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二篇:《狐家月神高貴清冷》 (19)
蓮的意識,我們以白蓮的本源靈氣為基,壯大靈氣,淨化魔氣,魔氣稀少,他會無法再去控制白蓮的身體,白蓮體內的意識收回的一刻,我們需要進入他們的意識世界,将墨蓮的意識,徹底的斬殺。”
重華一本正經的仰頭,“如此,倒也可行,只是這陣法之事……”
流烨翻翻白眼,不忍直視的側過頭去,“陣法不用你設,我和鬼君已有了大致的想法,你只要按照我給你的法訣施行便可。”
重華暗暗松一口氣,一臉微笑的點頭,“那便交給你了。”
流烨在一邊看的忍不住彎了彎嘴角,龍嘴向上咧出一個很滑稽的弧度,像是想笑,又在拼命的忍着。
它猶自記得,重華第一次在它面前使用陣法,是個什麽樣的情景。
那時,青蓮請他去為域木派弟子布置一方歷練險境,作為一方秘境用來試煉。
堂堂蓮華宮主人,人妖兩族都得尊一聲聖尊的存在,在使用個簡簡單單的迷陣困敵的時候,當着各天天主的面在懷裏掏啊掏,最後掏出個陣盤,扔下去。
青蓮看着那陣盤,若有所思,“我怎麽覺得,這個陣盤很熟悉?”
重華仰頭想啊想,又扔出去一個陣盤。
這次是個很簡單的幻陣。
青蓮:“這好像是那什麽街上随處可見兩塊靈石一個的陣盤吧?”
重華又一抖手,扔出去三個陣盤。
藍蓮直接把一口正在喝的水給噴出去了。
就連一向老實憨厚的地蓮也忍不住一陣無語,“這明明就是……”
紅蓮咳嗽一聲,“……街上随意買的陣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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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們一臉懵逼的看着重華。
我們是讓你來布陣的,不是讓你來扔陣盤的,明明你蓮華宮的禁制陣法都那麽好,為何偏偏來了這裏,只會扔陣盤了?
重華咳嗽一聲,臉不紅心不跳,“哦,那是鳳歌設的。”
頓了頓,補充,“本尊教的。”
一邊的鳳歌默默的捂額。
對,是你教的,你教的我差點把整個蓮華宮都給毀了。
害我又重新把全部陣法推演了一次。
所以,你這個手殘還是離陣法什麽的,遠一點吧。
流烨想起往事,心裏止不住愉悅的跳了一支脫衣舞。
卻在厲塵的下一句話裏,驟然崩碎。
“你身上有魔種的氣息,他給你種了魔種?”
厲塵皺眉看着他,閉目感應了下,道:“現在已經侵蝕了你一小半的靈氣,照這速度,不出一月,你便會成為他的傀儡了。”
“魔種?”
流烨驚了一跳,下一刻立時化作人形,伸出兩指點在他腕脈之上,下一刻,絲絲靈氣已然順着腕脈之處探了進去,靈氣所過之處,有一小半皆是黑色的魔氣,靈氣一觸上去,立時就被吞噬了。
流烨臉一白,嘴唇哆嗦了一下,“怎麽會……真的是魔種……”
重華任他抓着自己的手腕,倒也沒有刻意矯情的去躲避,反正這事遲早也會被他知曉,知道便知道了,努力去解決便是。
他擡眸看向厲塵,微笑道:“看你神色,應是有解決之法。”
厲塵摸了摸下巴,“有是有,只是卻比較麻煩……”
重華輕輕颔首,“可解決便好,至于方法,那不重要。”
厲塵的臉色一瞬間有些古怪,他想說什麽,又猶豫着說不出口,看得流烨都快給急死了,“你倒是說啊,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把魔種給拔了,無論做什麽都可以!”
厲塵擡頭看了他一眼,向來沉穩冷漠的鬼君大人竟然不知不覺有些臉紅,沉吟一會,方才慢吞吞道:“嗯……這個,那魔種和我同源,我可以用鬼氣将它化掉,可我現在的鬼氣都在你身體裏,你無法用它,便只能……用另一種方式,化他體內的魔種。”
重華隐約意識到了什麽,耳朵尖驀然有點紅,流烨卻還是一臉懵逼,“用另一種方式?”
他想了想,“是不是需要通過我的身體?”
說着,他已然伸出手,緊緊的放在了重華心髒位置,一疊聲的催促道:“我放好了,快開始,快一點!”
