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一個月期間

伊蓮聽到丹其諷刺自己趨炎附勢,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笑容:“布魯斯是一個值得追随的人。能為他效忠,是我的榮幸……反倒是你,多管閑事的小男孩,如果你執意要挑戰一個打敗過巨龍的勇士的話……”伊蓮欠了欠身子,說:“我還能說什麽呢?只有拭目以待了。”

貝尼利莫名其妙的看着這忽然變得文绉绉的場面,撓了撓腦袋。

布魯斯真的表現的像一個養尊處優的貴族,他站在一邊,将交鋒還嘴的事情全部交給了伊蓮,自己則挂着笑,等着看起來沒什麽勝率的丹其來挑戰自己。

站在一旁的芙蓉并不領丹其的情,她掃了丹其一眼,然後說:“我還沒有不濟到要讓未成年的小孩來幫我決鬥。你讓開——我和博伊爾早就需要一場決鬥了。”她看上去還是為自己在火焰杯中落選而介懷。

丹其出乎意料地沒有堅持,他掃了布魯斯一眼,然後說:“這個我可沒有辦法決定,當然,如果這位博伊爾先生願意更換決鬥對象的話,我不會反對的。”

伊蓮嗤笑了一聲:“這就是你所謂的古典禮儀?如果你想把你們國家可笑的騎士風度裝得像一點的話,至少再賣力一點吧。”

芙蓉剛要說什麽,丹其擡手止住她,然後慢條斯理地對布魯斯說:“你的仆從在指責我臨陣脫逃呢。”

布魯斯嘴角挑了挑,說:“我覺得她在這一點上沒有說錯。”

“可是我沒看出你有什麽地方值得我懼怕的,博伊爾先生。”丹其認真地說,“恕我直言,可在我們看來,您從入學年齡到現在似乎全都将時間花在家族為您安排的宣傳、社交活動上了;從六年來您的家庭教師名單上也不難猜出,博伊爾家族根本就沒想讓您在魔法上深造……換句話說,不像您看起來這麽威風凜凜,也許您其實,只是一個草包?”

“你竟然去調查他!”伊蓮脫口而出,臉都氣紅了。

丹其見伊蓮一時口快,忘記否認自己的話,露出了一絲勝利的笑容:“我覺得沒這個必要,博伊爾先生作為博伊爾家力捧的家族成員,他的資料可都在<法國血統>上記着呢。”

布魯斯的臉色似乎瞬間變了一下,快得像錯覺,然後他恢複了平靜:“哦?你是這樣覺得的?菲利普斯先生,如果我之前的表現,不足以說服想象力過于強大的你的話……”

“你之前的表現只是虛張聲勢的僞裝罷了,”丹其打斷他,“博伊爾,你确實天生是出色的領導者、政治家,但你并不是一個出色的巫師。我對你現在偷偷摸摸想做什麽不感興趣,可拜托,請你收起惺惺作态的嘴臉。”

“說我是草包、惺惺作态的,你倒是頭一個。”布魯斯似乎饒有興趣,他眯起眼睛,審視着丹其,指頭輕輕地摩挲着自己的魔杖。

“喔喔,冷靜一下,你的眼神有點兇狠了,”貝尼利将手裏的包放在地上,然後擋在兩夥人之間,一只手伸進了裝着魔杖的口袋裏。布魯斯收回自己的眼神,飛快地看了一眼芙蓉和她的朋友,然後若無其事地轉頭面對貝尼利。

“我覺得丹其說的很對,如果你真的是一個有教養的人——像你假裝的那樣——就不會看着芙蓉和伊蓮掐起來,自己束手旁觀;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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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尼利也認真起來,他盯着比自己高半頭的布魯斯說:“無緣無故地千裏迢迢跑到英國來,你以為大家都會相信你只是來參加争霸賽的嗎?——不管你在暗地裏策劃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我建議你,收斂點。”

布魯斯聽到最後一句時,他反倒光明正大地笑了:“我想幹什麽事情,也只有我做出來了,你們才能知道,不是嗎?別疑神疑鬼了,也許我真的只是來親近自己的兄弟呢,嗯?”

