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周六早晨, 七點不到。
闵丘睡得半迷半醒,被使命感催促着起了床,大馬金刀地坐在客廳沙發上,手按着膝蓋強打精神, 冷漠地看着華金進進出出。
看了半晌,他終于忍不住嘶啞地開腔:“你考個試洗什麽頭?腦子裏東西洗掉了怎麽辦?”
然而他這一早嗓子的狀态很不好, 被華金吹風機“嗡嗡嗡”的噪音完美蓋過, 一個标點符號的回應也沒得到。
他煩悶地想起昨天被端走的一大碗西瓜丁,肯定是因為水果吃少了的原因, 不然他又沒怎麽說話、也沒怎麽抽煙, 嗓子怎麽會啞?
華金憑什麽把他買的、他抱回來的那麽沉的西瓜全都端過去給那個什麽大偉吃, 還給他削皮?華金憑什麽斷定他們倆吃不完一個西瓜?呵呵,不是他吹, 一畝地的西瓜他也能一個個啃了。
闵丘的內心是要發表對華金的抗議的,但是礙于嗓子不舒服,只能先起身找水喝。
路過洗手間門口的時候他朝裏幽幽地望了一眼,看到華金又在用手指卷那燙過的頭發, 就着吹風機的熱風,想吹出卷曲的效果。
不可否認, 華金收拾得很像那麽回事兒,頭發的紋理卷得渾然天成, 流暢自然,尤其是今天,打理得格外像雜志畫報裏的人兒……但是每天早晨這樣洗頭發、吹頭發, 還要抹這個彈力素那個定型膏,這得浪費多少時間?
在闵丘看來,華金最好剪個寸頭,一厘米左右的那種,再短點也行,洗臉時順便拿毛巾一擦就連頭也洗了,然後懸梁刺股,兩耳不聞窗外事,聞雞起舞,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練出一身鋼筋鐵骨滿腹詩書,将來脫穎而出,在某家不得了的醫院當個不得了的主任醫師,一只手提溜兩只小癟三,誰來鬧也不怕,迷得一衆小護士神魂颠倒追着他跑。
可嘆現在……
闵丘現在是真的不知道怎麽給他推薦這種效率的生活方式了,因為華金他是GAY啊!他拿不準華金弄這一腦袋頭發是不是也屬于GAY方面興趣的一部分,怎好妄加評價?
廚房的微波爐旁放了兩個玻璃杯,正是華金這幾天拿來熱兩人早餐牛奶的那兩個。
兩個杯子上凸起浮雕的花紋各不相同,闵丘前幾日沒怎麽注意,只當是防滑用的,現下兩個杯子并排擺在一起,他看着看着,忽然覺得這兩個杯子花紋雖不相同,但是如果轉動其中之一,轉到某個角度,兩個杯子上的浮雕花紋似乎可以接上……
“幹嘛呢!”華金搓着自己的一小撮頭發走了進來,“出去出去,我要做飯了,站不開兩個人。”
闵丘貼牆站了站,仍在研究杯子。
Advertisement
華金一伸手把兩個杯子一起拎了起來:“你喝牛奶嗎?我給你熱一杯。”
“嗯……”闵丘正要往外走,猛地又回頭,“我不喝!我今天絕食,你忘了!”
華金笑道:“拉倒吧,我自己也要喝呢。”
空腹低血糖确實不利于考試發揮,闵丘只得屈辱地食言,不但喝了牛奶,還吃下了華金順便多煮的一碗面條。
見他整裝待發,闵丘站在門口道:“沒問題吧?”
華金拍拍肚子:“沒問題。”
闵丘看得惆悵——為什麽要拍肚子?不應該是拍拍腦袋說“都記下了”嗎?
從他們住的小區門口貼着邊走便可到達學校大門,中途連馬路都不用橫跨,闵丘如果專程去送就顯得有些過分了,于是鄭重地揮手告別:“一路平安,馬到成功。”
華金一笑:“放心吧!等我回來!”