厲塵仰着頭,嘆氣。
看來他說的還不夠清楚。
然而他真的難以啓齒。
重華擡手拍飛胸口上某只摸來摸去的爪子,用一種很淡的語氣,漫不經心的說:“鬼君的意思,是要雙修。”
“……什……什麽?”
流烨呆了一下,一瞬間竟然有些沒聽懂。
重華意料之中的伸出手指,在他額心上輕輕一彈,笑,“怎麽,平日裏占本尊便宜倒是不亦樂乎,讓你真刀真槍的上,倒是怯場了?”
流烨瞪着一雙死魚眼慢吞吞把視線轉向他,沉默。
重華笑眯眯的看着他,“蠢龍,你鼻血流下來了。”
流烨慌慌張張的一摸鼻子……幹的。
上……上當了?
頓時整個臉色就像朱雀羽毛一般,紅的快燒起來了!
他擡頭一看,頓時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目光。
重華一手撐着頭,笑看着他,“雙修?”
流烨呆了一下,又是期待又是緊張又是羞澀,結結巴巴的說:“……雙……怎……呃,不,我是說……怎……怎麽雙修?”
重華仰起頭,想啊想。
流烨臉紅紅,看啊看。
重華突然眼睛一亮,“應該就是……脫光光抱一起滾一圈就好了!”
流烨一臉崇拜的看着他,“你真厲害,這都知道!”
他以為只要脫光光抱一起,親個吻就好了。
沒想到還要滾一圈啊。
一邊的厲塵看的嘴角抽抽,尴尬不已的側過了頭。
突然覺得,比起這純潔的兩只,自己簡直污的不忍直視了。
所以到底要不要教他們,什麽才是雙修啊……
☆、雙修什麽的……
兩只就這麽為了如何雙修的事, 認認真真的商讨了起來。
重華說:“應該還是要親的。”
流烨問:“親哪裏?”
重華伸指彈他一下,“笨!當然是親嘴了!”
流烨湊上去,在他嘴唇上啃了一下,開森,“好了,我親了。”
重華抿了抿嘴唇, 仰頭, “好像還缺了點什麽啊……”
流烨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我們還沒滾一圈。”
重華摸下巴, “我總覺得,應該邊滾邊做些什麽。”
流烨眨眼睛……
邊滾邊做些什麽啊……
募地眼眸一亮:“我知道了,是邊滾邊親!”
重華點頭, 贊同,“嗯, 有道理, 那我們現在就滾吧!”
他剛剛把手放在衣襟上, 突然想起什麽, 側頭看向一邊的厲塵,笑,“鬼君閣下, 可以麻煩你先出去為我們護法嗎?我們很快就結束了。”
厲塵:“……”
很快就結束是什麽意思?
帝尊您看着實力強大,應該沒這麽不行吧?
厲塵憋了半天,最後還是沒說出什麽,一臉尴尬的化去了身形。
算了, 這種事就算說也沒法說,況且他的性子向來低調冷漠,不太愛多管閑事,還是讓他們自己摸索吧。
不過……
就按照這兩只那令人堪憂的智商,真的可以自己摸索出來嗎?
懷着一種忐忑不安的心情,厲塵默默的守在了門外,一邊不忘豎起耳朵聽着裏面的動靜。
沒了礙事的人,床上的兩人“嗖嗖”幾下就把衣服給脫光光了,那迫不及待的速度,就像什麽色鬼要對心心念念的小美人做些什麽事情一樣。
不,這裏的确有一只……正确的說,應該是兩只色鬼。
流烨時時刻刻謹記母親大人的話——一定要在上面!在上面才是令人敬佩的!
于是他趁着重華比自己速度慢一步,“嗖”一下就撲上去,待重華剛剛把衣服放到床底下時,一只赤果果的大美人已經迎面撲了上來,“呼啦”一下就把他壓在了床上。
流烨興奮的壓在他身上,居高臨下看着他,一副求表揚的樣子,就差搖個小尾巴了,“我在上面!”
重華挑挑眉,似笑非笑的“哦”了一聲,說:“可你似乎忘記了,我們還沒滾一滾?”
流烨呆了一下,後知後覺的說:“……哦,還要滾一滾。”
等等,滾一滾的話……
還沒等他再開口,重華已經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轉,眼前視線瞬間颠倒,兩人眨眼之間,已經換了一個位置。
重華微微一笑,“好了,滾完了,接下來應該親一下就好……你怎麽了?”