“我們會盯着你的,”丹其說,“不要太放肆。”

然後他直接轉身走了,貝尼利愣了一下,然後彎腰拾起背包追上去:“喂,等等我。”

從後半部分開始就沒插話的芙蓉擡起眉毛,打量了一下神色不怎麽對勁的布魯斯和伊蓮——他們臉上挂着有遮不住的陰霾,正在目送丹其遠去。她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說:“看來你們有點心煩意亂……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至于勒戈夫——我真是一時頭昏,竟然去和一個仆從較勁。政治家博伊爾,仆從還是會代表你的臉面的,我建議你還是約束她以下為好……”

芙蓉碰了碰自己的朋友,并沒有回布斯巴頓的馬車,而是向着丹其他們離開的方向走了。

丹其就在在下一個拐角斜斜靠着牆壁等着她們,一旁的貝尼利不明白為什麽要停下來。

“哦,我當然不會留在那裏了,我要等博伊爾滅口嗎?”芙蓉對上了貝尼利吃驚的目光,她聳聳肩,然後盯着丹其說,“菲利普斯,你說的是真的——他的魔法很糟糕?”

丹其摸了摸下巴,說:“不能說很糟糕,但至少他的魔法基礎不會有機會弄得很好——他的母親是海倫,就算他擁有再純的血統、再高的天賦,博伊爾們也不會不防着他的。一個漂亮的傀儡不需要有很強的能力。不過……”

“不過什麽?”芙蓉和她的朋友問。

“他至少在對戰方面不會很差,不知道怎麽做到的……也許是私下找人學習過?”丹其露出有點可笑的表情,“但六年未接受正統巫師教育的差距放在那裏,德拉庫爾,我和你打賭,如果你對他念了縮小咒,他自己都不會知道怎麽把自己恢複——等這個時候,你就可以一腳把他踩死了,如果你不怕弄髒自己的靴子的話。”

芙蓉抱起雙臂,偏了偏腦袋,上下打量了一下丹其:“說起來,你剛才插手,到底是想幹什麽?”

丹其拽了下書包,開始邁步向地下教室走,沖芙蓉眨了下眼睛:“因為對方是虛僞到家的博伊爾。我只是單純過去挑釁——他是不是氣得不輕?”

地下教室裏之前只有佛羅萊特一個學生,他因為最近總是在休息室裏無所事事地看閑書而被貝尼利拉來幫忙,現在伊夫佛羅萊特正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把自己藏在坩埚後,而且還拿着一本<魔藥愛情>把自己的臉擋住,這樣他就能稍稍無視一下講臺上一臉陰沉的斯內普。

見到丹其和貝尼利又帶來兩個學生,斯內普教授似乎已經陰沉到極點的臉色竟然設法又陰沉了一點,他渾身散發着可怕的氣息,威脅即使是借教室,總是遲到的話也會扣分的。然後他表示,如果自己的魔藥課教室再發生一次爆炸,他就會罰在場的人每天關禁閉一直到複活節結束。

“如果你們執意要弄一個跨學校魔藥俱樂部,我并不反對……”斯內普臉上明明白白寫着‘我肯定會給你們下毒’。

“但你們在此之前必須拿到兩個學校校長的批條,還有,我的批條……”斯內普的口氣透出‘我是絕對不會給這個批條簽字的’。

“還有,如果我先沒記錯的話,你們的初衷難道不是要研究什麽該死的思維仿制藥水嗎!”斯內普大步走下講臺,抓起了貝尼利正在向外掏的草稿,掃了一眼,然後顯然被他們糟糕的進展起到冒煙,“難道你們的腦子被藥水煉化了,不知道修改配方的重點不在于有多少吵吵嚷嚷的嘴巴嗎?那樣你們可笑的思路會更加亂成一鍋黏糊糊的大米粥!”

“希望布斯巴頓的優秀學生能夠拯救你們奄奄一息的配方,在聖誕節之前能完成這個……異想天開的幻想。”斯內普從鼻子裏面哼了一聲,明顯是打定了主意這個借教室的期限一過去,就死也不會讓步、再次出借自己的教室給這幫破壞分子。

等他剛剛離開教室,芙蓉就似乎受到了驚吓般捋了捋自己柔順的長發,托在手裏仔細審視着每一根銀亮的、完美的發絲:“你們知道他多久沒洗過頭發後變成那個樣子嗎?太可怕了……那樣的頭發!”