屋裏只剩闵丘自己,他仿佛聞到了空氣中混雜着定型膏香味的自由氣息,睡意全無地打開了電腦,登陸了游戲。
剛一上線,何以釋懷便發來密聊:
【私聊】何以釋懷:有沒有時間?來打野外BOSS,滅世在組織人了。
何以釋懷說滅世組織,那十有八、九是聽到了風聲。闵丘再次感慨他的專業精神,為了家族榮譽廢寝忘食,大星期六的早晨也是如此有幹勁,而且人家都密聊上門了,闵丘當即表示:
【私聊】秋葬天:好,打。
接入家族語音,他才發現不止何以釋懷已經就位,就連人在帥天在看、酒桶等人也在張羅,一邊分小隊安排人手,一邊打電話叫能聯系上的人起床開工。
地圖的等級越高,刷新出的對應BOSS級別、攻擊力、擊殺難度也就水漲船高,根據裝備水平,闵丘被安排在了一張高等級地圖,隊友也是個個披金戴銀,兩個藥師的裝備讓人看了很有安全感。
各小隊就緒之後,靈劍姍姍來遲,一副沒睡醒被電話拽出被窩的樣子:“雁南飛有病吧?大早晨的,搶什麽搶?”
何以釋懷:“雁南飛的老丈人前幾天在他家住着,他老實了幾天,野外被團滅了連話都沒怎麽在家族說。昨天晚上老丈人剛一走,他就忍不住來報仇了。”
靈劍聽完,心情似乎好了許多:“呵,老丈人?釋懷,去把他老丈人的電話弄過來,我跟他打電話聊聊。”
這分明是濃濃的“我得不到他,你女兒也別想和他比翼雙.飛”的既視感!
闵丘不由得掏出手機跟軟軟彙報,将前因後果添油加醋地一說,總結道:“靈劍跟雁南飛肯定有關系!”
軟軟很快回複:“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看酒桶跟何以釋懷好像也有點關系?”
酒桶年紀偏大,聲音聽起來沒五十也有四十幾了,家裏有兩個孩子,據他自己所說這是沒有用商城聲線的原聲。闵丘感覺酒桶怎麽想也跟何以釋懷搭不上號,便回複道:“那倒沒有,不過何以釋懷和人在帥天在看倒是有可能,他倆野外經常在一起,有待發展。”
軟軟:“哈哈哈,那是術士的冰暴和刺客的冰凍陷阱能銜接上,配合比較好才經常一起玩的啦,你該去配眼鏡了!我今天有事,晚上回去再聊吧!”
何以釋懷向來只能做現成的情報收集工作,真要讓他去弄雁南飛老丈人的電話就太強人所難了,好在靈劍也只是随口一說,換了話題問道:“還有哪個隊沒劍客?滄流域有人了嗎?”
人在帥天在看:“滄流域有酒桶了。”
靈劍:“哦,那我就去昆侖洞吧。”
人在帥天在看:“雲夢澤在昆侖洞。”
靈劍:“冰海閣?”
人在帥天在看:“風不知在冰海。”
靈劍:“永夜谷?”
人在帥天在看:“秋葬天在那……”
靈劍的起床氣又炸了:“那你喊我起來幹什麽!”
何以釋懷高深莫測道:“靈劍,別急,我這有幾條消息,等會兒打完了有你忙的。”
最後一只BOSS刷新時兩個家族終于正面交戈,擎蒼鐵騎依舊占了上風。
能大清早被一通電話叫起來的多為兩個家族的死忠,混戰之中用仙玉複活得一點兒也不含糊,可無奈仙玉複活雖不扣除經驗和裝備耐久,卻有冷卻時間的限制,滅世的人不得不咬牙頂着經驗扣除的懲罰原地複活,裝備耐久掉得七零八落,苦不堪言。
闵丘隊伍裏的藥師對他頗為照顧,再加他自己身上瞬間回血靈藥簌簌冒出的白光,這一早晨沒少大殺四方,僅是不斷用他那個小範圍群攻技能就将敵方首級一個個收歸囊中,心底直呼痛快。
雙方互相幹擾對方打BOSS,不斷地将怪挑釁帶走至脫離戰鬥的範圍,導致這一架打了将近一個小時,按鍵盤按得闵丘手指都酸了才算收場。他一邊揉着手一邊看雁南飛和靈劍在廣播上針鋒相對地互相嘲諷,越看越像是打情罵俏。
【喇叭】靈劍:老丈人來盯了兩天梢而已,怎麽某人就萎了?
