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這天課間, 池遠神秘兮兮地挨過來問:“闵丘, 你上次找的那個代打,是誰啊?給我透下名號呗?”
闵丘一看見這家夥就想起上次被他的口無遮攔連累,在答話之前先極力調動面部肌肉,用“陰森”、“殘酷”的目光冷冷地掃視,以求務必達到令人望而生畏的效果。
池遠:“你眼怎麽了?長針眼了啊?”
“你才長針眼呢!”闵丘一把撸掉了他晃在眼前的爪子, “問這個幹嘛?”
池遠扒着桌邊, 胖得很可憐:“跟我透下呗, 是誰啊?是專業電競圈的吧?你怎麽認識的啊?不會是咱學校的吧?”
闵丘無情地睨着他, 擡手整了整領子:“一個單子都沒接着, 沒點兒業績, 還在這問東問西。”
“我接單子之前我得先确定是不是真有這麽個人吶, 我怎麽感覺像是外挂打的?怎麽可能全勝啊?”這個問題顯然困擾池遠已久, “這要是人打的, 這人怎麽可能還在地球表面呢,早就上天了, 是不是?”
闵丘眼角一瞥:“你才上天了呢,會不會好好說話?”
“你到底是不是直接認識人家啊?”池遠問道,“說說呗,你和他關系怎麽樣?”
“闵丘和他關系可好了, 還一起吃過好幾次飯呢。”華金剛想從闵丘另一側伸出腦袋, 卻又被他的身子擋在了後面。
“我靠你也認識啊!”見有人證,池遠最後一點兒疑慮也打消了,“帶我一塊兒吃個飯去呗, 讓我也近距離接觸下活的大神,合個影簽個名行不?保證不騷擾!”
闵丘嗤笑:“你騷擾不着他,人家不喜歡你這樣的。”
“啊!難道是女的?”池遠捂住嘴,“能打到這個水平的妹子主播不多啊!我好像知道是誰了!她居然在沈城嗎?”
闵丘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誰:“啥啊?你知道啥了啊?”
“我明白了。你們這些纨绔子弟,仗着家裏有點錢……我說人家怎麽會200塊錢接這麽個單子呢,原來都是你接近妹子的圈套!”池遠一臉悲憤,用手指着闵丘連連搖頭,“衣冠禽獸,流氓!”
他的聲音不大,可這幾個詞兒對于上課上得昏昏欲睡的一幫學生來說就太刺激啦,“呼啦”一大圈人都回過頭來,有男有女,眼裏皆閃爍着期待,還有人鼓勵池遠:“他幹啥了?快揭露罪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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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池遠抽了抽鼻子,仿佛被占便宜的人是他自己一般,“他借我的名義,和美女主播一來二去、私相授受……”
“私相授受你個頭啊!”闵丘一胳膊拐過了他的腦袋,另一手在他腰間撥開皮下脂肪,照着神經末梢密集處狠狠一掐,“胡說什麽呢,我還用借你的名義?你誰啊你?”
“啊啊啊啊啊——!誰知道你跟人家幹了什麽!啊!啊!啊!算了算了,除了幹什麽都沒幹!行了吧!啊!沒幹沒幹!救命啊!老師來了!警察來了!”池遠被掐得哭爹喊娘,讨饒半天才終于得脫樊籠,臨走死性不改,“妹子是我的!”
“神經。”闵丘嫌棄地抽出張紙巾,呲着牙擦了擦手上沾的那一爪臭汗,仍覺膈應,“華小金,我去洗個手……”
一回頭,正好看到華金雙手手背貼着臉,在給自己降溫。
闵丘:“你怎麽了?”
華金的臉似乎更紅了:“沒事,熱的。”
他人坐在教室裏半天沒活動,有什麽可熱的?闵丘湊過去,語重心長地低聲教育他:“你也笑話我?我是給誰背了黑鍋?啊?你怎麽能笑我呢?我天天跟你在一起,我有沒有跟別人私相授受你還不知道嗎?”
華金的臉真的很紅,一直紅到了眼底,諾諾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行了。”見他改正态度良好,闵丘也不是計較的人,起身原地跳了兩下,整了整剛才打鬧時扯歪的衣服,“我去廁所,你去不去?”
華金搖頭如觸電的撥浪鼓。
池遠還算有點用處,确定是有真人代打而不是用外挂之後很快幫他們接來了單子:“這個多少錢?”
