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天兒一冷, 人們就不愛出門,四爺也不例外。雪下得正大的日子裏,他除了初一十五要去正院,偶爾去一趟扶香院或是蘭柏軒, 其他時候都在外院呆着。
按說這天兒冷了, 不管是奴才還是主子們那都愛在屋子裏貓冬才是。
可宋琉璃不, 她小時候在南方跟着奶奶生活,後來大了回北京又因為氣候變暖沒什麽像樣兒的大雪,一丁點的雪花兒都能吸引大批人蜂擁而上拍照留念。
她不愛湊熱鬧卻很稀罕大雪,現如今這一眼望白皚皚, 除了飄灑的雪花再無任何熙攘的畫面,叫她看着心裏直癢癢。
站在廊子上看雪時,飽飽看着那雪地激動的不停繞着她轉圈, 她索性帶着飽飽不顧下人阻攔跑到了雪地裏撒歡兒。
其實這會子應該有小太監們清掃路上的雪,只是雪太大,她想着四爺也不會過來, 便叫鹿冬青帶着小太監們都去喝姜湯,也不着急破壞這白茫茫的畫面。
一人一狗并着幾個急得跳腳的奴才,在這寒冷的天兒裏貢獻出了一絲絲的熱鬧。
四爺到蘭柏軒門口時, 便聽到了歡快的尖叫:“啊!飽飽你好壞!你不許咬我衣服!哈哈哈……不要攆我!”
“格格, 格格您慢點兒……哎喲!”
“哈哈哈……茯苓你這千年的姿勢好标準!幸虧我不叫人掃雪吧?”
四爺聽得臉越來越黑, 直到許福看見他站在門口,趕緊噗通一聲跪下,這才打斷了大家的歡笑。
宋琉璃站在西廂房裏, 乖乖站在那兒脫了大氅,讓木蓮和茯苓給她擦拭頭上的濕潤,見四爺臉色發黑,她只低着頭與擡頭望她的飽飽深情對視,就是不看四爺。
“這是什麽天兒你就出門撒歡兒?生病了怎麽辦?”四爺重重将茶盞放在矮幾上,語重心長的勁兒堪比親爹。
宋琉璃被吓得一震,期期艾艾上前悄悄去勾四爺的手指:“爺別生氣啦!是飽飽要玩兒我才沒頂住它可憐的小眼神兒的,我穿得很厚,不會生病的嘛!”
她貼了六甲符,再也不用擔心凍感冒發燒了呢!
“它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四爺瞧着宋琉璃那怯生生的小眼神,只冷着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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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琉璃也顧不得下人都還在,麻溜将自個兒塞進四爺懷裏:“爺……婢妾錯了!”
四爺冷哼,捏着宋琉璃的小手,那冰涼的觸感讓他都想給這女人一頓板子!
“每回認錯倒是痛快,屢教不改的也是你。”他握住宋琉璃的手替她暖着,聲音裏還是有些不虞。
宋琉璃擡起頭無辜地眨巴着狐貍眼兒:“爺,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證。”
四爺嗯了一聲,端起熱茶塞給她:“你拿什麽保證?”
宋琉璃:“……”
你怎麽還跟我高中班主任似
的呢?
不等她回答,門外蘇寶生便輕聲禀報:“爺,烏雅格格派人來說,有要事要禀報爺。”
四爺蹙眉,李氏從別人院子裏拉人靠得并非是四爺對她的寵愛,而是孩子,眼下這烏雅氏……是心大了?
蘇寶生似是知道四爺在想什麽,遲疑着繼續禀報:“烏雅格格說她這陣子沒換洗,肚子還隐隐約約疼,怕是……”
四爺立馬起身,沖着木蓮等人吩咐:“給你們格格煮一碗姜湯盯着她喝下去。”
随即他對着宋琉璃道:“爺先過去看看。”
宋琉璃乖乖點頭:“爺快去吧,烏雅姐姐身體為重。”
等四爺走後,她才松了口氣,她倒不是害怕四爺,就是對他這種非得給個保證的行為很不喜歡,像她這種堅決認錯打死不改沒個溜兒的人,萬一犯了錯那不是留下把柄?
烏雅氏派人來的很及時嘛,看樣子這是有孕了?
回想起她自入府到現在,那還真是不顯山不露水低調的緊,平時都叫人想不起來,請安時也安靜的很,沒想到出聲就是一鳴驚人。
幾個下人面面相觑,看着宋琉璃頗有幾分小心翼翼的。
畢竟烏雅格格極可能是懷孕了,還拉走了爺。而自家格格侍寝明明也不少,肚子卻一直沒個動靜,也不知道格格心裏得多難受。
抱着這種想法,許福給幾人使了眼色,只留木蓮靜靜在旁邊伺候着,留下飽飽陪着宋琉璃,茯苓去熬姜湯。
許福準備了銀子去膳房提晚膳,要是能有個鍋子許是格格能高興起來呢?
