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只黑白花

第三十只黑白花

“吱吱?蜀黍?”小企鵝懵懂的看着一身血漬的蜀黍,怎麽又一動不動了?

黑白花從狂喜中回過神,看到小企鵝的時候又是一臉卧槽,抓狂道:“寶寶!不是跟你說了無論怎樣都不要出來的嗎!哎喲我去,這玩意兒怎麽收回去?”

“吱吱?”小企鵝無辜的歪頭看他。

王企鵝煩躁的嘆了口氣,既然木已成舟——不對啊,自己不是也看了表哥的刃麽,怎麽今天也開刃了?也許世事無絕對呢?他抱着一線希望,将這不怎麽好使的鋼刃收回去,這才帶着小企鵝回到偏洞去。

一到窩裏,累的渾身骨頭都在酸痛的黑白花本來想就這麽躺下不動的,但是怎麽都躺不安心。表哥不是說冰谷最裏端的盡頭是冰川麽,海豹們是怎麽過來的?就過來了一只海豹嗎?他越想越不對勁,連最裏面的首領洞穴都出現了海豹,說不定其他洞穴也遭到了襲擊呢?他強撐着自己站了起來,嚴肅的叮囑小企鵝藏好,直到對方保證不會出來之後,他将洞口掩好,沿着通道往其他企鵝洞裏一路探查過去。

因着剛才不小心被巧克力看見了自己的刃,一路上黑白花都不敢讓自己的武器亮相,生怕再出個什麽悲劇。好在黑白花來的及時,碰到的第一個企鵝洞外面的海豹還在拍冰壁。黑白花疑惑的看了一眼冰洞口堅實異常的堵洞冰,随即将全副注意力放在了這只海豹身上。

黑白花小心翼翼的靠近海豹,他确定自己沒弄出什麽聲響,可是這只體型比剛才那只稍小的海豹已經停下了動作,長滿胡須的肉鼻一下一下的快速聳動,轉頭往黑白花藏身的地方過來了。

王企鵝後知後覺的看向身上已經凝結的暗紅血液,想不到海豹的鼻子這麽靈敏的,站在背風處的他離海豹還有好幾米遠呢。

沒辦法了,只能硬杠了。黑白花咬咬牙,回想着剛才被刃覆蓋的感覺有些生疏的重新開刃,等到海豹走進了彎道,快速沖了過去。

顯然海豹沒料到這裏有一只二刃企鵝,它張大嘴想咬住這只企鵝,但是對方就地一滾,不僅利落的躲開了它的襲擊,還順手給了它腦門一下。

“昂——”

黑白花晃了晃頭,被海豹吼的腦筋抽疼,舉起利爪像切豆腐似的将這只海豹解除了行動力,一刀了斷。

對方防禦太差,自己攻擊滿點,一個平砍就能出暴擊,就是這天賦技能實在太耗體力了。黑白花收起鋼刃,顧不得再多回點藍,抓緊時間往外走去。

冰谷的地形是越往裏越窄,同樣的,從最裏面出來,也是空間越來越開闊,企鵝洞分布的越來越多。黑白花一路走的是膽戰心驚,生怕自己去的晚了,就看到熟悉的企鵝們橫屍當場——好在他出來的早,更寬闊一層的通道上的幾只海豹都在拍冰壁,偶而路過一個洞門大敞的洞穴,裏面也沒有企鵝。

黑白花一路上不知道宰掉了多少海豹,他只感覺鋼刃收進體內的時候羽毛上多了厚厚幾層血膩,把他自己膈應的不行。他站在海豹屍體旁邊,隔着堵洞冰聽了聽裏面的動靜,眼前冒着金星的朝裏面喊道:“斑慧!斑慧!是我,黑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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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的哭聲一頓,腳步聲立刻沖了出來,充滿希冀的喊道:“黑白花?是你嗎黑白花?我們打贏了嗎?打贏了沒有?我老公——”

“外面怎麽樣還不知道!我是從裏面出來的!這些海豹也是從冰川上下來的。你和幼鳥好好躲着,千萬別出來,外面還不知道有多少海豹,千萬別出來,等你老公回家!”黑白花得到對方确定的答複之後拖着蹒跚的腳步繼續往外走,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喊話了,卻是第一次碰上認識的企鵝。每次宰完海豹,黑白花怕洞裏的企鵝不明情況貿然出來會有意外,都會這樣與裏面的企鵝溝通幾句。

