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幼崽形态(二更)

賢者和魔法師們趕到了!

賢者用冰霜牢籠封住了布蕾雅, 弗雷沖上去,難以置信地盯着籠中之妻:“布蕾雅!你——”

依蘭小毛線趁亂飛快地潛向魔神,鑽進了他的口袋。

和他貼在一起, 她感到無比安心。

他有一點氣喘, 體溫偏高,身上薄薄的肌肉在輕輕地跳動。

依蘭忽然感到非常害羞。

腦海裏正要想一些奇怪的東西時,他把手伸進口袋,捉住了她。

唔……奇奇怪怪的想法全部消失了, 她非常自然地用絨毛蹭他, 讓他感受一下她剛剛生成的這一片更加柔軟的白色絨毛。

她就快要變成小白球了。

看着尾巴旁邊那圈小小的底座一樣的黑絨毛,依蘭不禁感到十分留戀。

“我褪色了,褪色了!”她嘀嘀咕咕地說着, 把眼睛從口袋裏面探了出去, 望向面前的人群。

在人前,賢者永遠是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表情。

他走到了魔神面前, 心平氣和地問:“在哪裏找到布蕾雅的?”

魔神勾起了唇角:“你家?”

冰霜牢籠旁邊的弗雷猛地轉過頭,目光在魔神和賢者之間來回穿梭。

“別鬧。”賢者淡淡地說,“我只是随口一問, 馬上就會審她。”

他多看了魔神一眼。

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他的長相實在是過于生動漂亮,普普通通一眼瞥過去,眼睛裏好像寫了一百首詩。而且‘別鬧’這個詞從冷淡禁欲的賢者嘴裏說出來,總覺得有種極淡極淡的親昵感, 就像稀釋到幾乎嘗不出甜味的蜜蜂水。

魔神當場拉下了臉, 揣在口袋裏的手狠狠捏了依蘭小毛線一下。

依蘭:“???”

這不是他自己招來的媚眼嗎?幹嘛要捏她!

賢者撤去了寒冰牢籠, 弗雷押着布蕾雅,走向賢者大廳。

布蕾雅在短暫的狼狽之後, 重新擺出了高傲冷漠的表情,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一眼都不看丈夫弗雷。

弗雷的臉色比任何一個時候都更加難看。

在登上賢者大廳外面的階梯時,弗雷忍不住低低地問了一句:“你一直躲在光明神殿裏嗎!”

看似在問布蕾雅,其實他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除了在光明神殿,還能在哪裏?

布蕾雅根本不屑于回答,她的眼神裏充滿了傲慢,完全沒把丈夫弗雷當回事。

她快速往前走,進入了賢者大廳。

依蘭小毛線在魔神的口袋裏翻滾撲騰,她的好奇心讓她的胸口像是煮着一鍋沸水一樣焦灼,恨不得把魔神拽到一邊去問問清楚,他到底是在哪裏發現布蕾雅的?

老卡佩也匆匆趕來,這位年紀非常大的老賢者連扣子都扣歪了一顆,被人攙着爬上大廳外的階梯時,腳步連滑了好幾次,蒼老的眼角閃動着細小的淚光。

一群人進入大廳之後,賢者踱到人群最前方,轉身,平靜地望向布蕾雅。

布蕾雅垂下眼睛,盯住她自己的腳。

沉默片刻之後,賢者擡起了一只手,掌心蕩漾出淺藍的波紋,罩住了她。

“布蕾雅,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測謊術。

布蕾雅閉上了眼睛,神情放松了很多,好像在享受水元素的清涼潔淨,唇角甚至浮起了一絲微笑。

“你是因為殺了白休而畏罪潛逃嗎?”賢者問。

“是。”

老卡佩的額角迸出了青筋,握着法杖的手劇烈顫抖,把地面都磕出了‘nn’聲。

布蕾雅扯了扯唇角,再次開口:“不是。”

人群嘩然。

然後是一陣極端的沉默。

所有人都看着賢者。

賢者再問:“你是藏在光明神殿裏面嗎?”