闵丘之前就跟華金讨論過市場價格,這次絕對不會再開錯價:“500,給你算450,你給別人要多少我就不管了。”
“嘿嘿,懂的。”池遠又問,“還是上回的人打嗎?戰績給打好看點兒啊,人家就是沖着我那個戰績找我的,我也好再跟別人說。”
闵丘:“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
池遠擔心:“哎,你說的算嗎?人家大神能聽你的?”
華金湊過來:“大神什麽都聽他的。”
闵丘腰背挺直,仿佛自己舉手投足都金貴了些——事實上,華金并沒有什麽事是“聽從”于他的,反倒是那天晚上這小子什麽也沒說地一關門就讓闵丘自己退兵三十裏,但人前和人後是兩碼事嘛,他這麽說,闵丘還是十分受用的,覺得今天坐的這張凳子應該是龍椅了。
池遠更為好奇:“到底是哪個大神啊?我感覺能打這個戰績的都是一線主播,要不就是電競圈現役的,誰會差這點錢?”
闵丘故作高深:“人家圈子裏的事兒,你懂啥啊。”
打發走了池遠,其實什麽也不懂的闵丘轉頭就反問:“華小金,我看那些主播挺賺錢的,要不你也當主播去吧,不比幹這個強?就你們玩的這個游戲,人家直播間有人一輛一輛挖掘機的送,一天能收上千的禮物呢,你比那些歪把子主播長得好看多了,肯定比他們賺得多啊。”
華金:“我好看嗎?”
闵丘非常擔憂,也不知道華金平時上課都是怎麽劃重點的?難怪挂科。
“那得看和誰比了——比我是差了點,不過比他們那些人綽綽有餘,”闵丘開了個是男生都愛随口自誇的玩笑,卻沒得到預期的效果,反倒引得華金仔細端詳,似乎在辨認着自己到底哪裏比他好看,弄得闵丘有點不好意思了,“那個……我剛才說到哪兒了?哦,對了,到時候你直播,我給你在家裏支個背景板,安一溜跑馬燈,咻咻咻咻,五光十色,進來就閃瞎他們眼,讓他們出不去。”
“我是想賺錢,可又不想太出名,尤其不想露臉。”華金捧着自己的臉認真地看着他道,“一出名就有人肉的、騷擾的、偷拍的、為我紋身的、追到家門口要嫁給我的、搶着要給我生猴子的、寄給我傳家之寶的……你也知道,我媽不喜歡這些,她現在沒事兒還會經常看看游戲新聞呢,我怕被她看到了生氣。”
“……”闵丘忍了忍,“你說!你是不是沒睡醒?”
華金腦袋一歪躺在桌面上,用後腦勺對人:“有點兒,這幾天都沒睡好。”
“為什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還是身體健康最要緊——闵丘把對他精神狀況妄想症的質疑先放在了一邊,伸出一只手繞到臉前摸了摸他的額頭,“倒是不燙。你哪兒不舒服啊?”
“沒不舒服,”華金的聲音跟飛遠了的蚊子似的,“就是……這幾天,睡不着。”
闵丘:“?”
他們家裏的隔音門一關,窗簾再一拉,整個就是一處世外桃源,一點兒影響休息的噪音也沒有,怎麽會睡不着呢?
“你是怎麽個睡不着法?”闵丘耐心詢問,“吃飽了撐的?”
華金背對着他嘆了口氣:“我哪有你吃的多。”
“我吃得多,可我個兒高,基礎代謝的多啊。”闵丘分析道,“你是不是亞健康狀态?得多鍛煉,晚上回去我帶你運動運動吧?運動完了就好睡覺了。”
華金驀地轉回頭,神色恐慌:“什麽運動?”
“別怕,不讓你打籃球,看你吓的,你這小手腕兒都拍不動球吧?”闵丘用實踐檢驗真理,拿手箍住華金手腕親測了一圈,居然意外地發現這小手上還藏了那麽點兒肉,捏起來柔柔滑滑的,沒他想得那麽硌人。
他真誠地建議:“要不這樣,我陪你踢會兒毽子?運動醫學上不是說踢毽子對肩頸腰都好麽?……哎,哎?跟你說話呢!”
怎麽這麽沒禮貌!
“轉過臉來——”闵丘瞅準面前這顆後腦勺上被染燙得變成橙色的一根頭發,用了點力道猛一拉,那張小臉果然立刻轉了回來,“你到底去不去?就在咱家樓下就行,放學的時候咱去買個毽子!”