流烨一臉蒼白幾乎要喘不上氣的虛弱模樣,斷斷續續的開口:“你……你……呼呼……太重了,我要……要被壓扁了!”
重華:“……”
他慢吞吞把身子擡高了一些,看着流烨瞬間急促的呼吸起來,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個問題。
本尊太重了,太重的後果就是會把身子下面的生物給壓扁了。
于是他還得被壓嗎?
流烨好不容易喘過氣來,一臉郁卒的嘆氣,“看來我還是不夠肥,明明都到神階了,還是承受不住你的重量,我得多鍛煉幾次,來,你再壓下來一點。”
重華:“……”
他默默的把那句到了嘴邊的“你可以在我上面”給吞了下去,微笑,“……好。”
門外一直在聽牆角的厲塵終于忍不住了——現在可不是給你們鍛煉承重的時候,墨蓮随時有可能過來好不好!
他指尖在空氣裏連畫幾下,一副又一副圖案便憑空出現在半空之中,看的厲塵老臉一紅,卻還是幾筆畫好,然後用力一推,光圖透過門窗,直接出現在了房間裏面。
最後還是要我出手!
一把年紀了還畫這麽些圖,老臉都給丢盡了!
這可讓他一會怎麽和他們說話啊!
“砰咚!”
“砰咚!”
房裏驟然傳來兩聲重響,聽起來很像是摔下床的聲音。
厲塵頓時豎起耳朵,暗搓搓貼在了門縫邊上,仔細聽着屋裏的動靜。
流烨看着半空之中不斷變幻的光圖,驚的直接一蹦老高,落地之時沒把握好方向,下意識抓了重華伸出來接他的手,然後直接連帶着把本就因那光圖而身形不穩的重華摔下了地面。
流烨都沒顧及得上兩人這奇葩的落地姿勢,只顧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半空已然消散的光圖,臉早已漲成個火球了,漆黑的頭發上都冒起一連串火苗,結結巴巴的說:“那那那……那是……是什麽?”
重華“呼呼”的吹着他頭頂上不斷冒出的小火苗,一疊聲道:“熄火熄火,你快把房子給燒了,想把墨蓮引過來嗎?”
流烨努力想把火給滅了,可不知怎麽的,腦海裏一直回想着剛剛半空中那香豔的光圖,試着把那兩個人給換成重華和自己,頓時……
“嘭”的一聲輕響。
重華倏然退後幾步,一臉哭笑不得的指着他,“我讓你熄火,沒讓你把自己燃成個火球!”
流烨版火球木呆呆的應了一聲,身周藍光閃爍,化出一叢水來,又把火給撲滅了。
重華走上前去,拉着他手臂把他從被火燃燒出的深坑裏拉了出來,看着地上那個深深的坑洞,嘆氣,“幸好不是在床上。”
流烨臉一紅,頭頂上火苗絲絲縷縷竄了起來,眼看着又要燃成個火球了。
重華哭笑不得,眼疾手快在他後頸幾處地方點了幾下,暫時把他的火靈力給封了,免得一會把床都給燒了。
拉着還有些木呆呆的流烨上床,重華伸指,在他腦袋上彈了一下,“該回神了!”
流烨驚了一跳,捂着腦袋側頭看他,眨巴眨巴眼。
重華微笑,“你可以繼續裝傻。”
流烨臉紅紅的低下頭去,後腦勺冒出一串小噴泉。
沒法噴火,噴水也是挺好的。
重華一指戳他腦袋上,“行了,床都給你淹了!”
他想了想,道:“既然雙修是如此一回事,那時間不早,我們也該開始了。”
流烨倒是也不扭捏,剛剛只是一時被驚的回不過神來,既然知道了步驟,直接一個翻身,大刺刺就躺在了床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我準備好了!”
