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送妾風波

一行人走走停停, 花了快一個月路程才回到太原。

期間隊伍後面又多了一輛馬車,全是殿下回程路上經過沿途州縣的時候給蘇錦瑟買的小玩意,或是美酒,或是玉石, 甚至還有幾擡布匹, 幾盒糕點, 一把梅花種子,種類繁多, 雖不甚名貴卻都是絲絲情意。

“殿下,好像還挺好。”某日翠華趴在姑娘耳邊小心翼翼地說着。

蘇錦瑟摸着懷中的小白兔, 只是笑着不說話。

都說兔子膽小, 這只倒是膽大,這一個月來老老實實地蹲在蘇錦瑟懷中,嘴巴還貪吃得很, 一個月時間足足胖了一圈, 如今蹲在一旁好像一團蓬松的毛球。

話本裏都說是禮輕情意重, 可什麽是輕, 什麽是重卻是最講究的,殿下送的東西卻是偏偏送到姑娘心坎上了。

姑娘喜歡喝酒,喜歡甜食, 喜歡大紅色的布匹,甚至還喜歡沒事種種花花草草。翠華知道這些是因為與姑娘朝夕相處,可沒曾想, 殿下竟然也知道。

翠華懵懵懂懂地想着。她曾從姑娘的話本上看到這樣一句——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那殿下會是姑娘的良人嗎。

她不敢想,也想不明白。

“這些事情小孩不要管。”蘇錦瑟捏了捏她的小臉,笑眯眯地轉移話題, “等會回蘇府知道怎麽講嗎?”

翠華掰着手指一件件說道:“姑娘一直在壽陽,外面發生什麽事情我們不知道,侯爺在花樓失蹤我們不知情,如何被太子撿到也不知道,太子是順道護送我們回太原的,反正就是什麽都不知道,姑娘一直在院中休息,外面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

“啊,姑娘還沒跟嬷嬷交代呢,萬一嬷嬷說漏嘴了怎麽辦?”翠華想起和侯爺一起先行回了蘇家的嬷嬷,憂心忡忡地說着。

蘇錦瑟嘲笑道:“嬷嬷可不是你,我看誰也別想從她嘴裏套出一句話。”王嬷嬷想來守規矩有分寸,不該講的自然是一句都不會透露,打太極的功夫可是了得。

原來蘇映照早已被秘密送回蘇家,王嬷嬷也自請提早回去收拾小院子,歐陽特意送了兩個黃門給嬷嬷帶回蘇家撐場面。

至于蘇錦瑟則随着大部隊慢悠悠地入了太原城,殿下入了城門就和她分道揚镳,回了太子別院,歐陽泛流則親自把蘇錦瑟送到蘇家大門。

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張黃門在馬車前恭敬說道:“七娘子,蘇家到了。”

翠華掀開簾子靈活地跳下馬車,蘇家大門清晰地出現在衆人面前,不過是兩個月沒見,這扇朱紅大門突然變得有些陌生。

一名身着綠衣的內侍黃門早已叩響大門,大門許久才打開,探出守門人的腦袋。

“你家七娘子回來了,還不速開大門,讓七娘子的馬車進去歇息。”小黃門氣勢十足,吊着眼,頤指氣使,态度嚣張。

蘇家仆役看了一眼門口的三輛馬車,臉上笑容都虛假了幾分,苦惱說着:“大夫人沒說可以開大門啊,要不我先去問問管家。”

馬車要進蘇府可是要拆大門,一府的大門哪能随便開,平日裏也就老太太的馬車能直接到鶴柏堂,不然即使是侯爺也是下了馬車自己入府的,而且有些人便是正門都不能進,都是從偏門進的,以前七娘子便都是偏門出入的。

那內侍黃門聞言兩條眉毛豎起,一張臉頓時拉了下來,厲聲呵斥道:“混賬東西,我看你不是眼睛不想要了,連腦袋也不想要了,你知道馬車裏坐的是誰嗎?”

