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宋璟钰上次被打擊到了之後，一直也沒再來找淩小閑。

雖然淩小閑覺得失去這樣一個難得的朋友挺可惜，但他到底不能裝作無動于衷地去主動撩撥人家。

淩小閑再次去找了邱逸揚請教，手裏拿着最新寫的幾首曲子。

邱逸揚又讓他等了大半天，然後才一臉冷漠地進了會客室。

接過淩小閑遞上來的曲子，随意翻了翻就扔在一旁。

“還是那句話，你的基礎太差，做出來的曲子根本就是在敷衍，全部拿回去，重來一遍，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別以為自己認識了五線譜就能創作歌曲。

音樂是有靈魂的，你這樣随随便便把音符胡亂組合，還大言不慚地跟我說什麽熱愛音樂？”

說完，邱逸揚又扔給淩小閑一張紙，上面是幾本書的名字，以及大長串的歌曲名稱。

“好了，你可以走了！”

淩小閑顯然已經摸透了邱逸揚這樣外冷內熱的态度，也不在意，喜滋滋地拿着書和歌曲名單出來。

走出花火大門，沒想到碰上了宋璟钰。

“你怎麽在這？”淩小閑意外地問道。

看樣子，宋璟钰像是在專門等他似得。

“能請你喝杯咖啡嗎？”宋璟钰朝着他紳士一般地微笑。

“小閑……”

坐在咖啡廳裏，宋璟钰看着淩小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以後也是花火的藝人，咱倆也算是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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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嗎？”淩小閑倒是完全沒想到。

宋璟钰點點頭。

“上次聽你那麽說，我回去想了很久，的确覺得自己很沒用。

所以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公司做事，希望能撐起我爸好不容易打拼出來的産業。”

淩小閑道:“那挺好的。”

宋璟钰卻嘆口氣:“可是你不知道，我根本不是管理和經營的材料，每天對着大堆的報表數據，還要對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做出決策，我都快要瘋了。”

淩小閑有些了然，宋璟钰的确沒什麽經商頭腦，但那也不是大問題，畢竟有羅湛替他扛着。

“所以呢？你就放棄了公司，來做演員？”

“是羅湛說的。他不知腦袋抽什麽瘋，說我這麽能裝x，來混娛樂圈肯定火。

我想了想，不就是演戲嗎？我也不見得做不來。

反正，簽約聯系角色包裝宣傳什麽的，羅湛都能找人幫我搞定，他還給我請了老師專門來教我演戲。

所以，我覺得可以試試，就來了……”

淩小閑有點摸不準羅湛的心思。

難道他就是一時靈光閃現，想要幫宋璟钰謀一條可發展的前途？

還是……在跟自己示威？

他不稀罕羅湛出手幫忙，的确還有的是人等着。

羅湛可以把淩小閑裝清高推拒的那一套，輕松地用在宋璟钰身上。

也許過不了多久，羅湛就會拿宋璟钰的一路走紅，來跟自己說事。

比如“我讓你當初不讓我幫忙，你看看，我家璟钰如今發展多好？”這之類的……

淩小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可轉念又覺得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太多了！

“那先恭喜你了，相信在羅總的大力支持下，你很快就能在娛樂圈獲得成就。

另外，我要說明一下，咱倆還算不上同事，因為我還沒能簽進花火呢！”

宋璟钰對此深感意外:“是嗎？怎麽會？羅湛沒幫你跟喬總打過招呼嗎？”

淩小閑:“打是打過了，不過我有點別的想法，所以現在還沒能簽上。”

宋璟钰一向覺得淩小閑雖然出身不好，但自己很有主張，甚至某些方面做的比自己強。

當下也沒再追問。

咖啡端上來，他抿了一小口，然後看着淩小閑沾着一點咖啡漬的嘴唇說道:

“小閑，你這次會跟羅湛多久？”

淩小閑愣了一下，才想起宋璟钰應該一直以為他是和羅湛重新簽了包養協議。

不過被他這樣誤會也沒什麽。

“沒定具體年限，應該是到羅總膩了為止。”

宋璟钰一聽這話，忍不住伸出手去握淩小閑的手。

“小閑……”

淩小閑忙縮回手不讓他碰，說道:“有話說，別動手動腳。”

宋璟钰顯得很失落，看着淩小閑說:“小閑，可能你不相信，但我真的很喜歡你。長這麽大，讓我這麽動心的，你是第一個。”

淩小閑無奈地笑:“璟钰，讓你動心的是你想象中那個變成女人的淩小閑，可不是我。”

宋璟钰知道關于男女性別的這個問題，淩小閑不會輕易妥協，只好暫時略過不談，只是說:

“小閑，如果有一天我成功了，不再靠着羅湛，那你會給我機會嗎？”

淩小閑幹脆地否定:“不會。”

宋璟钰卻不氣餒:“那是因為我現在還沒有成功。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淩小閑覺得該鼓勵還是得鼓勵，于是道:“好啊，如果你成功了，我一定對你刮目相看。”

……

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淩小閑故意跟羅湛提了一句見到宋璟钰的事。

羅湛嗯了一聲，問他:“你怎麽看？”

“……？什麽怎麽看？”

“璟钰，你難道不覺得他的外形性格……包括他那些特別能裝x的愛好，都特別适合混娛樂圈嗎？”

淩小閑搖搖頭:“沒覺得。”

果然，他還是太過自作多情了。人家羅湛根本就是在全心全意為了心頭朱砂痣的未來考慮。

“不過也沒關系，就算他不适合，我也能讓他變成适合。

淩小閑，你等着看吧！看我怎麽把一個廢材，一點一點打造成一個明星。

到那個時候，如果你還是默默無聞的小玩意兒，那我就要不給面子地恥笑你，一直笑到臉抽筋。”

