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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帝心蓮

作者:琉璃醉月

文案

【萌蓮花帝尊與悶騷小龍的歡脫萌甜日常,he結尾】

帝尊大人憂桑的嘆氣,“身為一朵蓮花,我竟然不會開花。”

青蓮優雅的翻個白眼:“等你開花,這九天十地也跟着你開花了,血花!”

帝尊悠悠然一笑,“你聽到了,帝心蓮若不開花,姻緣子便永不會結。”

白龍說:“就算付出任何代價,我也會讓你開這一朵花!”

這就是一朵不會開花的蓮花為了開花可了勁折騰九天十地的故事~

美強手殘萌蓮花帝尊攻vs悶騷癡情執着白龍子受

小劇場

帝尊大人養了一只小朱雀。

九萬年過去,小朱雀變成小蛇回來了。

帝尊(懵逼):毛呢?

小蛇(臉紅):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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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尊(嫌棄):好醜。

小蛇(桑心):……我是龍。

帝尊(嫌棄):更醜了。

小蛇(已陣亡):……

附:

1.本文he,結局皆大歡喜,絕對不是悲劇;

2.小白龍不是那種為了自己的愛情就要葬送天下的自私之人。

內容标簽: 強強 前世今生 仙俠修真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重華,流烨(慕白,鳳歌) ┃ 配角:青蓮,金蓮,朱琰,龍溟,鬼君 ┃ 其它:帝心蓮,踏月麒麟,四聖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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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居的帝尊大人

九天十地之上青天,東部第一大澤,雲夢天澤。

這裏是九天十地人人止步的十大禁地之一,傳說這裏遍布上古存活下來的荒古兇獸,就連修為崇高的九位天主也不敢随意前來,普通人也只敢在外圍處溜達一圈算作一番歷練,就算如此,也是傷亡慘重,非是有大氣運者活不下來。

而就在這人人懼怕的雲夢天澤最深處,卻不時傳來一聲聲的人語。

“喂,小蛇,動作再快點,日落之前要是再蓋不好房子,我們可都要淋雨了。”

說話的是個身着紫衣躺在樹上喝酒的美公子,他懶懶散散的斜躺在叉開的樹枝上,右手拿着個酒葫蘆一口一口的品着酒,那動作說不出的賞心悅目,偶爾斜瞥一眼旁邊的木屋,微微笑道:“好久沒吃炸蛇羹了啊,真是想念的緊。”

一邊用尾巴卷着跟木頭努力爬爬爬的白色小蛇頓時一個激靈,“嗖”一聲就拖着木棍蹦到了一邊破舊的木屋上,找好位置把木頭安放上去,看了看天色。

陰森森的烏雲罩頂,幾乎看不出來太陽的位置,雲層之間不時有明亮的閃電浮沉,看樣子已經快下雨了。

糟糕,還有一個大洞沒補,時間要來不及了,這個大壞蛋會把它炸了吃的!

再也顧不得其它,小蛇扭動身軀從木屋上爬了下來,一路蜿蜒爬到一邊堆放木頭的空地上,尾巴一伸,卷了足夠的木頭就朝木屋爬了過去。

一路吭哧吭哧好不容易爬到房頂,樹上的美公子卻又狀似擔憂道:“唉,怎麽辦,還有一盞茶,這雨就會落了。”

這時天邊一個悶雷炸響,微風帶着雨水的味道拂過它探出來的蛇信子,小蛇頓時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本就呈豎狀的瞳孔幾乎都快看不到了,它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鱗片,一咬牙,“嗖嗖嗖”把自己打個結,卷了木頭往大洞口一撲,正好堵住了剩下的洞口,卻也把它的蛇身擠壓到差點成扁蛇。

“哈哈哈……”

樹上的美公子不客氣的笑出了聲,“見過蠢蛇,沒見過你這麽蠢的蛇,這都把自己當繩子用了,你這腦袋到底是怎麽長的?”