這個綠衣內侍黃門是被歐陽特意分給蘇錦瑟的,都是宮裏出來的人精,那眼神簡直像是淬毒的尖針,落在他人身上,能把人的皮都活剝下來。

那仆役吓得臉頰上的肉都在抖,可還是不敢放下門板,強撐着一口氣地說着:“黃門雖然是宮裏的人,可也不能為難我們這些下人,開大門就是要大夫人同意的,我已經讓人去問了,七娘子不妨稍等片刻。”

身後與他一同看門的小孩一見情況不對,立馬跑向內院請示。

內侍黃門素來都是伶牙俐齒,見狀冷笑道:“蘇家大娘子好大的派頭,連管家的聖旨都能被排到後面,今日這門若是不開,我東宮的臉可往哪裏擱。”

仆役被他陰森森的口氣吓得兩股戰戰,勉強扶着門才站了起來,他的視線落在那輛馬車上,只見七娘子身邊的丫鬟面無表情地站着,車簾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馬上,馬上就來了,諸位先等等。”他又看了一眼面前黃門不耐煩的神情,谄媚地說着。

蘇錦瑟坐在馬車內,捏着兔耳朵,心平氣和地捏着一根蘿蔔漫不經心地喂着小兔子,小兔子吃的兩腮鼓鼓的。

這是太子給她撐腰的,她自然是欣然接受。

“原來是七娘子回府,如此不懂事,還不請七娘子下馬車,幫着收拾行禮,當真是不是規矩,黃門內侍監出身,最是規矩,剛才教訓的是,新來的就是不懂事,還請黃門多多管教才是。”

蘇錦瑟聽着來人說話,眼睛微微眯起。

大門口,終于趕過來的蘇府管家笑容熱烈地迎了上去,譴責了看門的人,又奉承了一句內侍監,連帶誇了下內侍黃門。

黃門素來都是逢人便是三分笑,見管家也是滿臉帶笑,也不再板着臉,不過眼角卻是微微下垂,眼神冰冷:“蘇管家說的是,這人不規矩自然是要管教的,這人如此不是禮數,三十大板還是要的。”

他說的信誓旦旦,風輕雲淡。

一說完,身後兩個小黃門一人一邊站在看門人面前。

管家臉色一變,看門人兩腿一軟,直接癱軟了下去。

“黃門說的是,我等會就拖下去好好教訓一番。”管家搓着手,硬着頭皮說着。

內侍黃門笑臉盈盈地打斷他的話,平靜說道:“教訓這等不識規矩的人,我們內侍監最有法子,先是用細竹編沾上鹽水對着大腿內側抽去,然後再用冷水浸過的藤條繼續疊上去,保證只廢了腿,留人一條命,也能讓人記住。”

看門人吓得動也不敢動,看着管家大聲求饒:“管家。管家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管家搖搖欲墜,強笑着說道:“不過是一個蘇家下人怎敢勞動內侍監的人,還不給我拖下去。”蘇家仆人擠在門口,聞言戰戰兢兢跑出兩個人要把人待下去。

“慢着,如何是蘇家下人,七娘子官家親命的太子妃,算起來以後也算太子妻族,為了以後,這等沒有眼力見的人可不是要好好校訓教訓。大小柳。”原本在他身後的兩個黃門立馬上前拖起看門人。

兩邊人僵持着,誰也不松手。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兩人也不就事論事,而是對着一個看門人較量起來。那個看門人好似冰火兩重天,渾身止不住地在抖。

“怎麽磨磨唧唧的,老太太和兩位夫人已經等了許久了。”大夫人身邊的陳嬷嬷冷着一張臉出面質問。

管家滿頭大汗,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樣立馬精神起來,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陳嬷嬷看着內侍黃門不卑不亢說道:“黃門多慮了,我家七娘子到底還是蘇家人,蘇家乃是大家,自己人不論如何也輪不到外人來教訓。這事想必說到殿下面前,殿下也不會在意的。”她的視線落在門口的馬車上,四平八穩地說這話。

