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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理論上是不需要的?這到底是哪來的理論?上官情表示自己閱盡歷史也從沒聽過這樣的理論!
上官情頓了下,又問道:“那你一直以來煉星為什麽都用材料?”
蘇寒一本正經道:“做人要低調。”
上官情:“……”
這個世界的煉星術比較沒落,別說是不用材料煉星了,連暴擊這種事都不存在,若是蘇寒擡擡手就鑲上一排星星,估計全世界人都會從此懷疑人生,失去活下去的動力。
比如之前流落玄武城,蘇寒完全可以把糖婆婆給的白布煉上兩顆星以證明自己不是騙子。但這太奇葩了,沒有靈性的東西難以煉星這是鐵律,沒有材料無法煉星也是鐵律,一口氣打破兩個鐵律,蘇寒別想賺錢了,估計會被玄武城的居民供起來,當成天神下凡。
看着仙品丹爐上的十八顆小星星,上官情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也許他待在了一個假的世界裏。
蘇寒喚他回神:“開爐煉丹吧,我來輔助,估計很快就好。”
上官情凝重道:“好。”
蘇寒要做的只是填料而已,經過他手的材料全都活躍起來,吸納了一丢丢力量便足以發揮出全部效果,在上官情的精密調配下快速融合、反應,最終形成了新的丹藥。
蘇寒接過丹藥看了看,九品偏上,其實以現在這煉丹爐的資質是有希望突破十品甚至更高的,但上官情狀态不太好,似乎有些緊張,所以只做出了一枚九品丹藥。
上官情也意識到了:“抱歉,有些分心了。”
蘇寒道:“沒事,可以用。”
他擡手給丹藥鑲上十幾顆小星星,瞬間整個丹藥亮的像個小太陽一般,将偌大個屋子都照得恍如白晝。
上官情已經麻木了,怎樣都好,哪天蘇大師給他身上鑲十顆小星星他都不會覺得意外了……
蘇寒打量了一下丹藥成色,覺得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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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要出門的時候,上官情又想起一事,說道:“前輩,我記得你能把煉好的星星抹掉?”
蘇寒道:“可以。”
上官情又搬出了煉丹爐,指着那一片亮晶晶的小星星很是心疼的說到:“抹掉九個吧……”天知道他是用什麽心情說出這句話的!
但不說不行,這煉丹爐太吓人了,他怕自己拿出來後,誰看誰被吓死……
蘇寒明白他的顧忌,他想了下後說道:“不一定非要抹掉,我可以幫你掩藏下。”
上官情眨眨眼:“這樣也行?”
蘇寒道:“只是簡單的障眼法。”
上官情略有些疑惑,障眼法算是基礎法術之一,連普通人都可以使用,只不過障眼法這法術只能欺騙同境界的人,比如說煉氣一層的弟子用一個障眼法,練氣二層的輕而易舉就能看破,以此類推……
上官情反應過來了,以蘇寒的境界,他使出的障眼法,放眼整個世界恐怕都絕沒人能識破。
“有勞前輩了。”
蘇寒道:“一些小事,你別和我太客氣。”
上官情覺得自己做的已經夠好了!沒有跪在地上天天磕頭他已經很克制了好嘛!
蔣星做足了心理準備,但即将要服藥的時候,上官情還是非常認真地和他說了又說:“這藥不會要了你的命,可有個前提你必須記住,服藥的整個過程你需要完全放松,但不能失去神智,疼得狠了可以喊出來,可一定不能昏過去,昏過去便前功盡棄了。”
蔣星咬牙道:“我可以的。”
雖然說得很篤定,但當藥效發揮,開始第一重剝離靈骨時,蔣星還是疼得面色瞬間蒼白,冷汗落得極其誇張,很快就把衣服裏裏外外全都打濕。
蘇寒擰眉:“剝離靈骨需要多少時間?”