他搖頭笑嘆一聲,“這裏的兇獸對本尊避之唯恐不及,唯獨你一條小蛇竟敢咬了本尊,還真是曠古奇事。”

小蛇呆滞的吐了吐信子,蛇頭蔫蔫的垂下,已經生無可戀了。

咬了這個人,絕對是本蛇這輩子所做最後悔之事,沒有之一!

美公子名重華,乃掌管乾元界九天十地的紫宸帝尊,至于他為何會在這裏……

帝尊大人懶洋洋看了眼陰森森的天空,無聊的打了個哈欠,準備進屋睡覺去了。

唉,那四個老家夥為了個妖族整天鬧鬧哄哄,都吵到他紫宸宮來了,實在是煩不勝煩,還是這裏清淨啊,有這麽條有趣的寵物蛇陪着,不要太好玩。

傾盆大雨說下就下,噼裏啪啦的雨點很快就将地面變成一片泥沼,重華撐着避雨的結界路過小蛇的時候,三角形的蛇頭正了無聲息的垂着,豆大的雨點落在它身上,濺起的水花在冰涼的鱗片上劃出一道道蜿蜒水流,冷風吹來,直把那無力的蛇頭吹的動搖西晃,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很是惹人心疼。

帝尊大人悠悠然瞥過一眼,擡手打了個響指,一絲紫色靈光在屋頂上轉過一圈,連帶着把小蛇和它用打了結的身子牢牢圈住的木頭一起浮上半空,木屋頂上剛剛補好的大洞頃刻之間便漏了雨水進去,木屋裏噼裏啪啦的,也不知是打濕了什麽東西。

靈光絲絲流轉,蛇結很輕易被解開,被重華拎着蛇尾巴一手抓住,木頭被靈力捆綁着又落回了原位,只是那位置怎麽看怎麽有點奇怪,一根壓着另一根,和其他地方的光滑平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重華也沒去管,他饒有興趣的打量着手中蔫蔫垂着的小蛇,玩味一笑,“你這身子倒是挺堅韌的,改天可以當鞭子用了。”

小蛇吐了吐信子,倒挂着身子徹底閉上了眼睛。

本蛇已死,請別和我說話,謝謝。

重華将蛇身放在地上,懶洋洋道:“行了,進屋來吧,雖說你是條善水的蛇,這澤林的雨可不是一般的雨,時間長了,你的修為會倒退。”

說罷,他便自顧推開木門走了進去,小蛇撩開眼皮看了他一眼,細細長長的尾巴在地上敲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着該不該進去,然而不一會它就感覺到身上開始滞澀的靈力,不得已,只能随着他爬進去了。

一進了門,從屋頂漏洞裏漏下來的雨便從地板上向他腳邊蔓延了過來,重華衣袖一揮,一道紫色靈光一閃而過,眨眼之間,屋內的水便消失無蹤了,就連屋頂上的漏洞也被幾塊木頭重新填補好了。

後邊進來的小蛇剛剛用尾巴把門給關上,就見着眼前這一幕,它已經被氣的沒脾氣了,想想看這幾天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

蓋房子把自個當繩子用,做飯把自個當廚子用,除草把自個當牛用,種花把自個當藥農用,還得洗衣服,抓獵物,找吃的,生火,洗碗……

不就是咬了你一口,至于這麽折騰人嗎?要不是你突然把我的尾巴抓起來當藤蔓蕩,我能咬你嗎?

雖然這一切的因果是本蛇僞裝的太像一條藤蔓了……

小蛇默默把腦袋蜷到身子底下去。

本蛇這輩子最讨厭的物種——藤蔓,沒有之一。

重華整理好木屋的水漬後,眼光朝廚房一瞅,笑了,“本尊餓了,去做飯吧。”

小蛇認命的爬到廚房去了,不忘心裏腹诽一句:這麽高的修為竟然還會餓,你就裝吧!

