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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邁出房間時,他突然說:“別忘了禁門時間,雖然我已經承諾會好好待你,但一些原則性的東西,你最好還是不要刻意破壞。”
79 心口上有顆字
79 心口上有顆字
從山上下來,她去了一家蛋糕店,替上官瑞定了一份蛋糕,雖然從昨晚開始心情就很低落,可是她也沒有忘記,今天是上官瑞的生日。
定好了蛋糕,又去附近的商場逛了一圈,準備再買份禮物送給他。
回家的路上,她暗下決心,今晚就向上官瑞坦白一切,她最初的目的,以及她現在對他産生的不一樣的感情。
上官老爺和上官老太太一清早也出去了,司徒蘭心到家的時候,家裏一個人也沒有,她找到管家詢問:“劉叔,老爺和夫人呢?”
管家恭敬回答:“老爺和夫人去參加力帆集團董事長的葬禮了,大概下午回來。”
“哦,好。”
她點頭,轉身上樓,到了房間後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下午什麽時候回來?”
上官瑞簡短的回一條:“有事?”
“當然。”
“什麽事?”
“暫時保密。”
他發個無語的表情,附帶兩個字:“盡量。”
接下來的時間,司徒蘭心很忐忑,她不知道上官瑞能不能原諒她最初嫁過來的目的,更重要的是,她不确定他的心裏有沒有一點她的影子。
下午四點,她去了蛋糕店,蛋糕已經做好,雪白的奶油上面清晰的用果醬刻了一個英文字母LOVE,如果上官瑞有心,不會不明白她的心意。
蛋糕定好了,禮物也選好了,她懷揣着複雜的心情回到了白雲公館,公婆還是沒有回來,小姑子也沒有回來,上官瑞更是沒有回來。
她在客廳裏等了一會,覺得有些無聊,便走進廚房準備親自下廚為大家準備一頓晚餐,自從嫁到婆家來,她還沒有下過廚房,不是她懶也不是她不會,而是婆婆不允許。
婆婆說,上官家的媳婦和女兒一樣是用來疼的,所以她在這個家裏,一直都是和小姑子同等的地位。
“少奶奶你還是出去吧,這裏交給我們就行了。”
兩名負責做飯的女傭見她系着圍裙又是切菜又是洗菜,緊張的手足無措。
“沒關系,今晚放你們假,歇着去吧。”
“那可不行,要是被老夫人知道,我們一定會挨訓的……”
“放心吧,我會跟老夫人解釋的,不管你們的事,是我自己想要下廚。”
傭人見她心意已決,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好由着她,在一旁打下手。
如果說司徒蘭心在婆家是一塊寶,那麽在娘家她絕對是名副其實的一根草,在婆家她的一日三餐是傭人伺候,在娘家,則是她伺候一家人。
傭人們都有點不敢相信,她的廚藝這般好,動作熟練,對烹饪的技巧掌握的十分精湛,不到一個小時,就弄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豐盛晚宴。
管家劉叔聽了傭人的彙報後急匆匆的來到客廳,撇了眼桌上的蛋糕,對司徒蘭心說:“少奶奶,少爺他……”
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家人不約而同地回來了,上官老爺,上官老夫人,上官晴晴,上官瑞,像是約好的一樣。
“爸媽,你們回來了。”
司徒蘭心上前招呼,接過婆婆手裏的外套。
“恩,真是累死了。”
上官老爺嗅了嗅鼻子:“好香啊,晚飯已經做好了嗎?”
“是的爸爸。”
司徒蘭心微笑點頭,撇了眼上官瑞:“是我親自下廚,慶祝我們的壽星生日快樂。”
她的一句話,令所有的人表情都僵住了,小姑子疾步沖到她面前,附耳急急的說:“嫂子我不都是跟你說了嗎?你怎麽還踩地雷?”
“你跟我說什麽了?”司徒蘭心有些懵。
上官晴晴一拍腦袋:“我那天是想跟你說的,可你沒等我說完就走了!”
“怎麽了?”
她眉頭一蹩,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上官瑞騰一聲站起來,走到餐桌旁,拿起桌上的蛋糕啪一聲扔到了地上,那果醬刻下的LOVE終究沒被他看到,蛋糕摔得稀巴爛。
“你幹什麽?瘋了是不是?”