佛羅萊特問清為什麽“配方攻克小組”會多出兩個外校的學生後(“我們只是來打發時間。”芙蓉施放了炫美的清潔魔咒,将一片髒兮兮的區域弄得閃閃發亮,然後找了反光最晶瑩的座位優雅地坐下),他恹恹地說:“你向博伊爾挑戰了嗎,德拉庫爾?說實在的,我也想和迪戈裏決鬥。”

“你是指迪戈裏被選上了勇士,而你不是嗎?”芙蓉甩了甩長發,毫不客氣地說,“我看不出來你有什麽理由不滿——很明顯,那就是你的水平比不上塞德裏克。停止為自己的弱小找理由吧。”

佛羅萊特愣了一下,剛才在講述發生什麽事的時候,芙蓉對丹其的态度可明顯不一樣。他狐疑地打量了兩人幾眼,然後從書包裏掏出一本<女巫,你無法抵抗愛情>。

“這屆争霸賽對勇士的選拔摻水太多,”貝尼利摸摸臉,“不僅克勞奇給哈利做了手腳,而且博伊爾從履歷上講弱的可以,可也不知道怎麽的也被選上了——伊夫,為什麽你書包裏全是這種書!”

佛羅萊特沉默,看起來像是一個惆悵憂傷的游吟詩人。

丹其接過貝尼利的話:“是啊,布魯斯有問題,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問題是我們對他們家族的秘辛了解太少,而文森特現在還在睡,真不知道怎麽了。圖書管理根本找不到對症的惡咒,或者疾病什麽的。”

丹其和貝尼利因為經過了長時間的擔憂,現在顯得比較煩躁。

“報紙上只是說被小克勞奇的魔咒擊中了,可龐弗雷夫人偷偷告訴我們說那是舊疾……伊夫,你知道有什麽惡性魔咒能造成這種情況嗎?”貝尼利問。

佛羅萊特吹了吹額際的劉海,拿起了一個頗大的坩埚把玩起來:“小提醒:你們讨論這個話題的次數已經快要超過讨論魔藥配方的次數了。醒醒吧,造成死亡的魔咒都有不少,而能導致長時間的昏迷的惡咒會更多,即使是校醫龐弗雷夫人,不知道原因也很正常。”

佛羅萊特倒在椅背上,将大坩埚扣在自己的腦袋上,聲音傳出來變得嗡嗡的:“所以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我建議你們還是專注自己的事情吧。而且我總覺得這件事和克勞奇沒什麽關系,他在監獄裏關了那麽多年,出來也只顧着潛入霍格沃茨了,哪有機會學會不知名的偏門魔法?說不定是文森特那個研究狂自己搞出了什麽魔咒,然後把自己咒暈了呢。”

貝尼利和丹其知道的更多,他們了解小文森特和自己親生母親都經歷出生入死的複仇,似乎确實沒可能被一個沒什麽實戰經驗的小克勞奇擊中……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忽然覺得佛羅萊特的說法似乎頗有道理。

與此同時,剛才芙蓉在一旁看到了斯內普扔下的清單,似乎覺得很有趣,在三個拉文克勞讨論文森特的時候,招呼她的朋友一起制作起了魔藥。“這配方的用品倒是挺大膽的……”她又加進去一點普拉多魯草葉,“也許應該加點敏/感點的成分?”

出色的巫師們永遠不會缺少異想天開的探索。

于是她拔了一根自己的頭發扔了進去。

一旁讨論各種致昏迷魔咒的三個拉文克勞連忙轉身:“停下,那樣會……”

坩埚無聲地炸開了。

“……爆炸的。”

“誰在斯內普走後在這裏施加了針對性靜音咒?我先舉手。”佛羅萊特放下被塗滿魔藥的坩埚。

“我也施了。”貝尼利一邊舉手一邊樂了。“我們不能總讓教授上火,對吧?”

芙蓉的朋友也舉起了手,她面對大家奇怪的目光坦然轉了一下魔杖:“你們魔藥課老師剛才說要罰所有人關禁閉的……哪有魔藥實驗不發生爆炸的?那只能說明實驗者墨守成規。”

而丹其卻沒舉手,他說:“我抽掉了門窗和牆壁邊上的空氣。”

芙蓉在未散去的盔甲咒後面皺着眉頭說:“我沒有看到相悖的材料啊。”她思索了一會,然後高傲的說:“剛才獨角牛茸、食人蒼耳和曼多拉葉梗的配比滿足了第四公式!這樣就不能增加敏/感度了。我疏忽了。”

佛羅萊特惆悵地用手捂住臉:“哦,她用了三秒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也許女生确實更适合魔藥學……”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兩夥人沒有打起來呀( ⊙ o ⊙ )!決鬥無疾而終了啧啧啧。

下章回格裏莫繼續聖誕節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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