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蔣星雖然如今家裏窮嗖嗖的,但他為人還是很講究的。

來串門從不空手,這會兒大清早過來,他拎了一盒新出爐的熱點心和兩壇子果酒,滿滿當當的還挺像回事。

蘇寒把他領進院子,蔣星熟門熟路地同團子們打招呼。

胖麥粒最賢惠,上前接住點心和果酒,蔣星還在囑咐它:“點心是熱乎的,直接擺盤就行,這果酒是我奶奶自己釀的,度數很低,你們仨也留一壇子喝吧。”這些靈物雖然不需要吃東西,但泡到酒裏也不失為一衆享受,尤其是胖麥粒這種植物系的。

沒想到還給它們帶禮物了,團子們非常開心,一個個蹭上去,對着蔣星的臉蛋啾了又啾。

蔣星向來自诩純爺們,雖然被萌得有點兒心花怒放,但還是清清嗓子,故作沉着冷靜道:“雖然度數低,但也別泡久了。”

團子們一起點頭搖耳朵,直把蘇寒和蔣星給搖的心肝亂顫。

蘇寒在冷風裏吹了一天又在賭場贏了一晚上,中間只吃了幾把糖豆,着實有些餓到了。

此刻見到熱騰騰的點心頓時食指大動,沒怎麽客氣的吃了起來。

蔣星挺驚訝的:“怎麽餓成這樣?”

蘇寒不想去回憶那一天一夜的環世界旅行了。

蔣星道:“你慢點,真餓了我去給你找點兒吃食,點心填不飽肚子。”

“不用,”蘇寒吃了半盒點心又喝了幾杯果酒後已經舒服多了,“點心很好吃。”

蔣星得意道:“那必須,這家點心鋪很出名的,秦臻也愛吃他家的點心。”

蘇寒懂了,感情這是給老攻買點心順道給他稍一份。

蘇寒瞥了他一眼問道:“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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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大清早過來,總不能是專程送點心的吧?

蔣星面上略微有些尴尬,猶猶豫豫了一會兒才說道:“那個……”

蘇寒看他,能讓這猴兒露出這幅表情,十有八九和秦臻有關。

“怎麽了?你和秦臻不是說開了嗎?”按照劇本,互通心意後不該幹才烈火燒上一把,從此黏黏糊糊下不了床?

蔣星顯然也是有些說不出口的,但他實在找不到別人說這事了,心一橫也就說出來了:“我總覺得秦臻不太對勁。”

蘇寒:“嗯?”看在美味點心和果酒的份上,他決定聽他傾訴一下這酸臭味的戀愛煩惱。

蔣星糾結了一下下後說道:“其實我也說不清楚,在鳳王城我和他表白了,當時覺得他挺開心的,嗯……我也挺開心的,之後他也不躲着我了,也好好和我說話了,好像回到以前那樣了……”

蘇寒納悶了:“這不挺好嗎?你還難受什麽?”

蔣星愁眉苦臉道:“可是不太對,真不對……我沒法說,但感覺得出來,他……好像還是在晾着我。”

蘇寒不懂了:“你覺得怎樣算不晾着你?”

蔣星啞口無言,竟是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其實他也這樣問過自己,在鳳王城的時候,秦臻因為任務一直跟在上官情身邊,幾天都是忙忙碌碌的,當時的事鬧那麽大,蔣星也是有耳聞的,自然不會上前去打擾。

回程的時候,秦臻一直和他保持着距離,蔣星也沒多想,一起回九玄宗的人很多,秦臻大概是不願被人說閑話……

蔣星理解,所以也沒主動靠近他。

回到九玄宗後,蔣星覺得這下沒問題了吧,他們都互許心意了,私底下更親近一些不為過吧?

