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又來

今天喜鵲和江三妹煮了比平日多了一倍的粥，不出意外的，上午也來了三四個人吃粥，但她們已經很滿足了，比起往日的光景，簡直好太多了。

下午又來了一帶着小孩的婦人，問了幾句也坐下來吃了。

喜鵲覺得這些吃粥的人都比之前那些問過之後不吃粥的人好脾性得多，也沒他們那麽挑剔，問合意了就吃。

就在這時，嚴婉和佩佩提着食盒來還了，看到有人來吃粥也是很驚訝，喜鵲和江三妹見到她們的樣子都笑了笑。

等那婦人和孩子走了之後，嚴婉兒微笑着道：“真的有人來吃粥了，我就說嘛，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是啊，說來也奇怪，昨天開始就有人來吃了。”喜鵲說着，把昨天及今天早上來了多少人告訴她。

嚴婉兒道：“這有什麽奇怪的，他們知道你們煮的粥的好處，自然就會吃了。改天，我還要把我的朋友都是帶過來，讓她們嘗嘗。”

“謝謝婉兒。”喜鵲道，“都是你幫我們開了一個好頭，若不是你前天來吃過一次，我們的粥還沒人來吃呢”

嚴婉兒笑了笑。

這時又有人來了，江三妹便去招呼，喜鵲和嚴婉兒坐着說話。

嚴婉兒問今天送了粥高雲城沒有，喜鵲說也不是每天送的，剛開始時因為沒客人送過兩回，有一回送去時他又吃了午飯，所以這幾天都沒送。

嚴婉兒了然地點頭，有些不自在地道：“高大哥好像不太喜歡說話，他在家裏也是這樣的嗎？”

“是啊，雲城那個人就是這樣，不太愛說話，整天板着臉，別人看着都覺得害怕，所以村裏人都叫他冷面神。”喜鵲說到這裏自己都覺得好笑，又接着道，“其實那只是因為別人跟他不熟，跟他熟了之後便會知道那只是表面，他是面冷心熱的，但凡你求他什麽事他都會幫你完成。所以你不用害怕他，他沒什麽可怕的。

不過就是他接受你的過程會慢一點，你都不知道，我剛開始認識他的時候好幾次叫他都不應我，若不是我自己臉皮厚跟着他，他也不會理我。”

嚴婉兒若有所思，忽然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喜鵲的粥攤生意好起來，高家的氣氛都活躍了許多，喜鵲還會跟衆人說些粥攤的趣事，惹得大家都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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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雲城憶起她說話時的樣子，鮮活得就像發生在剛剛。

他站在教書樓的最高處，眺望着書院大門，穿過大門看着那些細小的人影來來往往，神色沉凝。

“高師傅，上次給你送點心那個姑娘又來找你了。”王大虎走過來對他說道。

高雲城沒回頭，淡淡地道：“告訴她我在忙，讓她回去吧。”

王大虎一愣，他明明閑得在此處看風景還說自己沒空，是不想見那個姑娘？可這又是為什麽呢，那個姑娘端莊溫柔，面若桃李，看她打扮想必家境不凡，在這得龍鎮可是數一數二的，一回兩回的來送點心，必定是心慕他的，他為何不願意見呢？

雖然王大虎心裏有一肚子疑問，也卻只能帶着疑問走了。

由始至終高雲城都沒動過一下，連神情都沒有變。

沒一會兒，王大虎去而複返，對高雲城道：“高師傅，那個姑娘走了......”

“走了不必來回我。”高雲城打斷他。

王大虎忙道：“那個姑娘走了，可是她把點心留下了，說是給你的。”他把手中的竹籮遞過去。

高雲城蹙了下眉頭，終于轉過頭去，望着王大虎手中的竹籮。

思索了片刻，才道：“你拿去跟其他同學分了吧。”然後轉身就走。

“這......”王大虎看看手裏的竹籮又看了看高雲城的背影，嘆了口氣，提着竹籮去找其他同學了。

這幾天都有十多個人來吃粥，雖然生意算不上很好，已經過得去了，也給了喜鵲和江三妹希望。

她們計算着，如果每天差不多都是這個人數，也能勉強能會攤租了，若沒有那筆橫來的保護費，也能勉強維持下去，因為時間長了，相信來吃的人就會更多了。

所以現在首先解決的問題是保護費的事，不知道去報官府，官府管不管這事？如果不管，她們還得想其他辦法。

“先別想那麽多了，現在離下個月收保護費的日子還遠着呢，我們慢慢想辦法。”喜鵲道。

“嗯，天無絕人之路，我們總會想到辦法的。”江三妹道。

看了看天色，每天到了這個時候就沒人來吃粥了，喜鵲看了看鍋裏的粥，又送了一碗給鄭老頭，想着幾天都沒給高雲城送粥了，于是又裝了一食盒，提着往書院去了。

高雲城剛剛給學生上完課，學生散去後他獨自到書院的觀魚池去了，可他也不觀魚，而是躍上魚池旁邊的一棵樹上去了，雙手枕着頭，透過斑駁的樹葉看向天空。

底下似有腳步聲傳來，接着就聞得王大虎的叫喚聲：“高師傅，高師傅......奇怪，怎麽不見人呢，剛剛明明看到往這邊來了。”

高雲城側頭往下看，見王大虎四處張望，開口道：“何事。”

王大虎一怔，目光四下搜尋了一會兒才看到樹上的高雲城：“高師傅，那個送點心的姑娘又來找你了。”

高雲城垂眸思索了片刻，道：“讓她過來這裏找我。”

王大虎訝然，他以為高雲城又會那個姑娘走呢，怎麽昨天不見今天見了？然而這當然不是他該問的，說句好的就離開了。

嚴婉兒聽得高雲城讓自己過去找他，心情說不出的愉悅，按捺住心裏的激動步伐輕慢地帶着佩佩過去了，到了觀魚池，只覺此處十分清幽，花木成蔭，水光粼粼，而那道英俊挺拔的身影就坐在池邊的石桌旁，清雅出塵。

“高大哥。”嚴婉兒從佩佩手中接過竹籮緩緩走過去，佩佩則站在小道口這邊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