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開學前·其一
為了解釋清楚哈利和懷特即将開始的對話,我們有必要将時間拉回到開學前的三段日子,看看各個角落裏的大家都得到了什麽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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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地奇賽後匆忙狼狽地回到陋居,哈利已同羅恩、赫敏上百次讨論過那天晚上那些黑衣人的出現,并一再賭咒說盧修斯和納西莎·馬爾福也混在裏面後,這樣度過了開學前一周的頭三天,等到第四天的時候,即使他們再讨厭那一家人,他們也需要稍稍換一個話題。
這一天三個人實在沒什麽事做,在韋斯萊夫人準備午餐前就圍在了餐桌旁。羅恩開口就想講魁地奇球,而赫敏總是會将話題扯到只有她才知道的“常識”上,哈利試圖解開這個怪圈,找出一個三個人都能參與讨論的方向。
也就那麽一想,哈利馬上就想起了大半個月前自己接到的那個電話,後來因為種種事情接踵而至,那次突兀的電話他還沒找到機會和夥伴們說到。
在羅恩和赫敏再一次進入互相譏諷的階段前,哈利急急打斷了這個趨勢:“還記得暑假你給我打的那個電話嗎,羅恩?”
羅恩有些不明所以,悶悶地說:“恩,好吧,你又站在她那一邊了。”赫敏在批評羅恩“不肯學習常識”。而暑假的那個電話,由于羅恩的大喊大叫給哈利帶來了一些麻煩。
哈利說:“不是這個,恩,我沒有給你們說過——後來我家又接到一個電話,找我的。”
哈利見羅恩要開口,連忙接着說:“不是赫敏打來的。是懷特,拉文克勞的那個,還記得嗎,赫敏和我們提起過幾次。”
赫敏發出疑惑的“嗯?”的一聲,她在奇怪為什麽懷特要給從未打過交道的哈裏打電話。
羅恩陷入了回憶中:“赫敏向我們提過世界萬物!誰會都把它們記住啊——慢着,我好像有那麽點印象……是不是高高瘦瘦的、總是不理人的那個。”
赫敏說:“對,沒錯,是成績偶爾會超過我的那個——他的黑魔法防禦術的成績總是和哈利那樣好。他給你打電話幹什麽?”
自己格外優異的黑魔法防禦術總是被拿出來當做模範,哈利已經習慣了。他點點頭,接着說道:“他讓我給部裏的阿麗娜霍恩比帶封信……”
羅恩插嘴道:“等等,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扭頭對着樓上喊道:“媽,你知道阿麗娜·霍恩比嗎?”
“當然知道,你問這個幹嗎?”韋斯萊太太出現在樓梯上,不知怎麽的身上沾了一些沫子,“我和你爸爸快從霍格沃茨畢業的時候阿麗娜入了學,拉文克勞,聰明又火辣的一個小姑娘。”
“那你知道現在她在哪裏工作,在做什麽嗎?”哈利側過身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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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當然,”韋斯萊夫人用魔杖尖點點自己的袖子,吹走了上面的白色泡泡,“她是一名傲羅。在組裏總是第一,聽說部裏很看重她。”說到部裏韋斯萊夫人就有點不高興,大概是因為韋斯萊先生的職位總是不上不下,更別提這段時間他因為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的餘孽而忙的焦頭爛額。
“懷特讓你給一個傲羅遞信?”羅恩滿臉困惑,“他們家的貓頭鷹都上哪兒了,找不到路了嗎?”
“懷特家沒有貓頭鷹,”赫敏回答了這個問題,“事實上,他是個孤兒,現在大概住在他們院的貝尼利霍恩比家,我去年在站臺上看見他和貝尼利的家人一起離開了。”
“哦,哦,我不知道。”羅恩顯得有些尴尬。
“我提過這件事的,”赫敏有些不滿,“你們總是不聽我說話——那時你在幹嘛,和哈利擦他的飛天掃帚?”
顯然哈利那時也過于專注他的掃帚了,因為他也不知道懷特是一名孤兒。赫敏抛出的這個信息讓他有點嫉妒,因為懷特顯然就可以和自己的好兄弟一家住在一起,而他則不得不與德思禮一家朝夕相處。
“那他就更沒理由給哈利打電話了啊,”羅恩盡責地将話題扯回來,“一個傲羅家裏會裝上一部電話,而沒有貓頭鷹嗎?”