上官情面露憂色:“至少一個時辰。”他是有過經驗的,這滋味實在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劇痛,當年的上官情還只是剝離一根靈骨,打個比較好理解的比方就是:上官情剝離靈骨的過程好比肉裏紮了一根刺,雖然有些粗,但卻意外的比較容易拔除,而蔣星這裏卻是皮肉裏紮滿了細刺,位置難辨,有些甚至極深,想要一一拔除,就要一點點将皮肉掀開,挨個挑出來。
想象一下吧,蔣星正在承受着什麽。
而這樣的痛苦他需要在不昏迷的情況下持續一個時辰。
一刻鐘後,蘇寒的手心也出了冷汗,他有些後悔,這樣做是對的嗎?蔣猴兒遭了這樣的罪就一定能得償所願嗎?
人心莫測,連自己都沒法完全掌控自己,又談何去了解別人?
倘若蔣星重塑了靈骨,資質變強了,能夠和秦臻比肩了,但秦臻仍是負了他又該怎麽辦?
付出了這麽多,仍舊得不到想要的回報的蔣星又該怎麽辦?
蘇寒不知道。
半個時辰後,蔣星因為死命咬着下唇,嘴邊都一片猩紅,上官情連忙找個柔軟的藤條給咬住,怕他劇痛之下咬傷舌頭。
蘇寒握住他的手,終究是沒忍住:“……現在停下還來得及。”
何必這樣執着?何必要受這樣得罪,為了另一個人做到這個地步有什麽必要?
蔣星的确是保留着意識,所以他聽到了蘇寒的話,只是他沒法發出聲音,但卻使勁搖着頭,一雙圓亮的眸子裏全是堅持。
不甘心的堅持,不服輸的堅持,為了心中的念想,不斷努力的堅持。
其實蔣星是明白的,自己變不變強并不是左右秦臻的根本。
倘若秦臻的喜歡自己,強與不強他不會在乎。
倘若秦臻不喜歡自己,他即便變得像蘇寒這麽強,他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蔣星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他自卑,無論是做朋友還是做戀人他都自卑。不擺脫掉這種情緒,他永遠都不可能和秦臻在一起。哪怕勉強在一起了,日後也一定會有更多的磨難。
兩人相愛是在一起的“起源”,卻不是在一起的“根基”。天長地久是需要一起維護的,他需要給自己一份勇氣,一份無論秦臻在鬧什麽別扭,他都敢去把他搶過來的勇氣!
蘇寒沒再說什麽,他看着蔣星,期待着他能帶給他“奇跡”……卻也在排斥着。
最後剩下一刻鐘的時候,上官情将早就準備好的提神的丹藥拿出來:“這是防止你昏迷用的藥,能提神的同時,痛感也會更強烈些。”
蔣星眼睛都有些渙散了,大概并沒聽清上官情說了什麽。
已經堅持到這個地步了,絕對不能失敗,蘇寒擰着眉道:“給他吃。”
上官情額間也密布了細汗,他深吸口氣,把藥喂到他嘴裏。
丹藥入口即化,最後這一刻鐘,蔣星哭得不成樣子,手指甲都劈裂了幾根,衣衫濕得能擰出水來,額頭因為用力撞擊床板而一片紅腫,可即便這樣,似乎也無法替代那抽筋剝骨的劇痛。
蘇寒的手被他攥得通紅,但到這時候他卻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提任何放棄的話,他面色沉然,一雙黑眸微微泛着銀光,聲音低啞嚴肅:“蔣星,你自己選擇的,給我撐到底!”
當所有疼痛褪去時,靈骨全部剝離完畢,蔣星完全昏死過去。
上官情長籲了口氣:“剩下的就好辦了。”
沒了靈骨,蔣星現在就是個廢人,上官情運功,靈力瞬間覆蓋他全身,慢慢修複着他體內的創傷。
接下來就是重塑靈骨了,這個沒什麽罪受,只是蔣星整個身體都受損嚴重,即便靈骨重塑完畢,也得正兒八經在床上“癱”一陣子。
接下來就可以催發藥效了,上官情頓了下問:“風屬性可以嗎?”
