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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金又是切蛋糕、又是盛湯, 就差沒親自夾菜到闵丘碗裏,一直說“多吃點”;而闵丘一想到自己總是暗地裏對人家嫌三嫌四,心裏滿是負罪感,如領聖旨, 燥着臉、低着頭将一桌菜吃得幹幹淨淨。
中午吃得太多,導致他下午睡了很長的一覺, 睡醒後便盯着論壇上那張照片發呆。
“飛仙”游戲的起名規則是同一大區內不能有重複的ID, 不同區服則不受此限制。比如天都有個“蜜桃軟軟”,那麽長白山或者其他服務器也可能有叫“蜜桃軟軟”的, 這張照片上傳于兩年多之前, 沒有注明區服, 會是他的那個軟軟嗎?
若是單說裝備的話,軟軟比這個帖子裏其他那些他在游戲中見過的角色裝備水平只高不低, 細究起來連燕傾城的裝備都不如她的好;若是評論操作的話,在闵丘眼裏,軟軟的手法簡直鬼斧神工以一當十,說是“名媛”倒有些委屈她了, 哪怕叫聲“大師”她也當得起;可若是論興風作浪的話,這一點軟軟倒是不及其他人的本事——她既不愛抛頭露面, 也不愛在主城挂機秀外裝,跑地圖被小怪咬了一口也要發廣播哭哭啼啼之舉更是絕對絕對沒有的。
這麽想來, 這張照片不應該是軟軟的。
可是她又不怎麽上線,攢那麽多外裝幹什麽呢?
若說在意屬性和數值,她又不是大哥那種以絕對攻擊力見長的職業和配裝, 而且哪怕現在她摘幾件裝備,恐怕能躲得過她神機妙算的人也不多吧?
或許是前兩年她玩得比較瘋狂,這些其他“名媛”的日常也曾經是她的日常,只是最近才因為現實忙碌而收斂了?
然而一個人的生活重心可以改變、性格可以沉澱,智商、情商卻不會随随便便就随着時間而成長,像軟軟這樣的人,若說她以前瘋瘋癫癫,闵丘實難想象。
不過抛開可能性來暢想的話,那樣的軟軟倒也很有趣。
闵丘的思緒天馬行空,不斷地提出假設又快速否定,反複揣測一直到正主上線。
軟軟發來了組隊邀請。闵丘迫不及待地點了進隊,小心求證道:“軟軟,論壇有個帖子裏有你的照片,是你嗎?”
軟軟:“嗯?什麽照片?”
闵丘截圖發了過去:“這上面寫着蜜桃軟軟,是你嗎?”
“啊?”軟軟看了一眼,“不知道。”
闵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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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軟軟昨天才說了不交換照片,要是今天就從論壇上找到她一張兩年前的照片,她再直接承認了,對闵丘來說也挺尴尬。
他柔聲換了個兩相皆宜的問法:“那這張照片不是你?”
軟軟坦然回答:“不知道啊。”
闵丘對她是一點脾氣也沒有,再換言問之:“你有沒有把你的照片發給過別人看?”
軟軟:“哎呀,就跟你說不知道啦,快來NPC這裏排隊啦。”
每到這種時候,闵丘就有點分辨不清自己對于蜜桃軟軟來說究竟是哪種朋友,心裏很是煩悶。
若說是點頭之交,軟軟上線卻會主動組他,而不是組旁人;若說是特別的好友,可軟軟又不給他看照片,甚至連句“是或不是”的準話也不能給。
他就那麽不值得信任?
心情不好,闵丘也無意掩飾,明目張膽地沉默寡言,軟軟像平時一樣誇張地喊“救命”時他也只是默默地對着傷不了她多少血的小怪用了個挑釁技能把怪拉回來,打副本時他主動點進了隊伍語音頻道,免得他和軟軟無話可說徒增尴尬。
而軟軟今天心情則是抑制不住的好,在爆出碎片的一剎那她的開心值飛升到了最高點,對把碎片分配給她的術士連聲道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太感謝啦!我就差最後一個碎片,可算攢齊了!”