一扭一扭的來到竈臺前,用尾巴沾了點放在一邊的菜油滴到整理好的幹草堆上,再用嘴叼着一邊的火折子,直接扔到油上,“嘭”的一聲悶響,火花立時崩了老高,幸好它閃的夠快,不然指不定就像第一次一樣變烤蛇。

“嗯,不錯,這次倒是熟練多了,看來還是得多鍛煉。”

重華倚靠在廚房牆壁上,笑悠悠道:“今天教你做另一道菜,翡翠雕盤,和之前一樣,我說,你做。”

小蛇仰頭看着他,蛇眼裏竟然隐藏着一絲微不可見的鄙視。

美其名曰“我說你做”,其實說開了,你就是個手殘吧!

它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見到這間木屋時的場景。

瓢潑一般的大雨裏,顫顫巍巍的茅屋發出聲聲鬼哭狼嚎的慘叫,東高西低,南榻北立,在冷風之中左搖一下右晃一下,屋子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洞,若不是用靈力撐着,它一定,肯定,鐵定塌了!

這就是這位厲害無比,讓澤林所有兇獸見之即躲的大人物親手蓋的茅屋!

當時它的表情是懵逼的。

這位大人物還在一邊厚顏無恥的說:“啊,不小心讓風給吹破了,它原來很漂亮的。”

小蛇默默的想——恕它眼拙,如果那破破爛爛的洞能稱得上漂亮的話……

最後這木屋還是在重華一點一點的指導下,由小蛇親自完成的。

苦逼的小蛇永遠也想不通,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一種人,明明理論知識豐富到可以欺騙任何一個行家,可偏偏一動手,那簡直是一場災難。

澤林的天氣說風便是風,說雨便是雨,這雨來的快,去的也快,等到雨停的時候,天剛剛好黑了。

吃飽喝足的帝尊大人伸了個懶腰,笑眯眯看着一邊懶懶趴在地上打了個飽嗝的小蛇,“狩獵時間到,大夥應該都出來了,我們出去玩吧。”

小蛇打了個寒顫,身上的鱗片瞬間都炸了起來。

來了!

它一天之中最最痛苦的時候,跟着這位大人物禍害整個澤林,順便把整個澤林的兇獸們都得罪一遍!

天!它好歹是澤林兇獸的一員,這人一走,它妥妥會被其他兇獸分屍的!

重華可不管它在想什麽,悠悠然邁步就出了木屋,小蛇在後邊焦躁到尾巴直甩地,可惜并不能阻止帝尊大人禍害澤林的決心,被人家擡手輕輕一招,團吧團吧在手腕上纏繞幾圈,一條蛇形手镯就新鮮出爐了。

“啊,今晚去誰家呢?”

重華摸了摸下巴,望着天上明亮的月輪,玩味一笑,“似乎東邊的踏月麒麟收集了不少月華做衣服,月華做的衣服倒是很少見,我們去瞧瞧吧。”

小蛇蔫蔫的垂着頭挂在某人晃蕩的手腕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得了吧,按您老的習慣,指不定這瞧瞧又變成搶劫了。

一片湖。

一片沉靜清澈的湖。

一片沉靜清澈,在夜色裏顯得一片漆黑的湖,唯有湖心之處倒映着一片皎潔碩大的月輪。

而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那片月輪的倒影,而是倒影之上站立的一方白色身影。

那是一只月白色的麒麟,比起其它麒麟,它要更加漂亮,身上的線條柔和而圓潤,鱗片光滑而細膩,雪白的鬃毛散着一層溫潤的白光,在微風中随風飄揚,頭顱輕輕揚起,閉着眼專注的吸收着天邊散落的月華。

這景象很美,不是一般的美,美到人的心都在蕩漾了。

可惜偏偏有人不把這美景當回事。

重華倚靠在樹上歪着頭欣賞着這份美景,唇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這麽漂亮的聖獸,本尊的心都動了,小蛇,去,把它給我抓過來。”

小蛇:“……”

你确定不是在玩我?