蘇寒道:“可以,他很适合。”
上官情看了看這奄奄一息的猴兒,忍不住嘆息道:“也好,等他醒了我便收他為徒。”
蘇寒應了聲:“嗯。”
蔣星這幾天過的渾渾噩噩,秦臻是看似按部就班,實際上魂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王麟和陳涵接了個狩獵的任務,找秦臻幫忙,秦臻二話不說跟他們去了後山叢林。
他們狩獵的是一種三角牛獸,沒什麽太大的攻擊性,但成群結隊,如果不小心惹毛了牛群也麻煩得很。
王麟修的是體術,在前頭和被陳涵困住的牛獸纏鬥,原本一直及時的天降甘霖這次卻遲遲沒來。
兩人好不容易解決掉一頭,坐下喝水休息了,天降甘霖落下,把他倆淋了個渾身濕漉漉。
王麟&陳涵:“……”
秦臻皺眉:“抱歉。”
王麟和陳涵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秦臻竟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簡直不敢想象。
采集了六個牛角之後,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大半,王麟和陳涵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這簡直是來了個名叫秦臻的空殼,真正的靈魂大概直接離家出走了。
秦臻頓了下,實在待不下去了,他拿出乾坤袋,裏面有不少丹藥,遞給王麟後道:“剩下的你們自己做吧,我放棄任務獎勵。”
說完他要走,王麟和陳涵都和他關系很好,哪裏會這樣丢下兄弟不管?索性也不做任務了,一起追上去問道:“是那猴兒又做什麽了?”
秦臻眼色微黯:“沒有。”
“裝什麽嘛。”陳涵嘟喃道,“除了蔣星,誰還能讓你這樣魂不守舍?”
秦臻:“……”
王麟納悶道:“你倆在鳳王城不是說開了嘛?瞧他那黏糊樣,還能惹你生氣?”
秦臻頓了下,還是說了句:“……他不喜歡我。”
王麟和陳涵一起眨眼睛,然後笑道:“胡說什麽八道?他腦袋是缺根筋,但絕對喜歡你好嘛!”
秦臻想了想,還是把在鳳王城聽到的話說給他們聽了:“……他只是不習慣而已,不習慣沒有我在他身邊,所以……”
“我說……”陳涵面露古怪的看向秦臻,“不是我抹黑蔣猴兒,但你真覺得他那腦子能想這麽多彎彎繞繞的事?”
秦臻怔了怔。
王麟也跟着說道:“蔣星那嘴欠的毛病你不是最清楚了嗎?他說話不走心,你事事都當真,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秦臻:“……”
王麟上前,拍拍他肩膀道:“兄弟,蔣星雖然嘴欠還粗神經,但絕對不會做違心的事,也不會騙你,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誰也勉強不了他。”
陳涵沉吟了一下:“說起來……我好幾天沒見着蔣星了,你沒做什麽過分的事吧?”
秦臻面色一白。
陳涵:“卧槽,兄弟你不會把他甩了吧?”
秦臻終于從別別扭扭中走出來了,再一想自己前幾天幹的事……
倘若蔣星真的喜歡他,那他那天……竟然在那種時候把蔣星給趕走了……
秦臻閉了閉眼:“我去找他。”
陳涵遙遙喊了句:“聽哥們一句勸,有事明說,真把人弄丢了你懊悔都沒用。”
秦臻去下峰找蔣星,他的鄰居說:“好幾天沒見阿星了。”
秦臻問了下日子。
鄰居說:“四五天前吧。”
秦臻心髒咯噔了一下,正是蔣星被他趕走的那天。
接着秦臻又去了蔣星常去的地方,連那家點心鋪子他都去找了,結果全都表示這幾天沒見過他。
秦臻本就是幾天幾夜沒吃沒睡,這會兒又跑了這麽多地方,眼前早就一陣陣的發黑。
可到處都找不到蔣星,他根本無法停下休息,心揪成一團,整個胸腔都被懊惱和擔心給填滿了。
蔣星會不會出什麽事?如果出什麽事了,他……他該怎麽辦?