重華倒也不客氣,對準他的嘴唇就啃了下去,身子很小心的撐起一段距離,沒有壓在他身上。
順便手一揮,四周的床帳輕若無物的落了下來,随着一層結界蕩開,遮擋了床帳裏暧昧的風光。
屋外。
厲塵早在兩人上到床上的一刻就離了門縫,端端正正在一邊站好。
他終究是個實心眼的人,之所以偷聽也是擔心他們找不對方法,既然已經找對了門路,他也不必再瞎操心了,遠遠躲一邊仔細查看着周圍的動靜。
這裏看上去是一個很漂亮的庭院,蓮池鋪了大半個院子,其上小橋流水,甚是美麗。
重華所住的這一間是耳房,正中央一間很大的屋子卻門扉緊閉,門外還有一道黑白雙色的禁制結界,非神階不足以破除,比之庭院外面的結界要厲害多了,就連他,若是沒有神階之人幫忙,怕是也進不去。
看來白蓮的确傷的很重,墨蓮一時半會倒也不會出來。
厲塵微微放下了心,一指在半空點畫起來,推演着腦海裏已初具雛形的陣法。
就剩幾處必要之地的演算了,若是順利,應該可以在他們完事之前推演完畢了。
一定要在今天,将這禍患徹底斬殺。
他在屋外一直待了有三個時辰,直至夜幕堪堪降臨,身後的房屋才隐約有了點動靜。
厲塵伸指,在門上敲了三下,提着聲音問:“帝尊,妖皇?”
屋裏悉悉索索的動了一會,然後門一開,馥郁的蓮香頓時撲鼻而來,讓人聞之便有些□□/動蕩。
厲塵臉色一紅,腳下頓時滞了一瞬,直至屋裏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進來吧。”
厲塵慢吞吞走進去,聞着鼻尖比之往常要濃郁許多的蓮香,簡直尴尬的不能自己。
那可是花類發情的時候才有的香味,聞上一點便可讓人心魂動蕩,更何況,這可是帝心蓮的神品蓮香,若是實力弱一點,怕是直接會淪落成欲望的奴隸了。
厲塵深吸幾口氣,勉強平複下動蕩的心緒,慢吞吞擡起頭來,然後一瞬間就尴尬了。
只見眼前那張大床上,正一坐一趴着兩個人,
重華穿着一身白色的裏衣靠在床欄上,肩上披着一件外套,流烨懶洋洋趴在他腿上,伸出一手揉着腰側,裏衣裏隐約露出的脖頸鎖骨上,有幾朵紅紅的小草莓。
厲塵咳嗽一聲,不得不提醒一句:“妖皇陛下,你的領口有些大了。“
流烨呆了一呆。
然後“嗖”的一下,頭發上又冒起一小串火苗,整個頭一瞬間就着了火,眨眼就把重華的衣服燒了個洞。
帝尊:“……”
熄火!熄火!快熄火啊!
燒死蓮花了!
☆、帝心蓮與墨蓮
折騰了好一會, 才把火苗給滅了。
重華看着腿上燒出來的一大片洞,洞下面露出一大片白皙細膩的皮膚,上面還有幾個紅紅的草莓印子,一看就知道是誰咬出來的。
厲塵晃眼之間不經意瞧見,頓時尴尬的側過了頭,轉身又出去屋外了, 心裏還忍不住一聲嘀咕。
原來以為帝尊是在上面的, 現在看來, 應該是在下面那個了。
竟然連腿上都有牙印, 夠激烈的。
流烨當然也看到了,想起剛剛激烈的情景,臉上頓時“轟”的一下一股熱流湧上, 頭頂火苗“嘶嘶”作響,眼看着又要燒起來了, 他連忙運轉起水靈氣, 又把火苗給滅了。
重華倒是沒太在意, 和喜歡的人在床上沒羞沒臊什麽的, 于他而言是一種享受,只要這個人是流烨,他可以縱容對方任何親密的動作。
不就是被當雞腿啃了兩口嘛, 小事,小事!
從空間裏翻翻找找,又翻出一件褲子來換下,這才開口讓厲塵進來了。
流烨揉着酸疼的腰慢吞吞爬了起來, 懶洋洋披上一件外衣,屁股剛剛挨着床榻,頓時臉色一陣扭曲,疼得他“嘶”的倒抽一口冷氣,兩只手下意識就捂住了屁股。
厲塵:“……”
我好像進來的不是時候啊……
重華擔憂的湊上去,“很疼嗎?”
流烨眼淚汪汪看着他,眼裏的淚水都快滾下來了,點頭:“……疼!”
重華心疼的招招手,“過來繼續趴着。”
流烨于是暗搓搓湊了上去,享受着那雙手在腰部揉捏的舒适感覺,随着點點靈力滲入進來,酸疼的肌肉在以很快的速度好轉着,不一會就可以直起腰了。
厲塵:“……”
這種眼睛快要瞎掉的感覺一定不是我的錯覺。
他有點想念他的小青龍了。
只是……
募然想起什麽,厲塵驟然斂了眉目,沉聲道:“帝尊,魔種的事,如何了?”