陳嬷嬷一句話就把所有事情都分得幹幹淨淨,也暗自警告蘇錦瑟不要得寸進尺,恃寵而驕。

馬車內的蘇錦瑟冷笑,只是拿着一根蘿蔔逗着小兔子,對這番話毫無作為。

“陳嬷嬷說的是,不過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下人,就算是現在亂棍打死,自然也是無話可說,這些都是小事,讓老夫人和兩位夫人等久了可就不好了,依某看還是速速開門,讓七娘子進去請安才是。”中間一輛馬車上有人掀簾而出,正是歐陽泛流。

原本給蘇錦瑟掠陣的綠衣黃門立馬小跑過來,伺候着他下馬車。

歐陽太監面帶微笑,神情溫和地下了馬車,站在蘇府大門前:“七娘子舟車勞頓也是累了,之前照顧侯爺頗為用心,早些請安也好早些休息,某也好早些給殿下回禀去,免得傷了殿下與蘇家衆人的和氣。”

陳嬷嬷沒想到歐陽泛流竟然也在馬車內,一時間也壓不住陣,她身後的一個小丫鬟見狀連忙跑向內院。

“跑什麽,不論如何,七娘子這輛馬車都是要從大門進的。”歐陽泛流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掃着衆人,最後嘴角一彎,自信說道,一力降十會,再多的借口也頂不住蘇錦瑟面前有個為她撐腰的太子殿下。

“即使是侯爺入門也不……”

“陳嬷嬷既然如此說,那某不得不說句不太好看的話,長樂侯不過是三品侯爺,七娘子皇命加身,欽天監昨日來了三分密函,已經在挑選吉日了,教養嬷嬷也在來的路上,陳嬷嬷說這能比嗎?”歐陽泛流笑說着,和藹可親。

陳嬷嬷臉色一白,不敢搭話。

歐陽太監已經把官家搬出來了,誰敢說一句不是。

“說來也是你人不中用,不過是叫他們開個門而已,弄得人心惶惶,也是該打。”歐陽泛流拍了拍身旁的人,恨鐵不成鋼地說着。

那綠衣內侍黃門立馬笑着認錯,對着蘇錦瑟的馬車連連告罪。

“去,幫蘇家衆人一起開門,把人吓壞了,耽誤衆人時間。”歐陽泛流身居高位,他一出現好像所有人,所有事都圍着他轉,說不出一個反駁。

一衆等候多時的侍衛忒有眼力,動作麻利地拆了大門。

張如九看了一出好戲,牽着馬車吆喝道:“七娘子坐穩了,要進府了。”

兩側侍衛和黃門把蘇家人擠到一旁,也不管蘇家人到底什麽臉色,只是一臉喜色地看着七娘子和她後面的那輛馬車入內,最後又殷勤地替他們把大門重新豎起來。

入了蘇府的張如九動作娴熟,對着內外院的下人的打量視若無睹,面無表情地直接駕車內外院交界處,停在路口。

“姑娘可要回去。”他隔着車簾問着。

“去鶴柏堂。”馬車內,蘇錦瑟笑說着。如果此刻不去請安,孝道上說不過去,而且她也想去探探蘇家衆人現在的口風。

“是。”

馬車很快就來了鶴柏堂之前,鶴柏堂坐着的人早已收到消息,上首老太太面色沉靜,撥着手中的佛珠,大夫人早已陰沉下臉,三夫人一如既往地笑着。

“母親,這個蘇錦瑟實在是過分。”大夫人絞着帕子恨恨說着。

老夫人停下撥動佛珠的手,睜開眼淡淡掃了她一眼,平靜說道:“早就與你說過,有些事若是不能成功便不要做,忍一時風平浪靜,人家如今屋內還供奉着聖旨,從大門入也算堂堂正正。”