“不是這樣的,”哈利奮力從和各個假日都和韋斯萊一家度過的畫面中回過神來,“他當時在法國——他沒有多少說,只說自己被一個奇怪的咒語給弄到了法國。很顯然那個距離再用貓頭鷹就有點遲了,是不是?而且他也找不到一個房子裏的壁爐旁放着裝飛路粉的盒子。所以他只好采用了麻瓜的方式。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麽打給我,還有,他怎麽知道弗農姨夫的家庭電話的。”
“在法國,你确定?”赫敏的腦子總是轉的飛快,“不要告訴我他是八月二日給你打的電話。”
“事實上,是八月三日,”哈利說,“馬爾福從自己家書房裏消失的第二天。”
“報紙上推測說他被抓去了法國,”羅恩忽然振作起來,“會不會是因為尖子生懷特看不下去馬爾福的肮髒……”
“羅恩,”赫敏打斷他,“動點腦子吧,懷特拜托哈利給一個傲羅寄信,他很有可能是被牽扯到裏面的。”
“可是他只讓我給阿麗娜霍恩比一個人送信,”哈利在女貞路也思考過這個問題,“而不是給魔法部。”
“那你還記得那封信的內容嗎,”赫敏按捺不住好奇,但有些猶豫,“我是說,他既然讓你幫忙代筆,那他肯定就不介意別人知道信的內容了,對吧?”
羅恩鼓動哈利說:“那當然啦,哈利,別想那麽多——他既然都讓你寫了,肯定不怕我們知道——他都給霍恩比說了什麽?”
哈利記得非常清楚,因為懷特當時來回叮囑了信的細節好幾遍,信的內容來回就一句話,而哈利寄信之前還飛速地研究了一回:“應該是這樣說的,他會在四日中午到維多利亞車站,還有他的貓,如果順利的話還會從法國給霍恩比女士帶來三個禮物。”
“‘三個禮物’,”赫敏揪住了這個數字,她可以充分運用自己的才智,去解一個真正的謎題(而不是人們編的),這似乎使她興奮起來,“三個,”一邊說,她一邊站起來去翻羅恩家放舊報紙的地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盧修斯·馬爾福看到的闖入者就正是三個……沒錯,毫無疑問,正是三個。”
“他當時正被那三個法國人追蹤着!”赫敏把三號的報紙拍在茶幾上,得出這個結論。
羅恩對赫敏如此武斷的結論目瞪口呆:“赫敏,三是一個很常見的數字!你不能就這樣把兩件事情聯系起來——就好比……(羅恩環視一下客廳,馬上找到了例子)你加上我加上哈利也是三個,這能說明什麽嗎?把馬爾福綁架到法國的可不是我們——雖然我很樂意。”他補充了一句。
赫敏對于羅恩遲鈍的思維不耐煩了,她拿之間點着報紙說:“那明顯就是暗語,羅恩。你想想,懷特還說他會帶着他的貓。”
“你不會想說那指的是馬爾福吧,”羅恩譏諷地說道,“雖然他确實和克魯克山一樣讨厭——我是說,克魯克山比他好百倍。”羅恩及時地想起克魯克山不是惦記自己的寵物,而是敏感地和小矮星彼得過不去。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赫敏針鋒相對。
“啊哈,那我們幹什麽費勁要在這裏争論?直接去問懷特本人不就好了,”羅恩推開椅子走向壁爐,似乎這就要去霍恩比家尋求答案。
“羅恩,回來,”哈利無奈的叫住他,“我也想聯系過他,盧娜給了我他的地址——應該是霍恩比家的地址——可貝利尼霍恩比給我回信,說懷特去了自己在麻瓜社區的房子,他也不知道具體位置,如果他回來的話會再給我寫信的。”
“所以說,懷特現在是失蹤狀态喽。”赫敏眨眨眼睛。
“如果你管‘在自己家’叫做失蹤的話。”羅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安靜,讓我仔細想想。”赫敏嚴肅的說。
羅恩朝哈利聳聳肩,抓起二號的報紙翻看着裏面的圖片:“看馬爾福一家多沮喪……我總是看不厭!”