但這都三天了,秦臻仍是那副樣子:理他,也和他說話,事事都帶着他,似乎和以前完全一樣,可似乎又有哪裏不一樣。

蔣星想不明白,但心裏卻十分不舒服,憋了一晚上,今天實在憋不住了,索性上了十三峰找蘇寒說道說道。

雖說蘇寒可能也不太懂,但兩個人的情商加一起總比一個人的要高得多,沒準說一說就發現問題所在了呢。

蘇寒沉吟了一下,給他一個簡單粗暴的方案:“你實在覺得不對勁,不如直接問問秦臻?”那小子悶|騷得很,有心事肯定是自己憋着。

蔣星嘆氣道:“我問了,旁敲側擊明裏暗裏問了挺多次,但秦臻表現的很正常,就說自己沒事,我能怎麽辦?”

這下把蘇寒給難住了。

講真的,旁觀這兩個情商負值的人聊天,蘇冰……心很累。

好在又有人來了。

上官情進屋,聞着果酒味便說道:“大清早喝酒,你倆挺悠閑嘛。”

蔣星起身對他行禮。

上官情擺手道:“不用多禮,像往常一樣便是。”

蘇寒也同他問好。

上官情對他微微颔首,算是不動聲色地行了個禮。

蘇寒不在意這些,上官情也是個聰明人,不會挑破。

他捏起一個小兔子的糕點,瞧了瞧後說道:“這是恬香齋的糕點?我倒是有些年月沒吃到了。”

蔣星連忙道:“師兄若想吃,明個兒我給你帶一盒。”

“不用,我不愛吃甜。”上官情放下那只小白兔,揚眉看向這倆人,“在聊什麽呢?”

他這一問,蔣星卻是不好意思開口說。

蘇寒當然也不能把別人的私密事随意說出去,所以岔了個話題道:“一些私事,沒什麽。”

上官情卻忽然笑了下,對蔣星眨了眨眼睛:“你是秦臻的表弟吧。”

蔣星怔了怔。

上官情道:“這次去鳳王城多虧了秦臻的守護,雖然是宗門布置的任務,但他做的卻十分用心,那一套水系功法也練得不錯,我瞧着他挺喜歡,所以和他聊了聊。”

秦臻有和上官情說起他嗎?會說什麽呢?蔣星莫名有些不自在,他實在沒什麽長處,秦臻即便是說也說不出什麽。

上官情笑了下:“他倒是難得情深,一顆心都放在你這兒了,只希望你別負了他。”

蔣星驀地臉頰通紅,視線游移着,很是局促。

上官情瞧他這樣,惡趣味上湧,湊近他說道:“秦臻一看就是個悶性子,你啊,就該主動些。”

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蔣星猛地擡頭,一雙眼睛睜得很大,因為驚訝而微微閃爍着。

上官情眨眨眼睛,低聲道:“師兄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蔣星結結巴巴的,愣是沒法說出個完整句子。

傻兮兮地站了半天,蔣星終于待不下去了,他低頭說道:“我、我先回去了。”

蔣星落荒而逃,臨出門了,又聽到上官情懶洋洋的聲音:“……別擔心,這很正常,對于相愛的兩個人來說,沒什麽事是打一炮解決不了的。”

聽清這話的蔣星臊得差點兒沒找個地縫鑽進去。

蘇寒對于上官情的節操沒太大期待,所以也不意外他會出這樣的馊主意。

蔣星溜了,上官情說起正事:“前輩的身體可是有什麽問題?”

他倒是機敏,一下子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蘇寒這老底也沒什麽可藏掖的,直接說道:“身體素質太弱,無法運用原本的力量,所以一直是壓制的狀态。”

上官情有些不理解:“如何無法運用?”

蘇寒想了下,覺得用言語解釋太蒼白,不如實地演示一下:“這樣,你把靈力全部釋放,全力撐起一個護盾。”

上官情不明所以。

蘇寒又招呼了一下黑白團子道:“你們變回原形,加固一下上官情的護盾。”黑白團子立馬變成了黑白雙劍,當然它們如今的本體被養的光滑水潤,和當時的黑白雙醜已經截然不同,是很霸氣的兩柄劍。

胖麥粒因為修為較低,所以直接躲到了上官情身後。

蘇寒又對上官情重複了一下:“一定要釋放全力。”

上官情也凝重起來:“好!”