大夫人緊抿着唇,手指掐着手心,憤怒又不甘。

被一個一直踩在腳下的人打了臉如何不讓她生氣,她得意了十多年,如今一時間換了位置越發覺得不能忍。

老太太閉上眼不願再和這個不開竅的榆木說道,淡淡說道:“若是七娘子來了,便直接迎進來吧。”

一旁雪柳恭敬應下,退了出去和一衆內院小婢一起,等候七娘子的馬車,另外一邊的倚翠則是眼睛一亮,理了理鬓角。

是以,蘇錦瑟剛下馬車就被人熱情地迎了進來。

蘇錦瑟神情淡淡,不見喜怒地入了院子,對身邊一衆丫鬟的話視若無睹,翠華擠都擠不進去,只好抱着兔子,委屈地跟在後面。

三夫人的視線幾乎在蘇錦瑟剛剛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就落在她身上。

兩個月不見,七娘子好像變了許多,明明長相沒有一點變化,可她身上确實再也沒有以前蘇家七娘子怯懦期期艾艾的神态,她穿着一席豔麗的紅裙,外罩雪白的狐裘大氅,緩慢走來姿态随意,氣定神閑。

大堂內衆人一時間都愣在原處。

“見過祖母,大夫人、三夫人。”蘇錦瑟行了一禮,不卑不亢地請安着。

“起來吧,壽陽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你父親路上多虧了你照顧。”老夫人倒是沒為難她,為她賜了座,平靜開口。

“照顧父親本就是為人子女該做的。”蘇錦瑟毫不心虛地應下這話。

“壽陽亂的那幾日,你可都在屋內呆着,你父親不在可曾亂了手腳。”老太太一反常态,頗有耐心地問着。

蘇錦瑟笑着搖了搖頭:“表叔照顧地很好,不曾有過慌亂,連父親不見了也不曾與我說過。”她四兩撥千斤,把所有事情都推到那個只見過一面的大肚子表叔上。

“哼,連父親不見了也不知道,可知也是不孝的。”大夫人拍着桌子憤怒說道。

蘇錦瑟籠着手,臉色平靜,一板一眼說道:“大夫人說笑了,打探父親行蹤有偷窺之意,為不孝,錦瑟哪敢胡亂打聽,再者父親一早就說過是和友人相聚,我哪會懷疑。”

“那你父親為何病得如此重?”大夫人擦着眼角,狀似傷心地問着。

“錦瑟不知,父親是太子救回的,禦醫也不曾與我細講,大夫人若是擔憂,把大夫找來細細詢問一番不就知道了。”蘇錦瑟蹙眉,認真地給出建議。

大夫人臉色一變,絞着手帕,幾乎惡毒地盯着蘇錦瑟。

“大哥如今在梧桐苑歇息,還是不要去打擾為好。”三夫人解圍着。

蘇錦瑟恍然大悟又突然露出不可思議之色,沒想到蘇映照連養傷都選擇在梧桐苑,寵妾滅妻到這個程度,可見對鳳娘子自然是真愛。

“算了,都是大人的事情,你一路辛苦了不需要管這些。”老太太今日也不知什麽脾氣,格外好說話,卻讓蘇錦瑟心中警惕起來。

“殿下一路照拂也是累了,太子別院清冷,我身邊的倚翠一手好推拿,你在挑幾個丫鬟一并送過去,也是蘇家對殿下的報答。”

倚翠一身粉嫩衣服地走了出來,嬌滴滴地沖着蘇錦瑟行禮,行為舉止頗有閨秀風範,祖母身邊的四個大丫鬟都是精細養起來的人,教養程度也不必外面的大家閨秀差。

蘇錦瑟心中一冽,沒想到老太太打的是這個主意。

——明面上是送丫鬟,可實際上卻是給人送妾侍。

這不是存心惡心蘇錦瑟嗎。

三夫人眉心皺起,笑說着:“這個倚翠可是母親使喚順手的人,如何能送出去,蘇家還有不少會疏通筋骨的嬷嬷,挑這些過去即可。”

