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蟲帝
席淩眼睛眨了眨,長長的睫毛也刷了刷。
眼前的蟲是奧貝,手指也一如既往的好看、纖細,遞到眼前的确實是蟲族帝王的信物:牙印。
這東西不大,奇硬無比,無堅不摧,據傳說是蟲神留下的唯一痕跡,是神遺落的牙齒。被帝王世世代代捧為信物,信仰,寶貝的不得了。而且所有蟲都知道這東西的存在,相當于一種精神寄托,蟲神,不可亵/渎。
席淩卻嗤之以鼻,什麽情況下蟲神會留下斷牙?被什麽東西打掉大牙了吧?不知道為什麽忽然之間非常喜感,想笑,席淩真的笑了。因為……美蟲、美手,加一個白花花的幾億年前留下的牙,這三樣分開都認識,合在一起席淩就犯暈了。
“你該……不會讓我去調查吧?”席淩嘴角抽了抽:“就算你想表明心意,我也已經明白了,何必做的如此明顯,讓別的蟲誤會你冷血無情,畢竟對方是嬌滴滴的雄蟲,一個虛弱無比又下不了床的病秧子,你就不怕影響自己名聲嗎?而且,我也得避嫌啊!”
“你想多了……我知道那三個家夥對你很崇拜,你拿去給他們吧。”
好老婆,為了讓我收買蟲心,煞費苦心了!奧貝說的時候語氣很平淡,微微低着頭,尤其是那句想多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媳婦兒這是害臊了,席淩什麽不明白?不過,難為媳婦兒沒面子的事好老公是不會做的。席淩也正經八百的接過信物,乖乖的放進兜裏,還拍了拍:“放心,我有分寸。”
他有分寸?鬼都成天使了好麽╮(╯▽╰)╭
在家裏無病呻/吟的方言若是知道自己惹了什麽樣的鬼/畜,會不會後悔去碰席淩的逆鱗?
席淩定定的看了眼空地,連小石子都沒放過,很自然的一掃而過,并沒有多留意。剛剛拍打兜裏信物的時候,那種一閃而過的怒氣哪去了?是誰剛剛在這裏又離去了?還是善于僞裝依舊在此地,但僞裝的再好總有跡可循,可鬼就鬼在毫無痕跡。
畢竟是蟲族,跟以前的世界毫不相幹,不能用老眼光老經驗看事物,且,奇特的能力層出不窮。
席淩敢猜測,卻不敢大意,更不會作繭自縛的再次打量,哪怕是假裝都是愚蠢的。
席淩跟奧貝手拉手,一路雖然低調,但一直細聲軟語的交流着,席淩的話比較多,奧貝只是偶爾回應兩句,不過目光柔和無比,一直落在笑容燦爛的雄蟲身上。席淩心裏的疑惑更大了,奧貝是沒發現還是知道?只能找機會再問了。
蟲帝生活的地方,透着迷霧一樣的古怪,不适合太精明。
兩蟲離開後,風靜靜的吹過,毫無違和感,就像從始至終這裏站着一位,卻無蟲發現一樣。
他走進大殿,無聲無息,卻不是故意,而是一種天生具有的能力。風可以穿透他的身軀,陽光也可以,淡然靜默,跟周圍的環境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就跟透明的一樣,甚至連精神力強悍的九級雄蟲都無法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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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蟲,四皇子把信物給了席淩,讓他去查方言。”
“嗯,”蟲帝晃動杯子,目光幽深如淵,毫無波瀾。
當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又要再次降臨在奧貝跟席淩、方言身上了。主角換了,結局是不是也一樣呢?