然而沒等它再多思考一刻鐘,它已經被一股大力毫不客氣的甩出去了,方向正是湖中心的踏月麒麟。

有沒有搞錯啊!它的修為本來就不如這頭麒麟,加之踏月麒麟吸收月華之時是最強大的時候,它能打得過人家才怪了!

麒麟感覺到有東西靠近過來,擡起爪子在水面上輕輕一踏,一層月華帶着一層潋滟秋波揮灑而來,其間裹挾的浩大而磅礴的靈力足以讓人心神顫抖。

小蛇沒敢大意,連忙扭身一擺鑽入了水中,眨眼之間,水面騰起一股巨大的浪花,瞬間鑄成一股冰晶一般的牆面,險險的在對方攻擊到來之前攔截住了,然而這幾乎拼盡它全力的攔截并沒有起到多少作用。

麒麟鼻孔裏輕輕哼出一股冷氣,另一只爪子在水上又一次輕踏,一層白光沿着原來的月華傾覆而來,直接洞穿了那一層厚厚的冰晶,甚至都沒給小蛇一絲反應的機會,一陣白光閃過,水面上已經多了一條随着水流輕輕波動的昏迷蛇。

“啧!”

重華擡手一招,小蛇又被他團吧團吧當手镯纏了,他搖了搖頭,嫌棄道:“這可一點都沒有兇獸的實力,太弱了,我都懷疑你怎麽在這裏活下來的。”

踏月麒麟并沒有再次攻擊重華,它踏着湖水緩緩走到岸邊,沖着重華低了一下頭,“該試探的已經試探過了,大人有何要問的?”

重華有些意外的看了它一眼,淡淡笑了,“你很聰明,我找了這麽多兇獸,唯你一只察覺到我的目的,看來這次不用打一架了。”

踏月麒麟姿态優雅的輕輕颔首,“麒麟一族的腦袋都是不錯的,大人這麽些天一直帶着這條小蛇四處走訪澤林各處兇獸,我想,是這小蛇的身份有些問題吧。”

重華輕輕撫摸着手腕處冰涼的蛇身,眉眼一瞬間凝重了不少,低眉沉吟一會,沉聲道:“既然你說起它的身份,想必也是有所察覺了,那你可否知道,它到底是誰?”

☆、不一般的小蛇

小蛇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它最喜歡的水裏。

它朦朦胧胧的睜開眼睛,感覺了下身體的傷勢,并無什麽大礙。

它都已經習慣了,也沒什麽驚奇的情緒,這麽些年下來,雖然它的修為連這些澤林兇獸的十分之一都沒有,可無論它惹到誰身上,它們卻并不會對它下死手。

剛開始還有點奇怪,現在,倒是無所謂了。

它擺了擺尾巴,扭動身子剛要往水面上游,一道淡淡笑聲突然從岸邊傳了過來。

“喲!醒了?”

小蛇一個哆嗦,立時就停住了身子。

重華雙手環胸懶洋洋靠在一顆樹幹上,笑道:“老這麽小蛇小蛇的叫你也不太好,這樣如何,本尊為你取個名字吧?”

名字?

小蛇眨巴着紅色的眼睛看着他,眼裏竟然隐隐的有一絲期待。

重華見他表情,眸光一閃,腦中想起昨晚踏月麒麟所說。

“你問其它兇獸或許不會知道,但問我,算是問對了,因為這小蛇剛來澤林的時候,就是落在我爪下的這片湖裏的。”

“它沒有記憶,沒有靈力,誰也不知道它叫什麽,是什麽蛇類妖獸,剛落下來的時候,身體足有千百米長,傷痕累累,全身都是血,那殷紅的顏色染紅了這片湖裏足足一半的水,等到血流完了,它就變成這麽小一條了。”

“雖然它長的像蛇,流的也是蛇血,可我們好歹也是荒古時代的兇獸,多少能從它身上嗅到一點荒古的味道,它怕是被人殘害至此,利用空間陣法丢在這裏的,念在它沒什麽威脅,又剛剛遭逢一場大難死裏逃生,我們幾個老家夥也沒為難它,畢竟如今,荒古的兇獸是越來越少了。”

重華垂下眼簾,掩住眼底動蕩的情緒,看着小蛇的眸光生出一絲憐憫。

沒有名字,沒有記憶,沒有同伴,沒有靈力,一條孤零零的小蛇整日裏在這荒古兇獸盤亘的澤林深處摸爬打滾,掙紮求存,其間苦楚,怕是只有它自己才能體會。

既然如此,看在這幾日裏它盡心伺候的份上,他不介意賜它一個名字。

“我叫你,流烨,可好?”