天色漸暗的時候,秦臻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地方。
十三峰,蘇寒!
秦臻連忙趕去十三峰,恰好上官情出來:“小秦臻?”
秦臻向他行了禮:“上官師兄。”
上官情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道:“來找蘇寒?”
秦臻薄唇抿了抿,聲音滿是沙啞:“師兄……蔣星在裏面嗎?”說着他又意識到上官情可能不認識蔣星,便改口問,“蘇前輩那裏可有其他……”
上官情打斷他的話:“你到底在鬧什麽別扭?”
秦臻低着頭,啞口無言。
上官情嘆口氣,和他擦肩而過:“喜歡的話就好好抓緊,等真丢了,後悔也沒用。”
秦臻進到院子裏,蘇寒對他擺了擺手。
秦臻低聲開口:“前輩。”經過鳳王城的事,他當然也看出了蘇寒的與衆不同,白無雙和上官情都對他極為敬重,極峰三人組也很是小心翼翼,他向來為人謹慎,自然不會做錯事。
蘇寒掃了他一眼,示意他跟過來。
兩人走到院子外,蘇寒問道:“來找蔣星?”
秦臻略微松了口氣,看來蔣星是在他這兒:“是的。”
蘇寒道:“我把他的靈骨剝了。”
靈骨……剝了?
意識到這是什麽意思後,秦臻猛地擡頭,一把拽住了蘇寒的領口。
他比蘇寒高了約莫有一個頭,此時激怒之下,幾乎把蘇寒給拎離了地:“他如何得罪了你,你竟然狠心剝了他的靈骨!”
沒了靈骨那就是個廢人了,蔣星一直以來的心結秦臻也知道一些,看着蔣星拼命努力,他比誰都心疼,但卻沒辦法阻止,因為這是蔣星的堅持,是他的自尊,他只能在其他方面去盡量對他好。
可現在……蔣星沒了靈骨,不能再修煉了。
成了一個廢人,簡直比殺了蔣星還要殘忍!
秦臻大概一生都沒如此憤怒過,他明知道蘇寒是自己惹不起的,明知道眼前的男人可能擡擡手指自己便死上幾百次了,可那被心疼、絕望、悔恨充斥的大腦已經給不了他其他訊息了。
“既然喜歡,那為什麽要離開他?”蘇寒的聲音冷冰冰的。
秦臻根本聽不見他說了什麽。
蘇寒掰開了他的手,微嘆口氣道:“進去看看他吧,重塑靈骨後至少需要休養十日,我搬去沈肖雲的院子住,你留下照顧他。”
秦臻怔了怔:“……重塑靈骨?”
蘇寒說:“他以為你嫌棄他太弱了,配不上你,所以想變強,我恰好有能讓他變強的法子,雖說有些遭罪,但他執意要試,我便如他願了。”
秦臻走進這屋子,見到蔣星後便明白了蘇寒話中所有的意思。
蔣星那雜亂的靈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磅礴的洶湧的代表着純正單靈根的風靈骨。
短短幾天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剝離靈骨……
那是人受的罪嗎?