往前沒多遠,黑白花的腳步一頓,就看見了自己最不想看見的一幕。

憤怒的王企鵝連對方有五六只海豹的事實都顧不上了,他越跑越快,感覺自己就像飛起來了一樣猛沖過去将那只還在□□已經死去的企鵝的海豹的頭給削斷了。

失去了頭顱的海豹沉重的身軀拍落到地面上,其他幾只海豹停下拍擊冰壁的動作下意識的看向原先那只最快獲得戰利品的同伴的方向,但是他們驚恐的看到了一只渾身浴血的三刃企鵝——

“昂——”

另一邊,首領帶着三刃企鵝們正在半空中圍獵賊鷗,地面上的一刃們正緊張的埋伏在陷阱周圍,随時準備接手從半空中墜落的賊鷗和冷不丁偷襲的賊鷗。

首領沒拿捕捉網,他追逐着一只體型十分龐大的賊鷗直到将對方的翅膀割斷,這才落回地面審視着戰況。将斷翅的賊鷗交給部下,首領剛準備飛上去再捉幾只其他三刃們搞不定的企鵝時,一只二刃狂奔着向賊鷗戰場跑來:“報——首領!東海岸海豹已剿殺完畢!”

首領停住動作,颔首道:“很好,留下兩支護衛隊駐紮,其餘二刃迅速回來增援。”

“報告首領!兩支護衛隊繼續駐紮在東海岸,其餘四支護衛隊已經往冰谷增援!”

“什麽?冰谷增援?”首領猛的轉身,厲聲問道:“什麽情況?為什麽沒有鵝向我通報?!”

“報告首領!”傳令的二刃緊張的直喘氣,“海豹突襲時我們目測有近七個海豹家族進攻,但是剛才戰鬥結束後,逃回岩島的海豹約三十餘只,另有三十餘只海豹不見蹤影,東海岸離冰川最近,灰頰隊長認為它們可能往冰川上去偷襲冰谷了——”

冰川——冰川離他的洞穴最近——黑白花——

首領眼前發黑,正欲馬上趕回冰谷,可他準備起飛時,看到還殘留十餘只賊鷗的戰場後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步伐——他,他還不能走——“你,你帶一支一刃迅速回援冰谷,馬上!”

“是!首領!”

二刃領命而去,首領眼裏閃爍着嗜血的光芒盯住了一只賊鷗,鋼翼驟然拍起向那只賊鷗沖去。

地面上的一刃率先發現了戰況有些不對勁,先前還有賊鷗時不時落到地面準備偷襲,現在落到地上的賊鷗都是缺翅膀少腿的,幾乎沒有囫囵個的賊鷗了!

緊接着半空中的四只三刃也發現自己拿着捕捉網再也沒有了用武之地,空中已經沒有多只賊鷗的身影了,只有隐約的兩三只賊鷗正往它們巢穴的方向逃去!

“跟上去,一個不留。”

匆匆留下一句命令,帝企鵝連忙展翅飛回冰谷,在冰谷入口處碰上了趕來的四支二刃護衛隊時他的心涼了一大半。

他從冰谷的通道上一路前進,看到前半段山谷跟之前沒什麽兩樣時心裏還在慶幸,也許那些海豹爬不上冰川,可是剛轉彎進入冰谷內層的時候就發現從這裏開始地面上全是血跡。一路上都是靜悄悄的,首領腦子裏一片空白奔往自己的洞穴,看見洞口也是一大灘血跡的時候差點癱軟在地。

帝企鵝屏住呼吸,路過這一大堆血紅色的冰塊,扶着洞壁走進血腥味彌漫的冰洞,在偏洞裏瞧見了癱在巢穴裏一身深黑色血跡的王企鵝,還有旁邊絲毫不嫌棄緊緊摟着他的幼鳥,一直懸挂在喉嚨口的心終于放回了肚子裏。

幸好只是累壞了——但是他身上怎麽有那麽多血?首領的心又提了起來,急急跑過去就查看他的傷勢。

“表、表哥?”黑白花迷糊間感覺到熟悉的氣息,睜開眼時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你回來了,怎麽樣了外面?”

“已經解決了。你……”首領僵硬着鳍翅膀不敢碰表弟,輕聲細語的問道:“你怎麽樣了?哪裏受傷了?怎麽、怎麽那麽多血?”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黑白花聽完最關鍵的一句之後就放任自己繼續沉進夢鄉,呼呼大睡起來。

首領表哥見黑白花一下子沒了動靜吓了一跳,連忙查看他的體征這才放下心來。他想給表弟收拾收拾傷口,但是對着表弟身上比自己還有厚重的血污簡直無從下手,只能輕輕的在他全身各處試探有沒有傷口,最後只在後背處發現有兩處不大但是很深的創口時松了口氣。

是海豹咬的。

帝企鵝沉了臉,暗下決心日後一定要把該死的岩島給打下來!