蘇寒眸中銀光微閃,試探着解放了一下力量。

轟地一聲!

只不過一瞬間,短到似乎只是一個呼吸。

茅草屋不見了,小院子不見了,方圓百米都成了光禿禿。

可怕的是在鳳王城碾壓無數人的上官情全力撐起的護盾已經支離破碎,他一身黑衣幾乎碎成布條,黑白雙劍也劇烈震顫着,胖麥粒躲在後頭淚眼汪汪……

太可怕了。

這力量……實在太可怕了!

上官情面色蒼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蘇寒擡擡手指,讓周圍一切恢複原樣。

上官情傻愣愣地站了足足一刻鐘才慢慢回過神來,可是……卻說不出一句話。

剛才那恍若臺風過境的場景已經消失,小木屋仍舊是小木屋,十三峰仍舊是十三峰,除了他身上淩亂的布條衣裳,再沒有丁點兒能夠證明剛才那強悍的力量發生過的東西。

蘇寒解釋了一下:“因為我不屬于這個世界,所以只要是我自己創造的災難都可以複原。”

上官情低頭看看自己亂七八糟的衣服。

蘇寒看了眼後繼續道:“這是故意留下的,怕你以為自己在做夢。”

上官情:“……”他真的以為自己剛才是在做夢了。

上官情緩了半天才緩過勁來,他彎腰,深深鞠了個躬:“前輩修為高深,晚輩心服。”

“唔……”蘇寒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真相,“剛才我只釋放了大約……嗯……千萬分之一的力量。”

剛剛“蘇醒”的上官情又恢複到了完美無缺的石化狀态。

千、萬、分、之、一?

你一定是在逗我!

一千萬個上官大魔王是什麽概念?這他娘的根本不是人類的大腦能夠思考的東西!

上官在神游太虛中隐約聽到了蘇寒的聲音:“……我挺困擾的,比千萬分之一還小的單位對這身體來說實在很難把握,所以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力量。”

上官情:您要是随心所欲的使用力量了,基本上也就沒我們什麽事了……

平複了一下心情,上官情明白了前輩的“困擾”,雖然這困擾在他看來實在太無語,但無論什麽過于極端之後都會成為累贅。

比如力量太強,獨孤求敗。

比如力量太弱,任人欺淩。

比如曠世天才,不被人理解。

同理的愚笨的傻瓜也沒人能理解。

走向了極端之後,不管是過強還是過弱,在某種程度上都一樣了。

上官情忽然靈機一動,他說道:“我可以為您煉一枚削減力量的丹藥。”如果數值太大,削減掉一大半的話,蘇寒是不是就能夠控制了?其實蘇寒不需要太多的力量,只要能留下千萬分之一,他便足夠問鼎天下了。

蘇寒面色不改地看着他:“首先,你得有個神品煉丹爐。”

下、中、上、仙、天、聖……這個世界壓根都沒聽說過神這個品階!

蘇寒繼續道:“其次煉丹爐上最少有九百九十顆星,這個不難,我可以花點時間煉煉。”

上官情:“!!!”

後頭蘇寒說的話和放大招差不多了:“然後你得找到神級的材料,煉制約莫七七四十九個甲子,估計可以煉出一枚能夠幫我壓制力量的丹藥。當然你也可以省點兒時間,只煉十四個甲子,這樣出來的丹藥可能品質不行,但我可以為它煉星,靠星星來彌補一下不足,也勉強能……”

上官情投降了:“是晚輩狂妄了。”

“……”蘇寒頓了下:“我不是故意打擊你。”

上官情苦笑道:“晚輩明白。”

蘇寒嘆口氣:“雖然你幫不上忙,但能和你說說也挺好的……”終于有人能明白他的苦處了。

上官情不敢出聲,只是心裏發苦:可是聽說了這些的我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蘇寒話鋒一轉又道:“其實我也稍微有點兒思路……”他頓了下問道,“江寧洗的那套功法你發現了吧。”

上官情略微一回憶,明白了:“江家的祖傳秘術,據說是能夠壓制修為的……”他一邊說着一邊問道,“可需要弟子去拿來這套功法?”