老太太抿了一口香茗,掃了三夫人一眼,淡淡說道:“那些粗使如何能入殿下的眼,就是因為在身邊長大的,若是能得了太子青睐,可是她的福氣,我也高興。”

這話說得直接,話雖然是對三夫人說得,可眼睛卻是看向另一邊的蘇錦瑟。

蘇錦瑟看着面前的倚翠,蜂腰蟻臀,肌膚雪白,眉梢眼尾風情流轉,确實算得上是尤物。

“你便是倚翠,确實長得很好。”蘇錦瑟像是打量貨物一樣上下掃視這個這個丫鬟,見她面露得意之色,這才淡淡說着,“若是祖母想給殿下送去,便自己去送,何必使喚我,怎麽,我長得很賢良淑德嗎。”

她眉峰一跳,嘴角微微彎起,面露嘲笑之色,把手中的茶杯磕在茶幾上。

“放肆!長輩賜不可辭,母親賞你的東西你也敢不要。”大夫人在一旁煽風點火,大聲呵斥着。

蘇錦瑟籠着袖子,漫不經心地說着:“大夫人說得有理,那看來我是要收下的。”

大夫人神情一喜。

倚翠面泛喜色,連忙下跪磕頭。

蘇錦瑟面無表情地盯着底下喜不勝收的人,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下垂,斂住滿眼冷氣,冷淡說着:“你既然有一手推拿的好手藝,我也是一個有孝心的人,還請大夫人允許,讓這人先去伺候侯爺。侯爺腿骨俱裂,若是沒有好好恢複只怕以後不良于行了。”

“正好派的上用場。”蘇錦瑟擡眉,無辜笑着。

倚翠一張臉血色盡失。侯爺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去伺候他,她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大夫人氣得手指直抖:“你你,你,這是祖母給太子的。”

蘇錦瑟蹙眉,不解說道:“祖母又不是太子的祖母,如何能以長輩身份賜人,既然人給我了,我一片孝心,便是說出去也挑不出錯誤。”

“胡言亂語!”大夫人被她這番不着調的話,氣得腦仁疼,被人扶着坐了下來。

“你确定要如此,殿下可是太子,蘇家不過是打算多給你一個助力。”老太太轉着佛珠,不動聲色地勸着。

蘇錦瑟打量着倚翠,嘴角挑起,不屑地說着:“祖母是覺得這個丫鬟比我還美?”

倚翠吓得直搖頭,深深低下頭,不敢多話。

“自然不能。”老太太打量着蘇錦瑟又看了眼倚翠,不得不搖了搖頭。蘇錦瑟之豔,冠蓋太原,已經很難找出比她還要好看的人,她是好看的,甚至比她的生母雲姨娘還要好看上幾分。

“那便是了,如果我都留不住太子,其餘人不過是胭脂俗粉。”蘇錦瑟自信說着,眼波流轉,黑白分明的眼珠亮得令人移不開眼。

“這些都不過是以防萬一,殿下的身邊遲早都是人,何不為自己行個方便。”老太太難得耐心說着。

“可這與我而言并不方便。”蘇錦瑟無畏地與老太太對視。讓她親手給自己喜歡的人送妾侍,她可做不到。

“你會後悔的!”老太太嘴角彎下,冷冷說着。

蘇錦瑟臉上的笑容頓失,眉眼露出幾絲銳利,聲音平靜地說道:“我不會。”

“善妒要不得。”老太太步步緊逼,嘲笑着面前天真無知的人。

“那也是殿下說得算。”

作者有話要說:  內侍黃門比黃門稍微等級高一點,太監最高,小黃門最低。

最後大家出門記得戴口罩,注意休息,不要去人群密集的地方啊,平平安安過新年,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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