她終于在周年慶之前攢齊了碎片。
他對她來說到底算什麽,答案很快就要揭曉了。
碎片不是最後一個BOSS出的,軟軟高興之餘也沒過河拆橋,開開心心地和大家一起把副本打完。隊裏的另外三人都是半新不舊的玩家,會打倒是會打,但遠不如軟軟專精,今天她一開心,對那幾人也像當初教闵丘拉怪一樣悉心指導一番,三人頗有所得,一片歡聲笑語。
闵丘就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那時他滿心憧憬地加入了隊伍,聚精會神地聽她講解,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最後整個副本打完所用的是遠超于現在通關的時長,他興奮不已,她也沒有對他出現的失誤表達任何怨言,反而體貼地寬慰第一次難免出現疏失。
她從來沒變過,變的是他自己。
他怎麽能因為她不想談照片的事就給她甩臉色看?強人所難絕非君子所為!
闵丘心裏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無地自容之感,打完副本,在交任務的地方對軟軟放了一個[玫瑰之約]。
軟軟語氣如常:“嗯?怎麽啦?”
闵丘閃爍其詞:“就是那個……嗯,再刷刷狀态。”
“好。”軟軟把號停在玫瑰花雨中等待着狀态疊層,伸了個懶腰,“正好我去倒點水喝,走開一會兒哦。”
“嗯,等你。”闵丘守在原處,在她的大毛絨兔子旁邊坐下。
【家族】靈劍:所有在線的人,不管你在幹什麽!立刻接入家族語音頻道!必須接!
靈劍把“必須”兩個字用了紅色加重,看起來态度強硬十萬火急,而且隔了沒幾秒鐘,人在帥天在看就挨個密聊到了闵丘這:“有急事,全部接家族語音,速度。”
闵丘給軟軟留了個言後接進了家族語音,人還坐在她的大兔子旁邊。
靈劍:“釋懷,看看還有誰沒來。”
靈劍今天的語氣很詭異,讓闵丘聯想起前不久看過的一部抗戰片中排查特務的場面。
何以釋懷:“只有軟軟沒來了。”
闵丘順手開了一罐冰鎮啤酒剛想喝,聽了這話趕忙開麥:“軟軟人沒在電腦前。”
靈劍:“去哪了?”
這怎麽說?軟軟說是去倒水喝了,但是過了幾分鐘還沒回來,他們倆之前打了修羅戰場又打過副本,坐在電腦前個把小時,這時去個廁所什麽的也很正常,可他總不好在全家族一百多號人面前這麽直說,為了給軟軟留出充分的暫離時間,闵丘便道:“去洗澡了。”
語音中一片死寂。
這樣說好像效果也并不怎麽樣?
恰好這時軟軟回來了,大兔子動了動,随後人也接入了家族語音。
何以釋懷輕咳了一聲:“靈劍,來了。”
人在帥天在看清清嗓子:“那個,馬上野外BOSS了,準備啊,下面分隊,我安排到的人在家族頻道打字,各隊隊長組一下……”
闵丘覺得奇怪,打野外BOSS大多數時候都是全憑自願參加的,只有滅世或其他敵對家族有組織的情況下擎蒼會組織防守反擊,而今天早晨何以釋懷發了那一條關于雁南飛和莫小月暧昧的廣播之後,立刻把雁南飛和燕傾城怼下線了一整天,下午他剛睡醒的時候還聽到家族有人在猜測那二人會不會就此撕破臉,難道真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夫妻倆這麽快就和好如初,還卷土重來了?
又或是今天靈劍突發奇想,要針對別的家族?
“3隊,秋葬天……”
【家族】秋葬天:3。
“夜不能妹、左手倒影、右手年華。”
糟了,隊伍安排滿員,沒有軟軟的位置。
闵丘為難地對軟軟發了個[難過]的表情——方才他因為一點小事對她極盡冷淡,這下好了,連補償的機會都沒有了。
【私聊】蜜桃軟軟:我在5隊,分在北海雪原的極冰列島,等會要是刷在這裏的話我召請你哦!