“是,”布蕾雅挑眉,緩聲,“不是。”

賢者很慢很慢地收掉了測謊術,他的眼睛裏難得地浮起了一絲困惑,他轉過身,緩緩踱到法臺的石階下,然後又負着手踱了回來。

“沒有結果。”他說,“無論說‘是’還是‘不是’,她的情緒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老卡佩一口氣快要提不上來,他拄着法杖沖到了孫女的面前,顫巍巍地盯着她:“到底怎麽回事!說!”

布蕾雅垂眸看了看年邁的祖父,只低低地說:“對不起。”

“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

布蕾雅閉口不答。

“她不在意。”賢者看着布蕾雅,“因為毫不在意,所以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布蕾雅閉上眼睛,臉上浮着淺淺的笑容。

弗雷震驚無措地望着自己的妻子。結婚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見過她的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

“證據不夠,先把她關押保護起來,繼續查證。”賢者看向弗雷,“弗雷,你可以不摻雜任何個人情緒、冷靜地處理這件事情嗎。”

“……我可以!”弗雷重重咬牙。

不可以也要可以。如果由別人來處理,那麽弗雷的尊嚴更是被踐踏一地。

賢者嘆了一口微不可察的氣,終于把臉轉向魔神。

“在哪裏找到她的?”

魔神面無表情:“路上。”

“那就是沒有線索對嗎。”賢者和他一起面無表情。

魔神掀起眼皮,看了他一會兒,緩緩勾唇:“你說是就是吧。”

賢者點點頭:“既然人已經找到,就先散了吧,請靜心等待後續結果。”

“賢者,您快歇一會兒吧!”一位身穿火焰長袍的統領憂心地說,“光明神殿那邊……恐怕還要有麻煩。”

提起這件事,人群中的氣氛肅穆了很多。

“丢失聖墓鑰匙不是小事,”賢者心平氣和地說,“找到布蕾雅的消息瞞不過神殿,他們一定會找上門來。弗雷,先把布蕾雅帶走關押。”

“是。”

“賢者真是神機妙算。”大廳門口,忽然傳來了一個和藹帶笑的聲音,“怎麽就知道我一定會上門呢,是因為心虛嗎?”

光明大主教!

魔法師們齊齊回頭,看見大主教、兩名副主教帶着一群光明神使毫不客氣地闖了進來。

守在門口的魔法師摔進大廳,無比狼狽。

“恭喜賢者成功抓到了兇案嫌犯。”大主教的笑容無比真誠,“這可真是太好了,關于聖墓鑰匙失竊一事,神殿方面正好也有一些疑惑,想請布蕾雅統領解答。”

魔法師們把弗雷和布蕾雅擋在了身後。

賢者走上前,在大主教面前站定。

他緩緩地說:“布蕾雅身負要職,不可能交給大主教,請見諒。”

“不,不,”光明大主教微笑,“神殿要的只是真相而已。只要問出絕對真相,賢者自然可以随意處置你自己的人。”

賢者微微皺眉:“聖器真言之琴?”

大主教笑得更加可親:“看來賢者對聖光多有了解啊。不錯,聖器我已經帶來了。想必賢者已經對布蕾雅統領用過了測謊術,那麽再使用真言之琴,也不違背賢者的原則吧?這麽合理的要求,如果賢者還要拒絕,那可就顯得不近人情了。”

的确沒有理由拒絕。

“好。”賢者點頭,“真言之琴,可以強迫對方回答三個問題,并且說出的都是實話。大主教,我同意你的要求,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請說。”

“這三個問題,我來問。”賢者語氣平淡,“大主教想找的是失蹤的聖墓鑰匙,而不是法師塔的秘密。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傷害了彼此的情誼,我覺得由我來提問布蕾雅最為合适。這是我的底線。這樣的兩全之策,如果大主教還要拒絕,那可就顯得不近人情了。”

原話奉還。

光明大主教微笑着,目光一動不動盯住賢者。

賢者毫不退讓。

“一步不退的賢者嗎?”大主教輕撫着光明權杖,“可是由賢者來提問題的話……”

“一定都是你想問的,”賢者環視周圍,篤定地說,“在這麽多人的見證下,我有無私心一目了然。”