她生氣的沖過去推了上官瑞一把,傷心的看着她的心意被他踩在了腳下。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不過生日,為什麽你這個女人總是要這麽自以為是?!”
上官瑞看起來比她還要生氣,“你再想做某件事之前能不能先征詢一下別人願不願意?這樣揭別人的傷疤你很痛快是不是?”
他吼完之後決絕的離去,司徒蘭心的眼淚瞬間濕透了眼眶,卻倔強的沒有流下來,一直在眼眶裏打轉,直到公婆走過來——
“孩子,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你不要怪瑞,這一天對他來說,是屈辱的一天,也是最不願記起的一天。”
“為什麽?”
她極力壓抑着想要痛哭的沖動,哽咽着問。
小姑子難過的替父母回答:“因為今天就是唐琳當初抛棄我哥的日子,三年前,她答應了我哥的求婚,并且承諾會在他生日的這天做他最美麗的新娘,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那個樣子……”
司徒蘭心的心咯噔了一聲,竟然又是因為那個女人,上一次是,這一次又是。
“之後這三年,我哥便不再過生日了,我們每個人都刻意忽略今天是什麽日子,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生日兩個字,就是怕戳到了他的痛處。”
“對不起爸媽,我不知道三年前的今天發生過這樣的事,讓你們跟着傷心,我很抱歉。”
司徒蘭心對公婆颔首,公婆連忙安慰她:“不是你的錯,絕對不是你的錯,不知者無罪,我們一點都不怪你。”
她蹲下身,默默的把蛋糕收拾到盒子裏,看到那星星點點的紅色果醬,兩顆清澈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讓傭人收拾就好,我們吃飯吧。”
婆婆心疼的将她拉起來,和女兒一起将她拉到餐桌旁,面對一桌豐盛的晚餐,每個人都是各懷心事,為了不加重她心裏的負擔,即使很難過,也強顏歡笑稱贊她的廚藝好。
司徒蘭心看着公公婆婆以及小姑子很努力吃的樣子,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撥腿奔了出去……
她一路狂奔到海邊,果然在那裏,看到了上官瑞挺立的背影。
邁起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站在他的身旁,她說:“不要以為我是來跟你道歉的,我并不覺得對上官瑞你有什麽覺得抱歉的地方。”
上官瑞視線睨向她,冷冷的說:“我也并不覺得,你現在應該出現在我面前。”
“我出現在你前面,自然有我該出現的理由。”
“無論你的理由是什麽,我都可以選擇不聽。”
“你不可以選擇不聽,你反而要給我聽清楚了!”
司徒蘭心迎向他冰冷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說:“是,你曾經受過很大的傷害,你被你用百分百心意愛着的女人抛棄了,你有足夠的理由傷心、難過、頹廢、但是你沒有理由一蹶不振,就像今天,就算是那個女人抛棄你的日子,那又怎麽樣?你的生命是你母親給你的,不是她給你的,她有什麽資格毀掉這麽重要的日子?我們的生日是母親的受難日,又怎麽能為了逃避情傷,就忘記了這個世界上給我們帶來生命的那個人?以及在幾十年以前的那一天,母親在為了給予我們生命的那一刻,所經歷過生不如死的痛苦?”
“你沒有被人背叛過,所以不要站着說話不腰疼,很多道理說給別人聽總是那麽容易,換到自己身上,卻是另一回事。我的生命對我來說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珍貴,它可以得過且過的存在,也可以随時随地的消失。”
司徒蘭心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麽不負責的話,一時生氣的吼道:“那好啊,既然你的命這麽不值錢,你這麽不在乎,那前面就是大海,你現在就把你認為可以随時随地消失的生命葬送吧,省得活着連累家人跟你一起傷心!”
“你以為我不敢嗎?”
上官瑞唇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擡步向海中央走去,司徒蘭心眼睜睜的看着他越走越遠,海水漫過了他的腿,他的腰,就快要漫過他的背,她突然失控的追過去,在海水裏狂奔,奔到他身後,一把抱住他的腰,貼着他的後背傷心的大哭起來。
“好吧,既然你想死,那我陪你一起死好了,反正,多年前,我也就曾有過這樣的念頭……”
司徒蘭心的眼淚順着他的脊背落進了大海,一望無跡的大海,又怎麽能夠明白,一滴眼淚的渺小,承載的卻是比石頭還要沉重的磨難。
上官瑞停下了步伐,微微側目對她說:“你這個傻女人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夠不傻?陪我這樣混帳的人死不覺得可惜嗎?”
