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母子
為了能夠在這支死亡隊伍出發前将三名好友調出,海倫配合地嫁給了道格拉斯·博伊爾,并且放棄了在非純血統巫師戰線上的位置,許多偏激的同僚們将這視作一種背叛,她甚至辭去了法國巫師平等協會、法國反純血統協會和歐洲魔法戰略發展同盟裏的副會長等職務,對外表明了要做好海倫·博伊爾的決心。
然而海倫·博伊爾的婚後生活并不幸福——道格拉斯·博伊爾,一名堅定的純血統高貴論的支持者,将家族指派給自己的婚姻當做一種懲罰(事實上确實是一種懲罰,他不知檢點的生活作風給家族帶來太多負面影響,或許從兩個家族的角度來看,将這兩個純血統的“敗類”湊成一對實在太合适不過)。而海倫對于這個婚姻的不滿意不會弱于道格拉斯。所以在這兩種對立的負面情緒的帶動下,夫妻兩個經常出現在德布萊迪特和聖芒戈醫院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聖芒戈醫院是英國的魔法醫院,博伊爾先生似乎對于經常被妻子的魔法制服而感到羞恥,不願意出現在自己國家的醫院裏,但即使這樣也無法逃脫被大家議論的命運)
在這種婚姻條件下,海倫的懷孕實在是一件令人不可思議事情,而博伊爾先生和太太都對這件事決口不談。在孩子只有六個月的時候,海倫得到了改變她一生的噩耗:當初被調到北極圈歐洲巫師考察隊的那位朋友永遠的留在了南極圈。
從後來調查的結果看,布朗特·史密斯的名字确實從隊伍名單上劃去了,不管這歌無視的悲劇是像海倫娘家聲稱的“他自己堅持要去的。史密斯魯莽的勇敢是衆所周知的”那樣,還是如海倫懷疑的一般、暗中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真相,海倫的摯友,布朗特·史密斯在23歲的大好年紀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而海倫的娘家确實對此負有無法推卸的責任。
海倫對此消沉了一個月後,與世人猜測的不同,她沒有按着一貫那樣瑕疵必報的性子做出什麽事端,反而無比平靜的度過了孕期,于三月誕下布魯斯·博伊爾。
對于後人來說,那段時間是典型的暴風雨前的寧靜,而當時的人們只是半信半疑,猜測着也許婚姻和海倫的血統終于聯合發揮了作用,使這個離經叛道的女巫恢複了正常。
所有的人都放松了警惕,海倫似乎真的“改邪歸正”了。然後便發生了令法國巫師界震驚的博伊爾家的慘劇。
看到這個名字,你也許會猜測海倫在博伊爾家犯下了屠殺。某種角度上,是的,只不過她屠殺的不是巫師。
博伊爾家全家為這個擁有前所未有的“最為純粹”血統——布魯斯·博伊爾的一歲生日舉辦盛大慶祝的時候,海倫潛入了博伊爾家重重防備的地窖,砸碎了所有的瓷石(見附錄5博伊爾的瓷石)并逃之夭夭,從此失去在公衆的視野中,而與之配套的“那個鏡子(The mirror)”因為放在了博伊爾家書房裏的保險箱內而幸免于難。但如果瓷石徹底的消失,“那個鏡子”就會失去它高貴的價值。
博伊爾家乃至巫師界為之沸騰。但無論是接下來的承諾保證還是威脅恐吓,直到筆者寫下這篇文章的今天,海倫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在公衆視野內。
海倫放肆的行為惹出了龐大的博伊爾家的怒火,所有海倫曾經的朋友都被牽連進了清洗的漩渦。在博伊爾慘案後的一個月裏,但凡與海倫扯上關系的人,全都卷入了清洗的漩渦。博伊爾家寧可損失多年建立的關系和欠下的人情,展開了聲勢浩大的行動:在部裏工作的巫師被調到了危險的崗位上,自開店面的受到了商業上的排擠和黑手,甚至躲在家中閉門不出的巫師也受到了源源不斷的騷擾,他們不得不紛紛逃離這個國家,遠離博伊爾姓氏的勢力範圍。
然而海倫的故事并沒有至此結束,在博伊爾家展開報複後一個月,《法國魔法》日報收到了一張照片和一個玻璃球,照片裏是消瘦陰沉的海倫和三個已被視為“滅亡”了的瓷石,其中一個挂在海倫的脖子上,而那個玻璃球則裝有鐵證——海倫丈夫道格拉斯·博伊爾在海倫密友史密斯死亡事件中起至關重要作用。
控訴加上威脅,博伊爾家不得不停止不擇手段的報複,然而那時部裏已有兩名曾與海倫有聯系的巫師犧牲在崗位上,且有一人永久性殘疾,加上死在了南極圈的史密斯,海倫已與博伊爾家結成死仇。
就在所有人都在觀望海倫會做出什麽手段為博伊爾手下新添的兩條半命實施報複時,海倫卻沒有任何動靜,如同石沉大海失去了所有的消息。