他們兩個幾乎每天都組隊在一起打戰場、刷副本、做任務,好感度早已累積得可以跨越大陸召請。
軟軟還是一如往昔,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正能量,闵丘更加自慚形穢:
【私聊】秋葬天:好,我在怒獅高原,等會兒要是刷在我這裏了,我也拉你。
【私聊】蜜桃軟軟:好的,木有問題!我保護你!加油哦!
看起來軟軟并沒有因為他剛才的別扭而與他生分,闵丘心中既酸甜又苦悶,甜的是還能昧着良心和她談笑風生,苦的是這不免讓他覺得他剛才的賭氣對她來說不值一提。
【私聊】秋葬天:打完BOSS可能要12點多了,你這麽晚下線沒關系嗎?
【私聊】蜜桃軟軟:唔,今天可以晚一點吧,明天不用起太早。你還有多少經驗?
“飛仙”游戲野外PK死亡懲罰機制是每死一次扣除角色等級經驗的5%,也就是說,一個刷滿經驗的人在野外最多可以原地複活19次,超過這個次數後再次死亡則會降至99級,身上的裝備随機掉落一件在地上,所有人皆可撿拾,游戲系統也會在人物瀕臨降級之前發出提示警告,最後一次複活之前必須要輸入“我同意”三個字,才能原地複活,如果該游戲角色全身的裝備都是“加鎖”的,那麽就會“爆”一件,化為數據,歸于系統。
闵丘身上的哪件裝備不是價值數萬元?萬一爆了可損失不小。
【私聊】秋葬天:45%。
這個經驗值使用原地複活、再穿插着無懲罰的仙玉複活,至少可以死50次以上,平時打打小規模群架是夠了,但是萬一遇到實力強勁的敵手還真不一定夠用,因為瞬間火力覆蓋太猛的話很可能回血靈藥還沒來得及發揮作用人物的血條就見底了。有時對戰雙方還沒打夠,就是因為一方的參戰人員無法複活而不得不結束戰局。
【私聊】蜜桃軟軟:這麽點兒?太危險啦,我打完團戰都會刷到99%以防萬一的。等會兒不管刷到了哪裏,你先到了的話一定要拉我啊,嘿嘿,你的戰車跑起來比較快嘛!到時我選中你目标保護你,不在一個小隊也沒關系。
我保護你。
闵丘心中一股細小的電流經過,遠離家鄉孤身一人的薄霧濃雲被陽光漸漸驅散。他們倆的關系從一開始在蝴蝶軒門口各取所需、逐個問題試探變為今天的我拉你、你拉我,我保護你、你保護我,這已是極致,他到底還有什麽可不滿意的呢?
闵丘擡手喝了一大口啤酒,溫度驟降的液體也未能徹底沖刷籠罩在他心頭那一團驅不散的迷霧。
【私聊】秋葬天:好。
【私聊】蜜桃軟軟:哎呀,正好我的碎片也刷滿了,不如明天開始我們打完修羅戰場去刷保衛戰吧?那個刷經驗比野外自動挂機快,你經常PK的話一定要保持經驗滿才行啊,不然連打兩次架你的經驗就不夠啦!
她不用打副本了……還沒忘了他。
【私聊】秋葬天:好。
【私聊】蜜桃軟軟:還有很多好玩的,你好像都沒怎麽玩過吧?以後我們有時間一起去呀?我教你[調皮]!
無論這個“有時間”究竟是什麽時候,她的計劃中有他……
【系統】狂暴的海獅獸出現在北海極冰列島,請不畏嚴寒的勇士們前去挑戰它,守衛北海雪原的安寧!
靈劍:“釋懷!他們去了沒有?”
何以釋懷:“審判的人在極冰列島!北海五小隊巡圖!遇到人直接開紅搶!”
【系統】您的好友[蜜桃軟軟]邀請您現在前往她的身邊,是否接受召請?