“在上官瑞你的眼裏,我們只是拿着結婚證卻并沒有夫妻之實的僞夫妻,可是在我的眼裏,你已經是像親人一樣存在的人,即便我們之間沒有愛情,我也不會丢下你不管,會一直一直地陪在你身邊,無論以什麽身份存在都可以。”
上官瑞為她的話深深動容,他轉過身,理了理她鬓角被淚水浸濕的發絲,鄭重地說:“傻瓜,你以為我真的那麽不堪一擊嗎?愛情的失意确實給我造成了不可磨滅的痛苦,但是還沒有嚴重到活不下去的時候,就算活不下去,也是三年前的那一天,而不是今天。”
“那為什麽還要這樣?為什麽還要讓我以為你真的沒有了生的希望?”
“只是想讓自己清醒一點而已,我不否認你說得對,我們的生命不是屬于自己的,所以,不能因為任何原因辜負了它。”
“真的這樣想嗎?是真的嗎?”
司徒蘭心眼角的淚痕在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看到上官瑞點頭,她終于破涕為笑。
“謝謝,謝謝你肯聽進去我的話。”
她真的很高興,非常非常地高興。
上官瑞伸手在她眼角輕輕擦拭了一下,感概道:“你是個很溫暖的女子。該說謝謝的人是我,謝謝你一直容忍我的壞脾氣,謝謝你沒有像其它女人一樣放棄我。”
“我不要你說謝謝,如果你真的想謝,那能不能答應我,像幫助我克服幽閉症一樣克服自己的PTSD好嗎?也許會有些難,但就像你說的,只要堅持就沒有垮不去的坎,我們在日常生活中發生的一切,都是由我們的感覺去決定的,如果我們的心覺得受傷了,那就會受傷,但是如果我們的心覺得沒有受傷,那就不會這麽容易就受傷了。”
上官瑞凝視着她,久久無言,半響忽爾舉起她的一只手,放到濕漉漉的胸前,“到去年為止,這種時候這個地方會很冷,但是今天不是。”
他一顆一顆解開襯衫的紐扣,裸出了自己的胸膛,司徒蘭心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裸着胸膛的樣子,卻是第一次發現,驚詫的發現,在他心髒跳動的那個地方,赫然刻着一個字,确切的說是一個人名,琳。
無論是上次在T市的酒店游泳池內,還是再往前,司徒蘭心都從來沒有留意過那個地方竟然會有這樣一個字的存在。
“到底有多愛,要在心口上刻着她的名字?”
她無比失落憂傷的質問。
“等你有一天,真正的愛上一個人,到那時,就都能明白了。”
“所以,是沒有辦法忘記她了是嗎?”
“會努力的,因為你的話我也開始想要做個正常人,所以一定會努力的,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一點一點遺忘心口上這顆字,以及心尖上那個人。”
上官瑞不是一時沖動,而是真的下定了決心,第二天,他就來到了當初紋身的那家店,站在店門前,看着熟悉的招牌,心中微微的刺痛,五年前,他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是跟唐琳一起,如今再次來到這裏,卻已是物似人非。
當年陪在他身邊的人,早已經不知去向。
紋身的師傅還認得他,熱情的招呼:“瑞少爺,今兒個怎麽有空到我店裏來?”
豈止是紋身師傅,在B市,不認識的他的人,比恐龍還要稀少。
“如果現在方便的話,幫我把之前刻的字洗掉。”
紋身師傅愣了愣,木然點頭:“方便是肯定方便,只是好端端的怎麽要洗掉了?”
“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上官瑞淡淡的回應。
“哦,那好。”
別人的私事,也不好問得太多,雖然這紋身師傅還清楚地記得,當年那個熱血沸騰的青年帶着對女友深深的愛意刻下她名字時幸福的表情。
“瑞少爺,問句不當問的話,當年你的小女友呢?你們分手了嗎?”
紋身師傅一邊替他清洗胸膛的字,一邊試探着問。
“恩。”
“真可惜,我替人紋身紋了二十年,像你們這樣的情侶也紋過了無數對,可從來都沒有見過哪一對像你們這樣,願意在自己的胸前,刻着對方的名字。”
“對方?”