華金像某種帶殼的軟體動物,緩緩又把頭埋了回去。
闵丘是個實在人,如果是他不喜歡接觸的人拉他去踢毽子,那他絕對不會去,而他說要陪練踢毽子的,那也是真心實意想陪練,連訓練計劃都想好了——放學時二人在超市門口買了一束蒼蠅綠和蘆花黃相間的雞毛制品。
“這種毛長的好哇,風阻大,下落慢,适合你這種新手……我?我肯定沒問題啊,你看——”闵丘拽起一點褲腿來方便活動,精準地把毽子按下降軌跡又踢了回去,“嘿!怎麽樣?”
華金忍着笑鼓了鼓掌。
闵丘看着他,頓覺腦內的訓練計劃更具體生動了:“這兒人多,回去練,你能一次踢五個就行了,每天踢這麽10組……”
小區樓下的全民健身器材區有一道網。這網挂得不太高,場地也不太大,打羽毛球略嫌局促,拿來對踢毽子倒是正好。二人踢了沒一會兒,又來了幾個飯後消遣的大媽,人一多闵丘就顧不上查數了,前後活動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一直踢到胃空蠕動得無法忽視才作罷。
“下個方便面吧。”華金打開冰箱看了一圈,“我也餓了。”
闵丘:“下下下,快下。”
他極快地沖了個澡,坐在桌邊敲碗等開飯,手機忽地一響,事件提示:7:55,周五晚八點周年慶外裝開售。
這時間真是卡的剛剛剛剛好,若是他晚了一點上樓,或是慢了一點洗澡恐怕都來不及趕上外裝購買。他打開廚房門喊了一聲:“下完了給我留一碗放桌上啊,我馬上就來吃!”
天都區五條線全部火爆,家族裏有熱心人士提示大家先把錢充成仙玉,搶購時可以少一道付款程序,闵丘算了算四款外裝和四款武器的總價,再一看軟軟還沒上線,幹脆又多充了這麽一整套的仙玉。
比翼主城裁縫鋪裏的顧客層層疊疊根本看不清名字,非得把所有人全部屏蔽之後才能點開NPC。八點一到,“購買”鍵亮起,闵丘毫不猶豫地選中全部購物車內容點下确定,可游戲畫面卻在瞬間靜止了,待兩秒鐘過後一切恢複如常,屏幕中間彈出提示框:“限量物品每次只能購買一件。”
耳機中已經有人發出購買成功的歡呼,闵丘終于明白為什麽之前聽人說“手快”才能多買幾件了,他來不及吐槽這沒有預先提示的購買限制,趕緊重新點擊單件外裝再次購買,背包裏成功多出了一件男式外裝。
再一點開購買界面,全部外裝都顯示“已售罄”。
闵丘:“……怎麽這麽快就賣完了?”
家族有人道:“這是我見過賣得最快的一屆。”
好在裁縫鋪售罄了還不算絕版,商人手裏肯定有貨,再加箱子可以開出,不過是多加些錢罷了,闵丘點開另外一個單獨的購買界面,看那套年度限量的“浮光傾城”——已售罄。
他不由得關了頁面再開,反複确認:“怎麽年度限量也賣完了?這麽快?這個不是得有購買憑證才能買的嗎?”
家族人說:“年度的有屬性,當然賣得更快了,想買的還不早就攢齊碎片了?你不是新玩的麽?你有購買資格卡嗎?”
闵丘:“……沒有。”
他是沒有,可是軟軟有啊!她那些日子裏刷碎片的歡呼和雀躍都是實打實的,足見對這套外裝有多麽期待,可怎麽連線也沒上呢?她要是有事不能上來買,完全可以知會他一聲,讓他代搶一下啊!