小蛇“嘶嘶”的吐了下信子,尾巴歡快的在水面上甩了幾下,看樣子是接受了。

重華微微一笑,擡手一招,小蛇便被它握在了手中。

重華笑的很溫柔,溫柔到完全把小蛇的心給迷了,啊,這個人真不錯啊,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它也總算是有名字的妖獸了!

然而還沒等它高興一刻鐘,惡魔的聲音重新回響在耳畔,“現在,流烨,你該除草了。”

小蛇瞬間僵掉了。

啊啊啊!就知道這惡霸沒那麽好心啊!把它的感動還回來!

溝通無效,流烨小蛇只得苦巴巴的去除草了,白生生一條小白蛇在種滿奇花異草的花田裏爬來爬去,不時用細細的蛇尾巴卷起一顆一顆長的不太好的雜草拔出來,堆放到花田一邊的空地上,等着一會集中扔掉。

要是讓外面的人看到,指不定要連眼睛都瞪出來了,這所謂的雜草,明明是比玄品草藥還要珍貴的地品草藥,卻在這裏看都沒人看一眼,直接當雜草就給扔了,不知若是有人知曉,會不會心痛到流血。

幹了一早上活,好不容易把雜草除幹淨了,帝尊大人悠悠然晃過一圈,看着滿院争奇鬥豔的各色花朵,頓時心情大好,袖子一揮,其中一朵鮮紅色的花便被一道靈光帶到了流烨身前。

“此乃龍血花,是用四聖獸之一青龍之血養成的靈花,對你們蛇類有大機緣,服了看看。”

流烨頓時驚恐的瞪大了眼。

四聖獸之一,青龍之血!

何以為聖獸,那可是開天辟地創立一方世界的荒古兇獸才可以獲得的尊稱,君不見那只踏月麒麟身為澤林的王者,卻還是被稱為兇獸嗎?

雖然麒麟一族生性溫和,自帶祥瑞,勉強也算半只聖獸,然而沒有開天辟地的奇功,還是在兇獸的範圍之內。

這人究竟是何方尊者,竟能取得四聖獸之一,上青天天主青龍之血,來培育一朵花?

細思極恐。

流烨慌慌張張的垂下眼睛,垂頭咬住那朵殷紅的花,整個囫囵就吞了下去,立時就感到體內一股洶湧磅礴的力量泛濫開來,白色的鱗片都泛出了絲絲淡青的色澤。

重華眯了眯眼睛,朝一邊的水澤擡了擡下巴,“去水裏煉化。”

流烨這次倒是很聽話,估計也是察覺到在水裏對自己更好,它微帶感激的看了眼重華,蛇身一扭,便撲到了水裏。

重華看着水裏泛出的陣陣青光,摸了摸下巴,眼眸微微閃了閃。

果然,這小蛇和青龍有點關系,還不是一般的關系,不然這龍血花,它是沒這麽容易就煉化的,現如今它只是消化力量,而沒有一絲一毫的痛苦,顯然,這力量和它同源。

而龍族裏,和青龍關系密切,且最近失蹤,龍身為白色的龍,只有那麽一條……

他想,他已經知道它是誰了。

若真是那位,那這其間的陰謀可真就不好說了,能讓一條龍變成一條蛇,且身上沒有一絲龍氣,這其間要經歷的痛苦,可是非常人能受的。

看來,他有必要去龍族走一趟了。

畢竟龍族之事事關整個妖族,那位的身份又不一般,一個不小心,妖族怕是會亂起來,他身為帝尊,自然是要管一管的。

邁步走向水澤邊,垂眸看着水底沉睡的小蛇,手指一動,結了一層結界,淡淡道:“煉化這花至少要三日時間,你且好生待着,本尊出去一趟。”