十一年後,海倫·博伊爾這個名字早已被法國巫師所淡忘,甚至博伊爾家也開始慢慢習慣失去瓷石帶來的生活巨變,海倫又如同十一年前那個生日宴會的夜晚一樣,帶着來勢洶洶的恨意重回了法國,與上次的孤軍奮戰不同的是,這次她帶來了一個小盟軍。
海倫似乎完全吸收了瓷石的好處,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魔法手段,像黑夜中最不期然的死神一般,緩慢而堅定地收割着法國巫師的生命。所有死去的巫師身邊都留下了曾經了證據,無法辯駁的指出被殺者參與過博伊爾家那場奪走兩條,不,現在是三條(永久性殘疾的那位巫師在病床上自殺了)生命的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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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卻又理智,盡管這場緩慢的屠殺被受害者家人多次撞見,海倫沒有一次殺人滅口,甚至吝于施一個簡單的遺忘咒。因為如此,海倫并沒有受到法國巫師界的集體阻撓,在無法抵抗的迫害面前,中立的巫師們像九年前那樣集體選擇了噤聲。也因為如此,在不少目擊者的确認下,我們得知了這樣一個讓人覺得海倫真的瘋掉了的消息:
複仇者海倫身後跟着一個學徒般的矮小巫師,在海倫的複仇中默默地學習着魔法實踐經驗,偶爾會上前幫手……對,是真的!那個小巫師有和海倫一樣溫柔優雅的卷發,有兩名以上的目擊者分別聽到了他喊海倫“媽媽”!
然而,除了被懷疑誘導親生孩子參與暴力行動外,被冠以最瘋狂女巫名聲的海倫令人咂舌的事情并不止于此,在第12名巫師的屍體和水晶球被在家裏發現後(依舊被證實參與了當年博伊爾家族對與海倫有關人士的清理),海倫帶着那位不知名的矮小巫師耍了一招聲東擊西,成功綁架了十二歲的布魯斯·博伊爾,海倫自己的親生兒子。
可以稱得上喪心病狂的海倫再一次出乎人們的意料,當人們以為布魯斯·博伊爾死定了的時候,他卻踉跄地出現在博伊爾家的莊園門口。
從小因為純粹血統而被高看,又因為與海倫——博伊爾家的死仇——有最親近血緣關系而被疏遠的布魯斯·博伊爾在其生父和後母刻意的撫養下,從未有機會得知生母的消息。至少在被海倫又将他送回博伊爾家門口後,他仍舊不知道自己從未出現、令父母談而色變的生母就是綁架了他的那個“溫柔的女人”。
“她對我很好,”面對混進病房的記者,十二歲的布魯斯·博伊爾茫然地說,“但是她叫我和那個孩子決鬥……”
“能說說具體過程嗎?”
“他看起來年紀很小,但是很可怕,”布魯斯·博伊爾面露恐懼,不忍回憶,“我發了幾個魔咒都打不到他,然後他一揮手……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布魯斯被發現的時候受到了嚴重的魔法創傷,杜蘭醫生介紹,他的內髒被魔法凍住了,而那個魔法的施用據記載是記錄在瓷石上的,這樣說的話,那個傷到布魯斯的小孩已經具備很高的魔法能力了。
在決鬥中那位不知名的小巫師表現出的孩童般的戲耍,等到布魯斯(很可能是他的親哥哥)無計可施之後才用強力結束了魔法力量不對等的決鬥。而海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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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貝尼利的聲音忽然傳來,打斷了我的思路,我吓了一跳,擡頭看去,原來是貝尼利和丹其,“你終于醒了!現在怎麽樣?”
我猛地合上了《20世紀最瘋狂的11名巫師》,我正在看的那一頁末尾附有目擊者對海倫和(推測是)她兒子的記憶畫像。擡頭我看到了丹其微微吃驚的目光,頭一次希望我不是在拉文克勞這個全是思維敏捷的小變态的學院。
龐弗雷夫人沒有限制他們的探望時間,只是叮囑了他們必須保持我心情的愉悅,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來是起逗趣效果的《20世紀最瘋狂的11名巫師》,當看到自己和親人名列其中時,起到的效果就大大相反了——我現在的心情很煩躁。
不過煩躁很快就因為友人的擺放散去了,貝尼利首先對我的長發表示了羨豔,“文森特,你現在真是一個大美人!”