宋琉璃并不知道自己被抑郁了,在她抱着飽飽趴在窗戶邊看着雪笑鬧的時候,烏雅氏這邊也迎來了四爺。
“婢妾給爺請安,爺……”
四爺扶了她一把:“免了,你身子不适?可叫太醫看過了?”
烏雅氏露出一抹清雅的笑容坐在四爺旁邊:“剛剛太醫來過了,說是婢妾已經有三個月身孕,叫爺跟着擔心是婢妾的不是。”
四爺臉色更和緩了些,雖然因為各種原因他并不喜歡烏雅氏,可比起張氏來,烏雅氏有孕還更叫他高興一些。
“太醫可說了是否穩當?若是你不舒服,讓太醫給你開保胎的方子便是,福晉那裏請安也免了。”
烏雅氏還是柔柔地笑着:“多謝爺體恤,太醫走後福晉姐姐已經讓人來傳話,免了婢妾的請安。”
“至于身體不适……”烏雅氏臉色紅了紅,“都是婢妾貪口腹之欲,竟是喜歡往日裏不喜歡的食物,有些不克化。太醫也跟婢妾說了注意事項,但婢妾畢竟是第一次有孕,心裏有些害怕,所以婢妾才鬥膽想求爺一件事兒。”
說着她便站起身盈盈蹲了下去。
四爺顧念着她有身孕,又一次将她扶起來:“說來聽聽。”
烏雅氏也不敢坐下,只俏生生站
在四爺身前:“婢妾還在閨中時,額娘心疼婢妾,從宮裏求了個伺候過小阿哥的嬷嬷給婢妾做貼身嬷嬷,額娘生弟弟的時候也是這位嬷嬷伺候的,無一處不妥帖。所以婢妾鬥膽,想求爺讓鄭嬷嬷入府伺候。”
四爺皺了下眉,随即很快舒展開來:“那就讓人請進來吧。”
這有孕後身邊有個懂得多的嬷嬷伺候着是要穩妥一些。
他倒是更願意叫人從內務府送過來,可既烏雅氏提了,給她幾分臉面也無妨。
在對孩子這方面,四爺向來願意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護着,即便有什麽不太符合規矩的事兒,他也多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更何況進個嬷嬷也不算犯規矩。
因為烏雅氏有孕,四爺陪着她用過晚膳也不曾留宿,他也沒回蘭柏軒,而是去了正院。
四爺到時,烏拉那拉氏剛拆了頭發,見了他便要行禮,讓四爺制止了。
“烏雅氏想要将她的貼身嬷嬷接進來,你讓人去烏雅府說一聲兒叫人接進來吧,張氏那邊也給她個嬷嬷伺候着。”
烏拉那拉氏略用力攥了下拳頭,面色沒有任何變化:“臣妾知道了,這樣也好,有嬷嬷伺候着,兩位妹妹也更穩妥些。”
對烏拉那拉氏來說,後院任何一個女人有孕都叫她不喜,可相對比起李氏來說……她很快就想通了。
若只李氏有兒子傍身,她對四爺就永遠是特殊的那個,可若府裏孩子多了,那李氏也就沒什麽特殊的了。
想通後她神色便更自然了些,細心伺候着四爺睡下,才認真板正地躺在外側規規矩矩閉上眼睛,許久聽見四爺規律的呼吸聲才慢慢睡過去。
劉嬷嬷在外頭聽着裏面一直安靜,不動聲色嘆了口氣才離開。
抱廈門口的蘇培盛看見,無聲露了個略帶譏諷的笑容。
雖說正室要端莊,可若端過了頭,也就沒意思了,這可怪不得自家爺。
一夜無話,第二日福晉便派人去烏雅府将鄭嬷嬷領進了府,一同進府的還有內務府送進來的一位陳嬷嬷。
烏雅氏看見鄭嬷嬷後差點落了淚:“要辛苦嬷嬷了,實在是這府裏……看着太平,可總叫人不安心。”
鄭嬷嬷扶着她坐在軟榻上:“格格放心,有老奴在,定不能叫那些魑魅魍魉得逞,您就好好将養着,其他都交給老奴來操心。”
烏雅氏忍不住露出了小女孩兒般的笑容,這才徹底放心下來。