表弟無事,心情輕松的首領表哥給黑白花上了藥之後決定先出去整頓戰士們,出門時,他再次盯着那堆他以為是破碎的冰塊,半晌才瞧出了端倪。

黑白花這一睡,直到第三天的中午才醒了過來。

僅僅是能夠睜開眼睛,但是全身都動彈不得的狀态。稍稍動動鳍翅膀,黑白花就痛的驚呼,簡直痛到懷疑鵝生!

“醒了?餓不餓?”首領表哥聞聲而來,激動的看着終于清醒的表弟,“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表哥……”黑白花沙啞的開口,哭喪道:“我哪裏都不舒服,又餓又痛!”

心疼的表哥二話不說,先喂飽了表弟才是正經。

再次被喂食的黑白花已經麻木,火燒火燎的胃裏好過不少,他也有了精神:“表哥!我開刃了!還是三刃哦!”

“黑白花真棒!”首領滿臉自豪,他昨天就已經得知,從冰川上下來的海豹都是黑白花獨自解決掉的,“真是太棒了!”

王企鵝高興到一半,就想起了看到自己開刃的小企鵝,失落的向表哥老實交代了前因後果:“我那時候燒糊塗了,只一心想着與那頭海豹同歸于盡,哪曉得就這樣害了巧克力一輩子……”

“別擔心,你看到了我開刃,現在不也還是開刃了?還一開就是三刃!別的企鵝從一刃到二刃都要蹉跎好久呢。”首領倒是沒過多擔心,經驗被打破一次,說不定就有第二次。緊接着,他一臉嚴肅的看向黑白花:“你知錯了沒有?”

“啊?什麽?”黑白花懵逼的看着一秒變臉的表哥摸不清情況。

“我走之前叫你把洞口堵上你為什麽沒聽?要不是你忽然開了刃,你想過我回來時看到你們殘缺不全的屍體會有什麽樣的感受麽!”

“我,我堵上了呀,表哥。但是海豹一來,它沒多久就被拍碎了——”黑白花委屈的辯解道。

“你把餐桌堵在洞口有什麽用——我!”首領忽然卡了殼,自我懷疑道,“難道我沒教過你餐桌是用來卡住堵洞冰和洞口之間的縫隙的?”

黑白花一臉迷茫:“堵洞冰?那是什麽?”

首領一陣後怕,猛拍自己腦門,悻悻的說:“是我的錯,從來沒教過你這些,我忘了你不知道餐桌只是堵洞的卡子。”

難怪這個餐桌那麽不頂事!難怪別鵝家的冰洞少有被撞破的!黑白花一想明白就看見表哥在拍自己腦袋,連忙不顧自己酸痛的四肢起身抱住他:“這不是沒事麽,表哥,別這樣。”

“幸好你開了刃……”表哥回抱住表弟,“不然等外面回援過來,不知道多少企鵝要被海豹吃掉。”

“那個冰洞——”黑白花驚呼一聲,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幕,內疚的說道:“我沒來得及,那個冰洞的企鵝被海豹——”

“那是卡黃家的洞穴。”首領臉色沉了下來,“他今年剛成親,在那新開的洞穴,還沒來得及尋找堵洞冰。”

他安撫的拍了拍失落的黑白花道:“總會有傷亡的,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好好休息,等開刃的後遺症消失之後,我就帶你出去把羽毛上的血洗掉。”

黑白花一愣,連忙低頭看向自己,只見厚厚一層血膩牢牢的将他裹成了一只黑紅色的企鵝,“什麽!表哥,我現在就要洗!”

“現在真的不能洗。”首領表哥遺憾的搖了搖頭,臉帶笑意,“沒事,我和寶寶都不會嫌棄你的。”

可是我自己受不了啊!!!黑白花生無可戀的癱倒在窩裏。

黑白花在窩裏足足躺了十天,期間有無數只企鵝拖家帶口的帶着禮物過來感謝他,王企鵝說着千篇一律的不用謝這都是他應該做的說的整個鵝都麻木了。

只有他一只鵝覺得自己已經臭不可聞了麽?就連小企鵝每天都會歡歡喜喜的往他身上撲,更別說每晚都抱着他睡覺的表哥了。

不過黑白花覺得表哥肯定還是受到影響了的,表現就在于窩裏越來越多的羽毛。

“表哥!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快帶我去洗澡吧!”黑白花見到表哥進來就像看見救星一樣激動,連忙拍着還有些酸軟的鳍翅膀強烈要求道,“你看我身上味道那麽重,都把你熏掉毛了!”

