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圍巾
回到9月2號的現在,哈利帶着探究的目光問我:“那個,不好意思——我是想問。你怎麽知道我姨夫家的電話號碼的?”
我自然不能告訴他我是知道他姨夫的名字和公司,然後查電話黃頁查到的,因為那樣接下來我就得回答我怎麽知道得這麽詳細——畢竟,估計連羅恩都說不上德思禮先生的公司名字——天曉得他知不知道什麽是鑽機。
我挑用了一個無法反證的借口,向哈利解釋道:“恩……是這樣的,三年級開學的時候有一次我路過格蘭芬多的桌子,聽到你們在讨論哈利的姨父……德思禮和格朗寧鑽機,還有布丁什麽的。我在火車上想起來這回事,在黃頁上找到了那家公司的電話。我不記得任何同學的電話了,只好麻煩你了,希望你沒有被打擾到。”
赫敏似乎對這個答案尤其不滿意。我覺得她似乎滿心期待着另外一個答案,她問了另外一個問題:“當時馬爾福也在法國,你有沒有……”還有可沒等她說完,哈利忽然回憶起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打斷了赫敏。
“哦,哦,我見過你媽媽,懷特女士!我想起來了,她和我們的合影現在還在德思禮家的相冊裏放着呢,還會和大家誇耀達力差點上了電視……”哈利想起來了什麽,“你媽媽是電視選秀‘歐洲達人’節目組的人吧。”
哈利說的确實是海倫·懷特,可她當然不是節目組的什麽人,那次海倫心血來潮要給哈利祝福咒的時候,假扮了一個聽上去很吸引人的身份,約了德斯禮一家和哈利出來,講他們一家人唬的一愣一愣的……她總是喜歡這種獨特的出場方式。
哈利明顯想到了更多的事情,低低驚呼了一聲:“她為我們做了魔術表演……現在想起來,确實是真的魔法!”
當時我并不在場,因為出發前鄰居萊克特家在為兒子舉行生日聚會,而我已經缺席小萊克特的三次生日,不能再用混淆咒對付過去了。
可以猜想,海倫當時很可能在充分誇耀了“自己”的節目和達力之後,若無其事地說:“來,我給你們邊個魔術。”然後就光明正大地施了祝福咒語……
我的表情有那麽點僵硬,不過很快及調整過來了。哈利有些疑惑地問:“文森特……我記得你媽媽是個普通人啊。”
“也許你記錯了?懷特太太确實在變麻瓜自己的魔術?”羅恩推了推哈利。
哈利說:“不,我記得很清楚……那應該就是真正的魔法——雖然我三分鐘之前還沒意識到。”
他們三個盯着我,我發現我沒法解釋這個問題:隐瞞自己的媽媽是個巫師的事實。而且赫敏明顯對我為什麽給哈利打電話的答案不滿意,她看我的眼神明明白白寫着“我知道了一些東西”。
我顧左右而言他,扯開了話題,什麽都不肯說。最後三個人還是離開了。我覺得以他們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個性,肯定不會罷休,我那點小秘密也許不會保持多久……而且哈利哪裏有那麽多小天狼星的照片,一旦他們把懷特和布萊克聯系到一起——想到剛才赫敏犀利的眼神,我默默地想,他們不會已經猜測到文森特的生身父親了吧。
哦,梅林,赫敏很可能沒有忘記那本《20世紀最瘋狂的11名巫師》,那上面可是有文森特九歲時候的素描呢……隐瞞一個秘密确實很難,而一旦有一點露出破綻,很有可能全盤不保。
雖然現在我和這個世界的契合度越來越高,三年前總是受到的“秩序”懲罰的靈魂震蕩什麽的大招現在也很久沒有出現過,但我不想以身犯險……輕挑地吹了聲口哨,以後看到他們三個還是能繞則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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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這樣想着,另外一個也應該被拉到拒絕列表裏的人忽然出現了。馬爾福皺着鼻子進來了,他有點不滿地說:‘我剛才碰見了波特。”
馬爾福慢悠悠地走進來:“傲慢的救世主波特,他以為幫你遞了一封信我們就得感恩戴德了。”
我一個眼神都懶得給這個依舊傲慢的家夥,随口問道:“這句話你沒對他們講吧。”
“當然,”馬爾福說,“為什麽不?”
“那我就沒辦法向他們解釋為什麽當時我會和你在一起了,”我抽抽眼角,覺得對這個家夥一陣無力,“哦,不,他們會想到你被劫持是我的關系,然後也許會進一步發現我的不良背景……”算了,我悶悶地想,讓他們都知道吧,反正也不會對主要劇情起什麽影響——與己無關的事,哈利他們搞清楚後大概會很快就抛到腦後。只是如果讓別的人知道了,我大概會被家長們要求退學的。
博伊爾和布萊克,真是絕妙。兩個排得上號的殺人狂徒。
馬爾福微眯着眼睛伸出一只手指在我床頭的零食裏挑揀着翻來翻去,最終拿起了一塊甜甜圈咬了一口:“這家店的不好吃。”撇了撇嘴。
“既然咬了你就把它吃完!”我意識到這個家夥似乎知道我大部分秘密,于是我有點後悔怎沒有在甜甜圈上下毒,這樣就一了百了了,“校長派了斯內普教授來接我。是你告訴他的嗎?”