重華閉目感受了下,微微一笑,“核心已然被鬼氣化去了,剩下外面一個空殼子,墨蓮若是不發動魔種,應該不會有所察覺。”
厲塵松了口氣,“那便好。“
頓了頓,又道:陣法的事我已差不多推演完畢,現在墨蓮還在屋裏,我們可趁此機會在他房間周圍布下此陣,等他一出來,我們便發動陣法,将白蓮體內,屬于墨蓮的意識驅逐出去!”
談起正事,兩人頓時也端正了神色,流烨穿好衣服下了床,伸手在桌上輕點一下,道:“鬼君可否将陣法與我推演一次,此事至關重要,務必不能有任何閃失。”
厲塵點頭,“自然。”
兩人便坐在凳子上,就着一張桌子開始推演了起來。
重華搬了張凳子坐在一邊看着,目光在桌子上面晦澀古老的陣法圖文上流連一圈,凝神,若有所思。
厲塵手指在正西一處方位點了一下,“我覺得正西這處可以稍微再改動一下,換成這個字符比較好。”
流烨皺眉,“這個字符雖更貼近白蓮的本源,可靈氣太少,作為陣基還是有所不足,可以再換一個字符。”
他想了想,伸指在半空畫了幾筆,一個更生澀的字符便憑空出現。
厲塵眼睛一亮,“這個不錯,與其它陣基也相合,可以。”
流烨微微一笑,“其它方位都沒什麽問題,接下來只要布陣就好,墨蓮随時可能出來,我們要抓緊時間。”
厲塵點頭,“好,我們現在就開始!”
頓了頓,又想起什麽,側眸看向重華,詢問道:“帝尊對這陣法可有何異議?”
重華伸出一手摸下巴,一臉深思:“嗯……”
流烨抽抽嘴角,一揮袖下了決斷:“他沒什麽異議,我們開始吧。”
真讓他提出什麽異議,确定不是想毀了這個陣法嗎?
當初不就是讓他幫忙布置了下蓮華宮的陣法,差點把整座宮殿都給毀了!
手殘什麽的,還是別過來炫耀存在感了。
眼見着兩人是要往出走了,帝尊大人默默舉爪子,“本尊有異議……”
流烨深吸氣,彎起嘴角,微笑,微笑,微笑……
厲塵和重華接觸不多,不知道他的手殘屬性,聞言還鄭重的拱了拱手,道:“帝尊有何異議?可是哪裏需要改動?請指點。”
重華一臉正色的看着他,凝重道:“太晦澀,看不懂。”
厲塵:“……”
帝尊您确定不是在開玩笑?
流烨:“……”
就知道會是這樣……
妖皇陛下默默的捂了捂額,維持着一臉僵硬的笑容,拉着他就往出跑,邊跑邊道:“沒事,看不懂沒關系,不需要你去布陣,我和鬼君兩人便好,待會我教你幾個法訣,只要我說開始,你就施展法訣。”
重華這次懂了,“好,沒問題。”
等到陣法布置好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往日裏懸挂天邊的月輪已被烏雲掩去了蹤跡,黑沉沉的夜色重重的壓下來,漆黑到透不出一絲光亮,讓人的心底不由便生出一絲沉重之感。
微涼的夜風迎面撲來,帶着屬于夜色獨有的陰冷,吹到皮膚上,入骨的涼。
今夜的氣氛,似乎不同于往常。
墨蓮推開門的時候,是這麽想的。
他看着坐在蓮池邊上,蜷曲着一腿望着池水發呆的重華,微微挑了下眉,有些意外,“這麽晚了不去休息,在想什麽?”
重華擡眸看了他一眼,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慢悠悠道:“別這麽一副熟稔的語氣,本尊和你,一點都不熟。“
墨蓮看上去心情不錯,幾步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怎麽說也在你體內待了十八萬年,我看着你從一朵小蓮花長到現在的帝尊之位,世上還能有比我們更親密的存在?”
