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悔不當初

“左尚書真是好威風啊，本王竟不知區區的尚書府都有權利殺害堂堂的攝政王妃了。”

墨子琛帶着冥七還有禦史大人進了大廳，那些家丁立即惶恐地退至一旁，把路讓開讓他走到左心兒身旁。

大夫人吓得腳軟了一下，幸得左玄麒扶着她還不至于摔在地上。

左玄麒也好不到哪裏去，面上青紅不定，看不出是怒亦或是驚。

左林昌更是吓得臉色發白，雙手都止不住的輕顫着，看着墨子琛那陰沉着，不知喜怒的臉，頓時覺得人生已無望了。

外頭院中立即啪啪啪地響起了許多腳步聲，許多禁衛軍在院中排成了幾列。

左林昌吓得從好不容易才爬上去坐好的輪椅上滾了下來，爬到墨子琛跟前掙紮着爬起拉着墨子琛的衣擺哀求道：“王爺，下官錯了，下官并不是想要殺害王妃啊，王妃是下官的親生女兒，下官又怎麽會去傷害她呢，請王爺恕罪。”

說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見到墨子琛無動于衷，又轉向左心兒爬去：“心兒，難道你也相信爹爹會殺你嗎？心兒，你想想爹爹往日是怎麽對你，爹爹何曾打過你，罵過你。你可是爹爹的親生女兒啊。”

左心兒蹲了下來，招呼兩個人把他扶起來，放到輪椅上坐好，站在他面前淡淡笑道：“爹爹啊，你沒想過要殺我，但是有人恨不得要把我千刀萬剮了呢。”說着對大夫人和左玄麒的方向看了兩眼。

左林昌一下愣住了：“不是的，他們也是你的親人啊，他們不會的。”看來左心兒是非要給她娘報仇了，他看看大夫人又看看左玄麒，又轉頭向左心兒道：“心兒啊，你若是想要給你娘報仇，那你大娘随你處置，你就饒了你弟弟吧，爹爹求你了，爹爹就只有那麽一個兒子，你也只有那麽一個弟弟啊。”

左心兒漫不經心地轉過身朝着這左玄麒走去：“爹爹，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說完一掌就把左玄麒拍飛出去，撞上了院外的樹才停下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就暈過去了。

大夫人又驚又慌，踉踉跄跄地跑過去跪坐在地上搖着左玄麒：“麒兒，你醒醒啊！麒兒，我的麒兒......”

“大娘，如今我只不過是打傷你的兒子罷了，你就心痛成這個如斯模樣了。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呢，你可曾替他們想過？不過像你這樣黑心的人又怎麽會考慮到別人呢。”說完就銀針出手，大夫人立即手腳發麻跌倒在地，眼裏的恨意隔着老遠都能看清楚。

左心兒走出門口，看着院外燦爛的陽光：心兒，姨娘，我今日幫你們報仇了，你們安息吧。

左林昌趴在扶手上，哭得稀裏嘩啦，面上盡是後悔莫及，後悔自己押錯了寶，後悔自己縱容大夫人殘害無辜，後悔自己一時耳根子軟聽了大夫人和左玄麒的話，要對左心兒下手。

馬車上，左心兒靠在墨子琛的肩頭：“我是不是還是太過心軟了？”

墨子琛摸摸她的臉，笑道：“怎麽會，你這樣就很好，狠心的事讓我去做就好。”

尚書府門口圍了許多人，裏三層外三層，都在議論紛紛：“真是報應啊，是啊，你瞧這一家人的樣子，真是報應不爽啊。”

“是啊，誰讓這大夫人作惡多端，教養的孩子已然和她一個德行，攝政王沒有要了他們的命真是仁慈了。若是我，肯定就滅他九族了。”

“你還想滅人家九族，人家輝煌的時候怎麽不見你說這話。”

“嘿嘿，過過嘴瘾嘛，這樣壞的人，你就說你想不想把他千刀萬剮了吧？”

......

......

“哥，你說王妃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他們呢？王妃向來做事都幹淨利落的，不知為什麽今日卻如此不幹脆了。這樣子放虎歸山真的沒事嗎？”冥雨坐在車轅上看着身旁的冥夜。

冥夜擡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一個手腳不利索的婦人，帶着一個重傷的兒子，還有一個殘廢的丈夫，又能走得了多遠。他們病的病，殘的殘，又是過慣了嬌生慣養的日子的，就算是給了一些銀錢，那又能堅持多久，遲早是要走上絕路的。畢竟是親人，王妃下不了手，但是又确實是要報仇雪恨的，所以就讓他們自生死滅去了。”這是冥夜說過最長的一段話了。

冥雨閃亮着眼睛看着冥夜，難道是跟着王妃的時間長了也會跟着變得聰明，變得開朗了？

馬車裏的左心兒聽了冥夜的話，想起了他的劍上的那一個凹進去的點，想起，好像每一次冥夜都一直跟在她身後，就算是沒有吩咐也依然。

她想了如此多，得到的結論是：冥夜真是一個好屬下。

墨子琛倒是訝異冥夜居然說了這麽長的一段話，而且分析的很正确，他以為只有他一個人那麽了解左心兒的，沒想到冥夜居然也那麽了解，是巧合呢？還是......

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今日就是出征的日子，皇帝墨子骁帶着墨子琛去祭天酬神，之後隊伍就出發了。

左心兒穿了一身男裝，英姿飒爽，已然一個俊俏小公子。她騎了一匹白馬跟在墨子琛後面，畢竟是行軍打仗，也不能再坐馬車了。

因為趙楠的腿還未好利索，墨子琛讓他留在京都幫助墨子骁，以防那個逃走的三王爺回來在生事端。

其餘的人倒是都跟着去了。

墨子骁站在城牆上看着遠去的隊伍，心中情緒複雜。對于墨子琛，他是信任的，但是自己身在這樣一個一覽衆山小的位置，人就會變得多疑，何況墨子琛确實是功高蓋主，也深得百姓愛戴，若是來日墨子琛說要做皇帝，也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輕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不該如此想的，自己的性命是墨子琛救的，皇位也還是墨子琛幫他打來的。但是，人總有些身不由己，私念貪欲會在心中作祟，特別是在這一個位置上的人，更是明顯。

初夏的陽光，灑在通向遠方的路上，隊伍浩浩蕩蕩在路上前進着。

“爺，已經是晌午了，要不要讓隊伍歇一歇。”冥七騎馬跟在墨子琛左邊。

墨子琛擡頭看看頭頂的太陽，又看看左心兒：“累不累？”

畢竟是女孩子，又是第一次騎馬遠行，左心兒的額上已經沁出了細細的汗珠，雙腿間磨得有些微痛。但是為了不影響隊伍前進，她淡淡笑了笑：“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