馬爾福舔了舔手指,得意到:“當然是我。我一抽出空來就去替你搬救兵了:我沒有去找魔法部,因為你很顯然特別不想被人關注,而魔法部又是一幫草包;又覺得父親可能不會幫你——你把我害慘了,也沒有去找斯內普教授,因為他和我父親關系很好……校長大概是管這些事的吧,我想,畢竟鄧布利多看起來比弗利維靠譜多了。”
我道了謝,對于馬爾福沒有伸張這件事覺得他終于靠譜了一次。對了,當時斯內普教授提到用袖扣定位的,看來回宿舍也要和丹其、貝尼利好好道謝。
馬爾福掏出一張手帕來,仔細擦了擦嘴:“說起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中午。”
“什麽?”馬爾福有些吃驚和不滿,“我可是早就和鄧布利多教授說了啊。”
“定位問題比較棘手,昨天才找到我。”
馬爾福用清潔咒處理了一下他的銀邊手帕,目光灼灼地看我,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那……那塊瓷石呢?”
“當然是碎了啊,你不是親眼看到的麽。”我攤了攤手。
馬爾福睜大了眼睛:“哦,梅林,不敢相信……不要告訴我那是最後一塊。哦,天哪,海倫,我是說,你的母親她手裏有三塊呢。如果一塊是她自己的,你摔碎了一塊,還有一塊給誰了,你知道嗎?”
利用瓷石學習裏面的魔法需要一定的魔力基礎,馬爾福當然不會想到是我自己用掉了,我也不會去提醒他,于是我懶懶地搖搖頭,說不知道。
“那真遺憾,”他有些沮喪的搖搖頭,“那可是極其稀少的……如果以後你又搞到了,記得叫我看一看,那可是瓷石啊,老天。”
“那确實是最後一塊了。”我提醒說。
馬爾福也明白這一點,博伊爾家與海倫的故事哪怕是別的國家的孩子估計都耳熟能詳,畢竟不是那個純血統都能培養出這麽一個離經叛道、不擇手段的女巫的。他感慨了一下,站起來就要走,走之前慢條斯理地說:“懷特,因為你的緣故我遭到了幾次危險,你又救了我好幾次,這次我拜托了校長幫助找你回來,我們之間就兩不相欠了。你父母的事我不會給別人說。嗯,保重。”
他擡着起身離開後,我感到一陣輕松,和這位算是沒什麽牽扯了。
在校醫室吃過晚飯之後,身上的傷痕基本都好了,不過腦子裏的問題還是需要處理,龐弗雷夫人給了我的一堆瓶瓶罐罐,那些魔藥的小瓶子被拿起來之後瓶身會浮起淡淡的小字,告訴我下一次吃藥還有多少時間,應該吃多少。
龐弗雷夫人知道我需要買一只新的魔杖,于是允許我借用了校醫室的壁爐。我沒有去格裏戈維奇家去買魔杖,還是選擇了奧利凡德的店鋪,在此之前我還去了一趟變換墨汁文具店,取回了半個暑假的打工工資。因為我突然消失的緣故給這家精品店老板帶來些麻煩,不過他人很好,如果不是霍恩比來打了招呼,他估計要替我報警了。
貝尼利說幫我買了必要的東西,我就沒有再浪費時間,買到我的魔杖之後,我猶豫了一下,然後沒有立刻回學校,而是從破釜酒吧出去,到了麻瓜的街道上。
通過地鐵和巴士,我回到了海倫母子倆共同生活近十年的房子。這房子的兩個主人在三年前夏天一死一失蹤,無人看管,早就成為流浪漢們的地盤。我一進門,看到髒兮兮的沙發上蜷縮着兩個邋遢的家夥,壁爐前擺滿了空酒瓶子和食物殘渣。我頓了一下,忍着沒有用驅逐咒把這些麻瓜們趕出去,而是壓低帽檐快步上了樓。
三年來再一次一個人站在這間房子裏,心中有點觸動。書桌上那些中學宣傳單上次和弗利維教授一起來的時候就不在了,以前屬于文森特的海藍色的被子窩得不成形,裏面的白絨從看不出顏色的被套上一個大口中漏出來,似乎已經不剩多少了。床上沒有人,占據這個房間的流浪漢似乎出去了。
我走到床的另一側,蹲下來向床下看去。
和記憶裏一樣,那條藍色和青銅色條紋的圍巾躺在床底深處,如今落滿了灰塵。我将它抽出來拍打幾下,疊起來收進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嗯嗯,我要劇透,猜猜不久後出場布斯巴頓的學生代表中會多出一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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