重華臉色黑了一下。
說到這個他就有些郁悶。
他一出生就承載着混沌蓮們全部的修為,神階的靈氣,半神階的修為,不需要龐大的靈氣支撐,只需一朝頓悟,便可晉升神階。
畢竟只有神才能封印神,混沌蓮是以造神為目的将他創造出來,當時若不是白蓮逃跑,重華還真不可能将他封印了。
然而也正如他所說,他是看着自己,從一朵剛剛誕生的懵懂小蓮花成長到如今的地步的。
若說這世上最了解他的,除了流烨,就是墨蓮。
他就像是自己影子,從他一出世到現在,與他形影不離,他所做過的事,他所有的情感,他全部都知曉。
包括懵懂時期,那些讓人一回想起來,就啼笑皆非的事情。
流烨不知道,混沌蓮不知道,墨蓮卻一定知道。
認真說起來,重華與墨蓮的關系其實極為複雜。
因為立場的關系,他們必須彼此對立,十八萬年的朝夕相處,時刻提防着彼此,卻又時刻陪伴着彼此。
若說仇恨,那是肯定有,若說感情,那也并非一點都沒有。
然而于重華而言,那就像是體內存放很久的一塊石頭,驟然分離,見到之時總會有些親切。
但也僅限于此。
相比于流烨,那一點親切,便微乎其微到可以忽略了。
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着封印與破封之仇。
而墨蓮本就是魔,心性涼薄殘忍,即使對重華的确有十八萬年相伴之情,然而于他而言,更重要的卻是這個天下,是自己。
他可以在有限的條件內放縱他,像是在他體內種下魔種,成為自己魔氣的來源,又放任他在這庭院裏待着,一時半會也不來過問。
雖說客觀原因,的确不能傷他而損失靈氣,但他身為堂堂魔神,又豈會連一點折騰人的辦法都沒有?
不過是……不想罷了。
但若條件允許,他也不介意利用他,甚至剛出封印之時,心緒動蕩難平,一度想殘忍的殺了他。
十八萬年的封印之仇,可不是那麽好化解的。
墨蓮揚起頭,看着天邊黑沉沉的夜色,淡淡道:“你我雖因立場之故彼此為敵,若是你能投靠我,待你成為我的傀儡時,我可以不抹除你的靈智。”
重華同樣揚起頭看着這無邊無際的黑暗,清清淡淡的一笑,“你知道,這不可能。”
“迂腐!”
墨蓮冷哼一聲,“婆娑天世界早已被我在封印之時煉化成我的神域,如今雖然魔氣枯竭,但我一旦吞噬了你,實力便可恢複巅峰,屆時這世界,又有誰能阻擋我?”
重華淡淡一笑,“那也等你吞噬了我再說吧。”
頓了頓,他明顯略過了這個話題,若有所思道:“說起這個,我更好奇,你把另一顆魔種給了誰?”
作者有話要說: 具體上一章,見這一章評論區~
☆、陣法啓
另一顆魔種到底給了誰?
墨蓮仰起頭想了想, 募地一聲嗤笑,“一個傻子罷了。”
這笑聲有一種淡淡的嘲諷,以及濃濃的鄙夷,其間還混合着一點,可能連他都不清楚的熟稔,以及親切。
這可真是稀奇了, 能讓這朵向來涼薄殘忍, 唯我獨尊的蓮花用這種語氣說話, 能讓他種下魔種的那人, 還真是個奇跡。
莫名的,他想到了青蓮的那番調查。
白蓮曾經在金家住過一段日子,期間不知怎的, 收了一個徒弟。
一個叫金池的徒弟……
重華微微迷了眼,心裏隐約有了番猜測。
黑白雙蓮其實是一個意識, 不管是白蓮, 或者是墨蓮, 所遇到的所有事情, 情感,都是共通的,墨蓮對他這份熟稔自然而然, 那是因他們彼此相伴十八萬年,白蓮對他自然也不陌生,而相應的,白蓮對金池的态度, 也是會傳遞到墨蓮身上。
一魂雙身。
重華輕輕摸了摸下巴,側眸瞧他一眼,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也不知,傻的那個,到底是誰。”
墨蓮眼一眯,眼裏的眸光頓時就暗沉了下來。
魔,從來都是喜怒無常的,殺人,也只在眨眼之間。
重華對他的怒氣視而不見,一手撐着頭看他,笑眯眯道:“看你心情挺好,看來白蓮的傷勢恢複的不錯。”
墨蓮冷哼一聲,“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情好。”
重華擡手,一指在兩只眼睛處各點了一下,笑,“兩只啊。”
墨蓮直接一揮袖,一道烏光立時就滌蕩過去。
重華早有所預料,指尖在空氣輕輕一彈,一片花瓣飛射而出,一觸到烏光,頓時一道光芒閃過,花瓣與烏光一瞬便消失不見。
墨蓮一招出手,倒也不再繼續攻擊,轉而站起身來,拂袖便往主屋裏走去。
重華在他身後“啧”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脾氣可真不好。”
墨蓮腳步一頓,側頭冷冷的哼了一聲,“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怒我,若再有下次,我也不會再客氣了。”
重華悠悠然一笑,“本尊又何曾,需要你客氣了?”