丹其在我藏起那本書之前記住了書名,順口接道:“是啊,我們學院只有張的長發可以和你的媲美了。”
我的心思被轉移到了惱人的長發上,向他們展示了魔藥的副作用:我自己失去了魔杖無法施魔法,便指揮貝尼利用切割咒對付我的頭發,随機被剪到耳後的頭發在三雙眼睛的注目下穩定而迅速地重新長到了腰際。
貝尼利一邊啧啧,一邊問我我的魔杖是不是被毀掉了——雖然他看起來總是被各種各樣的東西吸引注意力,但是關鍵時候還是很敏銳的。
“恩,它在兩周前折掉了,”我簡單的說,不着聲色的轉移了話題,“我這次想試試格裏戈維奇的——看看它會有什麽不同。”
“據說格裏戈維奇的魔杖魔力增幅會高一點,不過也高不到哪去,但是細膩度會相應降低,”貝尼利說,從自己和丹其的書包裏掏出幾本書放在一旁的櫃子上,“你之前說過打算是暑假後半部分預習的……我想你失蹤的那段時間裏不會有什麽心思看課本,我幫你把課本買下來了。”
不是沒有心思,而是沒有條件。我們幾個都知道我的失蹤是慘痛遭遇,可因為我不想明說,于是彼此心知肚明的在這裏打啞謎,得到了一旁送來藥水的龐弗雷夫人不贊同的啧啧聲。
丹其和貝尼利又和我聊了會天,包括世界杯和在貝尼利家的幾次聚會,然後他們告辭了。
“直白的格蘭芬多就不會這麽拐彎抹角。”丹其和貝尼利離去後,龐弗雷夫人對我們的裝模作樣評價道,告誡我們要坦誠一點,我只好低頭将書收在抽屜裏假裝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嗨,懷特,今天你怎麽樣?”是和我在圖書館打過幾次交道的赫敏的聲音。我又吓了一跳,擡頭看到了有些遲疑的哈利,還有羅恩和赫敏——剛才龐弗雷夫人忽然想起來用格蘭芬多做了例子,原來是因為看到了三個格蘭芬多。
“嗯,沒有問題了,我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不過要堅持喝一個月的藥水。”我留意到赫敏的眼神,很明顯她進來的時候看到了我将那本書收進抽屜。果然下一秒赫敏大方的開口問:“這本書你看完了嗎,懷特?我可以借來看看嗎?”
《20世紀最瘋狂的11名巫師》确實是一本比較吸引人眼球的書,除了讓人饒有興趣的名字,它還有态度中立,态度認真的作者,比如在剛剛溫習的海倫那部分,他就沒有明顯的偏向純血統或非純血統巫師,而是客觀的敘述發生的事情。
對于以書為調劑的赫敏來說,不出聲詢問才是怪事。何況我有限的幾次和她的交流中,我們發現了彼此讀書的口味還是蠻契合的。
我一邊感嘆自己的秘密似乎漸漸不保,一邊好心建議道:“恩,抱歉,我還有一章沒看完。不過我是從圖書館借的,那裏應該還有兩本。”反正以她認真不罷休的态度,赫敏在圖書館的時候肯定會順便去找這本書,阻止不了,我便以“破罐破摔”的心态全盤托出,然後耐心等待心細如發的赫敏按捺不住好奇心過來和我求證她發現的事實。
我在腦海裏瞬間過了一遍将來一個月內将要發生的事,扭頭面對哈利,等待他的下文。
我可以猜測到他的來意,無非就是想問關于我暑假給他打的那個電話的事情。
果然,他和羅恩對視了一下,開口說:“懷特,我遞給阿麗娜·霍恩比女士的那封信沒有問題吧?”
“那封信很及時,”我誠懇地說,“那時沒功夫說——真的謝謝你了。”
“恩,沒什麽大不了的,”哈利笑了一下,然後有些遲疑,又有些不易察覺的緊張,盯着我問,“那個,不好意思——我是想問。你怎麽知道我姨夫家的電話號碼的?”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留下此文的存稿,剛才想下載才發現還要付錢= = ……于是默默點了取消
恩恩,求收藏,求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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