【喇叭】雁南飛:15分刷的死亡妖姬已經拿了,深淵冰魚低了10個等級,不要也罷。
【喇叭】靈劍:嗯,吃不着的葡萄就當它是酸的吧。
【喇叭】雁南飛:花幾千塊打個深淵冰魚,爆了什麽?誰酸誰心裏知道,祝大家周六玩得愉快,鄙人陪老婆去了。
【喇叭】靈劍:呵呵。
諸如此類的廣播對刷了一會兒,闵丘幾乎可以在腦海中結合看過的照片想到靈劍此刻臉上冷笑、心中滴血的表情,不由自主地腦補了一場以血祭奠的曠世絕戀。
這時,何以釋懷跳出來幫腔:
【喇叭】何以釋懷:滅世的族長大人想好今天要陪哪一個老婆了嗎?小喬?甜心?還是貓貓?哦,都不在線啊,那只能陪黃臉婆了[微笑]。
【喇叭】雁南飛:說話注意點。
【喇叭】靈劍:呵呵,怎麽了?敢做不敢當?怕你老婆知道你的情史?
闵丘搖搖頭,這靈劍的話說得越來越酸了嘛!
他揉夠了手,緩過了勁,想看看自己今天一上午究竟擊殺了多少人,可無奈家族頻道聊天者甚多,擊殺信息早就被覆蓋了過去,不可能逐個數得出來,于是他便準備關了游戲聽一下系統女聲報數,順便拿出手機來準備錄音,記錄光輝時刻。
【喇叭】人在帥天在看:指路:官方論壇《全服十大戰士排行榜》,結合《全服名媛爆照帖》食用效果更佳,不謝。
【喇叭】雁南飛:都是過去的事了,翻舊賬沒意思,不知道論壇有沒有介紹某人老婆跟別人跑了的新聞的?我好像沒看到離婚公告啊,很期待[微笑]。
闵丘恰好在這時關了游戲,系統女聲機械的聲音今天聽起來格外動人:“玩家秋葬天,本次上線擊殺41人,聲名赫赫,威鎮寰宇!”
他又播放了一遍手機的錄音——因為音頻是通過耳機揚聲錄的,所以不是太清晰。
這是他迄今為止最輝煌的一次擊殺記錄,沒能留下只言片語,闵丘略感遺憾。他不甘心地又搗鼓了一會兒……可這是硬件設備的問題,哪是多播放幾遍就能變清楚的?他也只得作罷。
闵丘忽然想起臨下線前雁南飛廣播上的那句話——到底是誰的老婆跟別人跑了?
這話大概是針對靈劍、何以釋懷、人在帥天在看的其中之一說的,這幾人闵丘都沒聽說過他們有“老婆”,否則他也不會和軟軟私下裏開誰和誰有苗頭的玩笑了。他又登上游戲,看到雁南飛的正牌夫人正在廣播上說話:
【喇叭】燕傾城:我都知道,怎麽了?
【喇叭】何以釋懷:你确定“都知道”?你老公最近新收的小徒弟莫小月,你也知道嗎?我這裏可是有點錄音,你是自己聽,還是咱們論壇見?
闵丘出于男性與生俱來的某種敏感,嗅到了這話中隐秘的氣味,忙又接入了家族語音,聽到酒桶說:“你、他、你們這些小孩兒的東西,我、我才不稀罕聽、聽呢!”
人在帥天在看道:“去去去,你不聽你把耳機摘了,我們聽。釋懷,快放錄音。”
何以釋懷笑道:“酒桶,酒桶你摘耳機了嗎?我要放了哦。”
人在帥天在看:“你管他呢,快放。”
家族語音這一會兒呼啦啦跳進來了好多人,原本在小房間和隊伍語音頻道的也都集中在了大廳。何以釋懷的麥克風亮起,傳來了和他完全不同的聲音。
一個男聲道:“聽話,快點。”
一個嬌軟委屈的女聲道:“師父……不要了,我不想脫了,這樣對着電腦……好奇怪……”
闵丘正喝着的一口水噴了出來——這是雁南飛和他新收的徒弟?倆人這是在……?這女的用的聲線和軟軟的太像了,要不是說話語氣和習慣不太一樣,他簡直要把這人當成軟軟了!
