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路先生談過戀愛？

“在想什麽？笑得那麽開心。”

路嘉析忽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邊星火的回憶，他擡頭看向來人，才發現幾個畫面拍攝已經結束。

路嘉析身上還穿着那身黑色的衣服，脖子上環着細細的黑色項圈。

青年的皮膚本來就白，項圈很緊，定制地剛好契合路嘉析的脖子寬度，因此只要他稍微動作，項圈就會在他的脖子上勒出一道紅痕。

邊星火盯着路嘉析脖子上的幾道紅痕出了神，直到聽到對方的一聲：“看什麽呢？”

他當即收回暗的視線，喉結上下滑動了兩下，搖了搖頭：“路先生拍好了？”

“沒，還有幾場鏡頭，一會還有和黎前輩的對手戲。”路嘉析看着邊星火失神的模樣，眼底有兩分奇怪。

他剛才拍完往這裏，遠遠就看見邊星火在笑，那笑和邊星火平日裏禮貌的笑完全不一樣，原本刻板的人咧開了嘴，臉上浮動着幾分少有的明豔。

他忽然就很好奇，什麽事情讓邊星火這麽開心。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剛才在想什麽？”一向懶得多管閑事的人少有地開口問了兩遍。

路嘉析拿紙巾擦着額角的汗，從邊星火身旁的袋子裏摸出了一袋吸吸果凍叼在嘴裏。

“一些過去的事情，挺有趣的。”邊星火模棱兩可地回答着，他本以為路嘉析會“哦”一聲帶回去，卻不想對方看着他，竟是又問。

“什麽事？”

邊星火推了推眼鏡，一時間竟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可不回答又不行，他想了想，琢磨着開口：“就……小時候的一個朋友，他……”

“嘉析，開始了，來！”導演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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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析三兩口将吸吸果凍喝完，将幹癟的袋子扔給邊星火，走之前還不忘說一句：“下回講給我聽。”

邊星火點點頭，看着路嘉析離開，而後認真地投入拍攝，忍不住松了口氣。

他剛剛有那麽一瞬間想要說出“我的朋友騙我叫他爸爸”這話，他害怕路嘉析會想起什麽，又害怕路嘉析什麽也想不起來。

《雲中客》的拍攝進度很趕，第一天好多場路嘉析和黎城的對手戲，林子徐扮演的角色是男主的搭檔，因此他的戲份也不少。

晚上将近十二點才收得工，邊星火幫路嘉析收拾着東西準備一起回酒店，林子徐的聲音傳了過來：“嘉析，吃夜宵去？我們倆好久沒一起吃過飯了。”

“晚上不是一起吃過劇組的盒飯？”路嘉析很不給面子地開口。

林子徐：“……那也算飯？”

“你這是物種歧視。”

林子徐不由分說地把手搭到路嘉析的肩膀上：“我就約你吃個夜宵，你還跟我扯起了物種歧視，不去遠的地方，我今天來的時候看到酒店附近有一家夜宵店，裝得挺有藝術感的，我們就去聊兩句吃點東西，絕對1點以前放你回去。”

路嘉析下意識想要拒絕，他不喜歡在拍戲的時候做一切可能影響拍戲的事情，轉念一想林子徐也算是他難得的朋友，再加上明天早上沒有早戲，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點完頭他看向邊星火：“你回去休息還是跟我們一起？”

這話出來林子徐先是一愣。

路嘉析從來不是主動邀請人的性格，林子徐難免多看了邊星火兩眼，然後他發現……邊星火的視線，似乎是放在他搭在路嘉析肩膀上的那只手上。

他剛覺得奇怪要仔細去看，卻看見邊星火已經看向路嘉析了。

“我和路先生一起去吧。”林子徐聽到邊星火回答。

于是最後拍板三個人一起去吃夜宵。

林子徐說的那家店是一家日式的小食，為了防止第二天上鏡浮腫，三個人沒點太多。

點完餐路嘉析去上廁所，小包間裏就剩了林子徐和邊星火兩個人。

林子徐是個嘴巴停不下來的話痨，他給自己倒了杯茶，就開始拉着邊星火聊天：“小助理，你嘉析簽了多久的合約？”