撇開昨日競技場的不歡而散不談,軟軟是闵丘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而且在這個游戲裏對他的意義非常——可以說他跟他大哥只學會了怎麽花錢,除此之外事無大小都是軟軟一點點教給他的,尤其是近幾日的修羅戰場,自從闵丘看過風傷的視頻之後,軟軟對他更是詳加指點,他自覺進步頗大。
一開始和軟軟的相識似乎有些太過夢幻,讓闵丘曾有過類似于“緣來是你”的錯覺,可随着這些日子認識的人越來越多,他偶爾也會回頭想想,如果不是這樣認識,又能是什麽樣的認識呢?誰和誰在游戲裏不是從打個招呼、組隊做任務、打副本開始相識的?他不是蝴蝶軒門口唯一一個劍客,軟軟也不是唯一一個想找隊伍刷碎片的藥師,無數人都和他們一樣,是這樣詢問、組隊、然後相識的。
若說有什麽特別之處,那也絕不是他們的這段經歷特別,而是軟軟特別精通于這個游戲。
正是因為她對他在游戲裏的幫助巨大,他們才有了後續的交集。軟軟玩“飛仙”的水平就相當于華金玩聯盟英雄——從池遠對“大神”趨之若鹜的态度中不難推測,倘若池遠知道“大神”就是華金的話,恐怕也會像自己追着軟軟一樣,跟着華金食堂、教室滿地跑。這與情愛無關,是人追随優秀者的腳步、向往美好事物的共性,只是當時闵丘閱歷尚淺,難以區分罷了。
與之相類似的,譬如他大哥在長白山,身邊跟着一衆男女,難道都是觊觎他大哥?當然,其中肯定有一部分是仰慕與追随并駕齊驅的……但闵揚雖脾氣不好,對身邊的人卻仗義得讓人無短可挑,确實也值得追随;又比如擎蒼鐵騎,每天家族管事的上線都要拒絕一大溜申請加入家族的玩家,這些人也未必是對擎蒼或是靈劍有什麽特殊情感,僅僅是因為擎蒼強勢,屹立于天都前幾強堅不可摧。
總而言之,陪同經歷了軟軟積攢碎片的那些日子,他站在好友的立場,對她錯過外裝搶購感到由衷惋惜。
他在仙仙上發了一條消息:“軟軟,你怎麽沒上線?限量外裝賣完了。”
隔了一會兒,軟軟回複:“哦,那我也沒辦法了啊。”
闵丘反複看了幾遍,仍找不到念出這句話的正确語氣——這算是什麽回答?軟軟是傷心過度了嗎?她明明那麽努力想攢齊碎片,怎麽會用這種語氣說“我也沒辦法”?
“大丘丘,大丘丘,吃飯飯了!”華金敲門道,“快點啊,等會方便面泡坨了。”
華金一回到家就忙着煮面,這時煮好了才去洗澡,闵丘一個人在飯桌邊端着碗吃加了一大堆食材的方便面——此時的方便面已然看不出哪裏配稱作“方便”面了,什麽牛肉卷、蝦仁、荷包蛋、筍尖、青菜加了一大堆,闵丘吃到一半才反應過來這湯裏沒加調料包,但味道仍十分鮮美,比雞精、味精那種遇水即化的化學鮮味更美味。
華金沖完澡擦着頭發出來,随手打開了電視,闵丘的目光一路追随他的身影,越發堅定了美白的念頭——華金頭發半幹半濕還挂着水,身上随便穿了件舊T恤,看起來卻像是漫畫裏的人物,怎麽看都好看。
一定是因為他太白了。
像剝了殼的煮雞蛋一樣。
“下面插播一條消息,半小時前,S城荔枝小區的居民發現某棟樓頂層有一位女子徘徊在圍欄附近,疑似有輕生念頭,于是立刻撥打了報警電話。S城消防、公安等部門救援人員及時趕赴現場,經過了十幾分鐘的勸說,順利将輕生女子救回。據了解,該女子今年28歲,在一家外企供職,家庭、收入情況均良好,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她産生了輕生念頭呢?請看我臺前方記者連線。”
“這人不是真的想死吧,”華金咬着筷子,“你看她家裏,哇裝修的那麽好,那麽大的房子,還有車呢!這要是我,我才舍不得死。”
“你看你,要不說你是小孩兒呢,太膚淺了。”闵丘搖頭教育道,“房子、車子這都是表象,壓垮一個人的往往不是物質上的壓力,而是內心的痛苦。比如升職黑幕啊,家裏催着結婚啊,遇到渣男了什麽的,讓人看不到希望才會想死,要真是窮、過得不好,反而不想死了,畢竟還沒過上好日子呢,死了多虧啊。”
現場采訪對女子面部做了馬賽克處理,記者問:“王女士,請問您為什麽會想到要跳樓呢?是來自哪方面的壓力讓你做出了這樣極端的選擇?”
王女士聲音顫抖,情緒略顯激動:“我努力了整整一年,放棄了無數次進修、相親的機會,我的每一天都是掰着手指頭數着過的……”
記者舉着話筒,“嗯”、“嗯”地點着頭,好像很理解一般。
王女士:“我的月薪是稅後七千元,每個月要還3000元的房貸、1500元的車貸,再加上其他日常開銷,基本上沒有結餘了。就算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是透支了信用卡兩萬元……”
記者:“嗯,您透支兩萬是用于什麽呢?”
王女士:“我沒花出去。”
記者:“啊?這兩萬您沒花出去?這件事和您輕生有什麽關系嗎?”