上官瑞眉頭微蹩:“什麽意思?”
當年唐琳雖然跟他一起來的這裏,但他心疼她可能會痛,所以臨時改變主意,并沒有同意讓她也在胸前刻字。
“你不知道嗎?你的小女友後來一個人到我這裏刻了你的名字。”
他身體驀然一僵:“什麽時候的事?”
紋身師傅想了想:“大概是三年前,我記得好像是農歷九月初九,因為第二天,就是我妻子的忌日。”
上官瑞騰一聲坐起來,按住他的肩膀迫切地問:“你确定?”
紋身師傅被他吓一跳,慌忙點頭:“是的,我确定……”
他的雙手突然垂了下來,表情說不出的沉痛,木然的從皮夾裏抽出幾張百元大鈔遞過去,渾渾噩噩的起身走了。
“瑞少爺,你的字不洗了嗎?”
紋身師傅追出來,扯着喉嚨吆喝。
他揮揮手,什麽也沒說,打開車門,哧一聲發動引擎,絕塵而去。
漫無目的的開着車在城市的邊緣徘徊,胸前的字只洗了一小半,卻比當初刻一整個字的時候還要疼,隔了三年,第一次覺得迷茫,不理解那個女人的所作所為。
紋身師傅說,九月初九的第二天是他妻子的忌日,但他一定不會知道,九月初九的第二天,也是上官瑞與唐琳大婚的日子。
如果她想要離開他,那一定是早就有了計劃,即然已經計劃好,又為什麽還要在結婚頭一天,在心口的位置刻上他的名字?
上官瑞把車子開到了一家辣椒面館,這是唐琳以前最喜歡來的地方,她很能吃辣,每次他吃的滿頭大汗,她卻是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這家面館在大學城附近,上官瑞已經許久不曾來過,大四那一年,他就在這裏,遇到了大一的學妹唐琳,那一天,陽光穿過玻璃,她坐在臨窗的位置,看着一本也許很好笑的書,笑得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午後,陽光,笑靥如花的小姑娘,就這樣深深的刻在了他石頭一樣的心裏。
家世的原因,相貌的原因,讓他從中學時代就成了少女追逐的對象,可他卻從沒有對任何一個女孩子動過心,因為在他眼裏,那些整天只會做白日夢的女生,只會讓人覺得厭煩,而唐琳的出現,則完全颠覆了他偏執的觀念。
她的熱情,她的奔放,以及她的聰明,可愛,這些都是他在別的女孩子身上看不到的東西。
就這樣,他們相愛了,愛的你侬我侬,愛的纏綿悱恻。
辣椒面館還是那麽受歡迎,而它受歡迎的原因,是因為面館的右側有一面牆,上面貼滿了每一個從大學城走出來的學生曾經留下的痕跡,有的是心願,有的則是秘密。
唐琳當初就喜歡寫些心情随筆貼在牆上,上官瑞每一次都取笑她幼稚,但卻在隔了幾日後,總會偷偷的一個人,去翻看她寫了什麽。
“先生,要吃面嗎?”
面館的老板已經換了,聽口音好似外地人,所幸的是替學生保留青春痕跡的習慣沒有換,牆壁上依舊密密麻麻貼着五顏六色的便利貼。
“給我一碗辣面。”
上官瑞走到牆壁中央,在那一大堆令人眼花缭亂的便利貼中,竟一眼就尋到了唐琳的字跡,她所寫的心情随筆他幾乎都看過,可是此刻他手中拿到的,卻像是冥冥之中注定要被他看到,卻唯一沒有被他看到過的愛情宣言。
“我曾經那麽那麽的喜歡你,現在依然那麽那麽的喜歡你,只是喜歡你,卻不能與你在一起。”
二零零八年九月初九。唐琳留。
上官瑞手指輕顫,一種莫名的心痛從腳底一直蔓延到心尖,他回想和唐琳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好不容易堅定的心,還沒來得及開始堅定,就動搖了。
老板把辣面端到他面前,不知道是以什麽樣的心情,他把那碗辣面吃完了,也是第一次,沒有覺得辣,卻只覺得苦。
這是怎樣一個日子,就在這一天,在他準備忘記過去,忘記心尖上那個女人的時候,卻讓他知道了,她的離開,必是潛藏着某些無奈的隐情。
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覺得痛苦,你心愛的女人明明背叛了你離開了你,可是你卻突然發現,她其實一直愛着你?