抿了一口鮮紅如血的水,蟲帝眯起了眼睛,這東西還是老味道,就跟當年勃蘭特親自捏開我的嘴灌進來的東西一樣。
“叫勃蘭特來,”蟲帝放下杯子,勾起嘴角,一股淡雅的邪氣飄散開來:“密室。”
密室自然是見不得光的,裏面有什麽,恐怕……沒蟲想知道。
勃蘭特工于心計,卻在聽到傳喚時,不自覺的心裏一抽,大白天就想要?難道他發現了什麽?還是……想不明白的勃蘭特臉色發白,連衣服都沒換,就這麽去了。反正到了就會被撕開,走的時候,必然會穿上一件新賞的衣服,鮮紅色的。
而這種張顯寵/愛的衣服,長年累月的,居然挂滿了一層樓。
方源越來越高深莫測了,勃蘭特猜不透對方的心思,只能小心應對了。
到了蟲帝宮,才得知要去密室,頓時冷汗如雨下,勃蘭特腳跟發軟,恨不得都想就這樣逃走了。
5s級別的雌蟲靜靜的站在密室入口,目光冰冷無情,充滿陰森刺骨的寒意。
跑?
呵呵。
方源為了得到力量,還真是煞費苦心的睡了不少能讓他一飛沖天的蟲啊。
希伯勾起嘴角,已經五百歲的雌蟲非常有耐心:“小家夥,你在怕嗎?裏面的東西都是我親手準備的,若一點點疼能得到雄蟲的愛,就算飛蛾撲火又如何?你要知道,外面嫉妒你寵/愛的蟲比比皆是,該知足。”
在暗示我什麽?
若可以,勃蘭特豈會想留在這全是惡心記憶的地方?
希伯站在原地,釋放猶如實質的意念力,推開了厚重無比的石門,勃蘭特的眼孔瞬間收縮,在絕對實力面前,自己真的太渺小了。
一級之差,天地之別。
勃蘭特走上前,喝了希伯準備好的水,才邁進猶如地獄一樣的地方。
慢慢的身體開始發熱,力量漸漸被禁锢,穿過五百多米的走廊後,勃蘭特體內的力量已經完全被封印了,手腳無力,跟無能的奴隸亞雌沒什麽分別。
什麽東西劃破了空氣,發出“噗”聲,狠狠的打在後背上。勃蘭特踉跄一步,跪在地上,背上的華麗服飾已經被鞭子抽開,露出一條帶血的紅痕……
蟲帝笑的陰森,只有痛在你身,我的傷口才會愈合啊!
這樣的事情每過一段時間便會發生一次,希伯會靜靜的等着裏面折騰,完事後,他才會走進去收拾殘局。勃蘭特看似奄奄一息,但雌蟲的強悍體質太過逆天,頂多一兩天便會恢複,倒是雄主,反而更冷淡了。
才兩個多小時,希伯得到可以進去的命令時,微微皺眉。
畢竟是年紀比較大的雌蟲,早過了瘋狂的年紀,猶豫了一下才進去,勃蘭特怎麽暈了?
地上一灘血,觸目驚心,卻進不了希伯更冷血的心髒,他只在意蟲帝:“拖走?”
蟲帝喝着清水,目光平靜:“抽的我手痛,他還真是賤骨頭,明明知道我喜歡他的尖叫,就是不配合。”
殘酷的冷笑,蟲帝的這個笑容太過血/腥,卻吓不到希伯。大步上前,希伯把蟲帝摟入懷中落下一吻:“殺了吧,何必讓自己難受?”
“別碰我,”毫不猶豫的推開,蟲帝眼中閃過一抹嫌棄。
希伯渾身一僵,終究是沒有張口,靜靜的站在一邊,目光卻肆意的打量起來。
沒穿任何衣服的蟲帝,拉住被子蓋在腰間,露出雪白無比的胸膛跟小腿,更添魅力,只是帝王太冷,太無情,希伯不敢真的撲過去。
而且,帝王身上是有痕跡的,勃蘭特……留下的。
希伯閉了下眼睛,不去在意:“送回去嗎?”
