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分手
這一夜,周瑞安和雯雯都沒收到任何消息,雯雯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回家還是在這過夜,周瑞安怕她留在這麻煩,死活把她勸回家休息。
兩個保镖各拎着把凳子,一個無力一個屋外,這一晚上他們就在凳子上睡覺。
周瑞安知道婁朋輝和彭天中會有人出事,具體多嚴重……大概就和自己差不多吧,他有心問問廖涵蕭,但始終下不去這個決心,因為自己癱在床上,一切變得被動。
之前二人可以說是旗鼓相當,甚至是廖涵蕭有求于自己,所以姿态放得很低,現在平衡開始被打破,導致他有些時候還需要廖涵蕭出手,這次更嚴重,他直接自己行動連招呼都不打,這情況很不好,是他要甩掉自己的信號。
周瑞安覺得自己又惹上個更難對付的家夥。
從彭天到婁朋輝,從婁朋輝再到廖涵蕭,這一步步越走越深,頗有飲鸩止渴的意思。
不過他不後悔,因為知道複仇之路必會充滿坎坷,大不了最後同歸于盡,死也拉個墊背的。
這麽想着,周瑞安心靜了些許,看看自己依舊斑斓的腿,認為當務之急是先養好它,後天就複位了,然後打石膏,接着就能出院了,到時候坐輪椅還是架雙拐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可以擺脫廢人的生活。
別急,都別急,周瑞安閉上眼睛默念,你們先胡鬧着,等石膏打完,咱們挨個算總賬!
正在周瑞安閉目冥想時,廖涵蕭那邊也在同樣的動作。
跟周瑞安的苦大仇深不同,廖涵蕭是嘴角含笑的,整個人放松的躺在他超豪華太空艙按摩椅上,身體在按摩下規律的輕顫,很像是在得意的扭動……
沒法不得意,實在太得意了,就在幾小時前,他電腦裏多了兩樣東西,不多,幾個g而已,一個是彭天和婁朋輝的對話錄音,一個是這二人起沖突時的錄像,有那麽點美中不足就是,拍攝的位置太遠太刁鑽,沒把婁朋輝開車碾人這一段拍清楚,可能負責拍攝的人當時也傻了,沒想到婁總氣性這麽大,居然會殺人,之後婁朋輝把奄奄一息的彭天拖進車裏狂飙而去後,負責拍攝的人又到現場記錄了打鬥痕跡和地上的血跡,還好動作快,如果再慢個一小時半小時的,現場就被打掃幹淨了。
廖涵蕭舒服的籲了口氣,鬥了這麽久,終于要分勝負了,沒想到如此謹慎的婁朋輝也有這麽沖動的時候,這可要多謝周瑞安。
周瑞安……
這三個字在別人那裏代表了什麽,廖涵蕭不知道,但在他這裏,這三個字像是香水名,前調略顯稚嫩笨拙,有些隔閡感,中調開始搔人癢處,利用長處攻其不備,後調嗎……廖涵蕭還未有幸品嘗,不過相信不會令他失望。
廖涵蕭初見他時就覺得這人不簡單。居然就這麽半`裸着面對自己,看來他對自己的魅力十分有信心。