闵丘毫不猶豫點了“同意”,剛一落地,一只黃褐色的巨大海獅獸赫然出現在了他的屏幕中央,身邊還有一個小小的蜜桃軟軟,正頂着無敵狀态吸引海獅獸的視線。
闵丘想也不想,直接上去擋在軟軟身前,用了一個“針鋒相對”技能,讓海獅獸調轉了目标。
海獅獸的形态和真實的海獅略有不同,一看那姿勢就知充滿了攻擊性,這張地圖等級不低,它又是狂暴狀态的,傷害更不含糊,前肢一擡,一巴掌抽了闵丘半管血。
瞬間回血的靈藥白光一現,軟軟也給了他一個光盾。
【私聊】蜜桃軟軟:打字叫你隊伍裏的人過來。
【私聊】秋葬天:好。
【私聊】蜜桃軟軟:跟我來,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一路開着反傷,快點,免得被人發現。
海獅獸體型巨大,按比例算,它的叫聲絕對不會小,又怎麽可能不被人發現?即使不是蜜桃軟軟在第一時間找到,其他人很快也可以循着它的叫聲找到它的所在。
【私聊】秋葬天:這麽大怎麽藏?別人也戴着耳機了啊。
【私聊】蜜桃軟軟:我用惑亂,一次7秒,你接“倒三颠四”,3秒眩暈時間,再等幾秒我的惑亂冷卻時間又到了,中間這幾秒就看運氣啦。
【私聊】秋葬天:BOSS應該不吃眩暈狀态吧?
【私聊】蜜桃軟軟:對,不受負面狀态影響,但是用了眩暈之後它就不叫了,快走呀!
闵丘感覺他扛的不是一只比房子還高的海獅獸,而是軟軟家某只脾氣不太好的小寵物,軟軟說它不叫,它就真的一路靜靜地毆打着闵丘跟着他們走。到了一條河面極寬的冰河前,軟軟跳到了一塊浮冰上。
【私聊】軟軟:跟着我,挨個浮冰跳過去。掉下去你就死了,BOSS也會脫離。
【私聊】秋葬天:……
闵丘錯開海獅獸的身體向前一看,想到河對岸至少要跳過20幾塊浮冰,這些冰塊大小不一、間距不等,他又拉着BOSS,那海獅像是不分時間場合說吵架就吵架的小姑娘,一直在推他、打他,還時不時抽他兩巴掌,抽得他游戲人物不得不後退幾步。這要是跳到冰面上,不被抽到河裏才怪……
【私聊】秋葬天:怎麽跳?
【私聊】蜜桃軟軟:看我的起跳位置和方向,我給你留出來誤差範圍了,沒事,快走。
【私聊】秋葬天:好……吧。
以這條河面的寬度,放在現實中要是建橋至少也得灌注兩個橋墩、水泥澆得有一層樓那麽厚才能撐住。軟軟在前面提着小裙子一蹦一跳走得輕巧,闵丘在後面可是看得手心出汗,海獅獸還愈發逞威風般地推搡拍打,一路跳得他心驚肉顫。
終極審判者這個家族可不是省油的燈,幾次三番在滅世和擎蒼對沖得兩敗俱傷時偷了BOSS,漁翁得利惬意非常,他們族長“流星”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在靈劍和雁南飛互怼的時候時常發些[微笑]、[調皮]等表情的廣播,唯恐別人不知道他看熱鬧的心情。靈劍原本礙于和滅世舊怨未了,雙方相持不下,無暇分心而忍了下來,可今天雁南飛下線解決內部矛盾去了,一時半會兒休養不完生息,滅世只餘一盤散沙,無論如何也凝聚不起堪與擎蒼一戰的實力,此時正是恩怨清算、給審判當頭一棒的最佳時機。
靈劍帶着大部隊和終極審判者的人在極冰列島的某個冰面的遭遇,雙方心知肚明此番見面是為哪般,廢話不多說地紛紛下馬開戰,刀光劍影間,靈劍吼道:“先殺流星!釋懷,BOSS找到了沒有!”
【私聊】蜜桃軟軟:別說話。
【私聊】秋葬天:怎麽了?