男的繼續威逼利誘:“師父給你買了這麽多裝備,看一下你怎麽了?你不相信師父?我這幾天為了幫你收雙和你師娘一樣的極品跑鞋,連着兩天聯系到半夜才休息,全區全服都找遍了,我說什麽了嗎?”
女生愧疚道:“對不起,師父……我害你好辛苦哦……”
男人說:“沒事,我是你師父,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好了,繼續吧。”
女生:“那……都要脫掉嗎?我慢一點行麽,你別催我……”
錄音戛然而止,家族中爆發出一陣起哄聲,人在帥天在看喊道:“放啊!暫停什麽啊!後面還有沒有?”
何以釋懷:“後面還多,全套都有,內容少兒不宜,我得确定你們都超過十八歲了才能接着放。”
人在帥天在看:“老子都八十了!你趕快放啊!”
何以釋懷:“沒人問你,我是怕家族的妹子沒到十八歲,年滿十八的請聯系我視頻驗證年齡。”
靈劍沉默許久,問:“你放的這是什麽?”
“雁南飛勾引他小徒弟莫小月視頻……咳,那什麽,他們用的那種軟件安全性和仙仙沒法比,我用了點工具黑進去錄的,這個絕對夠燕傾城和他打一架,”何以釋懷說,“靈劍,這個錄音我要不要放到論壇……”
“釋懷。”靈劍打斷他,沉聲道,“別放。”
闵丘也覺這種錄音如果放到論壇就有些過分了。
畢竟這種錄音一出,無論是對雁南飛的家庭,還是對那個被雁南飛的糖衣炮彈蠱惑的小姑娘,都将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兩個家族之間的争鬥尚屬游戲範圍,這樣曝光錄音的行為可就屬于法律範疇了,雁南飛要是認真起來,何以釋懷很有可能被追究法律責任。
靈劍平時拽得二五八萬,看着像個不靠譜的二世祖,沒想到關鍵時刻對于大是大非還有點判斷力。
靈劍:“把錄音發給我。”
闵丘:“……”
這……大概是……嫉妒?
越想越像靈劍嫉妒別人能和雁南飛在一起,但是又不忍心親手破壞雁南飛的名聲了,否則何以釋懷擔不起宣揚他人隐私、诽謗他人名譽的罪名,靈劍有什麽可怕的?
族長既發話禁止讨論此事,其他人多少要給些面子,女性玩家自然不會對這種事表現得津津樂道,那麽男性玩家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猥瑣,便也閉口不談。很快,大家就找到了新的話題——對照着《全服名媛爆照帖》讨論雁南飛的幾任“老婆”。
闵丘閑來無事也點進去看了看,什麽小喬、甜心、貓貓的照片都赫然在列,無不是嬌小清純、楚楚動人型的,反觀燕傾城卻有些其貌不揚,曝光的照片經過了過分的妝容和軟件修飾。
據說她能坐穩滅世第一夫人的位置憑的是家世優渥,與雁南飛門當戶對——這樣的結合,不知當事人體會如何,僅闵丘這個外人看來,只覺得雁南飛的感情劇本急轉直下,虎頭蛇尾。
雁南飛早些年萬花叢中過,雖有渣男之嫌,但至少江湖傳言他當時是全情投入,為搏佳人一笑征戰四方,還尚有一絲風流之意可言,如今既已有了家室卻又和徒弟鬧出這樣晚節不保的傳聞,不僅他自己面上無光,連他過去的那些為人樂道的故事也蒙了塵。
既然選擇在一起了,為何不一心一意地走下去呢?
倘若他與華金沒有結契之事在身,能重新選擇的話,無論軟軟長得是小喬這樣的、甜心這樣的、還是貓貓這樣的,他只要認定了,那便是義無反顧地走到底……哦,燕傾城這樣也可以,總之,外表如何、獵豔獵奇心理再強,也都不應該淩駕于兩個人的感情之上。
闵丘随手往後又翻翻看看——這些現實中的照片配以二次元的游戲角色名,給人一種打破次元壁的空間交錯感,再加上聽着語音裏好事者的解說,看起來也挺有意思。
帖子往後翻了一頁,一個黑發如瀑的女孩背影驀然闖入了他的視線。
那女孩身穿寬大的白色連帽衛衣,烏黑的長發随意地披在背上,像是聽到背後有人喊她名字似的往後一轉臉。自袖口露出一半的小手撩起了一縷長發,調皮地擋在鼻子和撅起的小嘴之間,眉眼間笑盈盈地回頭看那拍照人。
照片畫質十分良心,尺寸大小感人,細節秋毫畢現,占滿了整個網頁後下方猶有一截出框的。闵丘拖動鼠标,好奇地查看照片下方的游戲角色名。
——蜜桃軟軟。
闵丘:“……”
闵丘從凳子上猛地站起,忍不住弓着腰上下滑動鼠标滾輪再次查看。
網頁仍未改口,顯示的依舊是:蜜桃軟軟。
闵丘:“……!!!”