說罷,他衣袖一揮,原地騰起一道紫色靈光,眨眼便消失不見。

水裏的小蛇眼皮微微動了一下,到底因為在煉化之中,沒有醒過來。

東邊的碧心湖裏。

剛剛用月華織好一件衣服的踏月麒麟驀然擡眸,眼光朝西邊木屋的方向瞥了一眼,“聖品龍血草?”

它舔了舔嘴唇,眼中劃過一絲羨慕,“這小蛇,倒是個有氣運的。”

驀然,澤林各處兇獸齊齊咆哮起來,有一兩只甚至還蠢蠢欲動朝着木屋的方向走了過去,它眼光一寒,冷喝一聲:“窮奇,饕餮,退下!你們想為整個澤林招來滅頂之災嗎?”

窮奇腳步一滞,眼眸轉了轉,終究還是回去了,饕餮卻是個只認吃不認人的,聞到聖品靈花的味道,早已失了神智,迫不及待就朝木屋趕了過去,将将靠近那傳來藥香的水澤,突然被一道紫色的結界攔了下來。

饕餮紅着眼噴出一道黑色氣浪,紫色結界靈光一閃,竟将那黑色氣浪原封不動的彈了回去,甚至比之前的力量要強大不少,直接撞在猝不及防的饕餮身上,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傳來,饕餮龐大的身體便被那股氣浪遠遠的彈到了半空之中,鮮血瞬間灑了一地,一看就是傷的不輕。

剛剛趕來阻止饕餮的踏月麒麟将将停在半空,看着那靈光閃爍的紫色結界,心裏不由生出一絲慶幸。

幸好它沒有生出貪念,只這随手布下的結界就能重創一頭荒古兇獸,這位大人物,果然是惹不得,這小蛇是得有多大的機緣才能随在他身邊。

還在豔羨,冷不丁眼前突然憑空多了一朵月白色的靈花,強大的靈力一波又一波流蕩出去,直把它饞的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懶洋洋的聲音帶着笑意響在耳畔,“做的不錯,這朵月靈花上有五萬年的月華之力,也算是聖品靈花,你且拿去用吧。”

踏月麒麟頓時雙眼放光,前膝一彎就在半空行了個禮,“多謝大人恩德!”

那聲音微微頓了一下,再響起的時候,笑意明顯更深了,“既然要謝我,不如來點實質的,你剛剛織好的那件衣服,我就笑納了。”

踏月麒麟身子一僵,默默道:“大人昨晚才拿了我織好的三件衣服……”

重華淡淡“嗯”了一聲,“怎麽?有意見?”

踏月麒麟僵着臉:“……沒……沒有。”

只不過我暫時沒衣服穿了。

重華滿意的笑了,“那便好,本尊出去一趟,這裏就有勞你照看一番了。”

踏月麒麟苦了臉,“是。”

這次聲音總算徹底消散了下去,看來人真的走了。

踏月麒麟松出一口氣,看着下方青光濛濛的水澤,再看一眼一邊百花争奇鬥豔的小院,艱難的側過了頭。

真是奢侈啊,這滿院子的聖品靈花,簡直是在挑戰它的忍耐力啊!

幹脆眼不見為淨,踏月麒麟爪子在空中淩空一踏,一道白色的月華波蕩開來,空氣一陣扭動,一層障眼法便遮擋了靈花的蹤跡。

啊,這次總算舒服多了。

踏月麒麟心滿意足的回去湖裏繼續織衣服了,上青天的龍族卻迎來了一場災難。

一朵巨大的,足足有萬米半徑的紫色蓮花淩空砸下,落處正是龍族聖湖龍心水澤!

頃刻之間,整個龍族都沸騰了。

呀!龍尾巴要壓斷了啊啊啊!