不過他的身體的确很漂亮,全身白的柔亮,關節處嫩紅,還不是白斬雞那樣的柔弱,肌肉線條也恰到好處,更多的沒看清,他欲蓋彌彰的關上門,在開門時,身上穿着半濕的衣服,看着比不穿還誘人,廖涵蕭都忍不住心猿意馬,要不是還在調養期,他很有可能就接受這樣欲拒還迎的邀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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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周瑞安見自己說話不對,又沒露出急色之相,立刻收斂了輕浮做派,義正嚴辭的轟人走,廖涵蕭估計是自己出現的太突然把人吓到了,但他相信,以周瑞安這樣鬼靈精的腦子,一定會和自己合作。
事實證明他猜對了,沒多久周瑞安與他主動聯系,二人這才真正意義的坐下來談。
廖涵蕭至今還記得當時車裏的味道。
沒錯,不是畫面,不是聲音,是味道,周瑞安身上不知是潤膚露還是香水,剛上車時是淡淡的,後來在車裏時間久了,被體溫一烘,整個空間裏都暗香湧動,幽幽的醉人,就連他說話的氣息都是芬芳的,吹到廖涵蕭臉上竟有些麻麻的感覺。
等他下車後,何墨安開始評價,說他的一舉一動,甚至眼神體味都是把控好的,這種人不好相與,因為他會把每個人都對在自己的軌道上,你順着他的安排行動可以,但你要是有任何偏差,他會默默記住,然後積累起來,等攢到了一定數額,便會突然翻臉,不給你任何喘氣的機會。別人合作是60分起步,一分一分往上加,跟他合作,那是一分一分往下減,能保持60分不變難上加難。
說完,何墨安頓了幾秒;“他這股端着的勁兒跟你還有點像。”
廖涵蕭被他點醒,仔細想想還真有點,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好看是好看,但假的可以。
他聽得出,何墨安是在委婉的勸他不要嘗試合作,可廖涵蕭偏要試試,也許是懷了挑戰的心思,也許是被他冷漠疏離的态度和暧昧熱情的香氣所打動,想知道氣質如此矛盾的他,內在的芯子會是什麽樣的。
“我就想知道,他是不是整天把漱口水當水喝,”廖涵蕭嬉皮笑臉說;“我的臉都被他噴香了。”
何墨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是勸不住了,只好回過頭;“那你要天天跟他住在一起,把舌頭伸進他嘴裏細細嘗才知道。”
廖涵蕭閉着眼睛笑出聲,右手摸到按摩椅的遙控器,關了電源。
屋裏的嗡嗡聲瞬間停了,廖涵蕭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慢吞吞的站起來,從書房邁着八字步走到客廳,走着走着停住了,低頭看自己的腿。
負責起居的常姨拎着剛熨燙好的襯衣路過,就看見廖涵蕭高高大大的站在樓梯口,跟小學生認錯一樣低着頭看自己腿。
“小涵做什麽呢,小心摔下來。”
廖涵蕭沒擡頭,只問;“常姨,我記得你說你年輕時遇過車禍,腿撞傷過。”
“是呀,還是被摩托撞傷的,還骨折了呢,”常姨把衣服送進衣帽間,廖涵蕭尾随而至,繼續問;“那留下後遺症了嗎?”
“唔……走路沒有,就是呀,一到陰雨天,這骨頭縫就又癢又疼,”說着,常姨從口袋裏掏出一瓶藥酒;“所以我沒事就拿這個搓搓,感覺燒燒的,還好受點。”
廖涵蕭若有所思的接過藥酒,還打開瓶蓋聞了聞,覺得像是白酒泡草藥制成的。
“後來打過石膏嗎?打完石膏是不是就能四處跑了?”