秦臻走到床邊,看到睡在深色被褥裏白得像張紙一樣的青年,他的眼底一片黑暈,漂亮的唇即便塗了藥膏卻仍遮不住那可怕的齒痕,再看他的手指,原本圓滑的指甲逆向劈裂,翻出的血肉彰顯着主人到底受了何種難以忍受的劇痛。
秦臻呆呆地站了很久,最終膝蓋一彎,跪在了床邊。他幹燥的唇落在他的手背上,滾燙的淚伴随着無限的懊悔滴落:“對不起……對不起。”承諾的要保護你生生世世,最後卻讓你受了這樣巨大的痛苦。
所有人都說他比蔣星穩重,比蔣星理智,比蔣星優秀,但秦臻自己很清楚,他比不過蔣星,他沒有他的勇氣,沒有他的執着,更沒有他的堅強。
在兩人的未來面前,蔣星付出的比他多太多了。
蘇寒去了沈肖雲的院落,他囑咐了團子們幾句,自己躺到床上,沉到了識海深處。
他的識海很大,大到可以看做一個世界。
但這個世界裏只有兩個人,他和蘇冰。
一半的世界是郁郁蔥蔥的叢林,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另一半是空茫的雪原,入目的除了白色的雪便是湛藍的冰,這樣一個冰封的世界,像墳墓一樣死寂。
蘇寒很少會走到這裏,因為這裏是蘇冰的領域。
但今天他來到了冰天雪地中,找到了斜靠在一株枯樹邊,廣袖垂落,長發浸雪,神态慵懶的男人。
黎微曾說過,蘇寒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人。
蘇寒自己沒什麽感覺,他對與自己相關的事都沒什麽興趣,力量也好,資質也罷,包括這具身體,都沒興趣。
厲害與否,好不好看,有什麽關系?
真正可以和他注視的人,幾乎沒有。
其實他很喜歡從這個角度來看自己的“容貌”。
的确是很好看,任何角度任何細節都完美無缺。
蘇冰比他更适合這皮囊:猩紅色的眸子,浸到骨子裏的傲慢,不羁的性情,永遠危險的氣息,毫無疑問這些清晰的特質讓這容貌更加攝人心魄。
如同盛放的罂粟,哪怕知道碰不得,卻仍忍不住想靠近。
蘇冰比他有趣多了。
哪怕他背負着抹不去的“罪惡”。
但他比他真實,比他更加像個活着的人。
蘇冰沒出聲,只揚眉看着他。
蘇寒走近了些,踩在皚皚雪地上,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
“不冷嗎?”蘇寒問。
蘇冰道:“沒身體,冷與熱有什麽區別?”
蘇寒一步一步地走近,青澀的少年模樣褪去,現出了和蘇冰一模一樣的容貌。
蘇冰目不轉睛地看着,眸中紅色漸深,但他到底在想什麽,沒人能看透。
蘇寒在他身邊坐下,伸手握住他:“還是冷的。”
蘇冰怔了下,把手抽了回來:“覺得冷就回去。”
蘇寒沒動,就這樣在他身邊,待了有一會兒後他忽然問:“你真的想離開這裏嗎?”
蘇冰瞥了他一眼,但視線收回的極快:“是又如何?”
“我給你找身體。”
蘇冰眉心擰了擰,轉頭和他對視:“你不怕我離開後……”
蘇寒打斷了他的話:“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
蘇冰眸子眯了眯。
蘇寒輕聲道:“……我該感謝你,替我背負了這麽久。”
橫跨幾個世界,大概在所有人眼中,蘇寒都是無所畏懼的。
他太強大了,哪怕是年幼的時候,都強大到讓任何人都傷害不了他,破碎虛空後,他無論在哪個世界降落,都是無所不能,都是碾壓一切,都是代表着創造和毀滅的唯一的神。
可蘇寒有個軟肋,一個有些可笑的,甚至是不可思議的軟肋。
他怕獨自一個人。
他懼怕周圍只有他自己。
剛出生,蘇寒便是一個人,父母不知所蹤,家人一個沒有,或者該說,連活着的生物都不存在。
他在一個荒漠中,用稚嫩的身體,茫然無知地活着。
也許這并不算是活着。
一歲練氣、三歲築基、十歲結丹……他直到十六歲才走出了這篇荒漠,見到了真正的生靈,那是一個有着柔軟的耳朵,渾身一片雪白,唯獨眼睛是赤紅色的小狐貍。
它應該還很年幼,整個身體也才兩個巴掌大,不過那尾巴長的很,毛茸茸的,像一團棉花般幹淨柔軟。
蘇寒瞬間被它奪去了視線,他和它一動不動地對視了足足一刻鐘,蘇寒彎腰把它抱了起來。
小雪狐低低地哀鳴一聲,蘇寒這才發現它的左後腳跟受了傷……
這時候蘇寒還不知道,這種小靈物見到人是會跑的,它之所以沒跑,是因為跑不動了。