☆、天降一朵大蓮花

半徑萬米,直徑兩萬米的巨大蓮花……苞,遮天蔽日一般淩空砸下,直接在龍心水澤裏掀起滔天一般的巨大波浪,水花就像下雨一樣灑落整個龍谷,尤其是水澤附近,那水流更是如瀑布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流動着,波瀾壯闊,浩瀚磅礴,那場景,那畫面,直接讓龍族整個驚呆了。

過了半響,驚天動地的慘叫聲突然響徹整個龍谷。

“我的蛋蛋還在湖裏啊……”

“我的寶寶啊……”

“我的祖宗們啊……”

“我的……我的尾巴要壓斷了啊,誰來幫我一把!”

“哪個天殺的扔的法寶,老娘的耳朵都被震聾了!”

“娘,爹被壓在蓮花苞下面了,快來幫忙啊!”

“啊!老不死的!”

龍谷的龍族們亂成一團糟,找蛋的找蛋,救人的救人,逃命的逃命,水澤之中的蓮花苞依舊我行我素大大咧咧的飄蕩在那裏,任你風吹雨打,我自八方不動,身周鑄起的紫色靈光悠悠然的阻擋了外界一切繁雜聲響,靈光之內的世界安靜的不可思議。

龍溟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驚慌一片的龍族們一見他過來,頓時就見到了主心骨,紛紛上前哭訴了起來。

“族長啊,這朵該死的蓮花苞又來禍害我族了啊!”

“族長,我族的蛋蛋們都在它身下壓着啊,您要為我們做主啊!”

“族長族長,我的尾巴都差點給它壓斷了,它太太太重了,我挪不動啊,還是我妻兒把我拽出來的!”

龍溟額角蹦出三根青筋。

他眉峰一皺,擺出族長自有的威嚴,肅聲道:“本尊自會為龍族做主,你們暫且退下。”

龍族們頓時興高采烈,差點被壓斷龍尾巴的灰龍得意洋洋的看了眼水澤裏的蓮花骨朵,哼哼一聲,趾高氣昂的帶着同胞們走了。

龍溟族長咳嗽一聲,左看看,右看看,确定附近都沒了人,頓時臉色一垮,拱着手苦哈哈道:“祖宗啊,我的祖宗,您這大駕光臨,又是有何要事啊?”

蓮花骨朵微微晃了一下,一層紫色靈光飄蕩出來,在龍溟眼前凝成一個身着紫衣的美公子。

重華瞧着他苦兮兮的臉,微微笑了,“怎麽這次不問我要你家蛋蛋們了?”

龍溟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一臉微笑道:“您出手肯定有分寸,我家蛋蛋……咳咳……我家龍蛋們您肯定有妥善保存好的。”

重華淡笑:“雖然你這麽相信我,我很感動,可這次,我不小心一個失手,把它們砸壞了。”

龍溟笑容一僵,半響憋出一個字,“……啊?”

重華眨眨眼,笑的戲谑,“騙你的。”

龍溟差點一個趔趄直接摔地上了。

這忽高忽低的,他老了,心髒承受不了啊!

他無力的靠着一邊的樹幹坐了下來,撫着額角道:“說吧,祖宗,您這麽折騰我,肯定又是我不小心哪裏惹到了您,這次來又是做什麽的?”

這就是個惡霸啊!

龍溟痛苦的想着。

想想看他上一次這麽砸下來是什麽時候?

嗯……大概是兩千年前?就因為他和那只臭美的朱雀一言不合在紫宸帝宮打架時候損毀了一個地磚,然後這位直接變成本體在龍谷之外狠狠砸了三下,把龍谷的結界都給震壞了!

這次倒好,這祖宗直接砸龍谷湖裏來了,到底是龍族哪位英才把他給惹了啊!

這種一言不合就變蓮花骨朵砸人的任性……

龍谷的結界,鐵定又壞了!