大主教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認真地打量面前年輕漂亮的男人。

怎麽回事?難道之前推斷有誤,根本不是賢者白德派布蕾雅偷了鑰匙嗎?猶豫片刻之後,大主教緩緩點了點頭。

雖然聖器使用之後需要時間來恢複,但那并不是什麽大問題。現在當務之急是把聖墓鑰匙找回來。

大主教從光明神使的手中接過了金色的豎琴:“賢者,請。”

賢者示意弗雷把布蕾雅帶了過來。

大主教拖着眼皮看了看這個女人之後,緩緩撥動了琴弦。

光明長袍無風而動,聖光旋風自大主教的腳下湧進,急速彙進了聖器中。

“嘤——”

依蘭感覺到了一陣熟悉的波動。昨天夜裏就是這樣的聖光波動之後,那只恐怖的聖靈鳥開始追擊她。

這就是聖器的威力。

金色的旋風離開琴弦,罩住了布蕾雅。她的身軀懸浮了起來,像是浸在一只金色的大水泡裏面,被金浪沖擊得上下浮動。

賢者走到了大主教的旁邊,看着這個金色波濤中的女人,語氣略沉地開口問道——

“聖墓的鑰匙是不是在你那裏?”

光明神殿的衆人微微颔首。這個,也是每個人盤旋在心頭的第一個問題。

布蕾雅身體半浮在金光中,她緩緩開口:“不是。”

“噢——”光明神殿的人群中傳來失望的嘆氣聲。

魔法師們倒是齊刷刷地松了一口氣。

賢者繼續問道:“那你知道聖墓鑰匙在什麽地方嗎?”

“不知道。”布蕾雅毫不遲疑。

“唉——”光明神殿的衆人失望極了。

最失望的人莫過于托馬斯。他恨不得借着這一次的機會把巴什龍摁死在地上永世不得翻身,沒想到找回布蕾雅之後,非但沒能給巴什龍定罪,反倒要還他一個清白?!

托馬斯陰柔的面容微微扭曲。

賢者正要開口繼續問第三個問題,光明大主教忽然擡起手來阻止了他。

這位久經風浪的老人感覺到哪裏有點不對勁。

大主教緩聲說:“賢者剛才問的兩個問題看似毫無破綻,但事實上,如果布蕾雅統領把鑰匙偷出來之後交給了某人的話,答案也有可能是這樣的。”

“雖然這樣的假設毫無意義,但既然大主教這麽想,那下一個問題就如你所願。”賢者非常難得地稍微勾起了一絲唇角,毫不遲疑地問,“布蕾雅,如果你得到聖墓鑰匙,你會把它交給誰?”

大主教竟然從賢者毫無波動的語氣裏面聽出了嘲諷。

隔着一片金光,布蕾雅的臉上也露出了嘲諷的微笑:“聖墓鑰匙當然只能交給聖墓的主人。”

金光消失,布蕾雅暈倒在地上。

大主教皺緊了眉頭。

賢者面無表情地說:“本來第三個問題,我想問布蕾雅昨日是不是藏在光明神殿中,以排除神殿故意包庇窩藏兇案嫌疑人的嫌疑。但是既然大主教要求我那樣問,那我也只好照辦。不過這樣一來,神殿方面是不是要想辦法自證一下清白。”

神殿衆人:“……”

“還是說,大主教想和我聊一聊哲學,或者友好切磋。”賢者繼續面無表情。

大主教盯了他一會兒,呵呵地笑:“大半夜的,老人家可經不起折騰,該歇息啦!”

光明神使們離開了賢者大廳。

魔神和賢者視線交彙。

魔神挑釁地揚了揚下巴,眯着眼笑:“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嗎,”賢者第一次在人前開了個玩笑,“被這麽美麗的女士注意到,實在令我受寵若驚。”

依蘭小毛線:“……”

她在口袋裏面拽啊拽啊拽,拼命把魔神往外面拖。

她已經完全受不了啦,這個家夥用她的身體和優秀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會給她惹麻煩。

魔神察覺到她的意圖,他懶洋洋地攥着她回了住所。

“怎麽,”他靠在床頭,很不爽地皺着眉,“怕我從他身上找出更多的破綻嗎?”

依蘭小毛線蹦到了他的頭頂:“你幹嘛針對賢者,我又不喜歡他。”

她可真是太了解他了。

這個家夥就是個大醋壇子,他要是不吃醋,她從此倒立走路!