蘇寒道:“江寧洗和我關系不錯,他已經給我看過了。”

上官情好奇道:“有用嗎?”

蘇寒遺憾道:“那功法只能壓制元嬰期以下的修為。”

上官情:“……”

沉默了一會兒,他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不知前輩的境界是……”

蘇寒看他:“你想知道?”

上官情默了默:“還是不要說了……”

蘇寒給他一個安撫的笑容。

“雖說江家的功法不行,但這也是個思路,我正在試着從這個角度來重新創造一套适宜的功法,可以逆向修煉,分階段壓制力量,這樣到最後應該能夠尋找到足夠身體承受的力量值。”

上官情悟性很高,跟着說道:“同時還可以靠一些丹藥來輔助強化身體。”雖然可能作用比較小,但也聊勝于無。

蘇寒點頭道:“等我尋到了恰當的材料會請你幫忙的。”

雖說蘇寒的煉丹天賦大概也是逆天強,但煉丹這玩意還是很需要理論知識的,尤其是開發一種新的丹藥,更要不斷地實驗改進——這個摸索的過程由上官情來操作便能省不少時間和精力。

蘇寒和上官情認真商量着,蘇冰忽然來了一句:“其實還有個辦法。”

蘇寒問:“嗯?”

蘇冰明顯地頓了下,接着說道:“給我找一副身體。”

蘇寒整個人都僵住了。

蘇冰用着輕緩的語氣,繼續說:“這樣力量至少削減一半。”

蘇寒的聲音輕飄飄的:“你……想離開我嗎?”

蘇冰沒出聲。

蘇寒有些恍惚,雖然蘇冰以前也曾說過想去奪舍一個身體,但蘇寒能很清晰的感覺到他在開玩笑,所以根本沒在意過。

但現在,他同樣清晰的感覺到,蘇冰是真的想要一副身體。

為什麽?

黎微那張過分漂亮的臉蛋在他腦中晃了晃。

蘇寒明白了:是因為黎微。

按理說蘇寒沒資格阻止,他自己這身體和黎微是親兄弟,即便他們本身并不是兄弟,但也不适合在一起;再者……看看蔣星秦臻都知道,情人間肯定少不了親密接觸,他們共用一個身體,也的确不太方便。

但是……

蘇寒輕聲說道:“不行。”

卻說蔣星離了十三峰,滿腦子都是上官情的話。

他根本沒想過這些,可難道真的是自己太不主動了?其實細細想想,好像也的确有些這方面的問題。

回到九玄宗後,秦臻對他的态度完全回到了以前那樣,按理說他不該覺得不對勁,之前那麽多年都這樣過來了,為什麽現在就覺得不對了?

大概是因為,那是朋友的相處模式,但現在他們是情人了。

情人之間是不是應該更親密一些?

蔣星根本沒談過戀愛,哪裏想得通這些?

不過他一直是個認定了就會努力去做的人,要不也不會把星雲步給煉到那麽變态的地步。

他已經和秦臻表白了,想的自然是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秦臻的性格本來就有些悶,估計還會害羞……

這麽一想,蔣星立馬心髒砰砰跳了,他是個爺們,主動點也沒錯。

打定主意,蔣星便不想等了。

這幾天他真的很難受,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讓他吃不好睡不安,此刻終于找到了症結所在,自然不會放置不管。

蔣星拎了點心盒去了上峰。

上峰可與下峰以及十三峰截然不同,這裏人少地廣,每人都有自己的洞府,洞府外有陣法守護,洞府內也是別有洞天,布置的非常舒适雅致。

蔣星是常客了,跑跑跳跳沒幾步便到了秦臻的洞府外。

雖然有陣法,但秦臻給他開了禁制,他可以随意出入。

蔣星有點兒小緊張的過來,進了洞府後便看到了屋裏散落着的書籍。

又熬夜看書了?