墨蓮頓時一眯眼,轉身朝他看了過來。
重華淡淡一笑,伸出一指,在心口之處輕輕一點。
一點墨色随着他的動作緩緩飄出,在指尖輕悠悠一閃,随着一道紫色靈光閃過,轉瞬便消失不見。
墨蓮頓時覺得心口一震,一股輕微的刺痛浮了上來,那是魔種被化去的反噬。
他明顯的感覺到,之前種在重華身體裏的魔種,他可以随時操控,随時感知到的魔種,突然便消失不見了。
那可是只有他自己才能操控的存在,何時竟能随意讓外人化解了?
即使這個人是重華!
墨蓮驟然一驚,“你……你怎麽……”
“我怎麽可能會化去魔種?”
重華淡淡笑了笑,擡眸看向因感知到外面動靜而緩步走出的白蓮,“不急,你一會便知道了。”
“轟隆”一聲響,白蓮身後的房門驟然被一股虛無的大力關上,地上募地泛起一層亮光,一個一個古老而晦澀的字符憑空出現,很快便将黑白雙蓮所在之地整個籠罩了起來,靈光滌蕩之中,一層無形的壓力憑空出現,瞬間就黑困在了陣法之內。
半空之中募然響起一聲輕喝,“開始!”
重華足尖在地上一點,整個身影一瞬間飄然而起,雙手手指迅速變換着手勢,層層紫色靈光滌蕩而出,黑白雙蓮剛要飛起的身影瞬間便被一層沉重的壓力整個壓了下去,白蓮捂着胸口悶哼一聲,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唇角之間已然是有着點滴鮮紅滴落而下。
“白蓮!”
墨蓮驚了一跳,連忙一手扶住他的身體,然而他卻并不能為他做些什麽。
白蓮本源為至純至善的靈氣,而他則是至邪至惡的魔氣,若是他們融合,自可通過相連的本體互通本源為他療傷,然而現在白蓮為将那天地不可言之事擅自說與流烨,被天地重創,身體甚至一度差點崩潰,若這個時候融合,雙蓮雙神便将不複存在,白蓮的本源會被他強大的墨蓮本源完全吞噬,就算只是單純的療傷,都會污染他的靈氣,是以只能先将白蓮的傷養好,才能與重華和流烨相對抗。
而他,甚至不能助白蓮簡簡單單的療一次傷。
墨蓮咬了咬牙,擡頭看了一眼周圍,重重靈光流轉之間,不斷有至純至淨的靈氣流入白蓮體內,為他治療着體內的傷勢,然而他卻一反常态,臉色越發慘白的厲害,身體甚至還在一絲一絲痛苦的顫抖,唇角鮮血湧出的速度更加快了!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白蓮的氣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着,強大着,然而偏偏,他的精神卻是越來越虛弱了。
這靈光是用來做什麽的,顯而易見的事。
強化肉體,将他另一半的靈識,從這具身體裏驅逐出去!
墨蓮冷哼一聲,不再猶豫,一手凝聚起一團濃郁的烏光,一掌就劈在了周圍困住他們的結界之上。
然而,本來以為會被污染吞噬的靈氣結界卻只是烏光一閃,一層詭異的黑氣凝聚成一張恐怖的鬼面,大嘴一張,便将那一口烏光給吞噬了進去。
結界依舊還在那裏,古老而晦澀的圖文字符化成一連串的鎖鏈,一串又一串将他們包圍,仿佛牢獄之中的重重鐵欄,阻攔着任何想要沖出去的人。
半空之中,流烨緩緩的現出了身形,心口之間烏光閃爍,層層黑色的鬼氣彌漫身周,一絲一絲随着他不斷變換的手勢,湧入地上的陣圖之中,結界之上鬼氣閃爍,一張又一張厲鬼鬼面從結界之上浮現,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而一邊的重華卻在操控着靈氣不斷的注入白蓮體內,陣法之上陣基圖案頻頻閃爍,将白蓮體內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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