她用尾巴卷住他的頭發,拽了兩下。

“你在哪裏找到布蕾雅的?”這個問題可憋了她一路了。

他把她從頭頂上捉了下來,拎着尾巴在面前抖了兩下:“我拆了他的地下室,半個小時之後,布蕾雅就出現在街道上。”

信息量太大,依蘭眨巴着眼睛反應了好一會兒。

“你是說,你拆了賢者的地下室?”她小心地問。

“嗯。”他完全沒有半點心虛。

“有什麽發現嗎?”

“沒有。”

依蘭眯起了眼睛:“那你看到布蕾雅是從他屋子裏出來的嗎?”

魔神雖然很不甘願,但還是繃着唇角說:“沒有。”

依蘭皺起了眼睛:“這樣的話完全不能證明賢者和布蕾雅有關系啊!”

“呵。”他冷笑,“你不覺得他那三個問題很有問題嗎?”

依蘭眨巴着眼睛:“有什麽問題?”

“如果沒有問題,第一個問題應該問——是不是你或你的同夥偷走了聖墓鑰匙。”魔神冷冷地說,“這樣,才是真正的無辜者态度。”

依蘭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下。

男人吃起醋來,可真是完全不講道理啊!

不過雖然他不講道理,對賢者滿懷成見,但是依蘭想到這是因為他在乎自己,所以絲毫也沒有生氣,更不會覺得他偏激狹隘。

總之……就算他完全不講道理,她也絕對不會為了別人而和他吵架。

他和她吵架,只能是兩個人內部的問題,這是原則!

她清了清嗓子。

“對,沒有錯!”她用一雙圓溜溜的小黑豆眼凝視着他,“賢者這麽問,思路确實比較奇怪,和正常人的思路完全不同。”

魔神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懶洋洋地眯起了眼睛,唇角勾起了愉悅的弧度。

這個小東西,真會讨他歡心。他以為她會為了那個男人和他吵架,并為此暗暗不爽了一路呢。

“但是有一個問題……”依蘭弱弱地蹭了他兩下,“你是不是忘了,布蕾雅真的和鑰匙失竊案沒有關系啊。鑰匙是我偷的,而且現在還藏在你的內兜裏!”

魔神:“……”

“總之,不要和那個可疑的人走太近。”他很不要臉地說。

“知道啦!”依蘭知道再掰扯下去毫無意義,于是果斷轉移了話題:“我找到你的腦袋啦!就在聖墓裏面!”

“哦?”魔神挑了挑眉。

“但是,主教和副主教的住處都有聖光防禦,我沒有辦法潛進去偷鑰匙。”

“小事。”他眯着眼睛,“我來設計。”

依蘭點點頭,和他說起了聖墓中的經歷:“你的腦袋,每兩年會爆發三次黑暗力量,我正好就撞上了,被你的力量沖擊之後,我在聖墓裏又看到了往日的記憶。畫面中,光明騎士們仍然圍着法師塔,而法師塔裏的情況卻變好了很多,有一個叫澤白度的年輕人,他揪出了藏在法師塔裏面的神殿內鬼,發明了很厲害的魔法投石車,改善了城中的交通和補給,以一己之力,讓法師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魔神的目光緩緩放空:“澤白度……我見過這個名字。”

依蘭:“!”

“在哪裏在哪裏?”她激動地蹭到他的身上。

他像一座塑像一樣,一動不動地坐了很久,久到她以為他已經睜着眼睛睡着了。

依蘭小毛線耐心耗盡,‘刷刷刷’地用絨毛蹭他,嘀嘀咕咕地催:“你不是自稱過目不忘嗎?”

“搜索記憶不要時間?”他慢慢轉過眼珠,看白癡似的睨了她一下。

噢,搜索記憶,聽起來好厲害!依蘭眨眨眼,期待地看着他。

“銘牌。”他動了動手指,“七聖騎金身塑像下面的銘牌。”

依蘭圓溜溜的黑豆眼越睜越大:“澤白度是聖騎,也就是屠魔者的名字……所以他是兇手!天哪怎麽辦!法師們已經非常信任他了!”