“一年。”

“哦喲喲，這麽短，那我是不是有預約把你撬過來的可能？”

“沒可能。”

“……？？”

林子徐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愣了兩三秒，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助理如此幹脆利落地拒絕了。

“啧，你還真是和路嘉析說的一模一樣。”

林子徐只是随口一說，還感嘆着，忽然聽對面的人來了一句：“什麽樣？”

“嗯？”他不明所以地擡頭看向邊星火。

就見對面的人不知什麽時候看向了他，語氣沉着而認真地問：“他跟你說的我，是什麽樣的？”

林子徐看了邊星火一眼，忽然有兩分心顫。

對面的人明明還是那個人，可林子徐就是覺得，邊星火這會的模樣，和在路嘉析面前時一點也不一樣。

原本的乖順溫和被收起，略長頭發遮蓋的眉眼間透着令人難以抗拒的威嚴和冷冽，他只是那麽靜靜坐着，就能讓看他的人從內心裏感覺，這人絕對不是好惹的人物。

然而這樣的感覺就只有一瞬，等林子徐再去看去，就發現邊星火正溫和地看着他，似是因為沒有得到回應，還很輕地“嗯？”了一聲。

林子徐莫名感覺自己像走進了恐怖片，剛剛那一瞬的錯覺，像死神在他臨死前的警告。

林子徐沒忍住抖抖肩，心想自己腦子裏想的什麽基掰玩意兒。

“沒什麽，把你亂七八糟誇了一通。”他說着想到路嘉析中午那一通奇奇怪怪的誇，忍不住笑了起來。

“路嘉析這家夥，我認識他這麽多年就沒見他誇過人，嘴臭的很，以前大學那會，多少想跟他表白的因為他讓人聞風喪膽的挑剔毛病被吓跑。”

林子徐說着說着自己笑起來，忽然問：“你現在跟路嘉析住在一起吧？”

邊星火點點頭，林子徐便又道：“你們倆每天這麽朝夕相處，你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麽特殊情況？”

“特殊情況？”邊星火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林子徐。

林子徐頓時沖他擠眉弄眼起來：“就他有沒有談戀愛，或者跟人聊天暧昧啊之類的？”

邊星火聞言垂下眼眸，像是在深思，半晌後才開口：“沒有，路先生……談過戀愛？”

“就是因為沒談過我才這麽問。”林子徐忍不住感慨，“你說他長那麽犯規，到二十五了還沒談過戀愛，這合理嗎？別說異性，同性我也沒見他有過可能發展點出來啥的，他不能是無性戀吧，就愛演戲，演戲是他對象，卧槽我覺得那傻逼幹得出來這事。”

林子徐說着自己樂半天，半天過去，他不知是想起什麽，忽地一震：“不對，那家夥也不是完全沒有情況過，他大一那會似乎是有過對象的，但那家夥死不承認。”

原本捧着茶杯喝茶的青年倏地身體一僵。

捏着茶杯的手緊了緊，邊星火擡起眼眸看向林子徐，眼鏡遮掩下的眼眸暗沉沉的，出口的聲音都沙啞了幾分：“你說他什麽時候談過戀愛？大一？”

“嗯啊，大一下學期那會吧，快暑假的時候，他整個人都不太對勁，宿舍裏人問他怎麽了他也不說，我們一看他那反應就是小情侶鬧別扭了，他還死不承認。”林子徐“啧啧”地搖着腦袋，似乎在回憶那段時間的事，回憶得還挺津津有味。

因此他絲毫沒有察覺，對面的青年手背上青筋暴起，被青年捏在手裏的玻璃茶杯甚至都起了裂紋。

大一快暑假那時候？

所以那時候換了電話號碼，也是因為跟女朋友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