【私聊】蜜桃軟軟:審判裏有我們家族的人,我們家族可能也有審判的人,否則他們怎麽會這麽快集中大部隊。你叫你們小隊裏的人別出聲,我來密聊釋懷。
【私聊】秋葬天:好。
蜜桃軟軟所在的5小隊和闵丘所在的3小隊已經陸續全員到齊,在BOSS面前奮力輸出,過不多時,釋懷帶着兩個戰士也來了。
【附近】何以釋懷:還有兩個在後面,掉到水裏了,等下我直接召請。
【附近】蜜桃軟軟:速度,你卡冰。
狂暴中的海獅獸攻擊高、防禦低,三個小隊的人打起來也很快,其中最吃力的當屬軟軟和左手倒影這兩名藥師——闵丘把BOSS拉到一處冰川間的夾角後背靠着牆面,海獅獸不但只攻擊他一人,甚至連剛才那些邊打邊需要追上去兩步的位移都沒有,一巴掌一個準兒,左右開弓,掌掌飙血,揍得好不快活。
闵丘疑心這個游戲若做得再逼真一點兒,他此時就要鼻青臉腫了。
分秒必争地輸出了十幾分鐘,狂暴的海獅獸大勢已去,只剩10%的血量,攻擊力和攻擊頻率大幅降低。主戰場那邊依舊打得熱火朝天,這一會兒似乎是擎蒼鐵騎漸占上風,靈劍吼得氣勢洶洶。
何以釋懷突然踢出去了兩個人。
【系統】[蒙娜麗莎]被[何以釋懷]踢出了家族。
【系統】[蒙誰誰傻]被[何以釋懷]踢出了家族。
闵丘不明所以,問軟軟道:
【私聊】秋葬天:這是什麽意思?怎麽打着架還踢人?
【私聊】蜜桃軟軟:可能是何以釋懷在趁這個時候排查誰是審判的內應吧?比如挨個密聊,讓人去某個坐标支援打BOSS,如果他密聊的那個坐标出現了審判的人,那這個人就很可疑啦。再結合平時的表現來看,要是一到野外BOSS的時間才上線的,多半錯不了。
闵丘:“……”
他以為眼前的方寸之間就是全世界,可別人卻能做出讓他意外之舉,平時打修羅的時候是這樣,這次打BOSS也是這樣,但回味細想,這舉動又是如此巧妙而合理,讓他耳目一新,這是他在長白山的深山老林中不曾見過的兵者軌道。
他在似懂非懂之間只顧仰取俯拾,恍惚覺得感悟頗多,卻一時說不出什麽,只好暫且先記下,也許有一天統籌回想起來就能想明白。
【系統】恭喜玩家秋葬天成功擊殺了狂暴的海獅獸!
闵丘連細數戰利品的心思都沒有,如同剛服滿徭役的勞工一般匆匆退了隊,組了軟軟,連接了二人語音。
軟軟:“哎呀,手都按酸了,幸好抗怪劍客是你,要是我們隊裏原來的那個劍客,卡在這個位置恐怕早就被打死啦。”
軟軟表揚的其實是闵丘的裝備,可闵丘聽了也仿佛得到了她的認可一般心裏舒服,謙虛道:“是你加血加得好,不然我也扛不住。”
軟軟一笑:“拍馬屁啦你!站樁加血能看得出什麽啊?誰來加你治療量都差不多吧。”
“其他人沒你加得好。”相同技能點的情況下,治療量和被治療者的血量關系最大,這麽說就有點僞科學了,闵丘說完也覺話中奉承的意味有點過,忙找點其他的由頭來中和一下,“今天打手的輸出也很快,有釋懷卡冰凍,戰士的傷害高多了。”
軟軟:“何以釋懷?他還行吧,不過他的屬性點加的是攻擊型,不是輔助型,放陷阱太慢了,否則更打起來快。這也很正常啦,畢竟他裝備這麽好,怎麽甘心當輔助型的刺客呢。”
闵丘想起那天何以釋懷追星的模樣:“他好像很喜歡一個刺客,叫摧玉金銷的,聽說那個刺客PK很厲害,一管血能連着單挑好幾個,可能是模仿他吧?”