夜深了,秋的氣息已然不聲不響的來臨,空氣中,夾雜的不再是夏天的溫熱,而是獨屬于秋天的薄涼。
司徒蘭心不安的在房間裏來回走動,已經是淩晨時分,上官瑞卻還沒有回來,手機也不打通,她想出去找他,卻又不知該去哪裏找,很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就在她焦慮不安時,門外傳來了踉跄的腳步聲,她急忙沖出去,看到上官瑞平安回來,懸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
“你喝酒了?”
她聞到了他身上濃濃的酒味,伸出胳膊将他攙扶到沙發邊坐下,起身奔到洗手間擰了把涼毛巾替他擦臉,接着又奔到樓下調了杯蜂蜜水端上來,忙前忙後的身影不難看出心中隐藏的愛戀之情。
“工作不順利嗎?”
待上官瑞稍微清醒了一點,她柔聲詢問,壓根沒想過會因為感情的事,因為就在昨晚,他已經親口答應會忘記過去做過正常人。
“沒有,我去洗個澡。”
上官瑞有氣無力的站起身,步伐不穩的向浴室走去,司徒蘭心看着他搖晃的背影,莫名地,心裏就覺得很不安很不安。
他已經平安歸來,她理應安心地去睡了,可是突然滋生的不安情緒,卻讓她無法安睡,就那樣傻傻的坐着,直到上官瑞出來。
視線相交的剎那,司徒蘭心終于明白,她是為什麽而感到不安了,在瞥見上官瑞胸前的那顆字的瞬間。
“你今天去洗字了?”
她眼神黯然的盯着他胸前洗了一小半就被終止的名字,琳字少了草字頭還是宣,所以他的心裏,始終還是只能裝着那個女人。
“恩。”
上官瑞淡淡回應。
“那為什麽沒有洗淨?”
明知道原因,卻還是想要他親口說出來,也許只有自己聽耳親到,才能夠死心。
“很晚了,去睡吧,休息不好會影響明天的教學質量。”
上官瑞顯然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于是輕描淡寫的移開了。
司徒蘭心難過的轉過身,一步步朝自己的密室走去,想到自己還沒有來得及表白就已經夭折的愛情,是那樣的不甘心……
驀然地,她停下了步伐,悠悠地望着他說:“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喜歡你,你會相信嗎?”
上官瑞怔了怔,僵硬的笑笑:“不相信。”
“為什麽?”
“因為溫暖的女子不會喜歡像我這樣冷漠的男人。”
她鼻頭一酸,便勇敢說出了心裏話:“你錯了,雖然連我自己也不相信,但我喜歡你是事實,上官瑞,你聽清楚了,我喜歡你。”
上官瑞陡然聞言表情凍結,整整數分鐘沒有反應,宛如一樽石化的雕像,石化當場……
76 幸福是可以傳染的
76 幸福是可以傳染的
司徒蘭心來到舅舅家,擡手叩門,門開了,站在她面前的是舅媽姚敏君,想着白天舅舅說的話,她特意多看了她幾眼,竟發現神色真有些異常。
“你沒事吧?”
她輕聲詢問,這時候,倒真希望舅舅是騙她的了。
姚敏君未語淚先流,噗咚一聲跪倒在外甥女面前,哽咽着說:“蘭心,求你救救你舅舅吧?這是舅媽最後一次求你了,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司徒蘭心的心,當下便跌進了谷底。
她睨向蹲在牆角處的舅舅,雙手抱頭,似乎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境地,不是很大的房子裏,到處充斥悲傷的氣息。
“是真的嗎?舅媽你患了肝癌?”
呂長貴這才起身,把一堆醫院的檢查報告遞給她看,她一張張的看,看到最後突然歇斯底裏的咆哮:“為什麽?為什麽以前有困難的時候知道找我,這一次就不知道了?你們缺錢可以跟我說,為什麽要盲目的走上一條犯罪的道路?!”