蔣星知道秦臻的習慣,修行狂人,練起來沒日沒夜的。

他走過去,把食盒放下,又把散落的書籍都收拾好歸位,四下打量了會兒,覺得秦臻八成還在睡覺。

于是他拐個彎,進了卧室。

果不其然,男人和衣而卧,連發頂的束冠都未解開,左手上還拿着一本書,顯然是看着看着便睡着了。

蔣星瞧瞧他這樣,再想想往日裏規規整整的秦臻,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他把書拿開,又擡手把他的束冠松了,如墨的長發瞬間傾塌下來,恍惚間竟讓這英俊的五官多了些柔和之色。

蔣星莫名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他視線下移,落在那形狀好看的薄唇,只覺得喉嚨更緊了。

鬼使神差的,他都沒感覺到自己身體動了,可是回神的時候卻已經吻了上去。

熱熱的,帶着點兒酒氣,秦臻喝酒了?

這個念頭剛閃過,秦臻猛地睜開眼,兩人對視,一個深邃,一個呆愣。

天旋地轉,蔣星只感覺到腰上被人大力扯了一下,接着便摔倒在床上,本該睡着的男人俯身在他上方,一雙黑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蔣星有些緊張,張張口,想說點什麽,但秦臻卻垂首吻住了他。

這與他之前偷摸摸的輕碰是截然不同的,這個吻很深,侵犯性十足,帶着讓人無法推卻的力量感,強勢地壓下來,席卷着口腔的同時也把大腦給攪成一團漿糊了。

蔣星完全回應不了,他被動的承受着,體會着如海浪般壓過來的一陣強過一陣的窒息感。

就在他以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時,秦臻松開了他,給了他呼吸的時間,大腦好不容易脫離了窒息,蔣星尚且沒有适應,便又被落在脖頸上細密的吻給弄得頭暈目眩。

他以前從沒發現秦臻的手是這樣的熱,那看起來白皙修長的手指竟有這樣的力量,直接把他的衣服撕開,碰觸到身體的時候,蔣星不可避免的瑟縮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因為胸前被含住而驀地睜大了眼,完全陌生的情欲襲上腦海,燒的他面紅耳赤。

“表……表哥……”剛開口,蔣星便被自己給吓住了,這、這是他的聲音嗎?這……這也太奇怪了。

秦臻猛地停下了動作,他微微擡頭,望進了蔣星那滿是驚吓的眸子中……嗡得一聲,大腦傳來了一陣尖銳的轟鳴聲,秦臻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蔣星?”

蔣星來之前給自己鼓足了氣,可臨到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兩個男人要怎麽做那件事?以及,表哥那東西……是不是也太誇張了些!

他們上下疊着,秦臻還穿着衣服,但此時抵在他大腿間的東西也讓蔣星清晰的勾勒出它的輪廓,都是男人,可男人和男人的差距也不該這麽大啊!

蔣星莫名有些慫,還有些想跑。

秦臻慢慢冷靜下來,也終于從睡夢中清醒了,緊接着他體會到的便是如墜深淵的刺骨冰寒。

他微微皺眉,聲音冷了下來:“你來做什麽?”

蔣星怔了怔。

秦臻扯過床邊的外套蓋到了他身上,接着一言不發地走下床。

蔣星不太明白,雖然他有些害怕,但……他伸手扯住了秦臻,輕聲喚道:“表哥——”

秦臻沒看他,只低聲說了句:“松開。”

蔣星連忙放開手,但他放開,秦臻便向外走去,蔣星一急,坐起來又道:“你、你要去哪兒?”