淩小閑:“……”

臨睡前，羅湛像想起什麽似的叮囑淩小閑:“雖然你倆都在花火，可我得提醒你，沒事少和璟钰來往。”

淩小閑直接關燈蓋被，沒理會羅湛的警告。

……

在把靈感閃現後記錄的曲譜，交給邱逸揚過目，然後被嫌棄，修改再修改第n次之後，淩小閑終于在一通惡批聲中，拿到了花火的簽約。

雖然是一邊挨罵一邊簽的約，但好歹簽約之後，邱逸揚給了他一丁點的安慰:

“把這三首，拿回去着重修改一下。”

……

寫了這麽久，終于能有讓邱逸揚稍微看上眼的，而且不止一首，是三首！

淩小閑按捺不住心頭的小雀躍，走路都帶着風。

出門的時候，恰好碰上下了表演課的宋璟钰。

“這麽高興？遇上什麽好事了？”

淩小閑小巧的嘴巴翹起月牙般的弧度，單是看着，都讓人感染到快樂。

“我剛才簽約了！”

“哦？是嗎？”

“是啊，以後我們就真的是同事了！多多關照！”

宋璟钰也為他感到高興:“一起去吃飯吧！慶祝一下！”

淩小閑真的挺高興，很希望能有人分享這份喜悅。

這是他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能憑借真本領，做自己喜歡的事，并且踏出邁向成功的第一步。

“去我家吃吧！有人做好吃的。”淩小閑邀請宋璟钰道。

宋璟钰一時沒去想是誰在淩小閑的住處做好吃的。自從他表白淩小閑之後，兩人生疏了許多，很久沒一起吃過飯了。

他們到家的時候，羅湛還沒回來，雲婆倒是已經早早地開始備菜了。

“回來了？正好今天我要做佛跳牆，你來幫我打下手，順便好好學一學。大少很喜歡這道菜的。”

淩小閑在心裏默默咒罵羅湛。

而聽見這話的宋璟钰，這時才想起羅湛和淩小閑還勾搭在一起的事實來。

雲婆沒聽見淩小閑回話，轉過頭來，這才發現了站在客廳的兩個人。

“你……你是璟辰？”

雲婆一臉意外地從廚房走出來，不停地打量着宋璟钰。

“你回來了？哎呦，真是好多年不見了！你倒是和從前沒什麽變化，還是這麽年輕……”

“這位大媽，我不是宋璟辰，我是宋璟钰，宋璟辰是我哥。”

雲婆一時難以分辨，又仔細瞅了瞅宋璟钰，最後才點點頭:“哦，你不是璟辰啊？那你哥去哪兒了？以前他和大少爺形影不離的，怎麽說走就走，一直也沒再見過。”

宋璟钰心想這話說起來就長了，再說還都是些隐私的話，怎麽能随便跟眼前的老人家說起呢！

好在老人家一直在羅家做廚娘，基本的察言觀色還是有，見宋璟钰一番欲言又止的樣子，當下也不再追問，只是又叫了淩小閑一遍，讓他趕緊換好衣服洗手過去幫忙。

“你跟你哥長得很像嗎？”淩小閑好奇地問。

宋璟钰點點頭:“對啊，我倆都長得像我爸。當然，還是我看起來更帥，因為我比我哥年輕。”

羅湛一張臉黑的像包公一樣。

等到淩小閑第n次為宋璟钰夾菜，并和他談笑風生的時候，他忍不住指着宋璟钰說:

“你，趕緊吃完滾蛋！話那麽多，吃個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宋璟钰半點不怕他，一聽這話立即反駁。

“你管我呢！這裏是小閑的家，我也是小閑請過來做客的。”然後轉頭對着淩小閑一臉柔情蜜意:“是吧小閑？”

淩小閑心情好，一時忘了要跟宋璟钰保持一定的距離。

不過，看羅湛此時的模樣，他突然生出一股沖動來。

他想試着探探羅湛的底線，到底在他心裏，誰的分量更重一些？

所以，他順着宋璟钰的話道:“是啊，我今天簽進了花火，和璟钰做了同僚。以後接觸肯定不會少。反正我倆本就是好朋友，時常親近走動也是正常！”

宋璟钰一聽這話更是樂開了花:“就是就是！”

羅湛半眯了眼睛望向淩小閑，裏面的肅殺之氣烏雲般滾動。

夜裏，床上的羅湛又開始變着花樣的折騰人。

淩小閑被他弄得又酥又疼，踢着腿反抗，卻又被輕易壓制住接着挨……

“兩天不打上房揭瓦！說得就是你。我都警告你了，跟璟钰保持距離，你還把人領回家裏來？你是故意的吧？”

“我是故意的又怎麽樣？我想通了，宋璟钰挺好的……”

羅湛發了狠，頂的淩小閑接下來的話說不出口……

一切結束之後，淩小閑呆滞地望着窗外的月光，沙啞着嗓音開口問道:“只要不是宋璟钰就行是嗎？”

“什麽意思？”

淩小閑轉過頭，看着羅湛問:“早晚有一天，我得找個人過日子。我現在問你，是不是宋璟钰不行？”

羅湛皺眉，從床頭摸了煙過來。

“你個小屁孩兒，才多大就想着找人過日子？”

“這跟多大沒關系，遇到合适的人，什麽時候都能考慮。我現在真的覺得宋璟钰值得考慮，你就給我一個明确的表态，如果他不行，我可以轉移目标……”

“啧……”羅湛摁滅剛點上的煙，轉身又過來:“還不夠是吧？還有勁跟我擡杠呢？那就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