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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人已經吓跑,迎親的隊伍一瞬間就能三五個能站起來的,接親的人騎在馬上,馬因為剛才的爆炸受了驚,不停地躍起,顧四娘遠遠地看着,覺得有點像鬥牛士。
肖澤見人都已經跑光,走上前掀開了轎簾,這一看讓兩人都傻了眼,轎子裏根本就沒有人,顧四娘覺得自己可能劫錯了轎子,等兩人起身離開轎子,發現身後的景物也都變了。
這裏不再是原本的村落街道 ,而是一片荒山野嶺,周圍除了他們彼此,連一個人影都沒有,肖澤知道他們這是被噩夢裏的東西運送了這裏。
他拉着顧四娘爬上山頂,兩人站在最高的石頭上望去,都出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那裏像是夢境的邊界,一圈都是雲霧缭繞。
顧四娘讓肖澤抱緊自己,她再次用了縮地之術,回到她能想到的地方,這個夢裏她除了趙康的家,和宋檀兒的家門口,其他的地方都沒有去過,所以她選在趙康的屋裏。
畫面一轉兩人又回到了之前的房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場景,趙康再次被按在地上捆綁,肖澤和顧四娘對視一眼,靜靜地等着那邊捆綁完,等着人都出去鎖上門,兩人才開始讨論這件的關鍵點。
“會不會是咱們是劫錯花轎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我覺得可能是咱們必須帶上趙康,畢竟在這場命裏他是主角,咱們親自出手會破壞規則。”
“可要是帶上他咱們只能看着檀兒嫁給別人。”
“既然在路上和在拜堂現場都是搶親,那就沒有區別,咱們不要去宋……姑娘家,咱們直接去王老爺家等着。”
這道理她怎麽沒有想到,又去宋檀兒家的時間,不如直接去王老爺家,堵在門口直接搶親,說幹就幹顧四娘用同樣的方法現身,帶着趙康逃出了家,可在搶親的路上趙康突然不走了。
“不對,這裏不是去她家的路,我要去找檀兒,誰都別想阻止我!”
說着趙康扭頭就往檀兒家跑,兩人拗不過有他,只好跟着跑過去,前半截趙康還可以自己跑,後半截基本都是肖澤背着跑。
但到了大槐樹下,三人也只看到了花轎遠去的背影,已經精疲力竭的三人,看着漸行漸遠的紅轎子憤恨的罵了一句,但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
肖澤架起已經站不住的趙康,愣是将人扛在肩上,疾步朝紅轎子的方向追去,顧四娘自己跑都費勁,看到肖澤滿頭大汗的背着趙康,她心裏一陣心痛。
明明可以用點手段,但兩人都怕再次重蹈覆轍,所以盡可能親力親為,從宋檀兒家到王老爺家,足足繞過大半個城,三人追到王老爺家門口,裏面已經拜完天地。
三人裏唯一體力算得上充沛的就屬趙康,他跳下肖澤的背直接沖進喜堂,裏面的人正在吉言相勸王老爺喝酒,沒有人注意到趙康的到來。
顧四娘趕緊跟進去,生怕錯什麽重要的線索,肖澤因為體力透支,緩步跟在顧四娘的身後,整個人似乎都在顫抖着,進到院子裏,顧四娘找到一把椅子。
“夫君,你先坐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我過去看看情況。”
顧四娘見對方累癱在椅子上,心裏有些難受,但現在是關鍵時候,顧四娘不想錯過這次的機會,只好狠下心轉頭去找趙康,院子裏人山人海的,趙康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她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胳膊卻被人拽住,“跟我走,我知道趙康在哪裏。”
肖澤坐在那邊,已經打聽到新娘的住處,他原本想直接帶着兩人去後院偷出新娘,卻不想趙康早就不知行蹤,幸好在人群裏看到顧四娘的身影。
後院有人看守着,顧四娘只好用一點障眼法,進到後院兩人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但沒有一件有新娘,肖澤以為自己被人騙了,準備拉着顧四娘先離開這裏。
前廳喜宴上突然有人大喊道:“啊啊啊殺人了,快跑啊。”
顧四娘心裏咯噔一下,和肖澤一路小跑到前院,原本熱鬧的院子裏,這是變得氣氛十分壓抑,靜靜地院子裏沒有人說話,只有人低泣嗚咽。
顧四娘和肖澤仗着自己存在感低,錯身擠進人群的中心,地上一個妙齡少女伏在趙康的身上,那一襲紅嫁衣是檀兒無疑,只是趙康怎麽會被人捅傷。
坐在前廳中央的老人,赤紅着一雙眼睛,滿頭花發和那一臉的皺褶,顧四娘都想開口叫爺爺,但對方卻身穿新郎的禮服,想起之前趙康的話,肖澤和顧四娘都已經确定,這就是王老爺。
趙康一臉溫柔的看向抱着自己的檀兒,占滿鮮血的手顫巍巍的擡起,想要再去撫摸一下這個女人,可舉到一般的手驟然垂下去,宋攤兒的哀嚎聲傳遍每一個角落。
王老爺看着心煩,找來兩人想要拉開宋檀兒,可對方死死的抱住趙康,說什麽都不放手,王老爺一時動了怒氣,親自走上前拉她,誰料宋檀兒握住趙康腹部刀柄,用力**,一時間血如湧泉般冒了出來。
宋檀兒的臉上被濺上血跡,哭紅的眼睛狠狠的瞪着王老爺,此刻的樣子像極了厲鬼,她趁其不備将刀刃刺向王老爺,一時間王家亂做一團,王老爺的兒子将宋檀兒亂棍打死。
看到這裏顧四娘和肖澤都僵在原地,一切發生的太快,兩人根本來不及阻止,現在趙康死了,他們留在這夢裏還有什麽意義?