王女士的情緒更加激動,對着攝像頭聲淚俱下:“兩萬塊錢對我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麽!我告訴你,我現在要拿這兩萬塊錢,不,我要再加二十萬,去請律師,我要告喪良心的飛仙公司!出個什麽浮光傾城的外裝——你說要攢購買憑證才能買,行,好,我攢!我每天什麽應酬都推掉、家裏安排相親也推掉,回來打副本刷碎片;你說提價,前幾年都是四千九的衣服,今年提到九千八,好,我透了信用卡沖仙玉!但是一秒鐘都不到,限量外裝就沒了!一秒都不到!要是我自己手慢了,我也就認了,可是那一秒鐘我的游戲完全是卡住不動的!你叫我怎麽買?我刷了一年的購買憑證變成了廢紙,飛仙公司必須賠償我浪費的時間!”
闵丘:“……”原來是“飛仙”的玩家,和闵丘有類似的遭遇,要不是當時游戲頓卡,他至少還能再買一件武器外裝。
“哈哈哈哈哈哈!”華金大笑,“游戲延遲、頓卡不是很正常嗎?這就要尋死?這女的也太傻了吧?看到沒,這比我還膚淺吶。”
主持人:“我臺記者根據‘飛仙’游戲官網提供的電話號碼撥打了該游戲的客服,聯系到了該游戲的一位客戶經理,讓我們來聽聽他對這件事的看法。”
客戶經理:“嗯嗯,記者你好,我聽明白了。這件事是這樣的,往年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因為我們的年度限量外裝出售量是一萬套,但是今晚8點整,飛仙72個大區合計在線人數有2600萬。根據後臺數據統計,背包裏已經合成‘浮光傾城購買憑證’且在線的人數就有近800萬人,那麽這個搶購肯定會比較激烈,有人買得着,有人買不着,我們在活動之初就公開告知了玩家這一風險,由玩家自行決定要不要積攢購買憑證的碎片。”
記者:“王女士說她在購買過程中有一瞬間游戲畫面是完全不動的,所以導致了她購買失敗,對于這一點您怎麽解釋呢?”
客戶經理:“我可以保證的是,我們的服務器完全可以承受2600萬這個在線人數,但我不能保證每個玩家的網絡都時刻順暢。在搶購開啓的瞬間,數據流量比平時要大這是正常的,所以王女士感覺到‘卡’了一下,有可能是因為她個人網絡、電腦配置的原因造成的,并非我們服務器的問題。”
記者:“我聽說貴公司的限量外裝一秒鐘售罄,是因為游戲中有幾大工作室存在,有這樣的情況嗎?”
客戶經理:“我們的宗旨是‘由玩家的雙手創造無限可能’,游戲設計一直追求所有活動都可以根據玩家操作水平的不同而實現不同的玩法。‘飛仙’從第一天開始運營就接受着第三方機構的實時監測直到今日,我們一直在嚴厲打擊、堅決杜絕任何按鍵精靈、外.挂、腳本,确保整個游戲中發生的所有操作均為人工手動。至于王女士提到的‘工作室’,我知道,确實有這樣一些人提供‘收費代搶’服務,但那也必須是建立在‘手動搶購’的前提下。既然是手動,那麽這些‘工作室’的人就和任何一個普通工種一樣,是利用自身手速快、對游戲熟悉的優勢來賺錢,這樣的行為我們是無法通過技術手段約束的。對于王女士的遭遇我深表同情,希望她能珍惜生命,多想想在積攢‘購買憑證碎片’的過程中度過的快樂游戲時光,另外,我們的商城中還有很多可以使用仙玉購買的物品和服務,祝王女士和電視機前所有玩家游戲愉快。”
畫面切換到另一組記者和攝像,記者小聲說道:“我們在附近的網吧拍攝到了一些畫面,這是‘工作室’臨時雇用了一些年輕人,幫助‘老板’進行搶購,工作室的牽頭人現在正在逐個檢查雇傭者的搶購情況,并且現場發放傭金。我剛才在他們身後路過了一下,聽到他們說成功搶購一件限量外裝的傭金是一百元,今天成績最好的人是3秒鐘完成了5件外裝的搶購,也就是得到了五百元……”
華金:“啊,還有這個活兒啊?點一下就賺一百塊?這麽好?早知道我也去搶這個了!”
闵丘是切身體會過揣着好幾個零的仙玉花不出去、仿佛被全世界裁縫鋪抛棄的感覺的,見他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随手潑了勺冷水:“那要搶得到才行,你以為這個錢好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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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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