重華也不和他客氣,尋了一把椅子,衣袖一掃揮幹上面的水漬,閑閑坐了,開口便道:“你那三百年前失蹤的白龍子,是怎麽回事?”

“白龍子?”

龍溟驀然擡眸看他,“你怎麽突然對他感興趣了?莫非……”

他眼裏泛上一層激動,“是有他的消息了?”

重華嗤笑一聲,衣袖在桌上一掃,幻出一個酒壺酒盞,他端起酒盞為自己倒了杯酒慢悠悠的喝着,淡淡道:“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你這個做爹的,真是失敗。”

龍溟眼眸一黯,“是我的失責,梵金天的天主想與我龍族結盟,我原本是派他做那人兒子的契約獸,卻沒想到,一場尋常的歷練,慕白他……會突然失蹤了。”

重華微微眯了下眼睛,伸指在桌上輕輕一敲,“這麽多年,可有什麽調查結果?”

龍溟搖了搖頭,坐到他對面同樣給自己斟了杯酒,沉吟道:“他是被用空間陣法轉移走的,做的人很聰明,而且是有預謀的,他們抹消了空氣裏留存的任何空間動蕩,我也是百般調查才敢确定,至于他被移到什麽地方,又是否還活着,我找了這麽多年,一直都沒有任何消息。”

重華微微垂下眼眸,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的點着,沉吟良久,方道:“我聽過一個傳說,蛇變龍,需長龍角,生龍爪,彙龍氣,聚龍骨,喝龍血,凝龍筋,最後還要經歷九重天雷錘煉方可成龍,而龍變蛇,需削龍角,剁龍爪,散龍氣,碎龍骨,放龍血,抽龍筋,最後要經歷一場煉獄之火的炙烤才能退化成蛇,可是真的?”

“砰咚!”

重華話音剛落,龍溟手中的酒杯就掉在了地上,他驀地站起身來,臉色一片慘白,連嘴唇都是哆嗦的,“你……你說的是誰……這等酷刑只給龍族最惡毒的叛逆才會使用,你說的是誰?是誰!?”

重華重新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淡淡道:“沒什麽,只是一條被我收養的,可憐的小白蛇。”

龍溟搖了搖頭,仿佛還是不敢相信似的,喃喃道:“不……不會是我兒的,白龍子在龍族向來最是高傲,他是寧願死都不會忍受這等恥辱,不會是慕白的!”

該說的已經都說完了,重華也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他站起身來,手一揮,桌上的酒壺酒盞便不見了蹤影,“是與不是,全憑你自己判斷,我暫時在雲夢天澤隐居,若有興趣,不妨來看看。”

說罷,他身上紫色靈光一閃,又回了水澤裏的蓮花骨朵之中,花骨朵悠悠騰空而起,帶起陣陣水流淩空流下,紫色靈光濛濛閃爍,化作一道遁光射向了遠處天邊消失不見。

重華剛剛離開龍谷地界,便在南方一片叢林之中落了地,那裏一頭白色的雪狼正匍匐卧地等待着什麽,見他一來,立時起身道:“帝尊!”

重華擺了擺手,直接道:“戰狼,調查一番三百年前白龍子失蹤之事,三日之後來雲夢天澤找我。”

戰狼眼眸轉了轉,有些猶疑着問道:“這事,我需不需要問一下青龍尊上?他恐怕是最清楚的。”

重華冷哼一聲,“不必,那老家夥狡猾的很,方才一直與我打太極,你更是問不出什麽,能查到多少算多少,記得低調些,這事可是不簡單,一個弄不好,恐怕會牽涉到人妖兩族的戰亂禍根。”

戰狼立時肅聲道:“謹遵帝尊之命!”

青龍有三子,白龍子慕白,紅龍子酒觞,黑龍子陌川。

其中,白龍子性子最冷,修為最高,威望最重,是龍族第二主事之龍,紅龍子酒觞就一個酒罐子,唯酒是命,基本不管事,黑龍子一直在人族五方天世界和下界十方地界游蕩,來無影去無蹤,幾乎無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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