顧四娘有些洩氣的捶着一旁的桌子,肖澤則是在想,這夢魇為什麽要講趙康困在這裏,最開始的人是趙念,為何現在又選了趙康?這只夢魇到底想要什麽?
夢魇沒有給他們時間去細想,周圍的景物開始扭曲變形,顧四娘知道這是夢的世界坍塌的跡象,也就是說現實裏的趙康馬上要清醒。
他們抓緊時間找到了一處火燭,接着夢裏的火點燃了帶過來的香,香煙升起時,強子在現實世界收到了信號,立馬将紅燭吹滅,伏在床邊的兩人漸漸醒來。
看到的卻是躺在床上,臉上還是一臉悲情的趙康,那樣的夢境估計太真實,趙康很久都沒能從夢裏緩過來,老夫人見他們醒來,趕緊上前詢問情況。
“查清了嗎?到底是怎麽回事?”
“回老夫人,已經可以确定這事兒和夢魇有關,到為什麽它會選上大爺和二爺,這事還需要再查一下。”
顧四娘的神情也沒有好到那裏去,折騰了一夜竟然沒有查到有用的東西,這令她感到沮喪,肖澤和她準備離開回自己的院子時,突然開口。
“老夫人,不知您還記不記得,大爺在發病前有什麽特別的事兒發生?”
“發病前沒有什麽異常的,也是我疏于關心,他們成年後各有任職,念兒每日上朝下朝的,我也沒有太關注。”
“那老夫可否找來當時貼身伺候大爺的人,我問一下關于大爺當時的情況。”
“這當然可以,一會兒讓管家安排,你們二人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回到自己的房間,兩人稍微洗漱一下,直接倒頭就睡,睡夢見,顧四娘突然一陣失重感,落地後她經撐着陰陽傘站在了黃泉路上,她疑惑自己這是在夢裏還是現實。
記憶的錯亂使顧四娘不敢向前走去,她站在原地想了好久,終于想起來自己來這裏有任務,她是來找一個小孩的地魂。
顧四娘朝着望鄉臺徑直走去,蹬上望鄉臺她瞳孔驟然一縮,她居高臨下的看着野狗嶺,那裏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不顧周圍的陰靈和陰差,轉動手裏的陰陽傘騰空而起,飛向正在野狗嶺和冥犬交戰的肖澤。
距離對方越近,看到的越清楚,她甚至可以看到肖澤身上深可見骨的傷口,顧四娘心裏着急,想要趕緊下去幫忙,這時她才發現異常,自己走陰都會準備好工具,但是現在自己身上帶的打狗餅沒有了。
她顧不上那麽多,只想着下去拉一把肖澤,但陰陽傘就像是不聽使喚一般,不停地旋轉,轉速越快顧四娘就越難落下去,僵持在半空的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肖澤被冥犬一口口的撕咬,所有的反擊到了冥犬身上成了不痛不癢的拍打。
顧四娘心裏着急,看着失靈的陰陽傘,她将心一橫松開了自己的手,但那傘柄像是粘在手心裏,哪裏容她放棄,看着自己心愛的人受到傷害,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讓顧四娘近乎崩潰。
絕望之際她想到了最後的絕招,那就是綁定生死契約,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空中畫下一長串符箓,随後寫上自己和肖澤的名字,訂成契約,只要自己不死肖澤就不會有生命危險,寫完這一切她将符咒拍向正在奮戰的肖澤。
金色的符咒像是有靈魂一般,朝着傷痕累累的肖澤飄去,原本正在厮殺的冥犬像是嗅到了什麽,擡頭看向空中,看到一張金色的符箓即将落下,一聲怒吠将符箓震的四分五裂。
随後的希望也被毀滅,顧四娘崩潰的大喊着肖澤的名字,聲聲錐心讓人聞之心痛,可站在野狗嶺的肖澤也是充耳不聞,趁着冥犬走神的空當,他奮力沖向前方——金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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