她剛知道自己有孕時便提心吊膽的,就怕遭了人算計,那飲食被人動了手腳她也是吃了好幾日才感覺出不對,好歹是借這個東風似真似假的将鄭嬷嬷接進來了。
鄭嬷嬷伺候過的孕婦不少,在宮裏那些年也沒少見陰私的事兒,有她在,烏雅氏确實什麽都不用擔憂,整個人氣色都變了不少。
在元宵節家宴上很明
顯能看得出她整個人都富态了些,那本就秀麗清雅的面容更多了些母性的柔美,倒是看着叫人心情愉快,這也是素日裏四爺不吝于多過去幾趟的原因。
可張氏就難受了,本來太醫讓她老實呆在碎玉閣養胎就叫她憋氣,可有蘇培盛親口交代四爺的意思,她也不敢違拗。
悶了許久不說,好不容易到了冬日裏她也不愛出門兒的時候,烏雅氏竟然也有孕了,四爺縱着她将貼身嬷嬷接進府,卻讓福晉竟派人給她送了個死板又愛多管閑事兒的嬷嬷過來。
此時看見烏雅氏被鄭嬷嬷伺候的妥帖,而自己身邊的陳嬷嬷只盯着自己的飲食卻一句話不說,張氏氣得肚子都隐隐作痛。
“喲,張妹妹這臉色可是不大好看啊!”武氏笑眯眯看着張氏道。
她最不喜歡張氏這股子嚣張勁兒,雖說她不得寵,可到底進府時日久,這張氏也不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仗着肚子裏那塊肉沒少下她的面子。
一看見張氏不痛快,武氏自然是不能錯過的。
張氏冷哼一聲,懶得搭理她,跟這樣無寵又無子的破落戶多說什麽呢?沒得叫人笑話。
武氏見她不說話臉色難看了些,順着張氏的目光看過去,見她在看烏雅氏,這才又重新笑出來:“是了呢,張妹妹可是得好好感謝謝烏雅妹妹,若不是她求爺把自己的貼身嬷嬷接進來,你也沒法子沾光跟着有個嬷嬷伺候。”
烏雅氏皺了皺眉:“武姐姐這話就不對了,是福晉體恤,也是為了子嗣着想。等将來姐姐有孕,福晉定也會給姐姐派嬷嬷過去的。”
武氏被噎了一下,冷哼出聲:“以前李姐姐懷孕都沒有嬷嬷伺候,若不是因為烏雅妹妹嬌氣,以後這有孕的人還真沒這福氣,許是咱們都該提前謝謝你才是。”
李氏擦了擦唇角,端着高冷的範兒全當沒聽到。
烏雅氏也沒多說,她不愛張揚是一回事兒,可她身份特殊本就是衆所周知,有時候也不用顧慮太多。
她不說話,張氏就更氣了,這豈不是烏雅氏都認定自己是沾了她的光?
二人一起進府,明明是自己先有孕的,烏雅氏即便是四爺的遠房表妹又如何?平日裏也不見四爺多寵幸幾分!
越想火越大,張氏不免就覺得肚子更不舒服了些,這家宴也就是一群格格和侍妾們聚一聚,四爺和福晉都在宮裏呢,她也不必繃着一定要坐到最後。
因為覺得不舒服,她冷着臉起身便扶着梨落往外走,可剛走到烏雅氏旁邊,烏雅氏本來坐得好好的,突然往她這裏尖叫着倒了過來。
“格格!”梨落忍不住尖叫出聲,張氏捂着肚子被烏雅氏撞倒後,衣服上很快便氤出一抹刺眼的血紅。
烏雅氏也驚得厲害,雖然張氏給她墊了一下,可看見張氏身上的血
,想着她還有不到兩個月的産期,她又是驚又是怕,肚子也跟着疼了起來。
這才叫她更害怕,想起剛才被撞的那一下,烏雅氏急怒攻心一下子暈了過去。
宋琉璃本來只是低着頭跟只鹌鹑一樣坐在馮侍妾上首一邊吃瓜一邊吃飯,沒想到這一會兒功夫就熱鬧起來。
且不說這冬暖閣裏如何亂成一團,瘦得跟非洲難民一樣的馮侍妾也抱着肚子哆嗦得厲害,宋琉璃覺得自己面前的杯子碗都在顫。
她趕緊起身離馮氏遠了點,這位雖然是有孕,可她一個侍妾能有下人伺候就不錯了,自然是沒有嬷嬷的。平日裏她更是跟隐形人一樣,要真是這會子跟上隊形出點事兒,宋琉璃就怕自己跑得不夠快。