她感覺到記憶‘叮’一下被點亮,她也想起來了,在她偷偷跟着那三個主教潛進聖墓的時候,大主教曾談起光明聖戰的最後一役——法師塔之戰,當時他提到了戰争中三個英雄的名字,正有這個澤白度。

所以她在夢境中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才會感覺到耳熟。

一陣寒意襲來,令她的絨毛一根根立了起來。

魔神扯起唇角,手摁下來,粗魯地壓平她的毛毛來安撫她:“不要為已經知道結局的古人擔憂。”

依蘭渾身的絨毛慢慢趴了下去:“噢,是啊,那已經是數千年前的歷史了。”

雖然是歷史,還是讓人胸悶心疼。

而且,歷史中戰死的魔鬼是自己的愛人,現在他就在眼前。

想到這個,依蘭心疼地蹭到了他的身上,用每一絲絨毛親近他。

小毛團忽然的溫柔依戀讓魔神愣了一下。

“啧,”他嫌棄地撚起她的白絨毛,“怎麽又白了這麽多。”

依蘭:“這個,就說來話長,涉及一位名叫妮可的神官少女……”

不到半天沒見面,肚子裏就裝了說也說不完的話題。依蘭把眼睛翻到頭起了被妮可撿到的經歷。

魔神皺着眉頭聽完了妮可公主的故事。

他笑得有一點諷刺:“真是個聖人。用愛去感化自己的仇人嗎,真是令人不敢茍同。”

“她和她的父母,都愛自己的子民。那不是我的人生,我也沒辦法評判對錯,不過不管怎麽說,像妮可這樣善良的人如果多一點的話,世界總會更加美好吧。”依蘭把眼睛拱到了他的掌心。

“這就愁白了你的頭發。”他揪起兩小簇絨毛。

依蘭甩了甩尾巴,皺着眼睛:“我變白了,證明我的魔法力量更加強大啦,和妮可公主的事情沒有關系。”

他漫不經心地說:“所以在聯邦戰争快結束的時候,王室唯一遺留的血脈會被大貴族們請回去,複辟帝國制,成為他們的傀儡女王。”

依蘭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她居然沒想到這一點。是的,魔神說的這件事,一定會發生。而少女妮可本來就想要為王國的子民們做事,她很可能會走上父母的老路。

想起那雙純淨的金色眼睛,依蘭感覺到了被命運的巨輪碾壓的悲哀。

魔神重重撫她的絨毛:“少為他人操些心。”

“嗯。”依蘭點點頭,感慨地說,“我居然有一點理解了神性。神明擁有太過強大的力量,如果插手人間事務的話,帶來的影響太過深遠,萬一錯了,根本無法回頭。其實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我還記得那天聽到路易大人說起火玫瑰帝國的政變時,我感到興奮、激動,大快人心,但是現在我知道被處死的國王和王後其實是好人,我就無法開心起來了。妮可公主和黑玫瑰女王,命運遲早會讓她們相遇,注定敵對。如果我是神,我該幫誰呢?”

魔神凝視着她,半晌,笑了笑:“人性都一樣。權力只不過是一片腐爛的沃土,令人性中的惡滋生得更加茂盛。”

“所以屠龍者終将成為惡龍嗎?”依蘭把尾巴盤在了身上。

“所以神明不該理會螞蟻。”他很不耐煩地把她捏扁,“提升你的覺悟,你是神的女人,不需要理會螞蟻之間的争端。”

“說起這個……”依蘭嘆了一口氣,“我在光明大主教那裏聽到了一件數千年前的往事——巫妖王,賢者瑪琳恩,就是我和你提到過的那位白發老奶奶,她的身邊有一只魔法精靈,我有理由懷疑那只毛團精靈就是我!”

她蹦蹦跳跳地抖着自己滿身絨毛。

魔神怪異地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你可真是什麽都能往自己身上安啊。怎麽,又不做自然女神了嗎?”

依蘭:“……”

“沒有什麽魔法精靈。”他拎起了她的尾巴,靠近,勾唇,“這是神格的幼崽形态,知道嗎。”

依蘭眨了眨眼睛,好奇心促使她悍不畏死地開口:“……所以你還是幼崽嗎?”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