秦臻走到門邊的步子一頓,轉頭後看到蔣星被蹂躏得紅腫的唇,被撕開的衣服,還有白皙的脖頸上點點紅痕……秦臻喉結聳動了一下,轉頭又道:“以後別随便進來。”

蔣星愣了愣,心髒像被針紮了一下:“什麽意思?”

秦臻有些煩躁的說道:“不想再發生這樣的事就別随便進我的屋子。”

什麽叫不想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人之間這樣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蔣星有些來氣了,他下了床,聲音也冷了些:“你到底是什麽意思?這樣的事怎麽了?難道我……”

秦臻不願再聽下去:“蔣星你夠了。”

蔣星直愣愣的盯着他的後背,忽然覺得很委屈,他不知道秦臻在生氣什麽,也不知道他在排斥什麽,他雖然有些緊張,但對于剛才的事并不覺得讨厭,可為什麽秦臻好像……很反感?

蔣星的嗓音顫了顫:“表哥,我們不是戀人嗎?戀人的話……”

秦臻猛地轉頭看他:“誰說我們是戀人了?”

蔣星到了嘴邊的話全都被硬生生斬斷,他愣愣地看着他,眸子裏的光澤逐漸被心底升上的窒痛掠奪,最後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漆黑。

秦臻走了。

蔣星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等回神的時候,他近乎于狼狽地逃走。

原來他們不是戀人?原來秦臻……并沒有把他當做戀人?

這樣就想通了,秦臻還是把他當朋友,所以才維持着以前的相處模式……

秦臻不是喜歡他嗎?

可這樣哪裏像喜歡?

秦臻不喜歡他。

蔣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裏,他只覺得外面的寒風都抵不過心髒上淌過的冰水,那冰水裏帶着碎冰,碎冰很尖銳,刺得人整個胸腔都一片密密麻麻的刺痛。

蔣星不傻,冷靜下來之後,發現了更多的細節。

秦臻起初大概還在睡夢中,根本不知道身下的人是誰,所以清醒後才會滿是驚訝地問:“蔣星?你來做什麽?”

蔣星睜大眼看着前方,心裏全是惶然:秦臻想見到誰,秦臻想對誰做這樣的事?

***

蘇寒對蘇冰說:“不行。”

蘇冰頓了下問道:“為什麽?”

蘇寒平靜地說道:“離開我,沒人能阻止你。”

他說完這句話,蘇冰諷刺地笑了下,接着回了識海最深處。

連續幾天,蘇冰都沒有出來,那是一個屏蔽了蘇寒的地方,他退到那麽深的地方,讓蘇寒一度以為自己又成了一個人。

蘇冰生氣了。

蘇寒自然知道,但沒辦法,唯獨在這件事上,他不會縱容他。

連玩麻雀牌的心情都沒有,蘇寒在屋裏待着悶,索性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然後他遇見了穿着一身破爛衣服,像個傻子一樣的蔣星。

蘇寒微微擰眉:“這是怎麽了?”

蔣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這兒待了多久了,他聽到蘇寒的聲音,慢騰騰地轉頭,接着憋了幾天的眼淚像開了閘的洪水,洶湧而出。

蘇寒脫了外套給他披上,蹲下和他對視:“別哭,遇到什麽事了?”

蔣星縮成一團,發出的聲音沙啞至極:“秦臻……秦臻……”

果然是和秦臻有關,蘇寒坐在他身邊,嘆口氣道:“有些事,沒法強求的。”

蔣星發不出聲,只是肩膀不停聳動着,無聲地掉着眼淚。

蘇寒慢慢說道:“我知道習慣很難改變,但沒誰是離了誰不能活的,總得學會适應,适應只剩下自己的時候……”

蔣星大概從未想過離開秦臻後生活會變成什麽樣,就像蘇寒也無法想象蘇冰離開後他會變成什麽樣。

可有什麽是天長地久的?