“啊?哈哈哈哈哈,我知道。”軟軟笑說,“釋懷前年在論壇發帖求拜師,月供一萬。”
闵丘訝異:“他沒拜到?”
軟軟:“當然沒拜到啦。”
“又不是真的跟在身邊當學生,一萬一個月還不行?還是前年?”闵丘搖搖頭,“那刺客要的學費有點貴啊。”
軟軟:“額額額,不一定是錢的問題呀!可能是不對盤呢?向摧玉金銷這種高手,肯定有點自己的脾氣嘛!”
闵丘:“都發帖拜師了,這樣的态度還不行?”
軟軟:“這個……你別看何以釋懷看着挺随和,其實他心氣兒高得很,除了給靈劍打輔助之外,別人想讓他打輔助基本不可能。你看,剛才我喊他卡冰凍,他本來不是還想再叫個刺客來的嗎,只是那時候對沖的場面太混亂了,沒辦法叫人,所以他才自己來卡的嘛。”
闵丘想了想:“可摧玉金銷看着也不像是打輔助的人啊?不是說是連續幾年PK年賽的冠軍嗎?他有那個什麽軒轅套裝,應該比何以釋懷厲害吧。”
“軒轅套裝是很好,但是摧玉金銷打輔助的時間遠遠多于單打獨鬥的時間,”軟軟說,“PK賽裏除非是遇到勁敵,隊友全死了,他不得不潛行單殺,否則他絕對是給所有人做鋪墊的那一個,像剛才打BOSS那種情況,摧玉金銷肯定不用我說,早就自己洗全輔助的技能點開始卡冰了。”
闵丘對刺客界的事毫無興趣,聽得一知半解,胳膊肘支在電腦桌上撐着腦袋,突轉話題妄圖出其不意:“軟軟,論壇上那張照片是你嗎?”
“啊?不知道啦!”軟軟反應很快,“不都跟你說了好幾遍啦!”
闵丘:“……”失算了。
軟軟:“對了,你不是說你哥要來嗎?遠名揚是自己來,還是帶着M軍團一起?”
闵丘心情全無,嘆了口氣往轉椅上一靠:“我還沒問。應該不會帶M軍團吧,他說只來玩一個多星期的,在下次月賽期開始之前可能就轉回去了。”
軟軟:“唔,那他是一個人來咯?”
闵丘不知她所指何意:“嗯,大概是吧。怎麽了?”
軟軟換了一件粉色的公主裙,在草地上一坐像是一朵粉色的可愛小花,乖巧地問:“也沒什麽啦,就是問問,你大哥來了,你還跟我一起玩嗎?”
這話問得闵丘骨頭都酥了,直甜到了心坎裏——原來軟軟對他還是有一點在意的!
“玩啊!”闵丘擲地有聲地答道,“當然玩啊!”
“哦……”軟軟卻惆悵了,“可是我們兩個人打修羅想保持靈石顏色一致都不容易,三個人就更難啦。到時候多一個人怎麽排隊啊?”
闵丘:“……”壞了,“大哥和軟軟同時掉進水裏,他先救誰”這種問題他還沒考慮好,就把他大哥喊來了?
闵丘坐立難安,焦慮地問:“是啊,三個人能打嗎?那怎麽辦?”
“唔,這樣行嗎?我有一個現實中的發小也在玩藥師,”軟軟及時支招,“正好這次轉服期她要來天都,到時候讓他們倆一起排,怎麽樣?”
“這個……”闵丘不免想起他大哥在長白山服野外打架時噴M軍團裏人的場面,尤其是他隊裏的藥師,幾乎沒有沒被他大哥罵過的,到時他大哥罵了軟軟的朋友,軟軟的朋友來告狀,軟軟再遷怒于他……
闵丘猶豫道:“軟軟啊,我大哥……他可能年紀大了,脾氣有點不太好……你那個朋友,操作什麽的,怎麽樣啊?”
“安啦。”軟軟的笑聲柔柔的,具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安啦。”軟軟的笑聲柔柔的,具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她一開始玩這個游戲就是我教的,我會的她都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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