但此時的蘇寒天真得很,他覺得他們很投緣。
蘇寒為他治好了腳上,又給它找了吃食,小雪狐的母親死了,它只剩下自己了,它本來是對蘇寒十分警惕的,但慢慢地放松了,變得十分信賴蘇寒。
蘇寒抱着它走向了人類的世界。
這是他第一個朋友,第一個家人,也是第一個帶他走出獨孤的生物。
那時候蘇寒以為這是天長地久,但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滿打滿算才不到一百個日夜。
蘇寒十歲結丹,所以他十六歲了還維持着十歲的孩童模樣。
他生得十分好看,稚嫩的五官已經顯露出日後定會風華絕代的端倪,再加上那獨特的銀瞳和懷中雪白的銀狐,都讓他成了極為打眼的存在。
這樣一個漂亮的孩子,懷中又抱着一個如此珍貴的戰獸幼崽,不可避免地勾起了某些陰邪之人的歹心。
起初是明搶,但即便是不知世事,可蘇寒的力量擺在那裏,即将凝結元嬰的修為怎麽會任人為所欲為。
他略擡手指,幾十個僅是築基的強盜便被收拾得爬不起。
搶奪不會因此而結束,因為這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人類社會。
一個十歲小孩輕而易舉收拾了數十築基修士的消息迅速蔓延,大家不會認為是這孩子擁有金丹期的修為,他們只以為他是攜帶着某種秘寶神器!
傳言甚嚣塵上,随着說的人越多,“事實”越發的有鼻子有眼。
說蘇寒是某世家流落在外的少爺,身上帶了無數財寶法器,懷中更抱了一個稀世罕見的九階戰獸。
說這位小少爺有秘寶傍身,連築基期的修士都可以輕松碾壓,又說那九階戰獸一巴掌都能拍死金丹期大能……
傳得越來越瘋,可惜并未讓人懼怕,反而引來了更多的貪婪觊觎之人。
無論是明鬥還是暗襲,蘇寒都可以輕松搞定。
但他到底還只是一個孩子,當有人意外發現他的不知世事時,一個肮髒龌龊的局被布下了。
蘇寒像往常一樣解決了來偷襲的人,他抱着小銀狐離開,卻“遇到”了一個身受重傷,昏迷在地的男人。
蘇寒靜靜地看着,男人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救、救我。”
小銀狐發出警惕地威脅聲,蘇寒摸摸它光滑的皮毛,想了下後彎腰扶起了重傷的男人。
蘇寒為他清洗了傷口,又去坊市買了傷藥,照顧了足足三天時間才讓他脫離了危險。
男人向蘇寒道謝,蘇寒搖搖頭說:“沒事。”
男人低頭,忍着傷痛說了自己的經歷。
他是在一次雇傭任務中被隊友陷害了,因為他們意外發現了一個晶石礦,雇主買通了其中一位隊友,想要殺人滅口,所以暗襲了他。
男人修為不俗,已是築基大圓滿,但面對曾經的隊友他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可對手卻心狠手辣,出手便是殺招,執意要取他性命。
他且戰且退,終于逃到這裏,擺脫了追殺之人。
可他自己也身負重傷,瀕臨死亡。
若非蘇寒出手相救,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說完這些,他單膝跪地,低聲道:“善青無家可歸,如今被恩人救下一命,日後願誓死追随。”
這是蘇寒認識的第一個人,除了小銀狐外的第二個朋友,也是第一個人類朋友。
善青為人憨厚老實,嘴巴略有些笨,很少說話,但他到底是個人,和小銀狐不同,他能與蘇寒更好地相處,他們一起吃飯,一起出行,一起漫無目的地走着,哪怕極少交談,可也說話了。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蘇寒便已經無比信賴他。
大約就像小銀狐信賴他一樣,蘇寒也是這樣的信賴善青。
可回應他如此信賴的卻是無情的背叛。
善青陪了他一個多月時間,越是相處越是心驚。
他甚至分不清這孩子是真的太天真還是另一種高明的僞裝。
他接近蘇寒為的是他身上的秘寶,為的是他攜帶的巨大財富,他并不想要那頭九品戰獸,畢竟此等靈物基本不會背主,哪怕主人死了它們也只會跟着隕落,而不會再另尋主人。
可眼下所有訊息都在告訴他,這個十歲的孩子別說是秘寶了,他身上連半塊靈石都沒有!