赫敏忽然推開椅子,蹬蹬蹬的上了樓,撂下一句:“哈利,你爸爸媽媽的照片借我。”
“哦,它還在櫃子上,自己拿吧。”哈利說,回頭看到了羅恩“她又想幹嘛”的眼神。
赫敏拿着相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但沒有打開,她把手按在相冊上,像是要起誓似的。整個人有點坐不住,好像剛剛在課堂上解決了一個難題,害怕別人搶答了的那種急迫——但是,絕大多數情況下沒有人試圖搶答,或者回答那個難題。就像現在一樣,哈利和羅恩依舊一頭霧水。
赫敏清了清嗓子,有點得意的說:“我們整理一下思路。如我們所見(羅恩撇了撇嘴),文森特懷特從入學以來就非常孤僻,除了偶爾和他的兩個室友一起出現以外,絕大多數時候他是獨來獨往的。可是他的性格一點都不內向,我和他在圖書館說過幾次話——讨論功課——他很善于與人交流。可是從表面上看,他确實很孤僻。”
“說不定他就是這種奇怪的性格。”哈利搶在在羅恩再次試圖用言辭激怒赫敏之前接了話。
“這個先放在一邊,”赫敏揮揮手,“還有,我在教員休息室的時候經常能碰見他,他總是喜歡問教授們一些刁鑽的問題……”
“你出現在教員休息室裏肯定在做同樣的事情。”羅恩翻了個白眼,赫敏卻微微一笑,顯然把這個當做了一種贊美。
她接着說:“可是出于某種原因,去年他忽然就不再出現在休息室了,他不再去問問題,教授們也不叫他去幫忙了。”
“也許他做了一件無法原諒的大錯事?”羅恩開始回想,“我記得拉文克勞的寶石沒有一下子掉過很多……”
“然後八月二日,向來低調的懷特和馬爾福一起出現在法國——我想過了,着說不準是誰連累誰,畢竟馬爾福莫名其妙被拐,又莫名其妙回來了——而報紙上從始至終未提到過他的名字,他也沒有再被人看到過……”
“只是沒有被你看到過而已。”羅恩對赫敏陰謀論的腔調感到有點不舒服。
“很明顯他根本沒有抵達那趟火車的終點,而同行的馬爾福做到了——記得嗎,他說火車在四日進站,而馬爾福也是四日被部裏——傲羅工作室——送回家的,報紙上說是在麻瓜雲集的地方找到馬爾福的,而他自己也對被拐說不出所以然。只描述了未被逮捕的兩個人的樣子,連自己怎麽出現在那裏的都說不清。”
“報紙上說是因為他被施了遺忘咒……可是同時他卻記得綁架他的人的樣子?”哈利也品出點不對味來,“那些人為什麽不幹脆點讓他全忘掉?”
“因為他壓根就沒被施咒?”羅恩也眯起了眼睛,“弗雷德說他肯定隐瞞了什麽,根本就自相矛盾。”
“他隐瞞了懷特也在現場的事實,”赫敏肯定的說,但緊接着又有點不确定,“但這樣說的話,就是懷特救了他……可是我們在世界杯時碰見他的時候他一臉得意——懷特很有可能根本就沒能能抵達維多利亞車站!”
“這一點倒是很符合,”羅恩不知是接受了赫敏的觀點,還是他只是單純想打擊馬爾福寥寥無幾的形象,“忘恩負義這種事情他肯定幹得出來——他的父母可是食死徒啊!”