“噠噠噠。”
房門被人叩響,門外依稀傳來華金的聲音:“大丘丘!”
闵丘聽到了,人卻出神地動也未動。
“大丘丘,吃飯飯了!”華金的聲音微弱地傳來。
闵丘剛才先是團戰打得太過投入,後看靈劍和雁南飛等人在廣播頻道互相揶揄時一直戴着耳機聽解說,重新登錄游戲之後又被爆照帖吸引了眼球,根本沒聽到門外的動靜,不知他是何時回來的,竟然連飯也悶不吭聲地做好了。
蜜桃軟軟的手小小的,手指白皙而纖細,嬌俏地抓住自己的衛衣袖口——難以想象,這樣一只溫柔的小手是如何在修羅戰場中招無虛發、取敵首級。
闵丘恨不得變成她指間捏的那一小绺頭發,挂在她的肩上,環着她的脖子、搭在她的身前。
她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回頭看向闵丘,似乎在說:“小劍客,是你叫我呀?”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
她的那一笑,她的每一根頭發,甚至她走的那條路上的每一顆小石子,都突破次元壁而來,正正擊中闵丘的心房,闵丘在剎那間頭腦中一片空白,只能像面對她平時的詢問“看到我怎麽站位了沒有呀”時一般,小雞啄米般地點頭再點頭。
“吃飯飯啦!”華金又“噠噠噠”地敲了敲門,“聽到了嗎?”
“……來了!”闵丘心中的花瓣凋零一地,惆悵幾乎凝成了實體,凄凄慘慘戚戚地關上了電腦。他甚至不需要額外保存這張照片,因為軟軟的樣子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底。
他滿腹委屈地打開了門,只聽“砰”地一聲,有什麽東西柔中帶剛,正沖破了兩人之間的氣流朝他飛襲而來!
華金居然拿暗器偷襲他?
伴随着浮誇的一聲“哔——”,闵丘敏捷地一偏頭躲過了主要攻擊,卻萬沒料到這幺蛾子暗器還有許多細小的餘波散彈,門口的空間太小,他的江湖閱歷不足,瞬間中了其中至少五發,分別是面部、額頭、頸窦、胸口,處處皆是不得了的要害!
糟糕!
“登登登登!生日快樂!”華金興高采烈,手裏還拿着“暗器”的發射裝置,又“哔——”地吹響了嘴裏叼着的卷笛,“你躲得好快呀!”
闵丘:“……”
闵丘兩根手指捏起了一條挂在身上的噴花彩帶,被一陣飄來的菜香引得轉頭看向餐桌。
小餐廳那張不大的餐桌上擺滿了葷素搭配五顏六色的菜肴,最醒目的當屬餐桌中間那個圓形的蛋糕,簡單的花邊裝飾,中間用巧克力寫了一個“M”,面朝他的那面牆上貼了一串金色的造型氣球,組成的單詞是“Happy birthday 20”。
華金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禮物盒:“大丘丘,二十歲生日快樂!”
闵丘:“……”
闵丘的生日當然不是今天,他也不是二十歲,身份證上的一切信息都是他爹為了方便他入學讀書而花錢委托別人辦的,他甚至不知道住址那一欄裏填寫的地址到底是個什麽地方,還是後來經常填表時用到才特意記下來的。
今天這個日子對他不具備任何意義,只是一個數字而已,如果不是華金提起,他壓根想不起來這一天和他的關系。
“你……”闵丘低頭看了看那個禮物盒,有些不知所措。
華金托着小盒子往前一遞:“拿着呗,生日禮物。”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