“可以走走,但不能多走,還是要坐輪椅,你是不知道喲,石膏很重的,拖着他走路一揮而就汗流浃背了,而且呀,複位特別的疼,跟生孩子一樣哦。”
“啊?複位疼?”廖涵蕭問。
“是哦,”常姨說着,舉起兩只手握成拳頭,兩拳相對,還錯開一點縫隙;“骨折了之後,斷面沒對準,要拉開後再對準,這個過程還不打麻藥,哎喲……那個疼呀,啧啧,一般人可受不了。”
廖涵蕭也撇了撇嘴,他算算日子,發現周瑞安好像就要複位了,不知道他到時候……
不過他應該不怕疼,他可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哪敢舍了命的往車上撲,硬拿自己的命去誣陷人,不過真想去看看他複位,是不是會鬼哭狼嚎。
一想到那樣冷淡俏麗的臉蛋要涕淚橫流,廖涵蕭的心思有些活絡,轉身輕飄飄地走出衣帽間,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拿着常姨的藥酒。
他覺得自己應該找個由頭再去看看他,扳着手指算,二人統共就見過三次面,前兩次剛琢磨過了,這第三次就是在醫院,因為婁朋輝在,他沒能嗅到期待中的香氣,只看見周瑞安臉色蠟黃的陷在枕頭床鋪裏,一只腫脹斑斓的長腿伸出被窩,釘在床尾處,胳膊上也有創口。
廖涵蕭看在眼裏,忍不住要心疼,可周瑞安用行動告訴他,自己不需要同情。
自打他進病房,那雙眼睛就開始黑漆漆的亂轉,很活潑的要遞眼神給他,看得出精神上絲毫不受損,生命力極其頑強,可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病西施的孱弱,搞得廖涵蕭都不敢看他,怕笑場。
哎,可惜呀,這麽有趣的人,自己只接觸過三次,僅這三次就夠他回味的了,等搞定了婁朋輝,自己還要不要履行送他出國的諾言呢……
廖涵蕭若有所思的坐到沙發上,擰開藥酒抿了一口,頓時雙眼瞪圓,表情扭曲,定睛一看酒瓶,他捂着嘴跑進廁所,呸呸呸的吐了個幹淨。
常姨默默的看着他的一舉一動,覺得今晚的小涵特別魂不守舍……
婁朋輝到了第三天才露面,不是在公衆面前,而是在醫院。
這幾天他跑前跑後的打點,拎着各種包裹嚴密的貴重物品穿梭于不同的私人會所外加政府機構,程姣駒作為哥們兒,把自己酒店的一間高檔套房騰出來,專供婁朋輝會客用,保證密探期間不會被人突查或是跟蹤。
跑了兩天下來,婁朋輝覺得事态不大對頭,曾經與之交好的官員開始态度暧昧,甚至有曾經合作愉快的忽然不敢收禮,他覺得這背後一定有人在推動,他不甘心,直接堵到了部長家門口,部長不肯見他,婁朋輝不氣餒,連人帶物品,硬是在門口等了一整夜,第二天部長起來晨練,一開門正看見婁朋輝站在門口,腰杆筆直,面帶笑容,就是笑容慘了點,是帶傷的。
部長頓時對這個晚輩有所改觀,思索再三,将人請進家中。
在門口站了一夜外加貴重禮物,他得到個消息,有人拿着證物要搞他,具體是誰,部長也不大清楚,只是他這邊被告知不要受理此事,快換屆了,與這些不欲壑難填的商人接觸太多,容易被政敵抓把柄,部長給他出了出主意,也當着他面打了幾個電話,寫了幾張條子,算是給婁朋輝指了活路。
一番密探後,婁朋輝空着手出門了,臨走時,部長語重心長的暗示,好好想想身邊的敵人,也許不需要這麽複雜,分點股權出去,這事自然就平了。
部長也不是很懂商業方面的事情,看見婁朋輝聽見股權二字瞪大眼睛後,趕緊解釋自己就是瞎說八道,外行中的外行,別真往心裏去。
雖然部長的話有些誇張,婁朋輝依舊醍醐灌頂,他隐約看清了背後的始作俑者。
果然如他所料,彭天就是把槍,不對,是個餌!
程姣駒聽了哥們兒的複述後還比較平靜,比他想象的結果要好,于是安慰道;“知道對方想要什麽不就好說了,也別擔心了,說明他不是想搞死你,既然有價了,咱們就談呗,家屬那邊怎麽樣了?”
婁朋輝回答;“通知了,來的路上呢。”
“嗯,來了以後可要看好了,別讓他們跟別人有接觸,他們光腳不怕穿鞋,鬧大了他們才高興呢!”