韋斯萊太太走過來要準備午餐了,赫敏忽然提議說:“我們去霍恩比那裏問問懷特回來了沒。”
“總是這麽咋咋忽忽的。”羅恩嘟囔一句跟了上去。
“現在快午餐了,去別人家不太好吧,”韋斯萊夫人知道他們要去幹嘛時有些遲疑,但随即她擡手放飛了守護神,然後轉身從櫃子裏面取了一小籃食物來塞給羅恩,“我提前給阿麗娜打了聲招呼。還有,帶着這個去,家制吐司,還有三明治。不管怎麽樣,媽媽們總是歡迎小同學來串門的。”
韋斯萊夫人說的沒錯,哈利三個人的突兀到來的确收到了阿麗娜的熱烈歡迎,不過在問及懷特的去向時,一家人雖然回複得體,神色正常,可心裏埋下懷疑的哈利總感覺怪怪的。
回來的時候,羅恩的手依舊沒有閑着,他得小心捧着回禮:一個精致的蛋糕。然後赫敏一針見血的指出為什麽哈利覺得他們有點怪:“他們提到懷特的時候,盡管盡力掩飾了,還是有點擔憂。”
也許是在霍恩比家得到了熱情的誇贊,羅恩的心情好了一點,他一邊切開蛋糕,一邊接受了赫敏的思路:“所以說,懷特現在确實失蹤了?沒有人去費力找他嗎?不管怎麽說,霍恩比一家似乎只是幹坐着。”
“我想我大概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費力保持低調,”赫敏壓低嗓子,小心着不遠處的韋斯萊夫人,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這也是他去年忽然和教授們互相躲避的原因,還有為什麽他知道哈利家的電話、并且選擇讓哈利幫助他。”
哈利和羅恩都被她弄得緊張了,不由得環顧四周,以确保沒有人(尤其是雙胞胎)來探聽這個似乎是大秘密的答案。
赫敏翻開哈利家的相冊,随意翻到了某一頁将相冊轉過去給哈利和羅恩,伸出手指将畫面中的一個人點了點:“我總覺得年輕的他很眼熟,但我一直沒往深裏想……”
“你是說……哦,不是吧……不,你在開玩笑!”羅恩眼睛瞪得大大的,又仔細瞅了瞅照片裏的人,慢慢癱在一邊,聲音也變得有氣無力,“赫敏,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我們都沒瘋,是小天狼星瘋了。”赫敏緊緊地抿住嘴。
哈利看着照片裏年輕俊朗的小天狼星,還是沒能理解:“瘋……什麽?”
“哈利,”赫敏責備地看着他,将相冊伸到了哈利的鼻子底下,“你還沒有意識到嗎?布萊克!懷特!……你看他們長的多像啊——臉的輪廓,還有嘴……”
哈利呆住了,一下子無法接受他的教父可能有個不為人知的兒子這個信息。
赫敏還在低聲急急地說:“他孤僻不是因為他是個孤兒,而且因為有一個在阿茲卡班的父親;去年發生了什麽?小天狼星越獄了!盧平都被懷疑做了內應,更別說他了——教授們肯定一早就知道……他們比我們跟熟悉小天狼星小時候的樣子,也許懷特一入學他們就察覺到了什麽——那個姓氏太明顯了——去年大家的生命都受到威脅,不,都以為自己的生命收到了威脅,所以懷特被教授們疏遠了,明白嗎?”
哈利和羅恩遲鈍的搖搖頭,還在消化赫敏解開的驚人謎底。赫敏有點不滿:“我早該發現了——布萊克,懷特!這麽明顯的事!哈利老拿着家裏的相冊盯着看,我卻一直沒發現小天狼星究竟像我認識的誰……”
赫敏拍了拍桌子:“懷特一直以為自己的父親是殺人不眨眼的逃犯……他知道他一旦被注意,他那姓氏所隐藏的可憐的身世馬上就會被揭穿,所以不管什麽時候,都要保持低調——霍恩比家的人竟然還由着他鬧!”
“那他給我打電話……”哈利提出最後一個疑問。
“也許你是他唯一的一個親人了,雖然沒有血緣關系,”赫敏推測道,“所以他一直都知道你的信息,危急時刻也是第一個想到你。”
“你是一個解謎高手,赫敏。”羅恩看着照片裏樂呵呵的小天狼星,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這件事不能告訴小天狼星,”赫敏已經開始準備應對之策,“小天狼星太容易失控了。而且這畢竟沒有證據,只是猜測。”
“我看已經八九不離十了。”羅恩翻了翻相冊,找到另外幾張有小天狼星的照片細細觀察,苦着臉說。
“開學的時候去問問懷特,試探他一下,”勾了勾手指,赫敏把腦袋湊近,“至少他得說清楚,你們兩個壓根沒有交集,他是怎麽知道你家的號碼的——我知道你只給我和羅恩說過。如果他壓根沒來上學,我們就告訴鄧布利多,讓他處理……”
“小天狼星的風流帳。”羅恩眯着眼睛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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