好在等昏倒的烏雅氏和一直呻吟不停的張氏都被送回去以後,馮氏也還在哆嗦,節奏都沒變。
即便這樣宋琉璃也不敢坐過去了。
這時李氏起身淡聲道:“行了,派人去宮裏通知爺和福晉,等他們一回府趕緊讓他們去碎玉閣,勞煩劉嬷嬷派人去凝松堂盯着些吧。”
說完她扶着春巧地手便出了暖閣,走出門迎着料峭的寒風,她唇角的笑容一閃而逝。
劉嬷嬷和邱順眼下也顧不得許多,兩個人都是滿臉蒼白,邱順去了凝松堂,劉嬷嬷則是帶着後院的女人都去了碎玉閣。
太醫沒一會兒便過來了,隔着帳子給張氏把過脈以後才皺着眉道:“這是要生了,準備接生吧。”
後院的女人都不說話,劉嬷嬷皺眉,府裏只一個張氏還有快倆月才生産,接生嬷嬷本是要過了元宵才入府呢。
“讓人現在去請!劉嬷嬷你帶着人現在開始給她接生。”福晉得了消息,跟德妃告了罪,一路匆匆趕回來,進門後也顧不得氣都沒喘勻就趕緊吩咐。
劉嬷嬷見主子回來,立馬就有了主心骨兒,當即也冷靜下來帶着張氏的兩個丫頭還有正院的奴才開始接生。
“馮氏你先坐軟轎回去休息!”福晉捏着額角坐下來,見馮氏白着一張臉幾乎是挂在她的丫頭身上,這才趕緊吩咐。
都說七活八不活,張氏這剛剛到八個月頭上,福晉心裏都提着一口氣,好在聽着裏頭張氏叫聲倒還算有力氣。
邱順很快也趕了過來:“回主子,烏雅格格動了胎氣,太醫已經看過了,說是需要躺一些時日養胎。”
“今晚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福晉低聲問邱順。
邱順滿臉苦澀:“奴才當時在暖閣外伺候着,劉嬷嬷在裏頭盯着。”
福晉皺眉,她不經意掃了李氏一眼,雖然李氏這陣子再也沒鬧過幺蛾子,可她總覺得這事兒跟李氏有關系。
只是劉嬷嬷現在在幫張氏接生,問這些女人,都說當時只有武氏在跟張氏說話。
“婢妾冤枉啊!您可以問劉嬷嬷,婢妾
從頭到尾都沒碰過張妹妹,是烏雅妹妹不知為什麽就從凳子上摔下來砸到了張妹妹。”
就在武氏哭嚎着喊冤時,凝松堂內——
“仔細給我查!那個撞我的丫鬟到底是誰的人!”烏雅氏躺在床上恨得眼眶都通紅,捂着肚子的手還有些發顫,若是沒有張氏墊在她身下……她想都不敢想。
她雖然一直特別低調不愛出風頭,因為她知道四爺不怎麽喜歡她,每日裏都盡量低調的安分待着。
可這并不代表她烏雅氏就真的好欺負!身為德妃最喜歡的小輩,她阿瑪又在內務府任職,她在四爺府自然是有人脈在的。
平日裏不想動用那些關系不過是為了不想讓四爺發覺,可現在這人明顯就是沖着她來的,再不查清楚可就真叫人以為她是個包子了!
四爺回府時已經過了二更天,張氏還沒生出來,接生嬷嬷已經替了劉嬷嬷的活兒,可樣子也不甚樂觀。
“怎麽樣了?”四爺踏進碎玉閣時,福晉已經叫後院的女人都回去等着了,此時只有她撐着額頭在等着。
見四爺進來,福晉起身給他行禮,剛起身就眼前一黑,人晃了晃差點暈過去。
“行了,你先坐,讓太醫給你看看。”四爺聽着裏頭已經有些虛弱的呼聲,緊皺着眉頭到底還是重視福晉一些。
烏拉那拉氏搖了搖頭:“臣妾沒事兒,就是與三嫂飲了幾杯酒水,還沒來得及用膳就回來有點不舒服,坐會兒就好了。張妹妹平日裏少動,吃的不少,雖說還不足月,可也不好生,太醫說應當是能生出來,就是艱難些。”
四爺楞了一下,想起自己曾經的吩咐,頗有幾分頭疼,這張氏……不叫她随意出門兒,就連動都不動了?