“哎喲知道!不用你說,”婁朋輝不耐煩的回答。
程姣駒說完正事,思索着提起另一件事;“你沒跟他說吧。”
“什麽?”婁朋輝明知故問。
“啧,”程姣駒一吸牙花子;“裝傻不是?我說這事兒可不能拖,你現在拖不起,不行的話我替你說。”
婁朋輝發現躲不過了,只能硬着頭皮面對;“他現在狀态也不好,躺在醫院裏……我想等……”
“別等了哥們兒,我勸你長痛不如短痛,就現在!”程姣駒說着,拿起桌上的手機。
“哎!?幹嘛!”婁朋輝伸手要去搶,被程姣駒躲過了。
程姣駒知道他密碼,輕易的打開了屏保,翻到最近的聯系人,接着講手機屏幕對準婁朋輝;“什麽時候改的?我記得上次還是全名呢,現在就成小玩意兒了,哥們兒別跟我嘴硬,知道你這人的習慣,我也不是針對這小玩意兒,我就……嗨,實話實說吧,我是針對他!我一開始就覺得這小子邪性,你應該也發現了,沾他的沒好事,要麽就是他命不好,壞事都跟着他,我去問過醫院的護士保安,都說沒把轉院的事說出去,當然不排除他們撒謊的可能,但是他們也沒理由撒謊,而且還有個護士跟我提過一嘴,說周瑞安問過她,病房有沒有監控。”
婁朋輝心裏一跳,立刻望向程姣駒,程姣駒沖他意有所指的挑挑眉毛;“還有個細節,雯子不是把她的平板借給小玩意兒玩過嗎,後來小玩意兒把平板還給她,雯子發現微信的app被删了,當然這也有可能是誤删,但我怎麽覺得沒這麽簡單呢……”
“你說的這些,和讓我焦頭爛額的完全是兩碼事!”婁朋輝糾正;“你覺得他可疑,可這也看不出跟我這件事有什麽關系啊。”
“對,是沒有直接關系,但你不覺得詭異嗎?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別瞪我,哥們兒都是為你好,你考慮清楚,不對,你現在沒時間考慮,趕緊下決心,我建議就今天,今天把這事兒了了!”
婁朋輝知道程姣駒是完全的站在自己這邊,他所說的話也很關鍵,如果周瑞安真的和彭天有某種意義上的聯系,那說明他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也可能有聯系。
“不……不行,這……”婁朋輝最終還是搖頭,他閉着眼睛背過身,很大聲的喘氣,就是不肯說話。
程姣駒知道,哥們兒是動真情了,現在被自己和現實逼的站在了懸崖邊上,可不逼的話,他也許就被推下去了……
程姣駒好言相勸,婁朋輝先是逃避接着又發火,好容易答應了,又念叨着不行這事要往後拖。
最終,程姣駒的耐性被磨光了,扔出了重磅炸彈。
“婁朋輝!”程姣駒突如其來的大嗓門把他震住了;“我他媽本來不想說的,可你娘們兒唧唧的我實在忍不住了,我現在告訴你,我還知道了一點!護士告訴我的,她說那天清理小玩意兒打碎的陶瓷熊的時候,發現裏面有腐臭味!”
婁朋輝反映了兩秒,接着眼睛瞪大,像被施了定神咒一樣,連眼珠都不轉了。
“還有些奇怪的碎毛,還要我說的更直白嗎?我本來他媽的不想說的,我知道你這傻`逼被他迷住了!我也不想當這個壞人,但是你有權知道這些,我也不能證明這東西和小玩意兒有直接關系,也許他媽的護士看錯了,但是這裏面容錯率有多大?你賭得起嗎?”
婁朋輝怔怔的看着他,半晌沒出聲,程姣駒不敢直視他的目光,不想從中讀出絕望,只略帶遺憾的別過頭;“好好考慮半小時吧,我知道你舍不得,但是你現在的處境不容許你有一絲一毫的錯誤,如果搞錯了……至少不會有更壞的結果,等事情過去了,你再找個好的,很快就能過去……”
程姣駒說完,覺得自己好話歹話都說盡了,具體他聽不聽,就看他自己了。
“不用等了,我……現在過去吧。”
就在程姣駒要關門的瞬間,婁朋輝開口了,很艱難,聲音很幹澀。
“我替你去吧,你不用……”
“我去,”婁朋輝打斷程姣駒的話,有氣無力道;“我……我要親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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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