姚敏君哭着說:“就是以前給你惹了太多的麻煩,所以我們不好意思再麻煩你了,你舅也想過去找你,被我攔下來了,反正已經是晚期,誰知道能活得過哪天……”
“你不讓他來找我,你就讓他去販毒是不是?那現在還不是一樣要麻煩我?如果一開始就來找我,現在事情也不會變得這麽複雜了!”
司徒蘭心心情難過的無以複加,自已的人生已經夠亂了,身邊的親人還要跟着添亂。
“蘭心,跟李甲富的交易你舅媽并不知情,是我不忍心看着她等死,現在我也想通了,你不幫我也沒關系,如果你舅媽死了,我一個人活着也沒意思……”
“你給我閉嘴!”
姚敏君轉頭憤怒的沖老公咆哮,繼續哀求外甥女:“別聽你舅胡說,你一定要救他,他可是你媽唯一的哥哥,除了你爸你世上唯一的親人,如果他遭罪,你九泉下的母親一定不會安心的。”
司徒蘭心陷入了痛苦的掙紮中,原本堅定的心開始慢慢動搖,舅媽還在苦苦的哀求:“蘭心,蘭心,求求你了……”
呂長貴不忍見妻子哭的傷心,撲過來抱住她:“敏君,別哭了,你身子受不住的。”
夫妻倆抱頭痛哭,司徒蘭心茫然的看着這一幕,竟生出一份羨慕來,雖然舅舅和舅媽唯利是圖,身上有很多的小毛病,可彼此間的這份真情卻是難能可貴,至少是她與母親從來都不曾擁有過的。
“行了,都不要哭了。”
她從包裏拿出一張婆婆給她的銀行卡,塞到舅媽手中:“這個你拿着,一定要把病治好。”
“那你舅呢?”
姚敏君含淚問。
她猶豫了一下,艱難的回答:“不會不管他。”
回去的路上,月影疏斜,星兒淺照。獨自一人悠悠地走,月色灑下的清輝卻溫暖不了清冷的心懷。
想着自己亂如麻的人生,一時間,真不知該如何梳理。
經過一家24小時營業的百貨店,她走進去買了幾瓶罐啤,準備回家後一醉解千愁。雖然這不是一個循規蹈矩教師該有的行為,可是抛棄教師的身份,她不過就是個有着報複心理的壞女人。
到家整整十一點,蹑手蹑腳的上了樓,上官瑞的房間一片漆黑,司徒蘭心怕吵醒了他,便摸黑往前走,誰知走了一半,耳邊傳來磁性的嗓音:“站住。”
屋內唰一下燈亮了,上官瑞半倚半靠坐在床上,慵懶的問她:“幾點了?”
她不說話,他視線轉移到她手中拎着的塑料袋:“那是什麽?”
“啤酒。”
一聽是酒,他掀開被子跳下床,司徒蘭心吓一跳,以為他是來修理她,本能的往後退兩步,手中的塑料卻被他奪了過去。
“你怎麽知道我想喝酒?”
她詫異的瞪大眼,忙解釋:“不是買給你的。”
上官瑞不以為然,坐到沙發上,拍拍身旁的位子:“沒關系,可以一起喝。”
他利落的開了一瓶,仰起脖子咕嚕咕嚕喝起來,司徒蘭心無奈的搖搖頭,還真的坐了過去。
“你為什麽想喝酒?”她黯然的問。
“那你為什麽想喝酒?”上官瑞反問。
“我心情不好。”
“我正好相反。”
她怔了怔:“不要告訴我,你心情好的原因是因為我心情不好。”
“正是如此,你心情不好,我驀然就覺得心情很好。”
司徒蘭心哀怨的瞪他一眼:“就知道你的話不靠譜,那天明明說要善待我,這才幾天功夫,又開始針對我了。”
“我才懶得針對你,我是知道你心情不好的原因。”
“你知道?”
司徒蘭心有些不置信。
“不是為了他嗎?那天在林愛家樓下跟你親熱的男人?”
“……”什麽跟什麽嘛,怎麽又扯到江佑南身上去了?
“女人通常在失戀的情況下才會想喝酒,老實交代吧,是不是那家夥把你甩了?”
她苦笑笑:“你倒是希望,可惜不是那樣子。”
“那是哪樣?你把他甩了?”