蟲帝點了點頭,不再留意勃蘭特。希伯很懂游戲規則,抱起勃蘭特洗幹淨,上藥,幫他穿上一身華麗無比的紅色禮服,再送到隔間裏,點燃一顆味道奇特的香草,沒一會兒,勃蘭特就皺着眉頭醒了。
結束了嗎?勃蘭特臉色很差的起身離去,雖然腰疼,腿有些合不攏,但走的姿勢跟往常一樣,腰挺得筆直,一點都看不出被玩了兩個小時的樣子。
希伯全程留意,而蟲帝也從裏面走出來了。
張了張嘴,希伯終究是沒敢再勸什麽,勃蘭特啊勃蘭特,你何德何能,讓他為你瘋狂至此?
蟲帝的背影依舊那麽完美,陽光将他的影子照的很長,卻沒有落在希伯身上。
希伯還記得那個耀眼無比的下午,有一個冒冒失失的小蟲崽哭啼着跑進自己的禁地,差點被大型害蟲吃了。
才六級的未成年雄蟲不懂藥劑、不愛養花花草草、更懶得學習維修等技能,全完一副天真浪漫的性子,只知道玩。希伯救下小雄蟲後,便對上那雙波光閃閃的眼眸,幹淨、純潔、什麽情緒都直白的表現出來,帶着劫後餘生的感激,崇拜與敬重,也許那一刻心死如塵的希伯就已經淪陷了。
但兩蟲的差距太大了,尤其是年齡,而更重要的是希伯是死了雄主生過小蟲的雌蟲,不該再對愛情死灰複燃。
往往得不到的更令人瘋狂,像致命的毒,無法釋懷。
于是希伯貪/婪了好幾年,總是在小東西有困擾或不開心的時候,盡一切可能的照顧他、愛/惜他,展現自己無與倫比的力量,讓他知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我!可以保護你、守護你、愛護你,珍惜一輩子。
更何況,方源長大以後漸漸的懂得一些事,不再天真,尤其是失去一切差點被毒死的那一刻,他失去理智撲倒希伯,吼着不許掙紮勃蘭特,強行得到了希伯的身體。希伯是清醒着,被認錯了應該感覺屈/辱,應該毫不猶豫的推開!
但他也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了,雙眼一閉,結果一步錯,步步錯,眼睜睜的看着蘇醒的方源痛苦、難過,不可置信的目光。被最信任的蟲背叛,那種滋味,方源痛不欲生。大悲大痛之後,猶如破繭而出的蝴蝶一樣,心死了,卻更加美麗耀眼。
方源已經了解希伯,既然已經融為一體過,要麽在一起,要麽殺掉。趕走?希伯不會離開。
除了發生關系以外,那麽多年的的忘年之交,再加上救過那麽多次性命,幾次下來別說方源差點死了,希伯也如此。
能殺麽?怎麽殺?在情勢危急的當下殺希伯,等于自殺。最終,方源禁锢希伯在身邊,成為利器,卻沒再發生過關系。
而希伯,甘之如饴。
“不走?”
希伯渾身一震,因為回憶苦澀的往事,一直站在原地發呆,而蟲帝,居然走回來了。
喜怒不形于色的蟲帝皺了下眉:“幾歲了還胡思亂想,我以為……你是最懂我的。”
希伯一步步走到蟲帝身邊,兩米的身高讓他可以居高臨下任何蟲,包括蟲帝嬌小的個子。希伯一笑,甚是溫柔:“我只是老了。”
是嗎?
雌蟲至少還能活三百年左右,而我……蟲帝伸出了手,指尖劃過依舊彈性十足的肌膚,微微出神:“這樣不是很好嗎?在你老去的那一刻,或許還能為我……”
收屍兩個字還沒出口,便被希伯兇狠的目光阻止。
蟲後已經來了一會兒,默默的看着一老一少居然在含情脈脈,感覺真惡心。微微嘆息,勃蘭特前腳剛走,老不死就來分寵,這日子沒法過了。
不過該戰還得戰不是嗎?
蟲後揚起一抹天真的微笑:“希伯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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