但善青不死心,他付出那麽多,差點連命都丢了,好不容易接近他,取得他信任了,結果卻告訴他除了那頭無用的畜生,這孩子再沒任何財富,他怎麽能信?怎麽能甘心?
善青覺得蘇寒在騙他,若是沒有秘寶,一個十歲的孩子如何能有這樣強悍的力量?
假如他真的有修為,那連善青這個築基大圓滿的都看不透,該是怎樣的恐怖?
十歲便結丹了?這話拿出去估計會讓人笑掉大牙,絕對沒人會信!
善青耐着性子又等了半個多月後實在等不下去了。
他越來越堅信,蘇寒不是天真,而是心機深沉,他肯定是在耍着他玩,真把他當奴隸了!
善青不想再耽誤時間,他還有最後的殺招。
蘇寒到底是個孩子,喜歡就是喜歡,他對那小銀狐太重視了,雖然這真是個九品戰獸,但這麽長時間觀察,善青已經确定了,小銀狐受過傷,而且還是個小幼崽,根本沒有力量。
只要用這小銀狐來威脅,他不信蘇寒不妥協!
蘇寒躲得了明搶,防得住暗襲,可是卻完全不會對一個自己十分信賴的人設防。
所以當善青換了一副面孔,用刀子抵住小銀狐柔軟的脖頸逼問他時,他完全反應不過來。
善青的刀尖已經戳進了小銀狐的皮肉,他面露兇惡,聲音狠辣:“小子,演戲演夠了吧!把你身上的東西全交出來,否則我就殺了這個小畜生!”
蘇寒很茫然:“善大哥,你在說什麽?”
“誰是你善大哥?老子命都不要了就想來騙你的寶貝,結果你這小子鬼精,瞞得死死的,愣是把我給耍得團團轉!”
蘇寒怔了下:“我沒有……”
“別他媽廢話了,把你藏着的東西拿出來,要不然就看着這該死的畜生下地獄吧!”
蘇寒呆呆地站着,他天生沒太多表情,傷心也好,高興也好,總是那一副樣子,沒辦法表現出更多的情緒。
可是他害怕,生平頭一次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這個情緒:“不……不要傷害它。”
“那你就把東西交出來!”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什麽秘寶?什麽財富?那到底是什麽?
善青怒火沖天,還覺得蘇寒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他手起刀落,殘忍的割掉了小銀狐的後腿,那雪白雪白的小東西發出尖銳的慘叫,一雙紅色的眸子裏全是恐懼與哀求。
蘇寒面色蒼白,他想制止,可是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甚至至今都弄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小銀狐、善大哥,他短暫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帶給他無比殘忍的一幕。
當蘇寒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的周圍已經是一片廢墟。
叢林滿布瘡痍,城市化為了灰燼,空氣彌漫着無法散去的血腥味,那是一個個生命死掉後散發出的可怕味道。
蘇寒低頭,看着自己白皙的雙手,恍惚間似乎目睹了萬千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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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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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