親情不能,友情不能,愛情更不能。

天長地久的永遠都只有他自己。

可現在,連他自己都不能天長地久了。

蘇冰把蔣星帶回了十三峰,給他找了件自己的衣服換上。

蔣星終于平靜下來了,他一邊吃着飯一邊說道:“蘇寒你說得對,依賴別人本來就是不對的,秦臻大概早就受夠我了。”

蘇寒看了他一眼。

蔣星猛地擡頭,一雙黑眸裏重新明亮起來:“可是我喜歡他,我不甘心這樣失去他!我會努力去争取,我會習慣一個人,會适應自己的生活,也會變強,變得能夠獨當一面!”

“到時候我會再告訴他,我想要他,想和他在一起,想同他生生世世都不分開!”也只有在那時候,自己才有底氣說這樣的話。

蘇寒怔了怔,看着蔣星的視線有些恍惚。

蔣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你別笑話我啊,我真的不想離開秦臻,但僅僅‘不想’是沒用的,總得做點什麽才對。”

蘇寒垂眸,輕聲道:“對,是應該做點什麽。”

蔣星深吸口氣道:“我去任務處看看,看能不能接到任何……”

蘇寒打斷了他的話:“你怕吃苦嗎?”

蔣星怔了怔:“嗯?”

蘇寒又重複道:“怕吃苦,怕疼,怕累嗎?”

蔣星猛地站直:“不怕!”他最不怕的就是這些了,吃苦什麽?疼算什麽?累又算什麽?他天生資質差,修行速度比別人慢上無數倍,可只要能夠靠努力彌補的,他從來不肯認輸。

他多想站在秦臻身邊?他多想向秦臻那樣厲害?他多想在入宗門考核的時候,和秦臻一起待在上一峰?

但是他做不到,不是他做不到,而是因為資質這兩個字讓他做不到。

蘇寒慢慢說道:“好。”

有時候人不得不認命,比如有些人天生單靈根,哪怕他不努力,哪怕他不用心,仍舊會被選到極峰,仍舊會有名師指導,仍舊會有大量的資源堆到面前,仍舊可以出人頭地。

而有些人天生資質差,比他人努力百倍,比別人用心千倍,吃盡苦頭了——可能會有些出息,但還是只能仰望那些天才。

說該認命,可又不該認命。

若是像蔣星這樣不認命,也許生命裏就會出現一個蘇寒。

一個可以改變命運的貴人。

蘇寒叫來了上官情,大體說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後,上官情睜大了眼:“這……”

蘇寒說:“原理和你的那重塑靈骨的丹藥差不多,只不過這裏面多了一個剝離的過程。”

上官情神态凝重:“蔣星和我不同,他的靈骨細小淩亂且極為雜碎,這種靈骨剝離起來……”是非常困難的。

上官情是天生的單靈根,靈骨純粹到只有風屬性,但蔣星這靈骨是典型的弱靈根,也是下峰千萬弟子的代表,魚龍混雜,什麽都有,導致靈骨多且碎,想要剝離出來,不僅操作難度極大,蔣星所要承受的痛苦也超乎想象。

但蔣星願意承受:想要得到別人沒有的,總得付出等同的代價。

上官情拿出了那鑲滿九顆星的仙品煉丹爐。

蘇寒準備了煉星的材料:“這煉丹爐最高可達十八星,我先給它提升一下。”

上官情:“……”至今他也沒法習慣這煉星像喘氣一樣簡單的語氣。

因為沒有外人,蘇寒也懶得做樣子,直接擡擡手,煉丹爐上十八顆星閃閃發光。

上官情以為自己的小心髒已經夠堅強了,可現在它還是快停止跳動了:“這……這……好像沒用煉星材料?”

蘇寒道:“比較低段的煉星,理論上是不需要什麽材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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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