烏拉那拉氏撐着腦袋擡起頭:“您明日還要應卯,先去休息吧,臣妾在這兒……”
她話沒說完,張氏突然大喊一聲,然後弱小如同貓崽子的哭聲便響了起來。
沒一會兒功夫,接生嬷嬷抱着襁褓出來:“恭喜四貝勒,恭喜四福晉,是個小格格。”
四爺雖然失望但也不讨厭孩子,只讓太醫過去給孩子診脈。
“回四貝勒,小格格不足月生産,加之生産時間太久,身體有些虛弱,精細調養着,長大後倒也能與常人無異。”太醫診完脈後松了口氣,低着頭對着四爺拱手道。
其實說實話這種脈象在老百姓家裏那幾乎就是死刑,可在皇家,這并不算什麽大事兒,比這小格格還危險的大有人在。
四爺神色和緩了些,等太醫确認母女平安後,他才跟福晉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些人不是已經訓練的差不多了?讓他們去查,今天到底怎麽回事兒。”回到外院後,四爺對着蘇培盛冷聲吩咐道。
蘇培盛躬身低聲道:“喳!奴才這就去安排。”
正院裏也是差不多的對話,烏拉那拉氏在聽劉嬷嬷仔細說了一遍現場情況後,才冷着臉吩咐:“今日伺候的下人一個都不許放過,都給我嚴加審問!好端端的烏雅氏怎麽可能突然從凳子上摔下來?”
劉嬷嬷臉色很狼狽,只眼神兇狠:“老奴這就去審!定給主子一個交代!”
敢趁着主子們都不在府裏時作亂,哪個的肚子有個好歹,她都得陪葬,讓她知道是誰定要扒了那賤人的皮!
就在外院和正院都各自查着的時候,烏雅氏卻已經得到了準确消息,她沒忍住一拳錘在了床沿上:“這個賤人!我不去招惹她,她還敢對我動手!”
鄭嬷嬷一臉心疼:“格格仔細傷着手,您別動怒,保胎要緊,老奴這就安排……”
烏雅氏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先不用,眼下福晉和爺肯定都在查,這時候叫人抓住把柄可就說不清了。”
鄭嬷嬷皺眉:“那咱們就這麽算了?”
烏雅氏冷笑:“等過了這陣子再跟她算賬也不晚。”
就在府裏風聲鶴唳人人自危之時,宋琉璃卻懶洋洋靠在軟榻上吃點心吃的歡快。
今日當值的是茯苓,木蓮早就去睡下了,所以許福也不避着人:“格格,您今日可是把平安符用在張格格身上了?若是叫人發現了可怎麽是好?”
宋琉璃挑了挑眉:“不會的,我就放在西廂外間的窗棱上,發揮作用後變成灰燼,風一吹就再看不着了。”
許福還是想不明白:“格格為何要幫張格格?”
他悄悄看着一口一個點心吃得眼睛都眯起來的宋琉璃,心裏很有幾分微妙。
難不成……他還跟了個菩薩心腸的主子?這未必是好事兒啊!
宋琉璃噗嗤笑出聲來:“別瞎想,馮氏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靠在自家丫鬟身上就得了,非得還挨着我。你瞧她瘦的那個樣子,萬一要是被張氏吓到流産,我說得清楚嗎?我是為了以防萬一,張氏不過是沾光而已。”
許福這才放心下來:“這位馮姑娘也确實是可憐,她怕人在飲食上下手,是吃不好睡不好,可有些時日了。”
只是後院也并不缺少可憐人就是了。
宋琉璃還頗有興致,看着茯苓問,“你今日看出些什麽來沒有?”
許福也帶着點期待看向茯苓,他都教了茯苓好久,也該見點成效了。
茯苓撓了撓鬓角:“奴婢覺得……烏雅格格要害張格格?”
許福:“……”奴才真的盡力了!
宋琉璃深吸一口氣,還是不想放棄茯苓這個潛力股:“烏雅氏身份尊貴,她又跟宮裏關系不錯,只要腦子不是進了……咳咳,只要不傻,就不會用自己肚子裏的那塊肉開玩笑。”
随即她開始誘導:“今兒個是家宴,伺候的都是正院的奴才,還沒有主子在。你想
想若是出了事兒誰最倒黴?誰有可能得利?”
茯苓特別特別認真的思考,想的腦袋都疼了才眼神一亮,目光灼灼看向自家格格:“正院倒黴,您得利?”
四爺最寵愛自家格格不是嗎?木蓮都感嘆呢,要是這麽說……天吶,不知不覺格格做了這麽多事兒了嗎?
宋琉璃:“……”
算了,垃圾股,任她自生自滅吧。
作者有話要說:茯苓:天吶~原來我們家格格這麽牛逼!
小宋:天吶~我不是我沒有!
許福:天吶~你對得起我的心眼子嗎?
木蓮:……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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