“別瞎猜了,跟他沒半毛錢關系。”
上官瑞聳聳肩:“愛說不說,反正我對你那些男女關系也不感興趣。”
司徒蘭心完全相信這句話,他不止對她的男女關系不感興趣,他是對她的任何事都不感興趣。
“不過,在我們沒有結束這段婚姻之前,你不許跟別的男人有太過分的行為,偶爾一起吃飯也不要被我看到,被我看到的話,我是不會理性對待的。”
“你這麽要求我,你能做到嗎?”
上官瑞眉一挑:“到現在為止,你見過我跟哪個女人暧昧不清了?”
除了司徒嬌那一次,他确實沒有把柄被她抓到,那一次他不解釋,她也知道是司徒嬌勾引他,司徒嬌是什麽人,司徒蘭心比誰都了解。
“唐琳很會玩嗎?”
她毫無預兆的問出一句偏離主題的話,上官瑞口中的酒,驀然變得又苦又澀。
他假裝沒聽到,仰着頭恨不得把瓶子也喝進肚子裏。司徒蘭心看着他這樣,心裏不免想,這個女人一定對他很重要,不然不會每次提到她,就這樣一副表情凝重的模樣,仿佛陷入了痛苦的沼澤中不可自撥。
“能跟我說說你們之間的愛情故事嗎?其實比起你的幾個前妻,我真正感興趣的是這個令你生不如死的女人。”
“沒什麽好說的。”
上官瑞把手裏喝光的空瓶子啪一聲擲得老遠,起身說:“很晚了,各自休息。”
每次提到敏感的話題,他就刻意回避,看來她和他之間,還隔着一段很遠的距離。
睡得晚又喝了酒,第二天司徒蘭心起得很晚,出房間時,發現還有比她起得更晚的,她走過去,推了推床上的人:“喂,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他不理睬她,她繼續推:“都快中午了,快起來上班。”
“你一個大男人,不會因為我昨晚一句話,就頹廢成這樣吧?”
上官瑞終于忍無可忍,懊惱的坐起身問:“你怎麽不去上班?”
她木然回答:“我放暑假啊。”
“怎麽?公務員能休息?我們這些交稅的人就不能休息了?”
“那倒不是。”
她撇撇嘴,悻悻然的轉身下樓去了。
吃午飯時,經過一夜的深思,司徒蘭心鄭重宣布:“爸媽,待會我要出趟遠門。”
“遠門?”
全家人都頗為驚訝,很自然的把視線睨向罪魁禍首,上官瑞迎向一道道審視目光,沒好氣的說:“都看我幹嗎?跟我又沒關系。”
“是的,跟他沒關系,是我一個大學同學要結婚,邀請我過去做伴娘。”
“在哪裏?什麽時候回來?”
“T市,大概三兩天。”
“那你一個人行嗎?要不要找人陪你一起?”
“不用,我一個人可以的。”
司徒蘭心告知了全家後,便上樓開始收拾行李,收拾沒多大會,上官瑞懶洋洋的進來了。
“這麽大熱天結婚,你同學是不是沒嫁過人啊?太恨嫁了吧?”
她翻翻白眼:“你當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結婚就像吃便飯一樣頻繁?結過七次婚的人怎麽能理解頭次結婚,又是跟心愛的人結婚那種充滿喜悅和幸福的心情。”
“你這是在暗示我沒有讓你擁有這樣的心情,所以你想從別人那裏滿足一下心中的缺憾?”
“是又怎樣?”
“是不怎樣,可惜伴娘畢竟是伴娘,怎麽都不可能變成新娘。而新郎的目光也只會停留在新娘的身上。”
“那可不一定,你沒聽說過這樣的話嗎?幸福是可以傳染的,當你身邊的人幸福你也會跟着幸福,同樣的,你身邊的人不幸你也會跟着不幸,總是圍繞在你這個不幸的人身邊讓我覺得自己也很不幸,所以現在,我要去投奔讓我覺得幸福的人了,再見。”
司徒蘭心趁當天下午三點的飛機飛往了T市,只是令人始料不及的是,她天黑前趕到李家,卻被告知李夢龍離家出走了。
李甲富的老婆一瞧見她,就心急如焚的說:“這孩子八成是去找你了,你一直不回來看他,他可是念叨了你好久。”
司徒蘭心也是頗為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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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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