“今天不行,最起碼要後天才穩妥。開刃時最忌諱受冷,你再忍忍。”首領将他抱回鵝卵石巢穴安慰道:“再說了,跟你說多少遍了,真的沒有臭,這裏溫度那麽低,怎麽會臭呢。”

黑白花呆滞的看着又兩根羽毛從表哥身上悠悠的落下,抓狂道:“可是你看你的羽毛啊!表哥你都快掉禿了!”

帝企鵝毫不在意,不過他想起表弟是沒有常識的企鵝,遂解釋道:“不是因為你,是到時間換毛了。不止是我,現在除了幼鳥都在換毛呢。”

“換毛?”黑白花驚訝道,“上次你受傷的時候有提到過的?”

“對。現在外面是一年中最亂糟糟的時候,你最好還是不要出去看比較好。”

“怎麽會呢!”黑白花眨眨眼,到處都是羽毛紛飛該多美啊。

兩天後,黑白花面對現實感覺臉被打的有些痛。他面無表情的看着一群群揮手掉毛,走路掉毛,連站着不動都在掉毛、頂着一身絨羽油羽相間,能逼死密集恐懼症的企鵝們,發現自己堅持不過十秒就想找地方去吐了——就算要吐!還得穿過這一地亂七八糟的羽毛!

黑白花一臉憔悴的被表哥背着來到了海邊,一路上他眼不見心不煩的将頭紮在表哥背上圖個清靜,這下到了依舊清澈的冰藍色海邊,終于感覺心情亮堂了起來。

他終于能洗澡了!

剝掉了厚厚的血殼,一身輕松的黑白花忘乎所以的在海裏跳來跳去,甚至邀請表哥一起比賽游泳。

首領表哥見表弟興致十足,于是欣然答應。

不知道游了多久,終于發洩完被關了十幾天不能出門的難受勁的黑白花浮上海面,好奇的看着附近,“表哥?表哥?你在哪呢?”

按理來說他們游的時候相隔不遠啊,難道是自己不小心游偏了方向?

黑白花眨巴眨巴眼,又喊了幾聲,這才聽見表哥的回應。找到表哥之後他也不着急,笑眯眯的浮在海面上等着表哥過來找他:“你在我後面诶表哥!我贏啦哈哈!表哥你——哎喲?什麽東西?”

王企鵝剛才高興的手舞足蹈,又仗着在海上有浮力沉不下去,正嘚瑟的不行,腦袋就被不知名物體撞的生疼。他不明所以的回頭一看,卻什麽都沒看到,他踩着海水,試探性的往前一拍,嗯?

有東西!但是看不見!黑白花一臉卧槽,他這是發現了次元壁麽!他沿着這看不見的牆壁游了好長一段,明明看得見前方的海面甚至海鳥,卻怎麽也過不去!

“怎麽了?一直在這瞎游。”首領表哥終于追上了表弟,卻看見表弟興奮的指着前方。

“表哥你看!這有東西!”

帝企鵝漫不經心的被表弟抓着鳍翅膀往前探去,他以為海裏有什麽表弟感興趣的小魚,沒想到碰到了一片堅硬平滑的物體。

“快走!”首領臉色大變,不顧表弟的抱怨強行抓起表弟就展開翅膀往回飛去。

“什麽東西啊,表哥?為什麽不看了?表哥?”表哥為什麽反應這麽大?被表哥抱在胸前的黑白花疑惑的不行,忍不住回頭看着那明明空無一物,卻有着一片看不見的牆壁的地方。

難道真的是次元壁?

------正文END-------

作者有話要說:

這真的是我原定的結局!請看我的真心!

所以就這樣完結啦!如果有需要Txt的小夥伴請微博搜索在下的筆名[邡兮]第一條微博就是我昨晚上傳的文檔鏈接,通關鑰匙是3zgx,可以記成3中國心的小寫首字母哈沒想到這個文檔居然比隔壁的hp坑更快弄出來……

近期還有一篇小短文,等隔壁坑的番外更完就開坑,是我早年手寫的一篇稿子,已經全部完成,就差打成電子檔啦,內容是關于孩子們的初戀的哈名字叫《誤把昆明愛》

請多多捧場~下篇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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