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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丘思量一番, 第二天還是把這個刷分方法告訴了軟軟——他覺得軟軟就像是一個數據庫,自當開張聖聽,才能秋毫明鑒。
隔了一個多小時,軟軟回複了他的信息:“我知道呀!小劍客你要殺我?你居然想弑父!”
課間, 闵丘掏出手機看到這條消息,頓時哭笑不得:“弑父?”
其實就游戲裏軟軟教給他的東西而言, 叫一聲師父也不為過, 畢竟他親眼見過靈劍給剛入家族不久的一個妹子指了下路,那妹子就追着靈劍喊師父, 可“弑父”這個詞好像又不是這麽用的。
“要——命——了!”闵丘身邊一人伸了個懶腰, 哀嚎道, “明天就是星期六了啊,要補考了!”
闵丘立時想起他家的補考生, 轉身向另一側問:“華小金,你明天是不是補考?複習得怎麽樣了?上午考還是下午考?”
華金靠牆而坐,只占了凳子的一個小角落:“還行,這回應該沒問題了, 明天上午第一場。”
——他們的大課是兩個班合上,位置随便坐, 闵丘有意把華金和其他男生隔開,所以特地挑了個靠邊的座位, 把華金關在內側與牆作伴。
不過這一看他小小的一團縮在裏面,闵丘又有點擔心,探過身去抻着脖子試了試:“你坐這兒能看得見前面黑板嗎?反不反光啊?”
華金:“剛才有點反光, 這會兒太陽升起來,窗簾拉上好多了。”
華金不知何時起身坐直,這話是近距離湊在闵丘後腦勺上說的,吓得闵丘“噌”地一下倒退了兩米,撞得身後那個伸懶腰的同學一聲慘叫:“啊!殺人啦!”
“凳子滑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闵丘忙把無辜人士拉起來,象征性地拍了兩下權當慰問,“脊椎錯位了嗎?要不我給你正正骨?”
那人擺手:“別,你給我正完我就真的得去正骨了。”
華金嬉笑道:“你給我正正吧,我腰疼。”
闵丘矯健而迅速地把兩只手袖到一邊,藏得老遠:“小孩兒哪有腰?你是不是晚上睡涼了?”
“開玩笑的,不是真疼。哎,大丘丘,你明天去哪?”華金問,“明後天周末,你出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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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丘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陽,覺得他這個問題簡直匪夷所思:“這麽熱的天出什麽門?哪也不去,在家呆着。”熱是一回事,另外華金去補考了,他自然要在家虔誠禱告。
華金用手掩着嘴,小聲對他說:“好,那你在家等着,我回去給你做飯。”
闵丘心中一凜,頸後寒風叢生:“你別操心我,我喝自來水也餓不死,可你明天要考試啊,你別忘了你跟我說的……那個什麽,你可不能再挂了!”
華金點頭:“我不是考完才回來做嗎?不耽誤。”
“什麽不耽誤啊!”闵丘教育他,“一心不可二用,你先把補考過了才是最要緊的,其他都是小事。”
華金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
闵丘見他敷敷衍衍不肯配合,目露兇光,惡狠狠道:“我先告訴你!我不吃啊,你別做!”
華金:“那你餓了怎麽辦?叫外賣啊?叫外賣還不如我做的快。”
“你別管我,我明天絕食,什麽也不吃。”闵丘愁腸百結,轉過身去不放心,又回頭追加了一句,“你做了我也不會吃的。”
在他回頭放話的剎那,華金拿手機對着他點了一下——雖然沒有閃光,也沒有拟聲,但是闵丘恍惚看到攝像頭的快門一閃。
抓拍的太突然,被拍的人沒來得及擺出考究的自拍表情,拍的人似乎也有些措手不及。
華金愣了一下,像是以為相片裏的人物獨立于現實本人而擅自回頭了一樣,看看照片,再看了看闵丘,兩廂對比之後随即莞爾一笑:“啊呀,挺上相的嘛。”
“我看看。”闵丘從他手裏抽出手機,搭眼一看就有諸多不滿,“照的啥呀,逆光更顯我黑了,給我打個柔光。”
“哪有顯黑啊?”華金哈哈笑着給他用了下特效,“這樣呢?”
“再來一層……”闵丘自說自話地又點了一下,“嗯,差不多了,發給我吧。”
華金接過手機,手指一劃,說道:“男的嘛,黑點兒也挺好看。”
課間教室裏幹什麽的人都有,喝水的、轉頭的、打哈欠的、随手翻書的,不一而足,照片定格的瞬間背景中的人表情毫無防備,盡情奇形怪狀。有了這樣的參照物做背景,正好襯托出闵丘“誰家男兒初長成”的英俊模樣,且他微微蹙眉、欲言又止的表情也與場景融為一體,顯得十分自然。
按闵丘的自我感覺,從品味上和傳遞的信息上來講,他的這張照片比雁南飛和靈劍那兩張刻意炫富的照片健康向上,陽光積極;從顏值上來看,雁南飛人老珠黃戴個大墨鏡,臉都不好意思露,定然是不能跟他比的,至于靈劍……二人風格不同,真要讓他長成靈劍那樣他還不稀罕呢。
總而言之,闵丘覺得,他完全可以在軟軟的電腦裏占2.95M席之地。
晚上,闵丘在電腦前把玩着手機,一直等到九點多軟軟才上線。她接了組隊邀請,風風火火道:“打修羅嗎?一起排隊。”
闵丘早就習慣了她每天像打仗一樣呼嘯而來、呼嘯而去的節奏,已經蹲在雲滄城的馬路邊上候着了:“嗯,你數吧。”
在等待的三十秒內,他試探地問道:“軟軟,你要不要看我照片?”
