~”
周瑞安還在疲于剛才的問題怎麽回答,現在看見這陣勢徹底愣了,也明白了自己的位置,在他們眼中完全就是個笑柄。
他只驚愕了片刻就麻木了,他知道,這種場景遲早要經歷,不僅如此,可能以後還有更讓他反胃的,哪有的他選擇呢?臉皮這個東西就是多餘的。
周瑞安整理了心神,剛想張口說什麽,擡頭對上了婁朋輝的目光。
婁朋輝依然帶着笑,似乎是看好戲一樣等着他的答複,聞小豐則把手機關了塞回到他的口袋裏,周瑞安臨時換了注意,也盯着婁朋輝看,看着看着忽然站起身,沖洗手間走去。
所有人都以為他要發言說什麽,卻等來了這樣無趣的舉動,都很掃興,笑着叫他說話別走,程蛟駒更是上前攔住他要他轉身。
“別跑啊,回去回去,等你發言呢,”程蛟駒嬉皮笑臉的擰着他的肩膀讓他回身,周瑞安死活不肯卻又拗不過他,着急之餘擡起頭,一雙淚眼瞪向程蛟駒。
這一瞪說實話沒什麽威懾性,倒是瞳孔泛着水光,柔柔的帶着怒意,不像是生氣,像是埋怨,還有畏懼。
程蛟駒愣了一下,沒想到這還沒開始呢就把人給逗哭了,自己也有點尴尬。
正在二人僵持時,聞小豐跳下賭桌,一把拉過周瑞安的胳膊;“叫你呢沒長耳朵啊!讓你回來你往哪跑?”
周瑞安被拉了個猝不及防,一直蓄在眼眶裏的淚水被抖了出來,順着臉頰劃出了個弧度。
聞小豐不管這套,抓着周瑞安胳膊就往屋中間帶。
周瑞安急了,猛地甩胳膊;“放開我!”
聞小豐身子一歪,差點被帶倒,耳聽着周圍有幾人在笑,頓覺失了面子,伸手又去薅周瑞安的領子。
周瑞安納悶這個人怎麽也跟自己過不去?我認識他是誰?難道擋了他攀附金主的財路了?
聞小豐薅住了領子又往人群裏牽,周瑞安這下脾氣真上來了,也不管之前警告自己的要梨花帶雨的策略,抓住聞小豐的手腕,在他回頭的剎那沖着臉就是一拳。
聞小豐是萬沒想到他會動手,他敢動手,至少這麽多人在,自己都有顧忌,他能沒有?而且這一拳還挺狠,直接打得他連退數步,後腰撞上賭桌。
程蛟駒本來是在看戲,可拉拉扯扯的文戲一下子變成了武戲,他趕緊上前阻止依然晚了一步,只來得及拉住周瑞安不讓他繼續動手。
“不用拉,我不會了……”周瑞安疲憊的搖頭。
聞小豐那邊也被幾個同伴拉住,不怕別的,光是身高就看出差距了,怕他吃虧。
婁朋輝悠哉哉的扔出手中的骰子,又慢慢走到周瑞安面前。
二人對視了幾秒,周瑞安剛想說話,婁朋輝卻是揚手給了他一個大嘴巴。
周瑞安被打的歪了身子,沒覺出疼,就覺得半個腦袋木木的,耳朵裏嗡嗡作響,蓋過了音樂聲。
“別說話,這輪不到你,”婁朋輝轉過身,手指着聞小豐,後者張着嘴,沒出聲;“就你節目多,還掏我手機,挨打了吧,活該!就欠有人收拾你。”
聞小豐挨了打外加一頓數落,臊眉耷眼的低了頭,臉上氣鼓鼓的很是不服。
婁朋輝說完他又推了周瑞安一把;“趕緊洗洗你的臉去。”
周瑞安捂着鼻子嘴,已經有血絲順着手指流出來了,婁朋輝剛才那一巴掌沒留餘力,現在不只那半邊臉腫起來,鼻子也流血不止。
得令後周瑞安轉身跑進洗手間,反鎖上門,打開水龍頭一把一把的洗臉。
水濕了衣服前襟,帶着淡淡的粉色,他在涼水的冰鎮下強定心神,長舒了口氣,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為了最終的目的,凡事都要忍,要忍。
擡頭照照鏡子,一邊臉已經起來了,連眼白都泛紅,周瑞安在心裏暗暗罵,這混蛋三孫子下手真黑,想當這麽多人面立威嗎?自己是個小人物,何至于出手這麽大?難道他還在懷疑自己?
周瑞安不懂,只一捧一捧水的貼在自己臉上。
砰砰——
有人在外面敲門,周瑞安停了數秒,過去打開門,一只拿着白毛巾卷的手順着門縫伸了進來。
“給你的,”程蛟駒在門口只露出半張臉;“我還想順便上個廁所。”
周瑞安遲疑的接過毛巾,松開了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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