“看照片幹什麽?”軟軟想也不想地答道,“你想換我的呀?哈哈,不看。”
“……哦。”闵丘滿腔的小火苗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好吧,女孩子有自我保護意識是應該的,拒絕和別人交換照片也是情理之中,只是闵丘沒想到兩人每天玩在一起,軟軟卻這麽果斷,對他連0.1秒的猶疑也沒有。他悶聲道:“那不換呢?我發給你,你不用發給我,你看嗎?”
“別動。”二人到達彙合地點,軟軟叫住他,給他刷了幸運和強健狀态,“我看你幹嘛?”
話裏嫌其多餘的語氣讓闵丘深受打擊:“……不幹嘛,就看看。”
“不幹嘛還看幹嘛呀,反正現實又見不着。”軟軟給自己和闵丘加上速度,“我去抓人了,你在這準備接客。”
“現實也不一定見不着。你是哪裏人?”闵丘不太甘心,怕軟軟誤會了他的意圖,解釋道,“要是有機會去你那附近的話,也可以見見吧……”
軟軟全情投入戰鬥:“你別瞎逛!出來早了把人吓走了,快把他揪回來,定身,封印,殺!再來一刀!……呃還是我來吧!哎你剛才說什麽?”
“……”闵丘的話徹底被無視,打完面前的這人他也忘了自己剛才說到哪了,“你為什麽存着雁南飛和靈劍的照片?”
軟軟:“我沒存啊,論壇有個名人帖,好多出名的人的照片都在上面,像他們倆這種騷包的,照片滿天飛,随手一翻就翻到了,等會兒我發給你網址看看。”
闵丘乘興而來掃興而歸,哪還有心情看別人:“哦。”
軟軟既已明确說了不看,他總不可能硬塞過去。
二人囤積了一地的靈石,可惡鬼一開始刷新他怎麽也清不完,不知是他換了昆侖套的攻擊不夠,還是劍客的群攻就是這麽不靈光,卡在8000分大關上眼看就要支撐不住,軟軟說:“要不我把你打死算了。”
闵丘:“啊?”
軟軟:“本來我想幫你刷上去,看來今天是不行了,我把你殺了應該能拿第一,正好前兩天我有一次上線晚了沒拿到日常獎勵。可不可以呀?”
闵丘:“哦。”
他原本也是這麽打算的,既能不影響他自己的分數又能讓軟軟的分數翻倍,何樂而不為?可是受照片的事影響,現下他不免覺得自己的地位又低了一截,不但在軟軟的心中不能關聯圖像,更像是被養到過年的牲口,主人說宰便提刀。
軟軟給了闵丘一個神聖守護的無敵狀态,道:“你站着不要動,我把鬼拉走,免得你被鬼打死了不算我的分數。”
她從地上吃了一顆不同顏色的靈石,用群攻技能攻擊将闵丘圍成一圈兒的惡鬼。那些剛刷新不久的惡鬼很快就回頭來撓她了,剩下的幾只待她的群攻技能冷卻時間一到,又打了一次,也陸續過來找她。
待闵丘身邊環繞的小怪所剩無幾時,軟軟一招“神聖之光”,将闵丘送回了雲滄。
或許是覺察到了他的情緒低落不似平常,軟軟問:“小劍客你怎麽不說話啦?不高興嗎?下次我打到一萬了你還在的話,我也讓你殺我好啦,直接把你送上兩萬,怎麽樣?”
闵丘在心中默念:我是男人,要大氣點,我是男人,要大氣點……連念了三五遍,他佯裝忙中回神道:“嗯?我在外面看榜,今天沒見到經常上榜的那個術士,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裏面,你小心點。”
“你是說‘幹卿底濕’?應該沒在一場吧。”軟軟說,“如果在一場裏,這會兒他應該出來滿街跑了。”
闵丘:“你遇見過他?”
軟軟:“遇見過啊,打到最後場裏沒多少人了,誰和誰還沒遇見過?尤其是我的群攻清不掉怪了,他也回不上血,我們倆都拉着怪滿街跑的時候,肯定會遇見。”
闵丘不禁好奇一問:“你和他打過嗎?誰贏了?”
“哈?我和他打什麽?”軟軟一笑,“如果遇見的時候我們倆恰好同一個顏色,我就給他加兩口血,他就幫我打掉怪,如果遇到的時候不同顏色,那時候我肯定已經自顧不暇了,哪還有空打他?他那時估計也在到處找靈石急着換狀态,一樣沒空理我。”
闵丘費解:“你們倆不會互相打起來?”
軟軟:“打他幹嘛呢?他想拿魁首,刷的是分,不是輸贏,我也只是想刷一萬而已,我們倆沒有沖突呀。”
這話說得闵丘莫名有了些酸意,心說你連個陌生人都不打,怎麽就想得到打我?而這時隊伍面板裏白光一現,軟軟從戰場退了出來,他慣性使然,情不自禁站起身來上前恭迎。
“走吧,打副本,今天就打個蝴蝶軒好了。”一人一兔走在前面,身後是偌大的麒麟戰車如影随形。
看着副本門口熙熙攘攘的人潮,軟軟感嘆了一聲:“又要組人了,好麻煩呀。幸好只差幾個碎片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組個攻擊高的,好打快點兒。”
說到攻擊高,闵丘忽然想起:“對了,軟軟,過兩天我大哥轉來天都。”
軟軟一怔:“呃……遠名揚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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